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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她说着忽然伸手夺过车夫手中的马鞭,上前几步用尽全身力气照着眼前的马臀上狠狠抽了一鞭子,跟着自己急速往后退去。
二哥送给她的丫环秋娥使的兵器,就是鞭子。从辽阳来京城的这段路,她旁的没学会多少,鞭子倒是甩得十分溜。
那马儿吃痛,一声长嘶后便拉着马车拔足狂奔。
车夫等人以及温夫人都吓了一跳,赵嬷嬷欺身挡在温夫人面前,紧接着提脚迈步要去追那匹惊马,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张暄的尖声长喊。
“哎呀!快来人呀!”
张暄尖叫的同时给了赵嬷嬷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她不要乱动,紧接着便提起裙子飞跑着去追那辆马车。
车夫下人们不敢怠慢,也跟着跑去追。
可是张暄竟然跑得飞快,虽然没有两个车夫跑得快,却超出她身后那群丫鬟婆子老远。
“婷婷!”温夫人惊讶异常,她一向温柔端庄的长女,怎么忽然变得这么不成体统?难道是被马惊着了?
赵嬷嬷轻轻搀扶着温夫人,低声安慰道:“夫人莫急,奴婢扶您去看看。”
沉静稳重的声音使温夫人心中稍安,她的婷婷一定是有什么主意,因此才闹了这么一出。她点点头,跟着众人往那边去。
那匹惊马跑的方向,恰好离周琛和四皇子极近。
眼瞅着那匹马疯了般向他二人撞去,张暄在后面尖声嚷道:“你们两个,快将那匹马给本小姐拦下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当街
周琛和四皇子眼睁睁看着惊马往他们面前狂奔,马车身后传来女子无礼粗鄙的尖声怪叫。
马儿越来越近,马蹄踏踏、车轮隆隆,马车后边也越来越噪杂。
宫门的侍卫远远的看见这边惊了马,侍卫头领呼喝一声,集结了十余个侍卫跑过来拦马。
隔着疯跑的马匹,周琛远远看见那女子提着裙子,露出两条穿着扎脚裤的细长的腿,上身左摇右摆的,跑得脸颊通红,毫无大家风范。
他不由得挑了挑那两道英挺的剑眉。
四皇子唐渁眼见着马车离他两个越来越近,惊慌失措的使劲推了推巍然不动的周琛,“少琨,快想想办法……”
周琛抬手拂开他的手,撇了一眼还未跑过来的那群侍卫,淡淡道:“叫他们别过来碍我的眼。”
“噢!”唐渁愣了一下,随即答应了一声转身对那侍卫头领抬手,与面对周琛时截然不同,此刻他的神情异常的冷峻。
那侍卫头领立即喝令队伍停步,转而带着一干人等跪倒在地。
周琛上前两大步站定,转头静静的看向那匹狂奔而来的马。
此刻他站立的位置,恰好正对着马头。
虽然跪了下去,但那群侍卫却都抬着头,眼见着那马离两位贵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尽皆吓得面无人色。
那二位可都是至尊至贵之人,四皇子是龙子凤孙自是不必多说。周小魔王那可是太后娘娘的眼睛珠子,他今日若是少了一根汗毛,莫说他们这些人的官职,就连脑袋都得挪挪地方了。
马车后面原本像马一样疯跑的张暄这一惊也非同小可。
那小子要干嘛?想空手将惊马制服吗?还站在马的正前方!
她心中惊诧,脚下越发加快了速度。
离得远的温夫人虽然不知道张暄究竟要做什么,但是看到那黑衣少年直直的站在马前面也吓得不轻,抓着赵嬷嬷的手指紧紧攥住,颤着声音说道:“快点儿,要出事了。”
赵嬷嬷却是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的人,她本身又是个练家子,远远的看着周琛的站姿和眼神,她并没有像温夫人那么焦躁,反而安抚温夫人道:“夫人放心,那位公子不会有……”
话音未落那匹马已经狂奔至周琛面前,说时迟那时快周琛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就势削出,只见寒光四溢,紧接着传来一声马的哀鸣,随即听见“扑通”、“哗啦啦”接连数声传来。
温夫人定睛看去,只见那匹惊马已然倒地不起,它拉着的马车因为惯性的缘故撞在它身上此刻已然散了架,像一堆破木头似的堆砌在死马的身上和身后。
而那个黑衣少年则仍旧保持着挥剑而出的动作。
远远的,张暄便看见马的身体下面有汩汩的鲜红色的血涌动而出。
周琛收剑入鞘,负手而立看向已经停住脚步的脸色煞白的张暄。
张暄确实吓着了,她没想到他会直接将马给杀了,那一片刺眼的红色,触目惊心。
但是,她要做的事还是得继续做下去。
暗自咬了咬牙,她大踏步往周琛和四皇子这边走过来,甚至忘记放下一直提在手中的裙子。
“喂!”还没走到近前她就扬着下颌无礼的叫嚣道:“你凭什么杀我的马?”
听了她的话周琛面无表情,四皇子听了却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跳脚道:“你这女人忒无礼,你的马差点撞了我们,不向我们赔礼还要来怪我们,你是谁家的?你父亲是谁?”
张暄看也不看他,走到离周琛几步远时停下,瞪着眼睛再次问道:“说你呢!凭什么将我的马杀了?”
周琛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才冷冷的问道:“你想怎样?”
被他一番打量,打暄才想起到现在自己双手仍旧提着裙子,不禁有些羞赫,但是她很快将这丝情绪掩盖,放下裙角哼了一声别过头道:“自然是赔喽!”
“一命抵一命吗?”周琛淡淡的问出这么一句。
张暄听罢正要附和,却忽然听见“嘡啷”一声,紧接着只觉得脖子上寒气沁骨,她吓得心胆俱颤,却不敢动作太大,轻轻的、悄悄的低头垂眼,只见刚才那把寒光逼人的软剑此刻正搭在她自己的脖子上,那上面,红通通的还沾着马血。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冷酷、这么狠戾、这么恶毒……,鼻端传来腥膻的臭味,她不由得有些作呕。
一旁的四皇子见状竟然咧开嘴笑出来,又双手环胸,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架势。
远处温夫人和赵嬷嬷还未走过来,温夫人在远处顿时惊呼出声,差点一头栽倒,还好有赵嬷嬷在一旁。
赵嬷嬷搀扶着温夫人的手上加力,脚下也加快了速度,温夫人愕然发现此刻自己走得极快,却不耗费丝毫体力。
跟着张暄同来的莲馨也吓得腿软,却是早已说不出话来,只能软软的跪倒在地。
其余的丫鬟婆子更不消多提,瞬间跪倒一大片。
幸好还有个车夫能说出一句半句话,虽然他此刻吓得面无人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但总算能哭诉出来,“周小爷爷饶命啊,我们大小姐不认识小爷爷……我们是定北侯府的……周小爷爷刀下留人呐……”
“定北侯府?”那车夫一番道三不着两的言辞,总算是叫周琛听进了耳朵里,他收了剑,却在张暄眼前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嘡”的一声还剑入鞘,冷冷的道:“看在今日张侯爷招待还算周到的份儿上,今日我便饶你一命。”
说着看也不看张暄一眼,转身对唐渁招手,唐渁便跟着他往宫门口走,他却忽然顿住脚步,看着张暄的背影恶狠狠的说道:“不过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至此时温夫人和赵嬷嬷才将将走到近前,赵嬷嬷松了手,温夫人踉踉跄跄扑到张暄面前,双手死死攥着张暄的手臂哀哀切切的低声道:“婷婷,你有没有事?可是伤到哪里了?”
话说出口她才发现张暄的身体抖如筛糠,她顿时泪下如雨。
张暄强行抑制住身心的恐惧与战栗,颤声道:“娘亲别担心,女儿没事。”
温夫人哀哀的叹了一口气,低声问道:“你这是……”
瞥了一眼紫禁城的方向,张暄低声道:“我只是想叫她们知道,我是个不知深浅的惹祸精。”
温夫人叹息着正要说什么,那走远了的四皇子唐渁忽然又转身,往她们母女这边走了两步看着张暄扬声道:“喂!”等温夫人母女都转过头愣愣的看着他,他才笑嘻嘻的一字一顿的道:“忘记告诉你了,听说,你的妹妹,晕倒了。”
“是你的妹妹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想方
唐渁一句话说出来,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张暄,待张暄神色大变,和温夫人同时惊呼出声,母女二人慌慌张张的带着一众下人往另一辆马车处跑,他才心满意足的微笑着点点头,转身走到等着他的周琛身边。
“恶趣味!”周琛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大踏步往宫门处去。
唐渁急走两步追上周琛与他并肩而行,转头看着周琛道:“总比你当街斩马、血溅宫门要好得多得多吧?”
显然对周琛的指责非常不服气。
“有人有所求,将主意打到我身上,我不过是顺着她的心意为之,你是怎么回事?”周琛面无表情的说道。
“谁有所求?你认识她?”唐渁忽然顿住脚,见周琛并没有跟着他的脚步停下,便又紧走两步追上,继续道:“还是她认得你?”说着又摇头,“不对,我怎么糊涂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对了还有,你刚才去哪儿了?”
二人说着话已经接近宫门,那十几个侍卫仍旧跪在地上,唐渁对他们抬手,那些侍卫这才得以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尾随在他二人身后,却不敢跟得太近。
周琛却并未回答唐渁的问话,抬手照着他的肩膀拍了拍,便率先走进了宫门。
温夫人和张暄忧心忡忡的同乘一辆马车急奔回侯府,从垂花门下车就看见孙盛家的边捏着帕子擦抹额角边往这边小跑。
“出了什么事?”温夫人怒声喝问道,说着就大步往内院去。
她不过走了一个多时辰,就听说娇娇晕过去了,事情也太巧了些。
路上婷婷安慰她,她两个都猜测着那位告诉她们这个消息的应该是刚从定北侯府出来的某位皇子,所以他不可能骗她们,他堂堂皇子,不可能撒谎来捉弄她们母女。更何况,他们就算知道定北侯府里还有一位小姐,也不能那么巧合的想到这样的言辞。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娇娇真的出事了。
被温夫人一声断喝,孙盛家的吓得小心肝直抖,强撑着跟在温夫人身后小跑着哆哆嗦嗦的说道:“是二小姐,二小姐她自己,非要赏雪景儿、赏梅花儿,冻着了……”
因为孙盛家的没捞着进花倾阁的上房,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张晴晕倒的具体经过,上面的说辞,是她道听途说又加上自己的揣测才有的。
而张唤到了花倾阁就下达了封口令,更是将不可靠的几个诸如豆苗之类的丫头婆子给直接关了起来。
他认定现下最要紧的是将张晴弹出《离恨歌》这件事给压下来,不叫任何一个多余的人知晓。
至于莺语等从辽阳府带过来的丫鬟婆子,都是可靠的,得到禁令之后便不敢多说什么,况且她们还要侍候张晴。
待温夫人和张暄来到花倾阁,见院中寥落无人,一径往上房去,西边厅子里隐隐传来男子的说话声,母女俩径直去了东边的内室。
屋子当中丫鬟们战战兢兢的请安声都听不见,温夫人的目光紧紧的盯住临窗的大炕上躺着的小人儿。
紧闭的双眼,紧闭的唇,煞白的失了血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