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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康熙就睁不开眼睛了。
他觉得他变成了一棵对。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动的树。
只有树才能任由风吹雨打,啥都干不了。
他心里像是顶着无数的针,扎得他疼。疼得没办法了,突然就怒火滔天了。可是往谁的身上去发泄呢。
他恨良妃,他也以为只恨她就够了,但是耳边传来的笑声越来越多的是德贵人的。那些笑声被大雨隔断了,断断续续的,可是一阵一阵的,如海浪般的连绵不绝。他不记得德贵人以前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良妃这么捧着她,她早晚是要迷失的。良妃任由她变得无法无天再来处置她,这种伎俩,他懂。他曾经也干过。只不过,针对的不是德贵人。
而现在,他要去管吗?
康熙叹了口气,心想,还是先管自己吧。
他抹了一把脸,有雨水渗到眼睛里了,还有一些脏脏的灰,太不舒服了。幸好此刻天上没有雷,不然他是跪不住的。
他在这里难受,里面的笑声却越来越高了。康熙仔细的听了一下,没有良妃的,全是德贵人的。他不知道良妃说了什么,竟逗得她这么高兴。这使得他的心情很复杂。他在被迫的和德贵人变成对手,甚至,人家还没看上他这个“对手”。
康熙莫名其妙的又想起了前世的事。想起以前也有过和德贵人很高兴的时候,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的把良妃罚跪在雨里。
时间太久,他忘了是为了什么事了。
他和良妃的命运就这样重合了吗。
那样的情形下,德贵人有没有对良妃做过什么呢。
康熙心烦意乱的,指尖轻轻的勾起,去抹眼睛里的水,有一滴渗得太里面,他抹不出来了。抹得眼睛很疼,它也出不来。
直到他终于把它弄出来的时候,它却匆忙的变成了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了出去。
他突然变得沮丧起来,就好像在迎接着命运的嘲弄似的。
就这么苦候了一阵子。天色终于完全的黑下来了。
雨停了,风也没有刚才那么大了。康熙终于看到德贵人在卓玛的陪伴下从东暖阁里出来。
康熙被喝斥着跪远一些,跪到角落里给她们让路。随后他看到德贵人没有上轿子,却朝他的方向走过来了。
卓玛执伞护着风,也替主子挡着别人的视线。德贵人想干点私密的事情,她懂。
主仆二人来到了康熙的面前,笑得很灿烂。
良妃刚才有了口谕,晋德贵人为德嫔,不久就会下旨。说是这样才更方便给她特殊待遇。她是来感谢这个贱婢的。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好运气和他有关。
康熙眨了眨眼睛。他并不欢喜。因为他看到德嫔的眼神太不对劲了。那是看待猎物的眼神,就像哈郎阿一样。
他敏感的动了动身子。
突然间便有一只脚狠狠的踏了过来,踏在他的胳膊上。
他纹丝不动。
扶着主子的卓玛吃惊的瞧着他。德嫔却在一旁笑了:“再扶稳些。”
康熙冷冷的瞥了一眼,旋即看向她的脚。
他很容易就能翻她个底朝天,可是他不能。
因为,他又看向了她的肚子。
他叹了口气。
他已想到了结束的办法。
卓玛扶得德嫔更稳了。也把伞往旁边一斜,彻底的挡住了别人。
第二脚过来,康熙猛烈的肩头一歪倒在了地上。花盆底蹬过来的时候掠到了他的鼻子,带出了血来。
德嫔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喝命他跪好。转身走了。
☆、33、奇遇
康熙洗了澡换了衣服之后,来到了布库房。
他捂着鼻子进去的,不敢松手。虽然上了药,但是没有什么用,鼻子伤了,血老要往下滑。
他忍了一会儿,果然就不行了。那鲜血渗着指缝往外冒,滴滴答答的,溜了个满手。
他赶快坐下,昂起了头,用纱布压住一边鼻孔阻止它再滑下来。这法子很简单,他从前涉猎甚广,经常看些医书,像这样的方子自然是烂熟于心的。就算是些疑难杂症也不算什么。
可是他心里不舒服,不是为了这点伤,而是为了伤他的人。
在良妃面前,他向来是以乌雅氏为荣的,如今弄出这种事,难道不是在打他的脸么。
他快忍不住了,他要爆发了。
良妃坐在草垫上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很淡定的挥了挥手:“没关系,你就这么待着吧,今天我自己批。”其实这些天以来,每当康熙批完折子以后,她都会对着那些批语练习过很多遍,如今是该试试自己批了。
早晚该是这样的。
康熙顿时心很痛。
他受伤了,而良妃竟然只想着是耽误了批折子。她不但连一点规矩都不顾了,还一点良心也没有。
然而他又能说什么呢。他转身看着关上的门,很想一脚踏上去,然而在他发脾气之前,强烈的痛意控牵引了他的理智。
他还没有达到目的,不能这么浅薄的就生气。
房里常备着热水,康熙走过去拿帕子先洗净了脸,坐下来安静的等了片刻,等到血不再往外冒的时候,才安静的走过去跪坐在良妃的身旁。他默默的看着她一笔一划的写在那些奏折上,心里涌出难言的滋味。他佩服她的认真和细致,可是越看越觉得他的人生就这么一点点的被覆盖了。
他忍耐着那跳动在心头的仿佛撕裂般的痛楚,眨眨眼睛,轻声告诉良妃该如何措辞。每当她写得不对的时候,他也会温柔的提醒她,帮她改过来。
他就像完全忘了刚才的委屈,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工作上。
直到良妃终于批完了,他便默默的将这些奏折收拾好,守在她的身旁。
他一边和她总结着今天的政事,一边悄悄的窥望她的脸色,看到她很柔和,心里的弦便慢慢的松了下来。他以前是从来不会这么做的,现在居然学会了考虑良妃的心情。他感受着人生的讽刺,叹息着,疲倦的闭上了眼睛,身上有些发烫,弄得他心里躁躁的。
他想找个人抱一会儿,哪怕只是依靠着,也能让他静下来。
他轻轻一歪,歪到良妃的肩头上就这么倚着她。良妃没动,他就靠得更近了。
他是真的累了,身也累,心也累。
他没想过今晚会是这样度过的。
他需要安慰。他也想要安慰她。
他的心情如此的复杂,他怨良妃,可是他这么靠着的她的时候,却又情不自禁的想要怜惜她。
乌雅氏这两脚太过分了。可如果是在前世,他不会向着良妃,他只会觉得那是应该的。但现在亲身体验过以后才发觉,不管德嫔站在怎样的立场上惩罚他,他都会有怨念。
不管这样的结果是不是良妃有意激发起来的。他对德嫔都有了怨念,甚至有了报复的念头。
没有谁会喜欢被欺负。
更何况康熙觉得这是莫名其妙的,他是无辜的。可是他又一想,曾经的良妃是不是也这么想呢。
他其实是应该感谢她的。今天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毕竟,这事牵扯到了皇裔,如果良妃要整他,强行深究下去给他安个罪名,他会很惨的。
就算他觉得这样的局面幼稚可笑,他也应该感激她。
康熙不禁伸出了发疼的手臂,宛如一只大猫般的从背后搂住她的背。当他把双手扣起来的时候,良妃就这样被锁定了。
不知道这样的拥抱能不能温暖她,但是他希望她能感觉到他此刻的感情。
他已经想不起曾经的他是为了什么事把她罚跪在雨里,不过那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他明白了她的委屈和痛苦。
以前良妃很少向他诉说委屈,因为只要她一说他就说她在撒谎,然后惩罚她。现在他知道了,那些都是真的。
他感觉到了悔意和歉意。
就算这样的情绪只能持续一会儿,说不定等会儿他又会恨她,但现在,他是心疼的。
在这样的持续中,康熙的呼吸变得绵密起来。他太累了,头一低,冰凉的嘴唇贴在了她的脖子上,他不由自主的一吸,便把柔软的肌肤含在了嘴里。
他突然一滞,心头的别扭让这一切停止下来。
良妃也是突然一顿,接着便大力的挣开他,用力一拧便是个肩摔。
康熙被抛起,又重重的像沙包一样的落在了地上。
当他摔下来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过前世在畅音阁和她的第一次。那时的他因为恼恨她行刺,狂暴的咬破她的血肉,一口一口的接下去,只为了逼她开口说话。
他那么残忍,那么毫无怜惜,像头可怕的狮子,差点把她弄死。
当初的她在血泊里任他摆布,可到底活了下来。
当初的他不是现在这种咬法,可不表示她不会因此想起来。
此刻,他看着她发红的狰狞的眼,她果然想起来了,而他也是。
周围的气氛突然就变了,变得异常凝重和尴尬。康熙不敢再去碰她,立刻站起来退到了一边。
良妃也站了起来,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招手道:“来,陪朕练练。”
不好。不想当沙包的康熙往后退,退到了墙角。他陪她练的时候被她摔过好多回了,他不要。
良妃一个箭步就冲到了他面前,扣住了他的脖子。
她捏了一下,不轻的力道落在他的红印上。那是昨夜的黑衣人留下的。
疼,康熙没躲。
他心里更疼。
他不仅想起了德嫔的处罚,也想起了昨夜的黑衣人。
难怪他昨天有感觉在井边的时候好像有第三个人在场。那肯定是她的暗卫。
他的命在她心里真的什么都不是。
她的胆子顶天了吧?
要是以前良妃这么跟他说话,他早就让人把她拖下去杖毙。
而现在,掩在袖筒里的掌心早就被指头掐木了。他却只能低下眼帘,柔顺的,有点委屈的道:“我没有招惹谁。是他自己扑上来的。要不是……”他看她一眼,笑:“托你的福,我怕是回不来了。”
他看着她讨好的点头,仿佛他真的这么想。身子一转,越靠越近。
他再靠近点儿,就要抓着她抱着她了。
他想让他们更亲近些。
良妃没动,双眼却骤然冷却:“怎么,你这是在恨我?”
她是派了暗卫,那又如何。难道太皇太后就没有暗卫了。怎么康熙就这么偏心呢。
康熙闻言,立刻一挑眉:“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杀我也是正常的?”
是啊,正常的。
无论他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心疼。
良妃不以为意的突然伸手扣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按倒在地:“你说呢。”
她的手收得越来越紧了。
康熙的眼神变了。无尽的愤怒燃烧着,仿佛架起了火,烧得他浑身难受。
他忍着,忍着,不还手,咬得嘴唇流了血,方才重新恢复了笑容:“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要生气。”
良妃极有兴致的看了他一会儿,手指到底是松开了。
康熙平静的坐起理了理衣服,露出一段受伤的胳膊。那是德嫔刚才踢的,他不想她看见又忙收拾好了,接着说道:“下回能不能别在布库房召我。我老担心你要揍我。”
良妃反问:“你有什么功劳,配让我给你换个地方?”
康熙一噎,额头青筋猛跳。他很想说,这么多天的折磨难道是白受了不成?她要是这么一直耍他,他可真就不伺候了!
虽然如此,但他的脸色还是没变。
伴君如伴虎,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