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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筠推开身上的姜苓:“师妹,不可无理。”
姜苓不情不愿的放开南宫筠,看到他身旁的宁筝时吓了一跳:“宁师兄竞和大师兄待在一起,这可真是不容易。”
闻言南宫筠又蹙了下眉头,脸色十分冷硬。
宁筝似没听见姜苓暗带讽刺之语,调笑道:“有贵客到此,师妹今日别太任性了。”
听到有贵客之时,姜苓才看向紫珩,目光轻蔑,丝毫不把眼前之人放在眼里:“那宁师兄好好招待贵客,大师兄我就带走了。”
一边说一边拽起了南宫筠的袖子,而南宫筠却推开姜苓的手,“我奉师父之命迎接紫珩宫主,不可懈怠。”
姜苓不满南宫筠的拒绝:“大师兄你就跟我走嘛~这里有宁师兄就够了。”
南宫筠还是摇摇头。
姜苓看向宁筝,对其使了个眼色,宁筝笑笑,对着南宫筠道:“师妹找师兄定是有要紧的事,师兄就去吧,我一人陪同紫珩宫主便可。”
南宫筠还是拒绝。
这时紫珩开口道:“你若是有事,自可离开,本座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师兄师兄~走嘛~人家都这么说了,你就陪陪我嘛!”
宁筝面上虽笑着,但眼底已无多少笑意了,“师兄还是去吧,何况师兄在不在这里并无差别,且任由师妹这样下去,天黑也走不上山顶了。”
姜苓对宁筝的态度很是不满,虽然暗示他帮忙劝下大师兄,但是不是这么个帮法啊,当即便要反唇相讥。
见姜苓不饶不休的样子,南宫筠无奈,对着紫珩行了一礼,“失礼了。”
然后直接转身在姜苓开口之前拉着对方离开了。
姜苓见南宫筠愿意和自己走了,也懒得再计较宁筝,开心地抱着南宫筠的胳膊不撒手。
二人走后,宁筝继续带路往前行走,期间还不忘替姜苓解释:“师妹她就是这副样子,还望宫主不要介意。”
紫珩瞥了一眼宁筝:“本座不与小辈计较。”
宁筝只得干笑:“抱歉,让宫主见笑了。”
紫珩悠悠道:“玉蟾山这种教养也算是让本座大开眼界。”
明明是在挖苦,宁筝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道:“宫主是没看见更激烈的。”
“作为姜掌门之女,她确实有飞扬跋扈的资本。”
宁筝摇摇头:“师妹她可不止是飞扬跋扈。”
“哦?”
宁筝笑笑,避而不谈,而是说道另一件事,“我这师妹是与大师兄有婚约在身的。”
紫珩淡淡道:“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紫珩这句话引得身后弟子不停侧目,宫主今日的言行与平常实在是不太一样,之前问二位公子的年龄和婚约就非常一反常态了,现今话更是出奇得多,更是说出了‘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这种话,反常反常,实在反常。
“很多人都像宫主这么认为,可惜啊……”
宁筝叹惋了一声,最后也没说出可惜什么。
“你今日是在故意吊本座胃口?”
紫珩双目微微一眯,令人看不出喜怒。
宁筝看向远方,像是在回忆什么,“不敢,上次见到宫主时,宫主还是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晨曦间的曼妙身姿让我魂牵梦绕许久,我怎会冒犯宫主。”
紫珩上前一步,轻轻勾起宁筝的下颌,目光一寸寸扫过对方的面暇,“你的容貌倒是比当年入眼的多,可惜比起你师兄还差一些。”
宁筝苦笑道:“师兄绝世之容,我不及其万分之一。”
“你还没那么不堪,千分之一还是有的。”
宁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宫主真不会安慰人。”
“你需要安慰?”
“如果可以的话……”
第8章 玉蟾山(三)
紫珩挑起宁筝的下颌,受制于这个姿势,宁筝不得不往前一步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因此二人也贴得极近,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而这么近的距离,宁筝反而却没之前胆子大了,一时间竟然静默不语。
“怎么不说了?”
“宫主还记得我就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怎敢还要求其他?”
南宫筠回来之时正巧看到二人身体贴近,耳鬓厮磨,举止十分暧昧,身为玉蟾山的大师兄,南宫筠不仅要在更种事上以身作则,更要监督师弟师妹们的一言一行,若有人行为不检点,定要遭受一顿刑罚。
而今日却无法像往常一样去教训不检点的师弟,他站在二人不远处,不知是向前好,还是回去好。
紫珩早已感受到了南宫筠的气息,也懒得再和宁筝玩下去,顺势放下了手,“你的大师兄回来了。”
宁筝摸了摸自己被掐的发红的下颌,似在不舍那双纤纤玉手的触感,微微眯眼,“那还真是扫兴。”
“贤侄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偷懒了。”
紫珩即便高声呼唤别人,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南宫筠默默走进,与之前一样与紫珩和宁筝保持了一段距离,依旧是一言不发。
又走了一段路,紫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掐着南宫筠少言这点。
“被姜贤侄拉走后,你倒是越发没话了。”
南宫筠低头不语。
寒露听到后不禁内心腹诽:人家之前话也少啊,宫主也太没话找话了。
南宫筠不说话,紫珩也不生气,也没继续没话找话。
然而到达山顶之时,姜鸿并未出来迎接,只有伶仃几个弟子守着山门。
寒露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嘲讽道:“原来玉蟾山的礼数也不过如此。”
姜鸿从不将秋水宫放在眼里,即便今日来的是阮秋水,依他的性子也不见得会出来迎接,不出来反而是正常的了。
宁筝虽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但样子还是得装一装的,向守门的弟子问道,“师父在何处?”
那弟子亦是一脸不知所措,掌门的行踪岂是他这种守门之人能知晓的?
只得楞楞的回答:“掌门应是在前厅议事。”
寒露气的发笑,若不是紫珩站在这里,她便当场骂过去了。
紫珩拂了拂自己的衣袖,淡然道:“既然姜掌门不在,本座也不便进去。”
宁筝赶忙道歉:“师父定然是有要紧之事才未出来迎接,还望宫主不要见怪。”
“本座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你不必在意,闲来无事,不如你们陪本座转转。”
紫珩当真没有走进去,话说完便转身走去了别处。
说是转转,但其实也并没有走多远,来到一处凉亭,里面的石桌上摆放着一盘还未下完的残局。
紫珩坐下,执起黑子然后看向南宫筠,“你来与本座手谈一局。”
南宫筠没有理由拒绝,坐到紫珩对面执起白子,等着紫珩先行子。
“本座习惯后手,你先来。”
“失礼了。”
一时间周围只有放置棋子的‘啪嗒’声,宁筝虽想观赏紫珩的棋艺,但一想到对面那人是南宫筠,瞬间便没了兴致,只得转身看向别处。
寒露站在紫珩身后,觉得自家宫主今日简直不正常,不正常简直像变了一个人,话不仅多了,还硬是拉着南宫公子聊天,还对宁公子实以亲密动作,虽然宫主以前还是副宫主的时候也喜欢掐着别人的脸说话,但今天她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啪嗒’,紫珩放下黑子,问道:“听闻你有婚约在身。”
南宫筠执棋的手一顿,他与师妹有婚约这件事至今只有四个人知晓,他从未向任何人说出此事,师父不可能会告知外人,师妹虽然张扬,但还是有分寸的,那便只剩下……
南宫筠的目光如一柄利剑冷冷地射向宁筝。
宁筝毫无自觉,猝然一笑:“紫珩宫主刚刚问到婚约之事,正巧师妹来找师兄,我便告诉了宫主。”
他似没看到南宫筠冰寒的目光和周身愈来愈冷冽的气息,还是之前那副样子,无论他是不是在对南宫筠说话,眼睛也绝不会看对方一眼。
“反正到时师兄与师妹成亲之时,也是要邀请紫珩宫主的,早与晚并没有区别。”
南宫筠放下白子,声音比平时更冷了几分,“不得再如此。”
宁筝低下头,歉然道:“是师弟逾越了。”
他嘴上说着逾越,但面上的表情完全不像是有悔意样子,嘴角依旧微微扬起,带着三分笑意。
南宫筠闭上眼,实是不想因此事与师弟生气。
‘啪嗒’一声,黑子落下。
“终于有点大师兄的派头了,能被自己的师弟在口舌上欺压成这般模样,你很是出息。”
虽然话中带刺,但语气之中却没有带一丝嘲笑之意,很像是在教训自己不争气的弟子。
南宫筠摇摇头,执起白子落下,“不逞口舌之快。”
看见南宫筠下棋的位置,紫珩挑起眉头,执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淡淡道:“你输了。”
南宫筠一怔,这才仔细看向棋盘,不知不觉间白子已被黑子围困,挣脱无能,这局棋确实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博弈之时最忌分心。”
南宫筠默然无话,他确实没有集中精力。
“是我失礼了。”
“无事,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寒露身体一颤,她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宫主今天太过和蔼了,看这两位公子的时候眼神都不带冷意,尤其是在对着南宫公子的时候,简直“温柔”的要命。
而宫主最后一句话,寒露也听出了些别的含义,“以后”这二字在其他人眼中是“将来我们会有机会再下一局的”但在宫主这边,那就是“很快我们就会再下棋了,并且经常下”。
南宫筠站起身,对着紫珩行了一礼,“在下还有事,失礼了。”
逃也似的离开了。
“这才是大师兄真正的模样,冷硬得不近人情,只有对上师妹他才没有办法。”
他似在感叹什么,又似在说给自己听。
紫珩示意寒露将白子拿过来。
“成大事者不需要多余的情感。”
“宫主觉得大师兄是能成大事之人?”
紫珩执起白子放在棋盘上一处,瞬间白棋便活了一片,“若是路途坦荡,他必有一番作为。”
宁筝淡然一笑:“这世间没有谁的道路是一番平坦毫无挫折的。”
又缓缓道:“只看是踏平了还是被绊住了。”
“那你觉得你这位师兄是哪一种。”
宁筝的视线似在看向紫珩,却又不是,他似在透过她,看向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他是哪一种与我无关,我只知唯有像宫主这般的强者,才能掌握别人的路。”
紫珩目光看向宁筝:“想的倒是明白。”
“坐下。”
紫珩此时已经将白子救活了,棋势虽未比得上黑子,但比之前已好了大半。
宁筝坐到紫珩对面:“宫主是要看看我的棋艺是否比师兄强?”
“你觉得比他差很丢人?”
宁筝轻轻叹道:“有一些吧……”
紫珩淡淡道:“那你岂不是不用活了。”
二人一边聊着天,一边悠然地下着棋。
突然间一名弟子急冲冲的跑来,“宁师兄!”
他放下棋子,问道:“何事如此急躁?”
那弟子喘了好几口气,“掌门他闭关了。”
宁筝手一顿,心中转了几个来回,最终看向手中的白子,他这位好师兄还真没闲着啊……
心中叹了口气,“师父闭关之前可说了什么?”
“掌门说是突然有所顿悟,闭关几日修行。”
对姜鸿不守信的行为没有多少意外,“不过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