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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袁紫烟不由几声苦笑，摇头道：“你还是太低估命运的安排，岂是一个苦字了得。罢了，你也累了，下去吧。”
对于寻常人家，这都是喜从天降的大好事儿，但是娘俩却搞得愁云惨淡，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武媚被选为才人之事也传到了故居，母亲杨氏喜极而泣，总算是看到了出头之日，女儿真的是太有出息了。武家上下也都跟着高兴，两位哥哥还拿着这个噱头四处混吃混喝，逢人便讲，武媚，那是哥的亲妹妹啊！
也有一人十分不满，正是武媚的姐姐，说好的去国师那里，转眼成了才人，接二连三的欺骗让武顺对妹妹的不满愈加强烈，甚至到了憎恶的地步。
无人知道袁紫烟心头所想，黄昏时分，袁紫烟还是缓缓走出家门，主动去找李世民，好好谈一谈。
李世民这一天气得肝疼，袁紫烟真是无法无天，对选妃一事横加阻拦，公然咆哮，成何体统。不行，如此纵容下去，只怕她都要凌驾到朕的头上。
李世民越想越气，伸手拿起毛笔就要写到圣旨，先把袁紫烟赶到洛阳去再说。
“世民，写什么呢？”
刚写没几个字，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吓得李世民一个激灵，差点没把毛笔给扔了，不知何时袁紫烟神色黯然的站在自己身旁。
“没，没什么。”李世民干笑几声，扯过来揉成一团扔一旁。
做完之后，心里也懊恼，朕是九五之尊，怕她干什么啊，所以又把脸蹦起来。
“紫烟有失体统，万望陛下责罚。”袁紫烟说着，屈膝就要行叩拜大礼。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李世民心里愤愤的埋怨，手却发贱的上前，搀扶起来，叹息道：“紫烟，你这脾气也就朕能受得了你。”
袁紫烟默不作声，眼泪流淌不尽，熟知历史有什么好处，还不如懵懂的活着，无忧无虑。眼下却是什么都不能解释，为这个操心，为那个受累，谁又会来照顾自己？
李世民见状，心又疼了，安慰道：“朕也并未责怪你，今日也怪朕一时冲动，知道你因为武媚的事情受了委屈。朕何尝不恼火大臣们暗动手脚，摆弄朕与股掌之中，等朕详细调查一番，定然会真相大白。”
“都这样了，不用查了，总不能不要宝莱吧？”袁紫烟有气无力的说着，上前一步，轻轻环住李世民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寻求一份温暖的依靠。
第三八七章 门可罗雀
脆弱的女子最受人怜爱，李世民铁石心肠也化作绕指柔，紧紧拥着，倾听彼此的心跳。
“世民，答应我一件事好吗？”袁紫烟喃喃说道。
“一定答应！”李世民信誓旦旦的承诺。
“不要与武媚同房。”
几个字声音不大，但是听起来真的很别扭，李世民哭笑不得，甚至还自恋的认为这是袁紫烟醋意大发所致。
“朕以为你视武媚为亲生，不想对她也有防范。”李世民呵呵笑道。
袁紫烟微微摇头，“你不懂。”
“好，朕也不想弄懂。不过这对于一个女子是否太过残忍？”李世民试探的问道，连忙又解释了一句：“朕自然是无所谓。”
“上苍对我难道不残忍吗？”
袁紫烟带着幽怨说道，李世民想了想，最后说道：“一切听你安排，不过朕看那武媚心思缜密，手脚勤快，平日倒是可以随你处理政务，等再大些，和你一样，也封个官职，这样岂不是让其也有依靠？”
“嗯，都听你的。”
无独有偶，喜事变得一塌糊涂的还有李淳风和楚灵儿。李淳风情商基本等于是零，就跟不开窍似的，从来没有在楚灵儿房中过夜，为了制造浑天黄道仪，没日没夜的加班，把个新媳妇晾在一旁。
开始袁紫烟没有在意，可是后来却发现，每次见到楚灵儿都是眼睛虚肿的样子，还有些精神不振。袁紫烟几次询问，她都羞于启口，不过再看看李淳风的表现就知道了，肯定是冷落了新娘子。
袁紫烟气不过，直接来到太史局找到李淳风，这臭小子还在对着一张设计图皱眉思索。
“打雷啦！”
袁紫烟突然大叫一声，李淳风却没有受到丝毫困扰，抬起头嘿嘿笑道：“师姐的嗓门比这天雷还可怕呢！”
“去你的！不说句好的。”袁紫烟嗔了一句，问道：“淳风。你对灵儿满意吗？”
“满意啊，简直太满意了。每次回去都能有现成吃喝，沐浴更衣也不用自己动手，师姐。你看我都胖了，多谢你给我找的好妻子。”李淳风认真的说道。
袁紫烟盯着他的眼睛猛瞧，不像是撒谎，想了想又说道：“淳风，女人嘛不止是想要生活物质上的提高。也得多陪陪她。灵儿挺不容易的，现在总算是稳定下来，不要再让她烦恼了吧。”
“师姐，是不是灵儿跟你说了些什么？”
“这倒没有，灵儿你又不是不了解，怎会说你的坏话呢？”
“好师姐，你就放心吧，我正想着出宫置办一批器材，到时候让灵儿也跟着出去散散心。在宫中久了，难免生厌。”
“哈哈。这才是我的好师弟嘛！”袁紫烟高兴的踮着脚拍拍李淳风的脑袋，李淳风连忙躲闪，不悦的说道：“师姐，都说过多少次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让人看见成何体统。”
“犟嘴我还打！”
袁紫烟说着又去揪耳朵，李淳风连连求饶，一路跑远了，袁紫烟追了几步停了下来，哈哈大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反倒是跟这个小师弟在一起最没有压力。
长孙无忌终于扳倒袁紫烟一次，这几日格外的高兴。李世民虽然心知肚明，但是一则没有证据证明此事就是他一手操作，另外一点。多个媳妇少个媳妇对于李世民而言，真的算不了什么。
以前的武媚还能嫁给皇子，不过失去了父亲这个靠山，现阶段也只能给皇子们做妾。古时的门第观念十分重，李世民并不觉得这件事儿有多过分。
“国师大人，听说陛下刚刚册封了武才人。果然是你调教有方啊。”一日早朝后，长孙无忌幸灾乐祸的对袁紫烟说道。
“怎能是我调教呢，这可是高祖爷的教导。”袁紫烟冷声纠正道。
“瞧瞧我这脑子，竟然都忘了。不过后廷之中，能有自己的势力，国师大人如愿以偿。恭喜，恭喜！”长孙无忌皮笑肉不笑。
“何喜之有？陛下对武媚没兴趣，这不，还在我的梦兰轩住着呢，无非是多个头衔而已。武媚这孩子，命苦啊！”袁紫烟看似不经意的说了这么几句，长孙无忌却实在是笑不出来了。
实在低估了袁紫烟对陛下的影响力，后廷嫔妃竟然与官员住在一起，而不是去服侍皇帝，前所未有。
再后来，长孙无忌也暗中进行了一番调查。原本以为武媚年轻貌美，而且还是袁紫烟亲手调教出来的，应该很快就会被临幸，然后平步青云，不断晋升。
然而结果却让人大感意外，武媚和袁紫烟一样，比其他女人多了与皇帝见面的很多机会，也可以说是如影随形，等于是袁紫烟的一个大秘书。
但是却从来没有听说皇帝宠幸武媚，甚至连这个意思都没有。后廷女子当如乐见如此，少个人受宠就等于少个对手。
但是长孙无忌等人实在是看不透袁紫烟的想法了，世间女子都争先恐后的献媚于帝王之前，袁紫烟总是反其道而行之。她本人就不是后廷嫔妃，却与陛下青梅竹马，近二十恩宠不衰，究竟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魏征也实在是憋忍不住，暗中找到了袁紫烟，说道：“紫烟，你本为前朝重臣，这后廷之事就不要插手了吧。”
“魏大人，这话我可不爱听，我谁的事儿也没管啊！”袁紫烟不满的嘟囔道。
“关于武才人的传言现在是闹得满城风雨。紫烟，我亦知此事与长孙无忌有关，不过事已至此，还当以武才人的幸福为先，莫要为了与他人置气，而荒废了武才人的青春。”魏征善意的提醒道。
“哎，魏大人，你也知道，我拿这孩子当骨肉看，又怎么会让她光阴虚度呢？”袁紫烟感叹道：“皇后的去世对陛下影响极大，说句旁人不知的话，陛下的身子骨也大不如从前。”
“哦？可曾看过御医，严重与否？”魏征立刻紧张起来。
“没有大碍，魏大人不要着急。”袁紫烟叹息道：“早些年，陛下从十几岁就出来带兵打仗。大人也清楚咱们陛下的作战方式，动则如脱兔，那是几天几夜的不休息。然而随着年岁的增长，这些隐疾都开始凸显，近年来常有些微小不适，又整日忙于国事，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后廷？”
“是啊，自从文德皇后殡天之后，这宫中的嫔妃再没有受孕者。”魏征也是暗自伤感。
“也许外人都以为是我霸占了陛下，大人啊，我这心里的苦处可没人去说。你可是我多年的老大哥，再要是不理解我，我可真得冤死在宫中了。”
魏征连连点头，表示支持，其实子嗣也不少了，皇子十四个，皇女二十三个。
文德皇后在世之时，宫中女眷开枝散叶，每年都有好几个孩子降生，喜事连连，但是自打她去世以后，却是一个都没有了。
知道的说是帝后伉俪情深，陛下对其他的女人不感兴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袁紫烟暗中动了手脚，什么逼疯妃嫔，足月流产等传闻经过口口相传，弄得满城风雨。
袁紫烟对此并不在乎，早就习惯了舆论暴力，对付这个的最好法子就是淡定，久而久之这些谣言终会随风散去。
“对了紫烟，秦琼身子骨不太好，有时间去看看他吧。”魏征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满脸伤感的离开了。
袁紫烟心头咯噔一下，确实好久没看到秦琼了，连忙让武媚准备些礼品，然后出宫去秦琼府上探视。
秦府前门可罗雀，对于过气儿的武将，而且还是个病秧子，众人当然没有巴结的必要。门卫也缩着袖子坐在门口瞌睡，听到动静，一看是国师来了，吓得连忙跑进去通告。
袁紫烟径直走了进去，还用得着出来迎接吗，都是好朋友。
刚走到屋门口，就看见秦琼被搀扶着往外走，看到袁紫烟，咧嘴一笑：“正要去迎接紫烟，失礼，失礼。”
秦琼说着推开夫人，傲然站立，但是这么看去，脸色很不好看，双眼乌青，颧骨突出，身形消瘦，说话带喘，怕是不好了。
“呵呵，又不是外人啊。今天我闲着没事儿，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明明比你大，怎么你就是不肯喊我姐姐呢？”
袁紫烟的话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秦琼连忙把袁紫烟让进屋，正色道：“我生年月份都比你大，怎能叫你姐姐？”
“你哪里知道，我刚出生时，就在娘胎里呆了七八年了！”
袁紫烟的话不假，秦琼却是笑了又笑，“紫烟还像从前那样风趣。”
聊了好大一会儿，秦琼露出落寞之色，叹息道：“大唐已定，太平盛世，期间倒也有些战事，只不过我一直为伤痛困扰，白食俸禄，却不能为陛下分忧，心中实在是惭愧。”
“秦琼，你还是心思太重了。这些伤哪来的，还不是为大唐，为陛下承受的。大唐百姓都会记住你，历史也同样如此。”袁紫烟轻声安慰道。
“身后之事，我从不强求。只是自感时日无多，却是碌碌无为，辜负陛下的厚爱！”秦琼说着，突然起身，冲着袁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