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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前方有诈-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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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上辈子卫敏那夫君暴毙,还算情理之中,毕竟是个药罐子,本就不会长命,可马维那是什么人,身强力壮,给头牛都不换,上辈子卫戗死了,马维都活得好好的,这辈子怎么突然变成短命鬼?
  难道卫敏天生克夫命,也不对,她和司马润勾勾搭搭好多年,也没见司马润一命呜呼不是!
  “方婶,那马维是怎么死的?”见方婶总也不揭秘,卫戗忍不住出声追问。
  见成功勾起卫戗兴致,方婶才又继续说起来。
  马维虽不再虐待卫敏,却没改掉流连秦楼楚馆的臭毛病,有所谓酒壮怂人胆,那天晚上灌了点小酒,烧得他恶向胆边生,竟敢跟还在临沂逗留的谯王司马随争风吃醋耍威风,结果被司马随手下乱棍打死,而卫敏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承受不住,再次昏厥,醒来后,孩子也没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她这个姐夫死的,还真香艳啊!
  所以虞姜趁这个机会,带卫敏来洛阳散散心,而那时她爹匆匆离开,也是因为听说卫敏的事情,放心不下才赶过来的。
  讲完这些,方婶唏嘘不止,絮絮叨叨一通废话后,话锋一转,凑近卫戗神秘兮兮道:“女郎,您可听说了,圣上在上元灯节庆典过后,会给几大世家的郎君和女郎赐婚,之前谢氏阿菀和桓家九郎已被凑成一对,接着便轮到虞氏阿濛和王家十一郎了?”
  

  ☆、引狼入室

  
  卫戗一愣; 突然想起那天晚上; 王瑄手执九曲鸳鸯壶撂倒司马润; 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半趴在几案上稀里糊涂找不到北的醉鬼,接着对她温柔款款道:“戗歌; 你须记得; 我的婚事; 便是我太公——琅琊王氏现任族长都做不了主,更何况那连自家事都管不明白的司马氏; 焉有资格来对我的婚事指手画脚!”
  她当时也有些恍恍惚惚; 搞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只想着早点结束好回去睡觉; 于是机械的点头,如今结合方婶的小道消息; 恍然大悟——那是一早就接到风声的王瑄给她通气呢!
  看来王瑄并不打算顺水推舟娶了虞濛; 回头去探探他口风,如果他不是为了彰显个性而不从; 纯粹就是不喜欢虞濛,那她就跟他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虞濛安排给司马润,就像司马润之前把谢菀安排给了桓昱那样。
  这样一想; 卫戗不禁为自己的宽宏大量感到自豪——司马润前世把她坑得那么惨; 她非但没有打击报复他,甚至还以德报怨,费心安排他和虞濛有情人终成眷属!
  瞧瞧她这觉悟; 都快赶超得道高僧了!
  方婶还在那边絮叨,说也正因如此,虞濛的风头盖过即将下嫁桓昱的谢菀,所以虞姜才会处处跟人宣扬说卫敏是虞濛的表姐,自小就玩在一起,十分亲厚……
  嗯,这点很容易理解,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要想知道一个人的品质如何,那就看看她周围结交的朋友,身为虞濛的亲亲表姐,她卫敏的格调自然也不能差了。
  简言之,卫敏夫婿死了,孩子没了,无事一身轻,所以虞姜着手替她物色位高权重的下家——不然也没必要在卫敏流掉孩子没多久,身体正虚着,大老远赶到洛阳来参加什么上元灯节大典,这里是皇都,又逢大庆,一网撒下去,很容易就捞到大鱼,机不可失!
  后来卫戗掏出几颗金豆子塞给方婶,感谢她这一段时间的辛苦, 方婶象征性的推辞一番后才接下,点头哈腰连声称谢,絮絮叨叨又说了一堆车轱辘话,总结一下就两句:知遇之恩无以为报,老婢愿效犬马之劳。
  打发了方婶之后,卫戗直接去找王瑄,即便天色已晚,人言可畏,但她现在是“少年”了,就算晚上留宿王瑄房间,除了姨婆外,谁还能把她怎么着了?
  而素来坚守三从四德的姨婆,也不知被王瑄灌下什么迷魂汤,竟主动开口鼓励她,没事就多去王十一郎那儿走走,不必担心芽珈和允儿,她会帮忙照看的……
  卫戗光明正大敲开王瑄房门,径自来到几案前坐下,她近来和王瑄相处愈发随性,犯不着搞那些劳心伤神的弯弯绕绕,拐弯抹角去试探,有什么话开门见山:“你当真不打算接受陛下赐婚么?”
  王瑄边给她斟酒,便肯定道:“当然!”
  卫戗盯着他手上的酒壶看了半天,这只酒壶和那天的九曲鸳鸯壶表面看来一模一样,司马润的酒量她是了解的,那晚灌下不见得有她多的酒水,居然烂醉如泥,所以她才感到十分蹊跷,忍不住问出来。
  王瑄也不瞒她,说才得了个稀罕的酒壶,难得派上用场,也不知效果如何,正好至交好友不请自来,就请他试试看了——谁家的好友是这么交的?
  “这只是普通的壶。”王瑄将酒杯送到卫戗手边,突然出声。
  走神中的卫戗没反应过来:“嗯?”
  王瑄轻笑道:“听说殿下最近有些疑神疑鬼,不多备几只一样的酒壶,他岂会放心大胆的与你我畅饮?”
  正因为之前确认过这是普通酒壶,司马润才会掉以轻心又着了王瑄的道,这就叫倒打一耙,明明是他之前坑过司马润,回过头来却说人家多疑。
  不过只要坑得不是她,她才懒得多管闲事呢,再者说,被司马润坑过的人还少么,难道只许他设计套住别人,不许别人挖坑埋了他?
  卫戗接过酒杯,跟着笑笑,附和王瑄道:“是啊,殿下的确有点狐埋狐搰。”她来找王瑄又不是讨论司马润性格怎样,遂将话题导回正轨:“你没见过虞濛罢?”
  王瑄点头:“我出来之后,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你,”
  卫戗认真道:“你要知道,虞濛容色倾城,性格温柔,可为良配!”
  王瑄不甚在意:“那又如何?”
  卫戗想了想:“卫敏近来和虞濛走得很近,我可以找个机会让你和她见上一面……”
  王瑄一口回绝:“不必了。”又道:“说罢,你想干什么?”
  卫戗轻啜一口杯中酒,润了润嗓子后,果断道:“既然你不要,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她配给司马润。”
  王瑄沉吟片刻:“这个事,怕是不容易。”司马润他们家有个亲戚,折腾出来一个很有名的典故,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在这方面,他们很有亲戚相,连比阿斗还少根弦的家伙都看得出他揣着怎样一颗祸心,且司马润比他印象中的更加阴沉狡诈,既然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来,必是事先做到曲突徙薪,岂会让他轻易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卫戗一手支在案上扶着额头,一手摇晃杯中清酒,咕哝道:“把虞濛那样的美人送到嘴边,他司马润岂有不吃之理?”
  王瑄听清卫戗的疑问,笑而不语,他才不会告诉卫戗,司马润患上隐疾,近不得除卫戗之外的其他年轻女子。
  见卫戗有些纠结,王瑄宽慰她道:“也不是完全无计可施,只是不能操之过急,须徐徐图之。”
  徐徐就徐徐吧,总比没得“图”好!
  吃完一杯酒,扯了些闲话,卫戗就起身告辞了。
  王瑄没有挽留她,等卫戗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低声道:“东亭,通知桅治,暂缓行动。”
  隐藏在阴影处的东亭现身,抱拳应道:“遵命。”接着身形一闪,消失无踪。
  王瑄举头看向天上皎洁的明月,愉悦笑道:“虽然麻烦了些,但她高兴便好。”估摸着卫戗也该到地方了,他转身回到房间。
  转过天来,前一晚还担心允儿跟她争家产的虞姜,竟满脸堆笑的来请他们一起吃午饭,说既然都是一家人,理应多亲近,听说允儿这孩子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她个为人母的心疼的都睡不着觉,好在现在已经回家了,日后就跟着她,正好和阿源做个伴,他们兄弟两个一起长大,将来感情也深厚,云云。
  卫戗不动声色的审视着虞姜的笑脸,暗自嘀咕,这虞姜究竟再打什么算盘,是想把允儿弄到自己身边监管起来,还是筹谋让允儿“死于意外”,以绝后患。
  反正不管怎样,看虞姜笑成这样就知道没好事,她现在又没站在人家屋檐下,犯不着看着虞姜脸色行事,思及此,信口胡扯道:“真是抱歉,戗歌不知母亲今日中午有安排,昨晚已和王十一郎约好今天中午一起出去。”
  虞姜的笑脸一滞,很快恢复过来,且笑容更灿烂,还透着些许谄媚:“之前便听人说你与王十一郎感情甚笃,我还当那是以讹传讹,看来果真如此,能与十一郎攀上交情,实乃我们卫家的幸事,既然事先约好,就算天上下刀子也得赶过去,可不能让十一郎觉得我们卫家人言而无信不是?反正我们一家人现在都在洛阳了,这团圆饭什么时候吃都成,你还是先去赴约,我们晚上再聚,对了,允儿都喜欢吃什么,你跟我说说,我好让厨子给做。”
  都不端起继母架子,批评批评她个未出阁的小姑,不该和即将成为有妇之夫的男子厮混?反倒比她姨婆还热情的鼓励她舍生忘死去勾搭王瑄,难道她都不在意她那亲亲侄女虞濛的心情么,对呀,说到后来,称呼都不同了,从“你和王十一郎”变成“我们卫家和十一郎”,由此看来,虞姜此刻的谄媚是发自内心的。
  前世,她刚嫁给司马润时,虞姜对她就是这种态度,从未体会过母爱的她,误以为这就是母亲对子女的宠溺,乱感动一把,对虞姜愈发的言听计从,以致引狼入室,成为人妖版东郭先生,简直都被自己给蠢哭。
  不过中午拿王瑄搪塞过去了,晚上还能继续拿他说话么?
  见卫戗沉默不语,虞姜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只见她抬手猛拍自己额头:“唉,家里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镇日忙得焦头烂额,外加你父亲又变成那般模样,我是心力交瘁,脑不够用,做事难免欠考虑,你莫要见怪。”啪啪响,卫戗都替她觉得疼得慌:“允儿是你流落在外的弟弟,你和他认识的时间还没有和阿源长呢,连你父亲都说不清他喜欢些什么,你又怎么可能知道,他自己也不会说,回头我吩咐厨子走点心,参照一下允儿待过的地方的饮食习惯,给他额外特别准备一份。”
  曾经的允儿,经常食不果腹,能吃饱已经开心的不得了,哪有什么格外喜欢的?
  正在卫戗思考着怎么把虞姜打发走时,突然听到:“哑,主母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元旦快乐!!!

  ☆、心有灵犀

  
  “啊——”渡引热情的高呼刚结束; 虞姜惊恐的尖叫又接上茬; 且连绵不断; 很是折磨旁人耳朵。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虞姜; 实在是渡引那家伙; 落哪儿不好; 偏要落在虞姜那梳得光可鉴人的高髻上,那髻里卷着假发; 又插金簪玉; 原就很有重量; 哪还能擎得住偌大个头的渡引; 它为了不滑下来,锋利有如剪刀的爪子紧紧扣住虞姜的真头发; 看那深度; 爪甲肯定已经戳进头皮。
  卫戗也没克制自己,直接抬起靠近虞姜这边的手; 伸直食指按着耳屏遮住耳洞,抬眼看向渡引:“阿引,休得对我母亲失礼!”
  渡引歪着头:“啊呀,还以为这是主母特地为阿引准备的木头疙瘩呢; 原来竟是人的脑袋瓜子; 怪不得这么不顶用!”说完做振翅起飞的动作,但它却不像从前那样直接腾空,反倒踏着虞姜脑袋颠啊颠; 翅膀也跟着乱扑扇,把虞姜被扯下的碎发扇得愈发凌乱,它还无理辩三分:“哑,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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