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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御驾亲征”的代价,也有了重新的考量,如今的他,再也不能凭一腔热血去拼去闯。当初带着纪州大军推翻赵氏皇权,只能胜不能败,可如今国与国之间的较量,不单单是胜败那么简单。
林将军回报说,照顾皇帝的宫女之一竟然是梁国公主,皇帝只淡淡地应了一声,而后询问疫病的起因,以及现下如何应对,再清点军中的伤亡,可悲他们在战场上不曾失了一兵一卒,却因为一场病死了数百人。
当珉儿的信函被送到西平府时,皇帝已经康复了,虽不是生龙活虎,也恢复了几分昔日的英姿,每日行走在军营之中,安抚慰问他的勇士们,更调查水源的问题,要彻底解决疫情,并防止再次爆发,给三国交界处的各国百姓造成伤害。
梁国友好地再次派来了使臣,他们也是碰巧发现了有益于瘟疫的良药,当时除了给大齐送药外,赞西人也得到了救治。而梁国皇帝竟已在赶往边境的路上,赞西人也表示他们的国君即将动身,三国君主将第一次会面,梁西二国的诚意可见一斑。
项晔坐在大帐里,看着珉儿给他的回函,也仅仅是简单的几句话,得知各自安好,彼此都放心了。
有随行的太监,给皇帝送来热茶,轻声道:“皇上,出征之前,周公公曾叮嘱奴才,到时候一定要提醒您一件事。”
项晔不解,但听他说:“周公公说,要提醒您,四月头上,沈将军的夫人就该分娩了。”
“这就要四月了?”项晔含笑,“朕知道了。”
远在大齐国境的南边,三军将士每一天都是备战的状态,将士们虽然很明白沈将军可能随时把他们调去西边,但沈哲由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每一天不过是等待着西平府的动静,判断着皇帝的状态。
可是即便皇帝罹患重病、身陷窘境,也没有向他求助,更没有主动送过一点消息到羌水关,难免让人觉得,皇帝似乎真的撇下这个表弟不用了。
沈哲每天都面色凝重,谁也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是一腔热血和忠心无处安放的悲哀,还是单纯地担心他的兄长,就连陪在身边的云裳也猜不透,而沈哲也从来只字不提。
云裳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总觉得哪天就会炸开似的。第一次怀孕的人少不得大惊小怪,而她的母亲和家人,连同淑妃的家人现在都在京城,羌水关是军事重地,家眷不得轻易前来。好在府里有上了年纪的下人,一并大夫和接生婆都早早预备好,除了夫妻俩本身什么都没经历过,其他一切都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已是四月初,这天沈哲归来的早,云裳便挺着肚子往书房来,本想和沈哲说句话的,谁知刚走到门前,丈夫一阵风似的从里头跑了出来。而沈哲完全没料到云裳就在门外,虽然及时收住了脚步没撞上妻子,但云裳受了惊吓自己朝后跌下去,侍女们没来得及搀扶,这一下,云裳就起不来了。
沈哲呆若木鸡,听见侍女们大喊来人,才醒过神,顾不得手中的信函,立刻把云裳抱了起来,云裳在他怀里害怕地哭着:“相公,我是不是要死了?”
府中原本一切准备就绪,不想事情却来得太突然,众人慌慌张张地总算一切上了道,可分娩的痛苦比想象得还恐怖,折磨得云裳死去活来,隔着门,沈哲的心都要碎了。
他手里还握着要递给皇帝的密信,此刻竟不知该顾着哪一头好,而里头痛苦的呻吟声戛然而止,沈哲心里一紧,就要冲进去看看是不是云裳昏死过去了,可却看到云裳不再哭了,嘴里咬着帕子,双手紧紧抓着悬在床上的绳子,勇敢的无为生死的努力着。
“将军,您不能进来。”侍女们上前来拦着沈哲,好说歹说把他推出去了,到了门外,沈哲反而把心一定,握着手中的密信先去办他的正经事,待匆匆归来时,正好听见婴儿的啼哭。
他站在门前,这哭声钻到他心里,他做父亲了,他这样一个人,竟然也是父亲了。
“将军,您快来,夫人生了小公子呢。”侍女在门里招手,请沈哲赶紧进门去。
里头接生婆麻利地为初生的婴儿清洗了秽物,包在红彤彤的襁褓中,小心翼翼地送了出来。
屋子里已经准备了秤,当地的风俗都是要让做爹的为孩子称重,沈哲照着她们说的笨手笨脚地为儿子称了重量,接生婆夸张地笑着:“八斤半的大胖小子,难怪夫人生得那么辛苦。得亏是早生了,若是再养半个月,不知要多大的个儿,夫人才真正要吃苦呢。”
她们把孩子小心翼翼地送到了沈哲的怀里,揭开襁褓,皱巴巴的婴儿正紧紧闭着双眼,沈哲呆呆地看着这个孩子,他竟然有儿子了。
“将军,夫人醒了。”里头有侍女掀了帘子出来,笑悠悠地说,“夫人要看小公子呢。”
沈哲醒过神来,立刻抱着孩子进门,虚弱的云裳脸色苍白,汗水打湿了头发,全贴在了脸上,直叫人看得心疼。
“我的儿子。”云裳却好像一瞬间就忘了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兴奋地从沈哲怀里接过襁褓,而一看到孩子,她就哭了,呜呜咽咽地不知说着什么。
沈哲道:“云裳,我差点害了你们母子,我真是……”
云裳愣了愣,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要生,瞥了沈哲一眼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我死了你就解脱了。”
沈哲道:“我们都有儿子了,你不要再胡闹说这样的话,儿子长大了会误会我这个做爹的,以为他的娘受委屈。”
云裳破涕而笑,软乎乎地说:“可我不跟你闹着玩,你都懒得和我说话了,你想想这半个多月,你跟我说过几句话?我知道你很辛苦很忙,可我也……”她摇了摇头,“不过现在好了,我有儿子了,往后你不理我还有儿子理我。”
沈哲坐近了些,把她和孩子一同拥在怀里:“没事了,皇上安然无恙,我放心了。之后的日子,我天天陪着你可好?”
云裳听闻皇帝没事,自己也高兴,因为那样皇后娘娘就不会悲伤了,但眼下什么也比不过她怀抱孩子的幸福,心思很快就转到孩子的身上,骄傲地说:“相公,我们的孩子是不是特别漂亮,我觉得他是最漂亮的孩子。”
沈哲摇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刚出生的孩子,原来这么丑。”
云裳气得瞪他:“你是嫌我丑,还是嫌我儿子丑?”
沈哲笑道:“你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我说过好多遍了。”
“那还不是我逼你说的?”云裳把襁褓递给丈夫,“你抱抱,我没力气了。”
沈将军得子的喜讯,很快会传回京城,同样的也会传到西边来,但皇帝更早的是接到了沈哲的密信,沈哲担心的事,与他所料想的一样,而明天,梁国的皇帝就要到了。
第194章 可喜可贺
随着梁国皇帝和赞西国君先后到达西平府境外,三国未来数十年政治与贸易的往来,将重新订下盟约。大齐以全新的国格屹立于中原土地,项晔用他强有力的军事手腕,挽回了一个日渐衰变的国家,项氏皇朝已完全赢得了邻邦友国的尊重。
三位皇帝会晤商谈的事情,涉及政治贸易,并会由各位君主邀请,共同游历各国境内风光,前后需半个月的光景,自然皇帝回京的时间暂无定数。
而项晔带人进入赞西国境时,想起了父亲曾对他说,当年赵国的皇帝为了不打仗,面对赞西游牧的挑衅,不派出一兵一卒,直接把一整片山头让给了赞西人,而赞西人,却在山里挖出了金矿。
后日,他们将进入梁国的大漠,这一片大漠守护了梁国数百年,因大漠中干旱无水,外敌轻易攻不得,仅有边境守城军所在的土地,是一片步行即可丈量的小小绿洲。但这绿洲里的水源食物,仅供边境守军生存,敌国若要入侵,即便夺下这片土地,也无力供给军队后续所需。
项晔冷静地凝视着阳光下金灿灿的大漠,要跨过这一片大漠,才能与赵国军队作战,但若是从海上绕水路,还是可以侵入的。再者对于入侵者而言,大漠难以穿越,对赵国军队何尝不是挑战,他们只能守不能攻。
此番三国对战,梁国就是最先退回去的,梁国的战斗力,比项晔想象的还要糟糕,而只要穿过这片大漠,境内水草粮食便取之不尽。
夜里,白天燥热不堪的大漠,突然变得寒冷起来,梁国皇帝燃起篝火,为赞西和大齐两位国君举办了宴会,歌舞升平烹羊宰牛,有皇家的细致华贵,也有迎合赞西人的粗犷,若是撇开国家政治,不失为一场令人愉悦的宴会。
一曲终了,侍女们为客人们斟酒,项晔淡淡地看了一眼来为他斟酒的宫女,就在不久前,从病中苏醒的自己,在屋子的角落里看到过这张脸,但显然这不是那位公主。
忽听得仙乐飘飘,一曲更适合中原人欣赏的琴音悠扬而起,随着琴声,似有仙女从天而降,窈窕多姿的美人,在台上翩翩起舞。若隐若现的面纱,将她的容颜遮掩,篝火辉映下,只见仙袂飘飘如梦如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坐在中央的梁国皇帝,摸着胡须露出满意的笑容。
项晔举杯浅饮,乐声戛然而止,美人莲步轻移,飘然来至帝王驾前,福身行礼,道一声:“父皇。”
梁国的大臣们都起身行礼,大齐与赞西国的随行大臣与将领,也不得不起身致意。
“这是孤的小女,前阵子擅自去大齐的军营打扰了一番,还请你不要介怀。”梁国皇帝冲项晔笑道,“今年十八岁,还是个孩子。”
项晔含笑,没有言语,果然梁国皇帝便道:“朕有心将公主与大齐联姻和亲,大齐与我梁国缔结秦晋之好,有了血脉交融,往后世世代代必然能和睦相处。”
赞西国君在一旁喝着酒,他早就取了梁国皇帝的大女儿为妻,只不过红颜薄命,梁国已经不是第一次利用和亲来稳定国与国之间的政治利益。
自从得知照顾自己的是梁国公主,项晔就料到梁国皇帝会走这一步,而他也知道,只有在这样的场合下提出来,自己才不能回绝,既然梁国决心已定,要送出公主作为礼物,他不接收,就是他的不是,是大齐的不是。
可项晔已经有了皇后,且不说他曾答应珉儿再不会纳妃,一国公主去邻邦为妾,总是说不过去。梁国并不是藩属小国,也不是人人可欺的部落,堂堂帝国的公主,要来给自己做妾室吗?
项晔必须婉言拒绝,而即便最后不得不与公主和亲,也要在现在就把话说清楚,梁国的公主再如何高贵,嫁入大齐,也只能为妾。
不想梁国皇帝早有准备,和气地说:“孤知道大齐有一位优秀的皇后,她的气度风华早已传入我大梁皇廷,朕的公主愿意与皇后做姐妹,居贵妃一位便可。”
梁国皇帝看向自己的女儿:“若君,向大齐皇上行礼。”
便见窈窕美人缓缓而来,夜风习习,裙衫在她的身后飘扬,美若跌入凡尘的仙子,而她的名字,梁若君。
君者,男子?贤者?亦或是,君王?
“皇上有礼。”梁若君稳稳地朝项晔行礼,此刻的公主锦衣华服,浓妆淡抹,不似那日被挤在角落里的模样,而当日虽只是匆匆一瞥,也看得出那侍女容貌出众,亏得军营那些大老粗们,把人当奴婢使。
而林将军告诉自己,他第一次苏醒时,正是拉着人家公主的手,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