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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泰帝不由得失笑摇头,“这时候他倒沉得住气了。”说着吩咐于世芩,“没事的时候就去劝劝他,母后那边也透个音。朕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皇上这是要查验周小公子的定力呀!于世芩在心底感叹,嘴上连连应诺。
令启泰帝想不到的是,周琛竟然对来劝他的和给他送吃食、送水的人毫不理会。皇后、宁荣公主、四皇子最终都刹羽而归。
两天三夜,周琛跪在乾清宫门口不吃不喝求旨娶新宁郡主这件事风一般在整个朝野传扬开来,甚至将之前的“新宁郡主在坤宁宫被周琛当众调戏”这个消息给盖了过去。
到第三天早上,跪在乾清宫门口的周琛嘴唇干裂、眼神混沌,整个人摇摇欲坠,已然快要支撑不住了。
但即便如此,于世芩亲自将水杯呈送到他唇边,他还是会强横的将之推开。
太后终于坐不住了,亲自来到了乾清宫门前,看到几乎不成人样的周琛心疼不已。
但与此同时她胸臆中的怒火也猛烈的蹿上来。“阿琛,”她沉声说道:“你闹够了没有?”
乾清宫的启泰帝听到消息迎出来,站在太后身边低声劝道:“母后莫要动怒。”他也没想到这小子有这么强悍的意志力。
此刻周琛已然有些意识不清,但他嘴唇噏合,始终反复说着同样一句话。
方公公凑上前细听,过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他究竟说的是什么。
“臣求皇上下旨,娶新宁郡主为妻。”方公公满脸不忍痛心的回转将这句话转告太后。
太后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事到如今,阿琛竟然还心心念念的求娶新宁郡主,那小丫头,到底给阿琛灌了什么迷/魂汤!
“娘娘,”方公公满脸焦灼,“小公子始终这样也不是长法,您看?”
“叫几个力气大的人来,”太后怒声道:“将他抬走!”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还不给他灌下去些米汤?他想以死相逼,恐怕没那么容易!
方公公赶忙哀求道:“娘娘,小公子的脾性您最了解,这么做只能解得了一时之局啊!”
小公子自小性子就十分倔犟,他想得到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会想方设法得到。他记得有一回小公子和四皇子争一个什么玩物,太后娘娘不过说了一句:“阿琛都有一个差不多的了,就将这个给阿渁吧。”谁想到小公子竟然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将那东西夺过来,甚至将四皇子给一脚踹翻在地……
经方公公如此一提醒,太后也想起周琛自小的牛心左性,眯起眼睛冷冷的审视着周琛。
如此过了良久,太后忽然厉声道:“既然他执意如此,那皇帝你就答应他好了!”
“母后的意思?”启泰帝蹙眉看着太后。
宁国公和定国公两家,可都不是普通的人家。宁国公手中有京卫,掌管着京城的戍卫,而定国公,则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这两家若是联姻……
母后不是一直担心这两家做大,威胁到皇室权柄么?为什么这次会主张周琛娶新宁郡主?
太后冷哼一声,“既然阿琛那么喜欢新宁郡主,那就成全他们好了,尽早让他们完婚!”
她将“尽早”二字咬得格外重。启泰帝当即听懂了她的意思。
新宁郡主,现如今才十二、三岁吧?“尽早”完婚,就是让新宁郡主尽早为人妻、为人母,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没长成,新宁郡主又是自小体弱的……
若是新宁郡主在嫁给周琛之后有个一差二错的,定国公府和宁国公府只会亲家变仇家。
想到这里启泰帝的心禁不住往下沉,虽然身为帝王他能理解母后的顾忌与决断,但是却于心不忍。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担心过张唤和周令先,并且还十分倚重他们。既然周琛这小子有这样的恒心和毅力,那么就成全他好了。不过他得私下里同周琛谈谈,不能让这小子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于帝王来说,两个股肱之臣太亲近不是好事,他们反目成仇也并非是什么好事,甚至会招来祸端。
“于世芩,”主意已定,启泰帝便对于世芩吩咐下去,“拟旨吧。”
在听到启泰帝这话之后,周琛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却使嘴唇干裂更甚,瞬时迸开几道口子,鲜血汩汩。
“谢主隆恩。”他说道。之后便重重的栽倒于地。
太后赶忙大声命令道:“快!快给他喂些水!”
乾清宫门口一片忙乱的时候,四皇子唐渁闻讯赶来。“父皇。”他看着启泰帝目露担忧。
父皇怎么下旨将新宁郡主赐婚给阿琛了?父皇不是告诉他等他弄懂了什么是真心再来求父皇吗?为什么父皇那么快就同意了阿琛的请求?
启泰帝目光冷凝的看向唐渁,抬手指着被一众宫人围着的周琛,淡声道:“你可看懂了?这,才叫真心!”
第二百八十八章 秘密
太后亲自将周琛送回头所殿,看着他喝了些水和稀粥,又听太医再三保证他的身体无碍,这才回慈宁宫。
刚进入徽音左门就看见锦瑟步履匆匆、神色焦急的往这边小跑着奔过来,见到太后之后她越发的加快了脚步。
“绿绦,”太后沉声道:“去问问锦瑟可是有什么要紧事?”锦瑟伺候她多年,她还从来没见过锦瑟如此慌张焦急过。
绿绦应声去迎锦瑟,谁知锦瑟却不理会绿绦,紧赶慢赶的径直来到太后面前。
“娘娘,”走到近前锦瑟就跪了下来,“奴婢有话同娘娘说,请娘娘屏退左右。”声音哀凄,仿佛立刻就会哭出来一般。
太后并未多想,对绿绦等人挥手,等绿绦带着宫人退得足够远了,太后才看着锦瑟关切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锦瑟似乎仍旧不放心,四下里看了一番,确定她们的话不会被旁人听去以后,才跪行上前攥住太后的衣袖,压抑着声音、带着哭腔道:“娘娘,新宁郡主……新宁郡主她真的是卿鸾皇后的重生……”
太后在听到她说起“新宁郡主”几个字时便脸色渐沉,最后一句话不待她说完,太后便一把甩开被她攥住的衣袖,怒喝道:“你魔障了不成?”
因为暴怒,太后用足了力气,锦瑟被太后甩得身子一歪,太后不待锦瑟直起身子便指着锦瑟的鼻子道:“那话是他们编排出来陷害人的,你居然当真,你可真是糊涂!”
锦瑟当即眼泪长流,不待直起身子便双手伏地对着太后连连磕头,也不管太后有没有在说话,嘴里断断续续的说道:“请娘娘明鉴……奴婢有证据……请娘娘听奴婢一言……”
太后发了一通脾气,骂够了锦瑟之后,锦瑟仍旧磕头不迭,嘴里始终不停的念着这些。
头与地砖碰触时发出异常沉闷的声音,伴着锦瑟念经似的话语,击打在人的心里使人烦躁异常。
最终太后拗不过她,只得恨声道:“别磕了,哀家让你说!”看看她到底能说出什么证据来!
锦瑟立刻停止了磕头,抬起头额头已经是一片红肿乌青,太后下意识的忽视了她的额头,微眯起眼直直的盯视着锦瑟的眼睛。
那是一双十分清明的眼睛,并不像之前的武阳侯夫人温玉柔的眼睛那样郁邑浑浊。由此,太后可以确定,锦瑟并没有如武阳侯夫人温玉柔一样思念成狂。
那么她说出的话,或者是真的,或者,就是被人收买指使的。
锦瑟抬眼与太后对视,开口,声音晦涩,“新宁郡主与奴婢初次见面时,郡主正在午休,当时郡主被柳影从梦中叫醒,她迷迷糊糊的,对奴婢的态度非常熟稔,而且她当时说的话是:‘锦瑟姑姑啊,你怎么老成这样啊!’”锦瑟说着眼泪流得更凶,再次攥住太后衣袖,哭道:“娘娘,若不是认识奴婢,对奴婢非常熟悉,她怎么能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说了这样一句不着边迹的话呢?”
太后见锦瑟哭得伤心,不禁心有所感,之前怀疑锦瑟的心渐渐淡下来,但锦瑟的话,她却并不认同。
她轻叹一声摇头道:“这或许只是新宁梦中呓语,怎么能当得了真呢?”还有可能是那丫头觉得锦瑟太老,不喜欢锦瑟才说了那么一句话。
那丫头在宫里待的这一年多,她可是听说了,小丫头十分好俏,不管是用的物件儿还是身边侍候的人,她都挑漂亮好看的。
想到这里太后心中一凛,若论起相貌好不好看,阿琛的相貌可是在整个京城都冒了尖的,难道那小丫头就是看上了阿琛好看?可这话怎么怎么想、怎么听都不好听呢?
“不是,不是,”锦瑟连连摇头,“有时候郡主无意识做出来的动作、说出来的话,与卿鸾皇后都如出一辙,娘娘您难道不觉得郡主的气度与卿鸾皇后十分相像吗?”
听了这话太后面色不虞,“相不相像的话就不要再说了,那话儿是哀家最初说的,不过是为了将她留在宫中,你这是被那话给误导了。”
“不是的,还有,”锦瑟非常急迫的道:“郡主的右肩上有一块月牙形的胎记,指甲大小,淡青色的。娘娘您可还记得,卿鸾皇后的右肩上,也有这样一块胎记?”
这是她能证明新宁郡主是卿鸾皇后转世的最后的筹码了,甚至上次新宁郡主出宫她都没有说。只为了保住这个秘密,留到最后关键时刻才拿出来。
现在已然到了这最后关头,她必须得拦住新宁郡主嫁给周小公子,新宁郡主可是卿鸾皇后,那是以后要做皇后母仪天下的人,怎么能嫁给周小公子一个国公府的子嗣?
听到锦瑟说出胎记的话,太后有一瞬间的怔忡。悦儿右肩上,的确有一块淡青色的月牙形的胎记。
太后对钟悦身上的这块胎记印象深刻。
启泰帝幼时还没有被封为太子时,红笺去京郊的佛光寺为当时还只是妃子的太后祈福,偶遇佛光寺的云空大师,那位大师为红笺解了签,还说了一句,“欲达所求,需寻身具凤印之女。”
后来太后费尽心机找寻这身怀凤印之女无果,却于偶然时知晓了钟悦身上的胎记之事。
日主阳,月主阴,凤印为阴之首,那么这新月胎记,岂不就是凤印?所以,太后才起了将钟悦养在身边的心思,希图达成所愿。
果不其然,太后知道钟悦身上有胎记不久,原先的太子便因为大不敬而被废黜,太子的生母姜皇后也因此一病不起。太后和启泰帝便即有了再往前一步的契机……
思忖间,太后看向锦瑟的眼神渐渐阴寒。她召悦儿入宫的真正原因就连皇帝都不知道,到如今也只有红笺和她两个人知道而已。锦瑟在她和悦儿身边伺候多年,难道是窥探到了什么,因而才说出新宁身上也有胎记这件事?
新宁身上究竟有没有锦瑟所说的胎记,派人去问问柳影就知道了。不过现在的新月形胎记算不算凤印,却不好说了。
这件事,只怕还是得叫红笺去一趟佛光寺找云空大师问上一问才能够弄清楚。
但她却仍旧不信锦瑟所说的鬼话。
转世!纯粹是胡扯!
新宁身上有胎记,也必定只是巧合罢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尽快
“你回白莲庵吧,”太后垂眼看着锦瑟冷冷的说道:“这件事,哀家以后不想再从别人口中听到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