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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空洞洞的看着床顶,沉默了一下问道:“他还活着吗?”
“活着!”江小鱼说道,“身体很好,他还记得你,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只是当初你们相遇的那棵大树,时间太过于久远,早就已经不见了踪迹了!”
江小鱼不想去询问那棵树下到底埋葬着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那或许只是她少女时期的一个梦而已。
“嗯!”老夫人微微点头,没有惊喜也没有失望,她无法确定江小鱼说得是不是真的,可是她愿意相信那就是真的。
“我活不了多久了!”老夫人用腐朽嘶哑的声音说道,“你跟世子的婚事得抓紧了!哦对了,浩然似乎闯祸了,希望你这个做姐姐能够关照一下!”
“方才回来的时候,三姨娘已经跟我说过了,放心吧,不是什么大问题!”江小鱼轻声说道,老夫人现在活得很痛苦,她知道,或许死亡对于她来说才是解脱,只是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江家,她拖着,以一种顽强的毅力活着。
江小鱼还是多有心有不忍,出了房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大姐,你回来了?”江悠然眸子里面含着一丝真诚的惊喜,江小鱼不在的这些日子,她过得有些诚惶诚恐的,这江府自母亲死去,怡然离开之后就显得格外的冰凉,她无意从江源那里获得亲情,对于这个逐渐陌生的父亲,她的信任感还不及江小鱼多,至少她曾经还不惜一切的救过自己。
“嗯!”江小鱼看着日光稍微冷了一下,方才在老夫人的屋子里面,那股寒凉让她忘记了现在是夏日了,“这些日子还好吗?”
“挺好的!”江悠然有些忧愁,因为在江小鱼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面,江怡然的活动挺频繁的,甚至来找过她两次,她不是听不懂江怡然的明示暗示,当年母亲没有做完的时候,希望她能够完成。
不管如何,毒害祖母的时候她不能够也不敢做,母亲的例子摆在面前,她怎么会有这个胆子?她既然确定了江小鱼不会伤害她,而且或许会在日子帮助她,那么她又岂会做让江小鱼不愉快的事情呢?何况,不管如何,江小鱼对她有恩。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江怡然在企图杀了自己的之后,她还有脸来找自己,但是自己确实没法子如她那般完完全全的放弃良知,她多多少少还是将她当做妹妹的,故而对于她提的要求,她还是忍住没有告诉江小鱼。
“那个……我不是很想在京城呆下去了,这里让我很害怕,我更想要过一些简单一些的日子,哪怕是清苦些也无妨!”江悠然说道,比起那种惶惶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一些的感觉,她对于富贵与权力倒是没有多少贪念的感觉,现在最大的愿望莫过于远离江怡然,远离是非,安稳度日。
“再等等吧!”江小鱼的目光从江悠然的面上移开,看着阳光洒在含苞待放的花朵上面,可是她的心情却不能够因此灿然起来,“祖母的日子不多,你再陪陪她吧!等祖母……你送她回浙江吧,或许在家乡,她能够安然一些吧!”
“嗯!”江悠然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含着一丝惆怅的忧伤,她都已经忘了以前个嚣张跋扈的女孩儿是什么样儿了。
江小鱼没有跟江悠然过多的寒暄,因为的确还有一箩筐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首当其冲的就是齐翘嫣的事情,这其中的关键,刘小东早就写信跟自己简单的说了一下。她着实没有想到江怡然会为了拉拢秦辉,而对齐翘嫣下手,事实上在对付齐思远的时候,她选择性的将齐翘嫣忽略了,可是转念一想,齐思远在选择谋反的时候,自然是将全家老小的身家性命都堵上了,他自己都不在乎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只是如今,确实要面对这个问题,她才想过这个问题。她恨齐思远恨得要死,但是似乎从未想过要齐翘嫣的性命。
“我的宝贝徒弟,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柳如离用一种自得的目光打量着江小鱼,“这出去一趟,好像黑了不少嘛!”
“老头,少来!”江小鱼哼了一声,“她人呢?”
“我的宝贝徒儿这是害羞了呢!”柳如离欠抽的笑了起来,“我瞧你这还是男装模样,一路上没少祸害良家少女吧?”
“师父怎么越发的不正经起来了?”江小鱼叹了口气,“不是跟师兄游历江湖去了么?怎么又回京城了?”
“为了两个人,第一个人是你的祖母,我算算日子,她也快要油尽灯枯了,我行医这么些年,知道这种生命逐渐流失的痛苦,熬到现在也算是个尽头了,只是眼瞅着你跟赵凌的婚事近了,她就算是再受些折磨也不该这会儿就死了!”柳如离叹息道。
江小鱼微微垂眸,又问道:“那还有一个人呢?”
柳如离神秘的一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边走边说,柳如离朝着前面的房间努嘴,说道:“就在那里面!”
江小鱼透过窗户,看着齐翘嫣面色惨白的坐在铜镜前面梳着头发,目光空洞,如同没有灵魂的布偶一般。
她看了一会儿,说道:“我们走吧!”
“不去看看她?”柳如离有些诧异的问道。
“不必了!”江小鱼轻轻的摇头,设身处地的想,如果当年在自己得知齐思远屠杀了白家军,杀了外公之后,齐翘嫣跑来安慰自己一番,自己会不会有跟她同归于尽的想法?自己杀了她的父亲,又有什么身份去安慰她?
安慰一些人最好的法子,是用更加凄惨的事情,而对于齐翘嫣来说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她还要凄惨了,而自己不管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总是难免带着胜利者的光环,于她,不过雪上加霜。
只是她尚且做不到是成为圣人,日后同她,且是路人罢了,她若是想复仇,也只管来就是。
柳如离对于江小鱼的想法倒也赞同,不再多问。有些事情未曾经历过,旁人的看法终究是雾里看花,左右不了当事人的决定,何况不管小鱼有什么样的决定,他永远都是支持的。
“其实这一次也是小东够机警,一直在监视着秦辉,这才救了她,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秦辉会跟江怡然勾搭上!”江小鱼说道,“不过以江怡然的性子来说,如果秦辉不能够给她提供价值的话,她未必会费心帮他将齐翘嫣抓回来,不过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呢?”江小鱼轻声说道,“他们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先别管他们的事情了!”柳如离想了想说道:“有一个人,你是非见不可的!”
“哦?”江小鱼微微扬起眉毛,“谁啊?”
“跟我来就是了!”
☆、第两百九十七章 重逢
如果不曾见过光明,或许会习惯于黑暗,命运的残酷之处在于,给予之后,再夺走。
如果他不曾骑马射箭,驰骋沙场,如果他生来如此,或许会让人容易接受。
江小鱼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她曾设想过与小舅舅见面的无数的场景,唯独没有想过他会以这样的模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那个健壮的能够将自己拋的老高的舅舅,那个厉害的能够徒手杀死狼的厉害少年,那个会耍出最漂亮的白家枪的将军,为什么会是现在回坐在轮椅之上?
她想起她与齐翘嫣重逢的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她只是一个痩黄的小丫头,齐翘嫣见到自己的时候尚且不能够接受,她现在要如何接受眼前的舅舅呢?残忍的想,她宁愿永远活在自己的想象之中。
“小鱼丫头,过来!”白司垣微微一笑,朝着江小鱼轻轻的招手。
“小舅舅……”江小鱼声音哽咽的朝着他走了过去,蹲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眼神,熟悉的笑容,可是眼前的小舅舅有事如此的陌生。
江小鱼将脑袋放在白司垣的膝盖上面,虽然这十一年来,他们不曾见过,只是当知道舅舅还活着的时候,舅舅就成了她坚持下去的最大的支撑,她抹了一下眼泪:“我很想你!”
沉浸在悲伤与过去之中,江小鱼的内心自然是如翻江倒海一般,不过倒是也很快冷静了一下,蹙眉问道:“舅舅怎么会来京城?这样很危险!”
“你跟赵凌不是要成婚了吗?我怎么能够错过我唯一的外甥女的婚礼呢?”白司垣微微笑着,笑容很和煦很温暖,带着一抹及其不易察觉的忧伤,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杀机,是十来年前那个杀伐果决的少将军,“何况,有些事情也到了了断的时候!”
“可是……”江小鱼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眸子,“陛下虽然现在要对长孙家动手了,但是舅舅现在的踪迹若是被长孙家的人察觉之后,还是十分的危险的,舅舅现在还是先离开京城吧,不管如何都不能够冒险啊!”
“无妨,纵然知道了我还活着又如何?”白司垣不屑的笑了笑,“若是能够这么轻易的抓到我,我这十来年岂不是个真正的废人?”
他垂眸慈爱的看着江小鱼,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知道你见到舅舅现在的样子很难过,不过你要知道,有时候,或者就已经是一场恩赐了!”
“我知道!”江小鱼忍住泪水,“舅舅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小鱼需要做什么?”
“你按照自己的计划走就好!”白司垣说道,“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你跟赵凌之间的婚事,其他的事情都往后面推一推吧,毕竟这也是姐姐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她从以前就很喜欢赵凌这个孩子呢!”
白司垣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之后,微微有些喘息,一旁的柳如离拿出了一个瓶子,让他嗅了一下,轻声说道:“你今日太过操劳,该休息了,你也知道你情绪不应该激动,今日见到小鱼已经情绪过于起伏了,保重身体未上,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来日方长,不必急于这一时!”
“好,我知道了!”白司垣说道,他看着江小鱼,有些痴,含着泪光,“你跟你母亲可真像!”
“舅舅……”江小鱼嘴唇聂动了一下,柳如离赶紧打住,“不想今日一见就成死别,就少说两句,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就是了,他现在最紧要的就是保持心绪平静,我也许多年没有看到过他情绪有这么大的起伏了!”
他挥了挥手,一旁的侍者将白司垣送回了房间里面,江小鱼目光忧伤的目送他离开,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你以前只跟我说舅舅的身子很不好,没有告诉我会严重到这一步,我以前只知道你救了舅舅,从未问过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江小鱼叹了口气,“以前师父是心疼我,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两人站在游廊,看着院子里面的景色,柳如离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当年他失足落下悬崖,才从战场之上捡回一命,只是等我去的时候,虽然救下了他的性命,但是他那时候全身筋脉骨骼几乎尽断,不过留了一口气而已,而且身中奇毒,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他活了下来,只是碎掉的筋脉尤其能够真的复原呢?他纵然活下来,也不会再是那个天纵奇才的少将军了,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年才能够勉强坐起来,只是那一身的肌肉已经萎缩的差不多了,他是一个叫人敬佩的人,即便如此,仍旧顽强的活着,不仅如此,虽然对复仇有着坚定的信念,只是心里面却依旧是充满光明,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啊,不管什么黑暗与残酷,都无法改变的那么一个人啊!”
江小鱼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