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柳芝抽噎着问:“姑母您……您竟然全知道?”
秦何氏叹了口气:“今日姑母差一点就冤枉了别人。姑母和那郭葭虽不对付,但姑母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你也太小看你姑母了!”
秦何氏长叹:“罢了,明日,你就回府去吧。”
又想了想,她毕竟还是心软了下来:“我会派人告诉你娘,那吴知州的小儿子跟你倒是个合适的。你若是有意,便私底下去打听一下!”
何柳芝望着秦何氏,抽抽搭搭的说了句:“侄女谢过姑母!”
距离秦何氏的寿辰已过去五日,秦何氏为了上次冤枉了郭葭,派人带了礼物专程上门赔罪。
红裳不无得意的说道:“听说那何小姐已经回了何府了呢!”
郭葭感慨道:“想不到这秦夫人做事竟然如此公允。”
郭葭叫人把东西搬进去了以后,兴冲冲的对红裳说道:“来!帮本公子更衣!”
红裳问:“小姐要去栖凤楼还是风月满楼呢?”
郭葭神秘一笑:“你莫问,只管跟着就是了。”
红裳讪讪的住了嘴。
永宁城郊的天泉山风光锦绣,山水情致别具一格,冬雪渐融时赏花,夏日酷热时避暑,秋季微凉时赏叶,三九寒天时赏雪,是城内贵公子小姐们的第一好去处。
一群公子哥摇着折扇谈笑风生的往山上去,三两仆人拿着美酒佳肴,不远不近的跟着。
众公子中,有一人面容清俊,青衫落拓独走一旁,显得不是十分合群。
郭葭眼前一亮,带着红裳大摇大摆的走在不远的后面,好似寂寞前来的赏花者。
郭葭潇洒而安静,走在前面的人们起初并没有过多的注意她。
众人停在山腰的亭子里稍作歇息,有公子临时起意,感慨道:“这天泉山咱们也来了许多次,每一次来景色都不同!”
“刘兄此言不错!想来是此地人杰地灵的缘故!”朱姓公子说道。
“哈哈!”王姓公子笑道,“美景在前,咱们这些俗人岂能不附庸风雅,来点乐子啊?”
朱姓公子问道:“诶!那首《从军行》,你们可有看过?”
有公子问:“你所说的,可是那最近名噪一时的沈青所书?”
朱公子摇扇点头:“不错,正是。”
刘公子打趣道:“朱兄一提到那姓沈的便激动忘了形,我听闻那人肤白细腻,我看……朱兄反正未娶,倒不如,哈哈,花点钱,收了他做你的兔儿爷得了!”
那朱姓公子哈哈一笑:“在下倒没有那种龙阳之癖!王兄抬举我了!”
此时,王公子沉吟良久,终于说道:“那幅书法,我花重金买下来了。”
朱公子眼前一亮,激动地问:“此话当真?你有没有带着?快拿出来我瞧瞧!”
王姓公子心里颇为得意!
此次出游原本由他提议,为的便是出这个风头。此刻朱公子一提出来,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王公子叫小厮擦干净了石椅石凳,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幅卷轴。朱公子急忙凑了过来,嘴里一边催促着。
王公子将卷轴缓缓展开,清峻秀逸的笔锋缓缓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朱公子趁着众人围拢过来之前一把将卷轴拿在手里,啧啧称赞道:“飘逸绝伦!飘逸绝伦!沈公子真是大才!”
“啧啧!此书比之我师陈太公,只怕也不相上下呀!”刘公子称赞道。
朱公子感慨:“时人练字皆工于技巧,却忘了书法的真正妙处所在……”
说着说着,他以手描绘着那字的走向,并满怀期望的问王公子:“王兄,这幅书法你能否……”
“不行!朱兄趁早打消此念头!”王公子知道他定是要向自己讨要,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果断的拒绝了他。
朱公子讨好的笑::“我出两倍价格!”
“不行!十倍也没用!”
朱公子半开玩笑:“王兄可没有古人风韵啊~”
此时,站立在一旁久未发言的陈公子淡淡的开口:“王公子保留此物无益。既然朱兄肯出十倍价格,在下劝你还是割爱吧!”
王公子见陈公子的态度冷淡,心中颇为不快地问道:“怎么,陈兄对这幅书法有何见解?”
陈公子淡淡一笑:“此书画并不是真迹。”
王公子大惊:“不可能!这是我花了重金买来的,怎么可能是伪迹!陈兄莫信口开河!”
朱公子把卷轴递了过去,对陈公子说道:“陈兄还是看一看的好!我瞧着这书法倒没什么问题!”
王公子附和:“对!陈公子既然说这是伪迹,你倒是说出令我信服的证据来!”
谁知陈公子却淡淡的说道:“王兄说自己附庸风雅,此话还真是贴切!”
说着话,他背过了身去,不经意间却望见了笔直站着的郭葭。
郭葭单手背负,一手轻摇折扇,眼含笑意的看着陈公子。
陈公子陷进了那双眼睛里,竟情不自禁的对郭葭晗了颔首。
郭葭微微一笑,大声说道:“这位公子说得不错,这幅字画的确不是真迹。”
一边说着,她挥了挥袍袖,大步走上了前去。
☆、五十六 陈彧
众人闻言,纷纷抬起头来打量郭葭。
郭葭走到亭子里,指着他手中的卷轴:“可否允许在下详观?”
朱公子爽快利落的递给了她,眼睛却还盯着郭葭瞧。他喃喃自语:“奇怪!奇怪!我好像见过你……”
郭葭默默地浏览一遍,轻笑:“模仿的人倒是个行家!只可惜呀,不该来干这种不光明的勾当。”
王公子挑眉:“听阁下的语气,似乎与那沈公子很熟的样子?”
沈青看了看他,温和的替他释了疑:“这倒不是,只不过是曾有幸,与沈公子对坐闲谈过罢了。”
此时,那朱公子如醍醐灌顶般说道:“哦~难怪我瞧你眼熟,也许我曾在风月满楼见过你呢!”
郭葭轻笑着却不接话。她指着卷轴上的字,把话题岔了开去:“几位瞧这幅字,与那沈公子所书却是毫无二致。但请各位细看——”说着她指着其中一个字:“此字起笔沉稳,但勾尖不锋,失了锐利之气,与诗题《从军行》显然不适从。所谓一点失所若美人之病一目,一画失节若壮士之折一肱骨,此处坏了笔,这篇作品也就折价了。这是其一。”
刘公子问:“那其二是?”
郭葭浅笑:“其二,据在下所知,沈公子为人清峻入骨,正直不阿,虽屈居艺馆,也算得上是出淤泥而不染了。她的笔风吸取了前人的精华,更多了几分肆意放纵,是个不受世俗拘束之人。然,再看此篇,文锋看似硬气,字里行间总透着圆滑,多了几分世俗之气。可见本文笔者多半只是个以字计价、以此为生的匠人罢了,称不上是行家。”
她说了太多夸赞自己的好话,幸而脸皮厚,否则早就脸红得露馅了。她瞧了陈公子一眼,却见陈公子也正瞧着自己,虽然面无表情。
朱公子琢磨了一会,附和道:“听公子这么分析,在下心中反倒对你深信不疑了!王兄,这下你送给我,我也不要啦!”
“王兄看来也是叶公好龙啊哈哈……”刘公子跟着打趣起王公子来。
王公子感觉在众人面前折了脸,心中颇为不服:“如此说来,阁下定然也是个书法行家了?”
郭葭谦虚的摇头:“在下可算不上!”
“公子别推辞啊!”王公子一听来劲了,立马转过身去吩咐自己的小厮,“三儿!快取笔墨纸砚来!请这位公子大挥毫墨,让咱们这些外行长长见识!”
他料定郭葭只是个说白话的,原本想让郭葭难看,谁知郭葭假意推辞了一下竟说道:“在下也不是行家,只不过与沈公子相交了一段时日,也算收到了一点熏陶,比之在场几位,恐怕还是能比上一比的。既然几位仁兄要在下来,那在下只好献丑了!”
好大的口气!
几人闻言,胜负之心被激起,心里也更加好奇了。
郭葭接过了毛笔,心中赞叹了一声:徽州狼毫!看来这王公子于这书法之上,倒也颇下了些功夫!
红裳慢慢的为她磨好了墨。
郭葭轻挑笔尖,均匀的蘸了浓厚的墨汁,想了一下,在纸上落下了痕迹……
众人一瞧她的姿势,便知这是行家的模样,一个个的都是大气不敢出!
郭葭一时兴起,手下笔走龙蛇、运势如风,写到一半,她才想起自己此刻不是沈青因而要藏拙的事情,于是她不着痕迹的减了五分力度,持续潇洒的写着。
陈公子独自一人在侧,既无惊喜,也无担忧,仍旧是淡淡的表情。
朱公子等人静候片刻,郭葭站起身来将毛笔轻轻放下,一张龙飞凤舞的草书已然写成!
墨宝未干,朱公子等人却围了上去,对着这幅字大谈特谈了起来。
郭葭抽身出来,见陈公子仍旧站在一旁,不由得起了搭讪之心。
“陈公子为何不为鄙人指点一下?”郭葭问。
陈公子挑眉:“阁下的水准在我之上,何必要我来指点?”
朱公子闻言转过身来:“陈兄这可就错啦!你还是过来亲自看看的好!”话虽如此,他也知晓陈公子的性格,并不来拉扯他。
陈公子见郭葭气定神闲的样子,轻声问道:“阁下又何必藏拙?”
郭葭愕然:“这你也瞧得出?”
陈公子把头偏向别处,不再做声。
郭葭安静的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问道:“敢问阁下是哪里人士?”
陈公子转过身来注视着郭葭,似乎对这个问题颇为奇怪。
隔了一会,他答:“在下陈彧(yu),田禾茂彧的彧。家父行中书省员外郎。”
“万物之滋曼彧然也!好名字。“郭葭感慨了一会,又猝不及防的问道,“敢问陈兄,家中可有娶妻?”
红裳瞪大了双眼,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家小姐口中所说的话!
却见郭葭直视着陈彧,仿佛问的只是个寻常的问题。
陈彧或许是觉得面前这年龄小小的公子幼稚有趣,诚恳的回答道:“至今未娶。”
郭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尚有一通房。甚合我意。”
陈彧看似不经意的又补了句,却时刻注意着郭葭的反应!
甚合我意是指……身体上?
郭葭不敢细想,脸色却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如此甚好……唔……甚好!”她慌不择言,自己都不知道甚好个什么。
一边的红裳替自家小姐羞恼得想遁地而逃!可她却偏偏什么也不能做。
果然,陈彧好笑的开口问道:“什么甚好?”
郭葭定了定心神,坦然自若的说道:“在下见公子谈吐不凡,心想这样的好人物,错过了实在是可惜!”
“阁下是指?”陈彧试探着问道。
郭葭笑了两声,说道:“陈兄莫怪在下唐突。鄙人家有一妹,肤白貌美,芳龄十五,尚未定亲。做兄长的忧其终身大事,这才瞒着双亲为其四觅良人。”
红裳听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难道大小姐是来为二小姐寻姻亲来着?可是按照大夏朝律,家中女儿出嫁须按长幼顺序,大小姐未嫁,郭笙是万万不可出嫁的。
红裳大吃一惊:难道是……
细思极恐!细思极恐!大小姐也太胆大了!
☆、五十七 相约
陈彧不由失笑:“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郭葭答:“舍妹从小便得在下喜爱,因是如此,我才来亲觅良缘,为她寻一好夫婿!”
陈彧对她的说辞感到奇怪,他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