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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紫烟又问,这个人是否和长孙无忌等人有密切来往?李勣对此予以否定,长孙无忌做官做人都十分谨慎,所交往者大都也是这类人。王文度做事浮躁,而且又有些贪财,长孙无忌是不屑与此人为伍的。
袁紫烟稍感放心,还是又给程咬金送去一封书信,先是祝贺他的战功成绩,另外劝他戒骄戒躁,保持冷静和谨慎。同时善待战俘,不要妄开杀戒,若是如此,只怕会与蛮夷部落结下大怨,将来也是巨大隐患。至于眼前的功劳,等回来后再庆功不迟,姐姐袁紫烟我,亲自为你操办,场面一定办的大大的。
后来不知为何,这封信程咬金并没有收到,而是落在了王文度手中,不知送信人的疏忽还是有人暗中指使。王文度嫉妒程咬金和苏定方的功劳,神不知鬼不觉的讲书信给烧了,他这次来就是要建立奇功的,而不是怎么劝别人立下大功。
武媚已经做完月子,气色看起来十分红润,只是留下个毛病,生完孩子便没有奶水,当初想要自己喂养的愿望再次落空。
当然,像武媚到了皇后这个地位,想自己喂养也困难。这天武媚逗着摇篮里的李显,呵呵笑道:“义母你看,这孩子是不是长得像陛下?”
“像,不过鼻子嘴巴像你。男孩像母亲的都有福气,这个孩子以后也错不了。”袁紫烟也不由轻轻摇晃小摇篮,小家伙刚刚吃饱睡着,此时正呼呼大睡,外面偶尔传来动静,也没有反应。
“呵呵,是个能吃能睡的小家伙。”武媚轻轻替儿子盖好小薄被,露出遗憾的神情:“义母,您也知道,我还是想生位小公主。这几日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梦见小安宁,她不停的哭啊哭啊,我也哭着跑向安宁,却总也跑不到跟前。醒来我就想,是不是当时疏忽,忘了在陵墓之中放入石人陶俑,没人服侍她,也没人陪她玩儿。”
“武媚,孩子走了,就不会孤独的,其实你无法原谅的还是自己。”袁紫烟叹息道。
“义母,我想再去寺中居住一段时日,为安宁祈福。”武媚突然说道。
袁紫烟理解一个母亲,对于这种事她不好说是对还是错,只得说道:“你跟治儿商量吧,只要是他同意,义母没什么好说的。”
武媚第一时间就跑去找李治,没想到丈夫一口答应下来,还说自己也很思念安定公主,尽管布施捐赠,所有耗费都由武媚来做主。
武媚感激不尽,只是三个儿子都年幼,此时姐姐也站了出来,说孩子们交给她,自己会像是亲生母亲那样疼爱他们。如果说等武媚回来,看到孩子们少一根头发,自己这个姐姐的二话不说,卷铺盖走人。
好丈夫,好姐姐,武媚激动不已,感谢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恍惚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完美的让人不敢相信,也不敢再向老天祈求更多。
无疑,大慈恩寺是最好的去处,听说皇后要在寺中居住一段时日,寺中人士自然不能怠慢,远远的便看见玄奘和玄音在院门等待。
武媚搀扶着袁紫烟来到跟前,袁紫烟笑道:“两位法师,咱们都是老朋友了,这些礼数能免则免,我不会埋怨什么,皇后自然也不会的。”
“两位法师,武媚这里有礼了。”武媚款施一礼,两位法师齐声念佛,显然,武媚并没有以皇后的身份跟他们说话,而是以之前弟子的态度。
慈恩寺西院的大雁塔已经完全建成,玄奘从西域取来的佛经佛像都被安置在此处,那时候的大雁塔有五层,但气势磅礴,巧夺天工,看到者无不交口称赞。
“法师,看你消瘦了许多,想必是每日译经十分辛苦。”袁紫烟看着僧袍宽松的玄奘说道。
“人生苦短,奈何译经大德少之又少,唯有昼夜翻译,仍觉进度缓慢。”玄奘有些遗憾的说道。
“回禀国师,师兄昼夜译经,如今已完成一千三百多卷,卷帙浩繁,师兄却不肯删除一节,十分严谨。”玄音补充道。
“法师辛苦了,日后必定名垂千古,为后人所敬仰。”袁紫烟由衷的说道。
“我还记得当初法师译好《瑜伽师地论》,请太宗皇帝作序。昔日太宗皇帝对此经文爱不释手,足足阅读月余,盛赞法师文笔超群,言词严谨,是法门之领袖,仙露明珠也难以比拟经文的顺畅工整。”武媚笑着说道。
“多谢国师,多谢皇后。”玄奘法师不卑不亢的双掌合十,抬头看了武媚一眼,却露出十分吃惊的神色,然后又快速看了袁紫烟一眼。
袁紫烟心领神会,微微点头,玄奘法师隐藏住那抹惊讶,然后将二人迎至上房。
武媚这才说明来意,满脸黯然,说道:“法师,我那唯一的女儿安定,出生没多久便死于非命。每每想起,我寝食难安,女儿时常入梦哭泣,我更是心有不安。所以,特来听高僧讲经,超度亡女,了我心愿。”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玄奘说道:“皇后昭然慈母之心,令人动容,师弟玄音精通佛学,可为皇后亲自讲解。”
“多谢两位师父!”武媚起身施了一礼,又试探的问道:“请问法师,女儿遭此劫难,皆因我之过,可是我前世没有积下功德?”
第五一九章 晨钟暮鼓
玄奘沉默片刻,又响亮的念了句佛号,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昔日佛祖成道,诸魔出世,历经万千劫难,备尝艰辛。又好比大国初立,戎马倥偬,白骨露野。”
武媚有些茫然,试探的问道:“法师,您是说,女儿是替我而死的?”
“小公主亦是护法。”玄奘说完再次念佛,武媚泪光盈盈,情绪低落。
袁紫烟打破沉闷气氛,建议道:“法师,译经亦有轻重,还是先挑咱们中原稀缺的来。译成之后,也不限于只是在大唐流传,佛门无界限,还应当是普度众生。”
“国师是说,可以流传海外?”玄奘有些激动的说道。
“与咱们目前交好的国家不少,如果都能闻听佛法,法师也是大功德啊。”
几人都是有宗教根基的,凑在一起格外有话题,聊得一片火热。武媚尤为突出,虽然是母仪天下,但见识不俗 ,为人谦卑,玄奘玄音对其都颇有好感。甚至玄奘还打算将目前在译的经文,将来请皇后为其作序。
武媚欣喜异常,序言,也就是一本书之前的引子,能为佛经作序,这是何等的荣耀,武媚欣然接受。
寺中生活十分简单,一日两餐,过午不食,晚上参禅打坐或是早早休息,而玄奘则是秉烛译经,很是辛苦。
如果再多些像辩机那样又年轻又有才华的高僧大德,玄奘的工作量也能减少许多。这日,袁紫烟在寺中散步,看见玄奘屋门敞开,里面灯火通明,便在门口敲敲门。
见是国师到来,玄奘连忙起身相迎,两人都是老朋友,说话也放松些:“多谢国师相赠的眼镜,老眼昏花。离了它,只怕是半数的经文也译不出啊。”
“法师,可是眼镜坏了?”袁紫烟问道,因为看玄奘总是远远的拿着经文。好像没带一样。
“十分珍惜,未曾破损,许是经常擦拭,镜片稍显模糊。”
“我看看。”
玄奘摘下眼镜递了过来,袁紫烟放在手中。能看得出玄奘对此十分爱惜,还有八成新,但是使用过度,而且花眼的度数又加深了不少,所以眼镜的作用就降低了。
袁紫烟随即吩咐下去,令宫中能工巧匠,再根据最新的图纸设计,加急制作新的眼镜,然后送到大慈恩寺来。
玄奘感激不尽,因为花眼严重。离开了眼镜,甚至都无法正常阅读,更别说是译经了。
“法师,冒昧深夜打扰,其实是想避开众人耳目,来跟法师谈谈武媚的事情。”袁紫烟直接说道。
“皇后?”
“是的。”袁紫烟点点头,说道:“法师博学多才,想必也精通相术,那日前来,我见法师面露诧异之色。想必是看出些什么来吧。”
“不瞒国师,玄奘至今,从未见过如此好相貌,富贵无边。还颇有威严,只怕是难以想象的大造化。”玄奘如实说道。
“法师,这样的奇女子都是佛陀转世,安定公主如果说也是武媚的护法,相信还会有他人也愿意帮助她。”袁紫烟大有深意的说道。
“阿弥陀佛!”玄奘淡淡说道:“皇后宅心仁厚,得道天助。贫僧自然鼎力相助。”
袁紫烟满意的点点头,武媚身为女子,没有显赫家世,没有卓越功勋,而如果能从宗教这一块得道声援的话,将来的力量也是惊人的。
玄奘法师之所以痛快答应,是因为他看到了武媚的慧根,正如袁紫烟下定论那样,是佛陀转世。而武媚恰好又有出家的经历,这些都是极为有利的宗教条件,所以连玄奘这样的高僧也愿意相助。
玄音不用多说,肯定会支持袁紫烟。
在听经诵经以及晨钟暮鼓的沉淀之下,武媚那颗浮躁的心渐渐安稳下来,之后又对女儿的陵墓重新修葺,更是增加了侍从宫女等石人塑像,心里感觉轻松了不少。
袁紫烟和武媚都在宫外,朝堂之上,也开始蠢蠢欲动。
“启禀陛下,中书侍郎李义府,买通大理寺丞毕正义,释放一美貌罪妇,并收纳为妾,恳请陛下严惩!”侍御史王义方殿堂高声弹劾李义府。
李义府是朝中新贵,源自于他积极促成册封武后之事,当时李治为此事与大臣们胶着,正是李义府扭转了格局,给了李治一个大台阶。
虽然知道李义府有些毛病,李治对其还是刻意抬举,接连升官赏赐,其实是想借着李义府震慑朝堂,同时也打压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世族。
“陛下!”李义府当时就吓懵了,满以为这件事儿会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到底被人告发,如今败露,这可是死罪啊!所以李义府坚决不能承认,不停的叩头,说道:“陛下,王大人所言不实。这妇人确实因事被捕,但后经查实,为冤案。等其放出之后,臣才与其偶遇,当时其蓬头垢面,衣不蔽体,沿街乞讨,仍被人吐口水,扔菜叶。臣动了恻隐之心,将其收留,在府上做些杂事。妇人知恩图报,要以身相许。陛下,事情经过便是如此,还望陛下明鉴啊!”
“传大理寺丞!”李治皱眉说道。
“陛下,毕正义前些时日突然自杀,臣以为其中颇有蹊跷,许是被人灭口!”王义方坚持道。
“王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难道你有证据不成?”李义府不满的质问道。
“哼,大理寺丞在李大人迎娶美娇娘后不久离奇死亡,我也曾遍访众人,都言其近日突发横财,手头颇大,更曾留恋青楼等地。难道李大人认为其中没有什么关联吗?”王义方不甘示弱。
“陛下,此事却有巧合之处,但不可全凭王义方一面之词。臣对陛下、皇后忠心耿耿,怎会为了一名罪妇自毁前程。陛下,实是有人诬陷,臣,冤枉啊!”
“此事定要详加调查!”李治最后的态度就是这样。
没多久,王义方被贬为莱州司户,李义府却是安然无恙,众人都嘀咕皇帝有失公允,纯粹是看皇后的脸面,纷纷叹息不已。但是至此,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少,大臣们渐渐明白一个道理,再亲近的关系也亲不过人家夫妻小两口,说多了便惹人厌。
等到袁紫烟回宫后听到这件事儿,少不了把李治埋怨了一通,但是李治的解释是虽然知道李义府有过,但是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