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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请自重-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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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里与她斗嘴扯皮,直气得她吹胡子瞪眼,请了家法来追得她抱头鼠窜,黑夜里陪着她在灯下数尽鬓角银丝,极尽乖顺之能事,定叫她眼角鱼尾横生,白日里醒来时再追着她算账。

    忍不住的勾起了唇角,管默言脸上那莫名的笑意,暖意融融似冬日骄阳普照大地,竟看得临渊几乎是呆住了。

    将死之人脸上的种种神情他几乎见遍,惊惧、狰狞、悲哀、绝望,却独没有这般笑意盈盈,仿佛是闲庭信步坐看云涌,这哪里像是将要赴死?怕是说即刻就要飞升仙界也有人信得!

    “邪王殿下若要动手,还请快些,默言向来性急,实在不耐烦等得太久。”

    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即便身上还犹疼痛难当,管默言仍是抽着嘴角痞痞的笑,不愿再看临渊这张臭脸,索性干脆背过身去,踮着脚尖遥望远山薄雾冥冥云卷云舒。

    “小丫头虽然一心赴死,可惜本王却偏偏不想成全。”

    临渊这嘴硬心软的性子,竟是同管默言如出一辙,果然是一脉相承的血亲,就算再怎样都断不了这份相连。

    管默言愕然回首,很是疑惑的死盯着临渊的脸,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戒备,与其说这个大魔头善心大发的准备放过自己,还不如说他兽心大发更靠谱点,难道是他不想让她死得那么痛快,所以准备留下她的小命慢慢折磨到生不如死?

    这倒很有可能!管默言暗暗点头,不自觉的便向后挪动了半步,心中瞬时闪过了无数个念头,舍身取义或是拼死一搏,但绝没有一个是相信临渊真的准备放过自己。

    若说临渊也委实冤枉,他是恶人做惯了,竟已然丧失了做一个好人的能力,即便此刻他有心放过管默言,可人家也未必承他的情,单看她看向自己那林中小兽般警惕的眼神,临渊就知道自己此举肯定是费力不讨好了。

    但骄傲如临渊,自然并不在乎这许多细枝末节之事,他肯屈尊降贵的认她这个女儿,已经是她天大的荣幸,断没有不欣喜若狂之理。

    再说临渊活了几十万年,还真就没温柔以待过任何人,杀伐决断,挥手间尸山遍野血流成河,要的是雷霆手段和残酷无情,温柔这种搞笑的词,根本没出现过他的脑海。

    临渊被管默言一味探寻的目光盯得有些略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兀自冷声道:

    “你以为本王是那种出尔反尔之徒吗?既然本王答应了你,自然是一诺千金绝不悔改。”

    许是终于被管默言眼底的讥讽之色惹恼了,临渊不由得侧身拂袖,冷哼道:

    “既然你已猜出了本王的身份,那么还不快讲!想要本王答应你什么条件?”

    虽然管默言不知道临渊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不过怎么说他也是几乎与天地同寿的邪王,想来也不屑于哄骗她一只小妖吧。

    “邪王殿下重信守诺,当真乃大英雄也,如此王者风范,委实让默言肃然起敬……”(此处省略一千字,皆为阿谀奉承的滥美之词)

第三章爱别离(一百五十四)爱之深恨之切

    “邪王殿下金口玉言,重信守诺,当真乃大英雄也,端看殿下谈笑间王者风范尽显,便是一摇齿小儿也不容半点欺瞒,委实让默言肃然起敬……”(此处省略一千字,皆为阿谀奉承的滥美之词)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管默言这一番极尽吹捧之词,显然让临渊听得十分舒坦,想那可怜的临渊,虽为一世枭雄,闻其名者无不心惊胆寒两股战战,然而身边除了魑魅魍魉便是魔骷鬼怪,哪有一个是能说话的?即便是有能说话的,谁敢这么跟邪王殿下贫嘴饶舌?莫不是活腻歪了吗?

    眼见着临渊脸色显然是缓和了许多,管默言虽心中疑云丛生,却也忙不迭的说出了自己的条件,开玩笑,这家伙如此反复无常,谁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默言斗胆,只求邪王殿下赐默言一道阻止魔性入体的法子。”

    “你不想入魔?”

    临渊刚刚缓和了几分的脸色,瞬时又变得漆黑一片,且隐隐有山雨欲来之势,管默言胆战心惊的缩了缩脖子,硬生生把‘鬼才想入魔’这句话吞回了肚子,只是上前躬身,毕恭毕敬道:

    “默言敬仰邪王殿下魔力无边久矣,做梦都渴望成为殿下您这般千秋万代举世无双的神魔,又怎会不想入魔呢?”

    睁眼说瞎话这等事,管默言唯有初经时才稍有不适,如今驾轻就熟起来,简直说得比真话还顺溜许多。

    “默言只怕魔性入体,状如癫狂,如何再为邪王殿下效力?”

    经得管默言这一番苦心的解释,临渊的脸色方才好转了些许,不过僵了几十万年的棺材脸早已硬如磐石。即便是笑,怕也是泛着冷意,让人脊背生寒的吧。

    做不得那和蔼可亲的模样,临渊只得习惯性的冷哼一声,轻蔑道:

    “此等小事,却也不难!”

    转头对上管默言充满期待,并急切的等待着他说下去的饥渴目光,临渊的冷眸中竟是少有的划过一抹坏笑,因为这神情来去无踪,且消失得又太快。管默言只道是自己身体元气大伤以至于花了眼,自然不肯信冷峻无情如临渊也会起了坏心,唯脸上的笑容却已然有些挂不住。抽搐得很是有些哭笑不得而已。

    “只是……”

    正说到关键时刻,临渊却突然戛然而止,无视管默言伸长了脖子如鲠在喉,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的窘态,临渊施施然的转过身来。很是鄙夷的将管默言从头望到脚,再从脚望到头,那不屑一顾的眼神,简直与在打量着角落里那把破旧不堪的扫帚无异。

    管默言心里顿时涌起阵阵邪火,却也迫于此刻小命还握在人家手里而发作不得,虽面上始终带着那份恭敬。心中却暗暗将其骂了个狗血淋头,并顺便各种yy有朝一日他落在自己手中的情景,一时不查。想的太开心,竟然直接笑出声来。

    临渊的嘴角不由得抽动了几下,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难解,这丫头莫不是被自己折磨疯了吧?怎么这关头却竟笑了起来?

    想想也不无可能,多少虎背熊腰身高九尺的昂藏汉子。在他的面前还不是吓得屁滚尿流颜面尽失,她毕竟只是个修行不足千年的小妖。被自己吓得失了常也是情有可原,但自己终究看上她的还是这个脑袋,若真吓傻了岂不可惜?

    “且先养好你这破烂身子罢,过得几日本王再来寻你。”

    诸如安抚温柔之类,临渊皆是听都没听过,眼下既然自己不欲再伤管默言,便索性一走了之吧!反正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教导于她。

    临渊这厢言罢,也不管管默言是否会意,转过身子便欲飘然离去,那衣袂纷飞的模样,在山涧云雾缭绕中飘飘欲仙,还真是赏心悦目得狠,可惜管默言只觉得大去之期不远矣,嗓子阵阵干痒,险些直接喷出血来。

    “喂!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眼看着临渊真的双脚离地驾云而去,管默言终于不淡定了,她今天差点把小命都搭进去了,为的就是向临渊求个阻止魔性入体的法子,若是就这么让他跑了,她今天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时不待我,管默言此时也无暇多想了,只见她猛的扑上前去,目标就是临渊那不染纤尘的衣摆,此举虽然有辱她高贵的身份,不过生死当前,自尊什么的实在不值得一提。

    不曾想临渊竟然在半空中猛的翻过身来,对着管默言的胸口就是一掌,管默言虽然眼看着他的手掌夹着劲风而至,却也根本无力逃脱,只得硬着头皮生生的接下了这一掌。

    ‘啊’的一声惨叫,管默言的身体便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远远的飞了出去,临渊这一掌虽然仅用了一层不到的法力,但管默言此时已是全无半点抵抗之能,身子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被抛向空中,待得终于落地之时,已然是飞出了十几丈外。

    灭顶一般的剧痛霎时遍袭全身,胸口火辣辣的好似已经被碾碎成渣,手脚亦冰冷麻木到完全失去了知觉,管默言只觉得再也受不得这折磨欲死的疼痛,恨不得此刻便直接死去了才好。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舍生取义的准备,但是这种死法实在有些憋屈,没想到临渊这个大魔头竟然会无耻到这种程度,出尔反尔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杀人灭口,简直丢尽了上古神魔的脸。

    管默言越想越憋气,眼前的景物已然模糊成片,腥甜的鲜血不受控制的自她口鼻中潺潺流出,顷刻间便湮没了她最后的意识。

    …………………………………………………

    万没想到自己还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且地点还是自己最熟悉的千妖洞。

    管默言有些茫然的眨着浓密的长睫,心中不免疑惑自己怎么会回到了这里,想想便已了然,定是自家老娘和花执念将她寻回来的吧。

    才试着小喘了一口气,就被胸口处撕裂般的剧痛引得眼前阵阵发黑,管默言无力的抽动着嘴角,竟连呻吟呼痛的力气都没有。

    该死的临渊!简直无耻到令人发指,以她的判断来看,胸口处的骨头定是断了不止一根,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如此狠手,果然不是人。

    小心翼翼的憋着气,管默言只觉得胸痛如绞,好似有万根钢针同时刺入,饶是她一把硬骨头,亦痛的红了眼眶。

    “呦!原来你也知道疼?我还以为你是铁石的心肠泥塑的佛呢!”

    阴测测的声音自头顶斜前方传来,管默言无需转头,也猜得到来者何人。

    懊恼的闭了闭眼,管默言此刻哭死的心都有,原本她还想着拼死一搏,或许真能从临渊的口中套出个玄妙之法,毕竟他自上古时期便存活于世,且他本身也是个邪魔之体,定然能知晓贯通之法。

    谁知他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不要脸,真是瞎了她的狗眼啊!怎么就这么识人不清呢!

    所谓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计划落空不是最悲哀的,大不了一命归西,也了无牵挂了,最悲哀的是她还活着,且还要面对花执念的雷霆之怒,天啊!让她再昏一次吧!

    “夫人,你莫不是以为装昏就可以了事了吧?”

    花执念戏谑的声音仿佛阴魂不散般夹裹着阵阵寒风吹入管默言的耳中,管默言本能的打了个哆嗦,谁知她这一动作又牵动了胸口的伤处,只得咬紧牙关,静等着这阵疼痛消散。

    花执念冷眼看着管默言被伤痛折磨得脸色青白交加,额间冷汗浸湿了鬓发,丝丝缕缕的贴合在她灰败的脸颊之上,全无血色的唇瓣被她死命的咬住,苍白得很是骇人。

    说不心疼是假的,花执念面色阴沉如乌云密布,隐约可见电闪雷鸣,狭长的丹凤眼中仿佛有火光忽明忽灭,他僵直着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管默言几近透明的脸,身体的暗影疏斜的铺散在床上,阴森森得恍若泰山压顶。

    这个女人他爱之入骨,就算她说要他的心,他都愿意挖出来奉到她的面前,他什么样的委屈都可以忍,什么样的牺牲都可以做,但是唯一不能容忍的便是她的离开。

    袖袍之下,他修长的手指死死的攥紧,苍白的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有那么一瞬,他是真的真的很想亲手杀了她,与其眼看着她离他而去,他宁愿同她一起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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