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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上阳殿,三夫人喘了口气说:“皇后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
秋振宇淡淡地问:“怎么说?”
三夫人道:“也许是妾身想多了,毕竟眼下……”
她话音未落,前面行来衣衫华贵的妇人,三夫人道:“老爷,是贵妃娘娘来了。”
秋振宇也看见了,他们一同上前行礼,梁若君入宫以来,竟是第一次私下与秋振宇说话,而借乐师之便,他们早已联络上了,秋振宇提醒贵妃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心帝后做戏。
然而帝后的戏,却越来越足,皇帝对她更是关怀备至,倘若梁若君不曾动心,兴许还会多几分冷静,最糟糕的是,她从一开始就爱上了皇帝。
“宰相大人,安泰殿的酒宴已准备齐当,皇上即将与太后入席,本宫来邀请皇后娘娘,大人也赶紧过去才是。”梁若君落落大方,和气地说着,“夫人,我准备了礼物,会有宫女送到你席上,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望你喜欢。”
三夫人行礼谢恩,不敢多嘴,夫妻二人看着梁若君往长桥上走,但显然上阳殿的人不会让她踏足,可她也不急躁生气,坦然接受了皇后的倨傲,反而恭恭敬敬地,希望宫人传达她的心意,请皇后尽快列席中秋宴。
秋振宇带着妻子走开了,三夫人惴惴道:“老爷,我们皇后娘娘真的失宠了吗?”
“少说话。”秋振宇冷冷一眼,他也摸不清了,难道是真的?
且说珉儿早已准备好,要去安泰殿赴宴,清雅则跑来告诉她,说是秋振宇在岸上与贵妃相遇,珉儿默默听着,自行将一支金簪插入发髻,见清雅在边上一脸纠结,她笑问:“怎么了?”
清雅蹲下来,扶着珉儿的膝头问:“娘娘,您和皇上真的没事吗?”
珉儿笑:“你觉得呢?”
清雅眼睛湿漉漉的,那夜帝后在长桥上的一番话,惊得她一整夜睡不着,数日过去还是忐忑不安,宫里宫外都传疯了,帝后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冷若冰霜,皇帝好些日子不踏足上阳殿了,皇后也不再派她日日去清明阁守着,莫说不知情的旁人,知情的她也糊涂了。
“没事,真的没事。”珉儿道,“可怜那个人风光不过八月,你且忍一忍,十五天后,该留的留下该走的走,皇上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这话模棱两可,难不成皇后也会是该走的那一个?清雅毕竟不是帝后中的任何一个人,对于他们的感情和信任,旁观者如何能切身体会。
这一边,皇帝穿戴齐整,正要去长寿宫迎接母亲共赴中秋宴,周怀悄然出现,将一封信递给了皇帝,低声道:“贵妃娘娘今日给诸位夫人准备了贺礼,这是从递给秋夫人的礼盒里找出来的。”
项晔扫了一眼:“原样放回去。”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去,神情轻松地说,“已经不需要。”
千里之外,羌水关内外军民同乐,恭贺中秋,沈哲一早带着将士们给百姓送去粮食药草,自然都是秦庄给他送来的,他才得富余,皇帝克扣粮草的,又何止羌水关一地。
表兄弟再见面,家里已经摆好了饭,虽及不上宫廷酒宴那么精致,也足够热闹了。兄弟举杯,秦庄却问:“一天了,你还没想好?”
沈哲道:“哥哥,京城很快就有变故,我去不得。皇上要捉拿秋振宇等一干叛国逆臣,我现在去了京城,只会横生枝节。”
秦庄脸色大变,定了定心才冷静下来:“皇上要动秋振宇了?”
沈哲很平静:“早晚的事,哥哥为何大惊小怪?”
秦庄忙道:“我知道,只是皇上一向顾虑重重,迟迟多年不动手,怎么突然之间就……”
沈哲道:“皇帝做事一向雷厉风行。”
秦庄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突然,他反而成了坐不住的那一个,现在他人在这里,随时可能发生变故,天知道皇帝有没有把他也算进这一笔账里,也不知道皇帝有没有察觉到他与秋振宇的瓜葛。
“表哥,喝了这杯酒,您就立刻回纪州去吧。”沈哲一本正经地说,“京城我也不回去了,云裳会好起来的。”
第236章 还是宋渊冷静
秦庄目不转睛地看着沈哲,一时半刻,竟分不清表弟是真实在,还是假真诚。毕竟是他先玩这套把戏,不远千里来见他,表白自己对帝王的忠心,安抚沈哲的委屈,甚至在听说江云裳病重后,愿意为他留守羌水关,让他回京探望妻子。
谁知一夜之间,轮到表弟把一切都还给自己,沈哲这番话,明面上看着,是谴责秋振宇的不是,是为皇帝即将铲除旧朝势力而高兴,但话里更深一层,兴许就是:你和秋振宇若有瓜葛,自此断了吧,皇帝还能给你留一条活路。
而秦庄昨天对沈哲的那番话,也有深一层的意思:表哥才真正把你当兄弟。
猜来猜去的,玩了两天的哑谜,但秦庄怎么也没想到,皇帝竟然要动手了。
“哥,吃了这顿团圆饭,你就回纪州吧,你送来的东西权当是借给我的,羌水关的百姓都是有骨气的,也不愿意叫人施舍。”
“什么施舍,你这话说的。”秦庄嗔怪,将杯中酒饮尽,让自己冷静一些,笑道,“也罢,我这就回去,皇上若是要动秋振宇,怕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廷会有大动静,纪州城外那些毛子们,最爱趁虚而入。”
沈哲心中一定,便与表兄吃酒,偶尔提起朝廷的事,能敷衍的便敷衍,毕竟他在这里开荒,不知道朝廷的事很寻常,而他却又能知道皇帝要对秋振宇动手,这里头真真假假,才叫秦庄很不安。
举杯邀明月,天涯共此时,同一轮圆月悬在皇城上空,今夜月朗星稀,凉风徐徐,香甜的桂花香弥散在宫里,真真金秋佳节好不惬意。安泰殿内衣香鬓影、富贵繁华,乐府的中秋献艺精彩绝伦,比起往年独具新意,不再是那千篇一律的歌舞叫人厌倦,太后如今虽不喜梁贵妃,但也看得十分尽兴,最后不得不碍着皇帝和体面,当众奖赏了贵妃的功劳。
梁贵妃今日盛装打扮,想当初册封典礼上连礼服都没得穿的人,今日一袭抹胸华服,湖蓝为底金黄为边,绣雀羽花纹选祥云点缀,色彩靓丽富贵,不论在那里都一眼就能看到她。
且不知是贵妃的主意,还是尚服局的巴结,这样的场合里,没敢往贵妃的衣服上绣龙凤,可偏偏选了雀羽花纹,乍一眼瞧着,张扬宛若越过云端的凤尾,说是不是,说不是又神似,心思都在里头了。
她翩翩然上前谢恩,礼仪周正大方,加上天生丽质,人们禁不住就拿她和座上的皇后比,皇后今日依旧与皇帝并肩同席,只是现如今在众人看来,仿佛又回到了最初时候的貌合神离。
而皇后,不过一袭正统的礼服,过去总是会与皇帝穿同样的颜色,成双成对,今日两个人的装扮却格格不入,皇后的光芒,不复从前。
妃嫔们,外命妇们,甚至是王公大臣,都背过皇帝窃窃私语,嘴里说的,无不是皇后与贵妃,不过短短几个月,他们就把另一个人忘了,那个矜矜业业为皇帝操持家务生养皇子的淑妃。
只有当二皇子看到台上表演高兴,在太后身边拍着巴掌咯咯笑时,人们才想起他的母亲淑妃来,在坐席中寻找她的存在,人家安安静静地坐着看戏,不言不语端庄贤淑的姿态,在眼下与玉明宫势同水火的时候,不由得令人敬佩。
台上歌舞升平,宫女们上了新的菜肴,大盘子里攒着几只精致的小碟子,碟子里各色各样的菜只仅仅一小勺,但模样摆得十分径直,菜色也是从未见过的,但地下梁贵妃瞧见,已是红光满面,欣喜地朝上头皇帝看来。
项晔道:“贵妃远嫁大齐,背井离乡,朕特地命人做了梁国的传统食物,以解你相思之苦。”
贵妃起身要谢恩,项晔摆手道:“坐下享用,你一动,旁人都不得安生了。”
可这一边,珉儿却命清雅:“撤下吧,我不想吃。”
这句话说得不轻也不响,刚刚够叫人听见,皇后云淡风轻地好像完全不当一回事,可是边上的皇帝已经满脸尴尬,梁贵妃脸上也顿时失去几分光彩,珉儿不为所动,昂首看着台上舞娘婀娜多姿。
中秋宴的气氛,至此急转直下,之后不论歌舞多热闹,总免不了几分尴尬,待得曲终人散,太后恹恹地拒绝了皇帝相送,明知道他今夜一定会去玉明宫,挽着珉儿的手说:“我们娘儿俩散散步去。”
底下的人齐刷刷地看着帝后几人,只见皇后满目哀愁地望了一眼皇帝,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跟着太后走了。
而一转身,皇帝就拉起贵妃的手言笑几句,之后他带上几位大臣先退去清明阁,贵妃则独自离开。
随着他们走远,众人都舒了一口气,安泰殿内一时比宴上还要热闹,众人互相说着话依序散去,秋振宇没有随皇帝去清明阁,自然带着妻儿离宫,上了马车,他就问三夫人:“贵妃送的贺礼呢?”
三夫人说是丫鬟收着,见丈夫一脸紧张,忙命人送到跟前,就看着秋振宇上下翻腾,从锦盒的暗格里掏出一封信,叫她心头一惊。丈夫则叮嘱她:“你什么都没看见,若是多嘴,下场会和赵氏一样。”
三夫人紧紧捂着嘴,把自己缩在了马车的一角。
秋振宇就着马车上照路的灯笼把信看完,终于舒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她果然是有胆色的人。”
三夫人听着,却不知丈夫口中的她是指谁,男的还是女的,若是女的,是皇后还是……别的什么人?她这些日子心里很不安,从赵氏死了后就一直都不安,可她什么证据也没有,不过是凭直觉,此刻心里更是打鼓,总觉得丈夫的模样越来越模糊,好像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老爷。”
“什么?”
“我们皇后娘娘失宠了是吗,您看见了吗,皇上对贵妃的样子?”
“那又如何,难道你指望她能给你带来什么?”秋振宇冰冷的一笑,“早知生出这样的女儿,当初就该掐死在襁褓之中。”
三夫人心跳得厉害,父女俩是真的决裂了?
这一夜,皇帝果然去了玉明宫,而转眼中秋过去了七八天,眼瞧着奔向月底,清雅一直惦记着皇后对她说的,风光不过八月,十五天还剩下一半,帝后真的能干净利落地解决这些事吗?她只看到贵妃圣眷正浓,玉明宫势不可挡,连海珠走在路上,都是鼻孔朝天,过去见她还恭敬几分,现如今只会冷冷一笑,撞着她的肩膀张扬地走过。
自然,清雅不在乎一个刁奴的张狂,她是心疼皇后。而连她都这么不安,何况别人,整个皇宫的风向都变了,加之贵妃好相处,带人和蔼可亲,玉明宫天天热闹得不得了,哪里像,两年多来一成不变地孤冷清高,众人都觉得,皇后对皇帝必然也是如此,男人为什么要喜欢一个对自己冷冰冰又孤傲不好亲近的女人?
贵妃的风头正劲,的黯然失色,成为了京城上下秋天里最热闹的话题,不仅是女人们叹息帝王恩宠的无情,大臣们也要由此来重新判断他们的立场,可悄无声息间,一支冷箭从西平府强有力地插入京城,掀起千层浪。
这日的早朝,一切如常,可忽然急报传来,是西平府宋渊的奏折。皇帝当众打开奏折来看,面上阴晴变化,把奏折往桌上一摔,随即又抓在手里,起身道:“秋爱卿,随朕退入清明阁,其他人原地等候,朕不时便回来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