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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分明已经爱上他了啊!”冬暖觉得顾兰亭口是心非; 嘟了嘟嘴道; “不然每天看邸报做什么?”
“我那是……关心国家大事。”
“小姐; 不要骗自己了,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没有以后?”冬暖用蛊惑的语气; 眼睛里闪着狡黠。
“我……我想睡觉了,你出去一下。”顾兰亭只想逃避。
“又睡?不是刚醒吗?”
“快出去……”
顾兰亭关上门,只觉心里慌慌乱乱的。她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觉得有些闷,便想把窗户开大一点儿。这才看到窗前的书案上,安安静静地放了一份邸报。
她心上一喜,忙拿过来看,邸报上的消息让她不禁喜上加喜。李勖首战告捷,一举从富桑蛮子手中夺回了东境军事要塞竹安城,可谓大快军心。
她把邸报反复翻看,确定他是安全的,心神这才定下来。
这邸报,于她来说,便是报安书。
她抬首东望,竹安城的方向,不知他此刻在干什么,不知他是否,心有所想。
竹安城。首战告捷,敌军暂时退兵到三十里外的临城。李勖出征半月以来,终于有了一天休息的日子。他着了平常的布衣青衫,在竹安城里闲逛。
刚被富桑奴役过的竹安城分外的凋敝,街上的人很少,酒楼茶肆不仅没有客人,连酒旗都翻倒在地,无人去捡。
竹安曾经可是东境最美的地方,有“东方锦城”之称,是无情的战火,让它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李勖正叹气,忽闻酒楼前面传来一阵打骂声。
“你这个富桑小杂种,还敢来偷吃,打死你!”
“别打我,我不坏!”
是几个酒楼伙计模样的人正在打一个小孩子,那小孩子长得高高大大,是个富桑人。
他疼得嗷嗷直叫,还不忘了为自己辩解,说自己不坏。
李勖心知国仇之重,不是他三言两语便能说开,可他还是想上去劝他们别打了,毕竟,战火狼烟,都与这孩子无关。
“别打了,他还是个孩子。推己及人,你们也不希望自己的家人若是流落到富桑,会是这般待遇。”李勖声音不大,但自有一种威严。
“打都打了,来不及了,哼!这烽火狼烟的,哪儿来你这么多仁慈?就算我们仁慈了,富桑蛮子也不一定仁慈呢!”为首的伙计语气虽然恶劣,但也示意兄弟们不要再打了,看来是个知理的。
“来人世一趟,总该存一点儿善良,总会有希望。”人性本善,富桑人也是如此,总会有和平,总会有希望。
为首的伙计上下打量了一眼李勖,没再说话,带着伙计们进去了。
李勖看趴在地上满身伤痕的小孩正看着自己,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微微笑了,却没有伸手拉他起来。
“自己站起来。”
“……好吧!”
那小孩儿看着李勖愣了一会儿,好半天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站都站不稳。
那小孩在拍身上的灰,李勖细细打量他,才发现有些不对,他眼角眉梢里的老成感,跟他那张白白嫩嫩的娃娃脸分外地不搭。或许,他不是个孩子,是个少年。
“两国交兵之际,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李勖问道。
“我父亲是富桑人,可我母亲是这里的人,她死了,我死也要死在这里。”
“战火无情,你该好好活着,该惜命。”
“不,我母亲并不是死于战火。两国交战,富桑奴城,乡亲们逼她杀了我,她不干,自杀了,只求他们能让我活下来。”那少年说得风轻云淡,脸上却都是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痛苦。
“你怪乡亲们吗?”
“不怪,他们没有错。富桑于大顺,是不能泯灭的国仇家恨。富桑人杀了那么多人,他们想杀我也是人之常情。”
少年哽咽了一下,又道:“我母亲也没有错,她曾经是竹安城里最美丽的女子,大家都喜欢她、尊重她,她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爱上了我的父亲而已。”
李勖眸色深了深,能说的出这番话,面前的少年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你父亲呢?”
“他不要我了,回富桑了。”
“好好活下去。”李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转身要走。
“你别走,我要跟你一起去打仗!”少年的话语掷地有声,眼里有耀眼的光。
“我不会打仗。”李勖摇了摇头。
“京城援兵进城那一日我见过你,我知道你是皇上。我相信你也看出来我并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十四岁了,可以上阵杀敌了。”少年振振有词,即使知道自己面前是天子,也未有一丝害怕。
“你是富桑人,朕如何信你?”
他问他,少年笑起来,拍了拍胸脯,脸上都是自信的光芒。
“我们富桑人崇尚绝对忠诚,我会忠于我母亲,忠于你。我会用最短的时间,用最少的人员伤亡,助你夺回大顺失去的五座城池……小心!”
少年话还未说完,忽听“飕”地一声,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直直地朝李勖射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少年拉了李勖一把,虽堪堪避过了箭,可还是擦破了李勖的衣服。
一直躲在暗处的暗卫高集迅速朝射箭的方向追了过去,只留下李勖与少年在原地。
头顶的阳光炙热,少年看了一眼李勖,目光矍铄。
☆、李勖失踪
少年去捡了那落下的箭; 正俯身细细查看。李勖看着他孱弱的背影,心里万千思绪涌动。
才遇到他便遭了袭,让他很怀疑。
“我知道你在怀疑我; 不过,真的不是我。这箭上有毒,是富桑的毒,但是这箭却是大顺的。我不知这是不是嫁祸,反正城里肯定有奸细; 有大顺的; 也有富桑的。这是解药,给!”
李勖摇了摇头,并不接受那解药,这来路不明的少年他并不相信。他已经感觉到毒在蔓延了,他要赶紧回军营去。
“喂!”
那少年喊了李勖一声,见他不信他执意要走; 一个箭步上前趁他不注意便点了他的穴。
李勖万万没想到这个少年还会武功,他向来慧眼识珠; 明明看他身体羸弱,并不可能习武的。
少年兀自给李勖上了药; 李勖在伤口处传来的剧痛中昏了过去。
阳光炽热; 少年艰难地拖着李勖离开。风乍起; 飞沙走石中,酒旗被卷起又落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飞沙中。竹安城头的“顺”字大旗; 依旧招展。
京城,翰林院。
修纂圣典之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参与此事的翰林官们都笑逐颜开地准备升官了。
这中间发生了一点儿插曲。
覃学士把顾兰亭排除在修纂名单之外了,李柽看见了,又把顾兰亭的名字加了上去。
叔侄俩为这事儿弄得有些不愉快。
覃学士原也是为了李柽着想,顾兰亭一升可就直接是侍读或是侍讲了,这两个职位都是可以入值御前的。他并不想皇帝发现这个顾兰亭。
可他没想到的是,一向都想升官发财、平步青云的李柽竟然把顾兰亭的名字添上去了。
这是中了顾兰亭的邪了?
因着《金刚经》的事,又加上首辅大人亲自夸她书库整理得好,修纂圣典她也出了不少力,翰院上下都好像被顾兰亭收服了。他每天都在听人夸顾兰亭,不是姚学士就是那些老翰林。这回顾兰亭请了两天假,他本来不准备同意,没想到编检厅的一众翰林官竟然齐齐为她说话,还说要去顾府探望。连他一向以为不喜欢顾兰亭的好侄儿李柽都在为顾兰亭出头了,这是怎么了?
覃学士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好像翰院上下就只剩自己不喜欢顾兰亭了。
这不,等到顾兰亭回来这日,他本来不想给她好脸色的,可他发现自己竟然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顾兰亭才进登瀛门就被众人围住,问长问短,嘘寒问暖的。覃学士感觉自己生病了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他很郁闷。但他不说。站在编检厅门口望了望,摸了摸鼻子悻悻地走了。
辰入酉罢,散值时顾兰亭见李柽在廊下等她,像是有话要说。四周无人,两人独处,气氛颇有些尴尬。
“你……身体好了吗?”李柽看着顾兰亭,好半天才开口。
“好了。只是,你怎么也受伤了?”顾兰亭看李柽一张俊脸多了许多青紫伤痕,问道。
“没事,就是被打了而已。我那天被打晕了,醒来已经第二天了,去顾府看你时,你还没醒。”
“那天……多谢相救,连累李兄受苦了。”
顾兰亭俯首作揖,李柽见状忙拉她起来,手握在她手腕上,便没有放开。
柔荑在握,他忍不住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景。软玉在怀,活色生香。只是回首,却是一场虚弥。
“李柽?”
顾兰亭抽回了手,李柽才回过神来。
“还好那天周大人救了你,京中那些纨绔子弟真是太伤风败俗了。这事儿可解决了?他们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吧?”李柽后来知道了打他的是谭贵,也知道他抓顾兰亭是要干什么。
“事情……已经解决了,不会再有麻烦了,李兄不必挂心。”周缨能带她回来,应该是解决了吧。
顾兰亭隐隐记得那天李柽亲了自己,可她也确定,李柽一定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不然不会这么平静。这样一来,她便觉得更尴尬了,实在不愿与李柽独处讲话,随意寻了由头便走了。
寒潭酒楼。顾兰亭与周缨对坐,却各自饮着酒,气氛寻常中透着诡异。
顾兰亭明显感觉周缨看自己的眼神不同了,倘若以前的目光里还有几分欣赏,如今,便只剩防备与警惕了,甚至,还有杀气。她的眼神,冷得一如她放在桌上的刀,刀已稍稍出了鞘。
“周大人,那日多谢相救。”顾兰亭自饮一杯,想了想,又问道:“只是不知我跳下水后,又发生了何事?”
“我与柳仁寻到你时,你已经被谭贵从池中捞起,带到了菊花台。他们正绑着你,想将你弄醒。还好,我们去时,一切都还不晚。”周缨声音泠然。
顾兰亭点了点头。
“再晚一步,谭贵便要知道你是女儿身了。”
顾兰亭斟酒的动作停了一下,复又斟满酒杯,直到溢出。她没有说话,神色平静自若。
“不知顾大人女扮男装混入朝堂,意欲何为?”这几天,周缨已经私下查过顾兰亭了。虽除了身份外没查出什么不对,但也隐隐知道她不简单。
她必定是有所图的。
“周大人多虑了,我不过是想光耀门楣而已。”顾兰亭淡淡笑了笑。
“光耀门楣?你本不是顾兰亭,光耀谁的门楣?”
顾兰亭心下大惊,却仍旧面色如常,她还在倒酒,眼角的余光落到周缨的刀上。
“你到底是谁?”周缨见顾兰亭不回答,又大声问道。目光如刀,落在顾兰亭身上。
顾兰亭听到这句话,笑了笑,放下了酒杯。看来周缨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她就放心了。
“我只是一个想活下去的人而已,周大人放心,我无坏心,若有一日我有损于大顺之朝堂天下,便叫我死于暴病,死后生生不得安宁。”
顾兰亭声音不大,周缨却被震到了。如此毒誓,她清清浅浅便说出了口,气势迫人。
她不知该不该信她。
周缨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只听一道娇俏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
“顾兰亭,出大事了!”
顾兰亭看来人是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