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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琴谨慎地答应,母亲又叮嘱了几句,只是她们母女认真地说着这些事时,姐姐的神思不知游到哪里去了,珉儿看在眼里,面上是不以为意,心里却不得不担心。
元宵一过,宫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偌大的皇城只住了这么几个人,就是年节里的热闹也有限,这一下清净了,直叫新人觉得不可思议,一直以为淑贵妃的行宫很冷清,原来皇城里更冷清。安乐宫周遭一圈都是空置着的殿阁,冷清之余,竟还有些阴森森的吓人。
而这天,宫女们送来淑贵妃的信函,是指名单独给儿媳妇的,秋景柔独自把信看了,将信纸在暖炉里付之一炬,到夜里项沣归来,提起母亲的来信,她敷衍着:“我收起来了,殿下要看吗?”
项沣不在意地说:“你告诉我就是了。”
秋景柔口是心非地敷衍:“母妃叮嘱我保重身体,好好照顾你,另外宫里的事不要太着急,慢慢来。”
项沣则道:“宫里的事,你看着办就是了,这本不该你操心的,我们过阵子就搬出去了。”
成亲大半个月,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俩已从完全陌生的人,变得可无话不说。可秋景柔却有很多很多的话,不能对丈夫讲,婆婆一早就叮嘱过她,她的丈夫太善良。
秋景柔不想再谈淑贵妃的信,谨慎地问:“我知道,再过几个月我们就搬出去了,可我有些事想交代我哥哥,我可以在宫里见他吗?”
项沣笑道:“你随时都可以见他,但这是内宫,你若相见他,我送你去家里如何,他已经安顿好了。”
“我可以出宫?”
“你又不是父皇的妃子,为什么不能出宫,明日我就送去。”项沣笑着,见妻子一双眼眸晶莹透亮,爱不释手地说,“你要拿出皇子妃的气势来,你可是大齐数一数二尊贵的夫人。”
秋景柔笑着答应,可心里却想,淑贵妃曾对她说,一定要成为大齐最尊贵的女人。
如此,在二皇子的安排下,得到了太后和皇后应允,皇子妃第一次回到了她在京城的娘家,皇帝赐给秋景宣的宅子虽然不大,可也算得体面周全,秋景宣带着妹妹在宅子里逛了一圈,笑道:“我若没记错,我们家从前最大的院子,和这里差不多。”
对于昔日宰相府,秋景柔没有任何记忆,可哥哥却在那里生活到了懂事,他一直都记得家族曾经的辉煌。她曾问过兄长,他们这两个庶出的儿孙,何必肩负起光复家族的荣耀,哥哥没有回答,只问她愿不愿意成为皇子妃,乃至是未来的皇后。
“哥哥,淑贵妃来信告诉我,她安排了你去勾引大公主。”秋景柔提及信中的事,也是她今日归宁的目的,“听说公主最近有些不寻常,我和殿下成亲那晚,为了避开你还钻进林子里去了,是不是已经成了?”
秋景宣的目光,散漫地落在园中尚未苏醒的花草树木间,淡淡地应道:“没有的事,元宵前她对我说,我们连朋友都做不得。”
“说这话……”
“是啊,说这话,不就是对情爱有所期待?”秋景宣身上不见平日淡泊安宁的气息,冷冷一笑,“单纯可爱的小公主,动了凡心了。”
妹妹皱眉望着他:“哥哥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秋景宣摇头:“皇帝很防备我,明着暗着派了无数人监视我,我并不着急这一两年,也要让你站稳脚跟不是?来日方长。”
“盛元公主?”
“随缘吧,倘若她真是痴心无尽,我就多陪她玩一阵子。”秋景宣看着妹妹道,“你要尽快让自己在皇室里有立足之地,让二殿下离不开你。淑贵妃只是我们的踏板,早就可以弃之不顾,你不必理会她对你说什么。”
秋景柔道:“她还在信里说……”
“什么?”
“不要让皇后娘娘,把孩子生下来。”
第330章 就算是秋景宣
秋景宣冷然:“你做得到吗?淑贵妃会这么想很自然,可你不要以卵击石,关于我们这位姑母的传说,你应该听得不少,她若要除掉你,纵然二皇子拦在身前,她也不会姑息。”
“哥哥说的是,还有几个月皇后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年轻的皇子妃眼中掠过寒光,“皇后对我并不热情,我连进涵元殿的门都很难,不能接近她,也就没法儿让孩子胎死腹中。只不过,孩子能生得下来,不见得每一个都能长大成人。”
“小心一些。”秋景宣明白妹妹的意思,但没有阻拦,“等你出了宫,我们相见容易,有什么事尽量先与我商议。你要小心,也许皇子府中也布满了帝后的眼线,你身边的侍女都是他们安排的,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淑贵妃过些日子会安排人来伺候我,但我也会小心。”妹妹应道,反而目色深深地看着兄长,唇边掠过笑意,“哥哥,你会对盛元公主动情吗,她长得那么美。”
秋景宣浅笑:“我倒想问问你,二皇子,你对他可有情了?”
“项沣他待我极好,正如淑贵妃所说,他善良温和。”秋景柔微微摇头,“哥哥,这样的人能成为帝王吗?”
秋景宣道:“只要你成为皇后,不就好了?”
此时,门前下人匆匆而来,送来一封寄给他的信,秋景宣见姓封上落款暧昧,便随手拆来看,一旁景柔见哥哥唇边勾起不屑的笑意,问道:“谁的信?”
“我们的哥哥姐姐,伯父叔叔们?呵……”秋景宣用了疑问的口气,“你成了皇子妃,天下皆知,他们便来认亲了,盼着能像你我一样,重新回到京城。”
“家里的人,我几乎都没见过。”当年秋家散去时,秋景柔还是襁褓里的婴儿。
“当初若非祖母把我们托付在成家,你我就要流离失所,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比起成家来,这些堂兄弟姐妹,这些伯父叔叔们才是我们的亲人,可他们没有一个来管我们,哪怕只是多一口饭。”秋景宣把信揉起来,捏在了掌心。
“哥哥,皇后当初若保住秋家,现在会是什么样的?”
“可她并没有。”秋景宣抬头看天色,日头偏西,正午已过,他道,“你现在还在宫里,早些回去才好。切记凡事小心,不要冲动,想要有将来,你首先要好好活着。”
深宫里,陈太医才刚为皇后把脉,正要详说皇后的身体,门外皇帝驾临,他大步流星地走来,径直便问:“皇后怎么样?”
“皇上容禀。”陈太医道,“娘娘腹中胎儿脉象安稳,只是娘娘本身又出现当年的消渴之症,即日起要饮食谨慎,保持心情愉悦,平平静静地等待临盆。”
“饮食谨慎,她这么瘦,再谨慎岂不是要……”
“皇上。”珉儿按住了皇帝的手,这个人一碰到自己的事就爱着急,过去的十几年里,即便是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他也能折腾的太医院不得安生。珉儿笑道,“您听陈太医把话说完。”
陈太医早就习惯了,年轻那会儿还会跟着一惊一乍,现如今还常常安慰被皇帝吓得魂飞魄散的徒弟,此刻也是笑着道:“皇上若是紧张,娘娘也跟着紧张,比起汤药来,愉快安宁的心情比什么都强。”
珉儿笑道:“那么多年,我最信得过你,之后该如何进食,该吃什么药,你交代清雅便是。太后那儿若是问起来,只道我一切平安。”
陈太医领命,随清雅离开内殿,项晔则搀扶珉儿到窗下透口气,见皇帝浓眉紧锁,珉儿笑道:“与其担心我的身体,不如做些让我高兴的事。”
“秋家兄妹?”
“皇上莫怪我无情。”珉儿说道,“我宁愿让沣儿恨我,也不想他被勾上歧途。是啊,或许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歧途,可万一那条道他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呢?皇上,他是你的儿子,并不是我的。”
项晔叹气:“你啊,要是把你这些话写入青史,将来代代皇后都学你,我项家的子孙,都要怕妻惧内不成?”
珉儿笑:“皇上若乐意叫史官写,臣妾也乐意名留青史,最好是把宋渊叫回来写,他写的故事一定有趣。”
项晔瞥了她一眼,转过身道:“他是朕抵御外敌的一道城墙,边陲离不开他,你的故事,朕亲自来写就是了。”
十三年前,皇帝费尽心机为秋珉儿制造可以达成六宫无妃心愿的机会,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之间也始终没有挑明那件事,斗转星移,如今新的问题阻挡在面前,皇帝怎么会不知珉儿的心意,而珉儿也是没来由的,对那一对兄妹十分抵触。
明明不论是名义,还是血缘,他们都是秋家一脉相承的姑侄,可她竟无法生出半分怜悯之心。
“沣儿是朕的儿子,朕不会为难你,也不会把责任强加给你,可朕需要你。”皇帝语重心长地说,“你我心意相通,很多话并不需要说明,那兄妹俩你就交给朕去处理,至于他们想做什么,真真是异想天开了。”
“我自然信皇上,可我……”珉儿心里颤颤的甚至迷茫的感觉,多年未曾有过,她伸手抓了皇帝的胳膊,“女儿怎么办?我们该拿元元怎么办?”
门外头,大公主正摇摇晃晃走来,见宫女们都侍立在外头,知晓父皇母后又在门里说悄悄话,她一笑绕过正门,转到窗底下去,想偷偷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可是却见父亲在为母亲拭泪,不知母亲为什么哭泣,父亲又将她拢在了怀中。
项元怕自己被发现,立刻蹲下身子藏在窗户底下,可屋子里静悄悄什么动静也没有,等她偷偷抬起头,想再张望一眼,却听父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多大的人了,和谁玩儿捉迷藏呢?”
“父皇……”项元一惊,再看窗里头,娘亲正慈爱地笑着,嗔道,“想在你父皇眼皮底下耍滑头,你还早着呢。”
方才分明看到父亲为母亲擦拭眼泪,难道是她眼花了,不,母亲的眼睛还微微泛红呢,她一定是哭过了。可父皇笑呵呵地搂过自己一同进门去,母后也是温柔地摸着自己的手问冷不冷,他们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方才看见什么或听见什么。
离了内殿,正见妹妹从书房归来,项元把琴儿拉到一旁,姐妹俩窃窃私语,清雅从太医院归来瞧见,又被拉在一起说,清雅才道:“许是为了娘娘的消渴之症,当初娘娘生大公主时,就有这迹象,虽然严重起来后果不堪设想,但小心保养调理,还是不碍事的。”
两个姑娘面面相觑,心里都知道之后的日子要好生伺候母亲,只是项元对于母亲落泪的事耿耿于怀,她几乎不记得自己见过母亲的眼泪。
这桩事在心里搁了好久,琴儿因非亲眼所见,不如姐姐这般思虑深,她已渐渐淡忘时,姐姐还在为此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直到这一日,晚辈们被祖母叫去长寿宫里用膳,太后命人送几样皇帝喜欢的菜去清明阁,项元却自告奋勇要去送,撂下祖母和兄弟姐妹们便走了。
三皇子笑道:“元元那丫头,最近是不是有心事,都不见她来书房捣蛋了。”
太后却笑悠悠问沈云:“你可知道。”
沈云淡淡:“她什么事都是新鲜一阵就过去了,书房里没什么可玩的,自然就不去了。”
二皇子因朝务在身,此刻不在宫里,秋景柔独自一人陪在太后身边。听得这话,她默默为太后夹菜,心里则盘算着,哥哥与项元之间最大的阻碍并不是皇后,如何说服太后才是最难的。
这边厢,项元捧着食盒闯入清明阁,父亲正捧着一本奏折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