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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渊唇畔漫出寒湛湛的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自嘲,“我不想干什么,人也不是我带来这儿的。叶纤衣你应该不陌生,是她从战场上把你皇叔捡回来养在这个地方。”
“叶纤衣?”
她蓦地瞪大眼睛。
这个人她怎么会不知道,那是皇叔的母后的义女,是皇叔和皇婶感情中的一片阻力。
“夏侯渊。”上官语惜站在他面前,尽管身高的弱势让她不得不仰视他,可她却没有丝毫仰视的卑微感,一字一顿缓缓的道:“已经几个月了,你知道我皇叔在这儿却一直没有杀他,所以你并不想杀他是不是?你想干什么就直接告诉我,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皇叔?”
“你觉得呢?”
男人居高临下审视着她的目光晦明难辨。
“我不知道。”她克制着,嗓音淡淡哑哑的道,“如果你想要东临割让城池或者以财富牛羊交换,你可以直接将消息送往京城。谈判的事情我不擅长也做不得主,所以这些你可以让你的官员和我皇婶皇兄他们谈。或者你还想要什么其他的,你都可以直说。”
“如果我想要这些,不需要你说,我早就做了。”
送信给京城,他会不知道么?
谈判技巧,他需要跟她讨论么?
第1259章 我要你,上官语惜
“那你到底要什么!”
她厉喝一声。
夏侯渊捏起她的下巴,薄唇缓缓吐出一个字,“你。”
上官语惜微微一震。
“你说什么?”
“我要你,上官语惜。”
早已在脑海中过滤过千百次的话,他也想过是不是应该用更委婉更温情的方式说出口,可是看到她这张充满憎恶的脸,就无法克制自己的凉薄冷漠,“你乖乖的待在我身边,不要寻死觅活也不要妄想着逃跑,我就放你皇叔一条生路,恩?”
上官语惜瞳孔放缩的更大,“你是不是疯了?”
她猜到的却不愿深想的问题此刻却被他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你喜欢的不是贺清婉吗?现在没有人会阻止你们在一起了,我再也不是公主,再也不会拿身份仗势欺人破坏你们的关系,你为什么不回去找她待在你身边?”
“这些,不需要你来教我。”
男人的眸光暗沉低敛,微凝,复又看向她,“你只要回答我,答应或者不答应。”
不答应!
她怎么能答应!
过去她爱他爱的要死要活,可如今恨他恨的要死要活,她要怎么乖乖待在他身边?
这个男人不只是不爱她而已,他从头到尾都在骗她,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背叛她的国家,迫害她的家人,屠戮她的子民……
上官语惜闭了闭眼,“夏侯渊,你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吗?”
她用力的咬着嘴唇,“不是小恩小爱的小打小闹,也不是因为哪个女人哪个男人出现隔阂。你吃着东临的皇粮却背叛东临让我们全军覆没,害的我皇叔至今昏迷不醒,你是我们整个东临的仇人——国仇家恨,你竟然跟我说让我乖乖的待在你身边,你是不是疯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理智那根弦已经绷到极致。
这些她早就知道的他的罪过,如今说出来,又像是再经历过一次,经历过这数月的绝望。
相比她显而易见的克制,夏侯渊脸上却是一派晦暗的沉着。
可他的沉着,却敛着更深层的克制。
怒火隐隐燃烧着,炙热灼烫着他,可是他甚至没有办法将这种烦躁的压抑表现出来。这些日子,他在她脸上看到的最多的情绪就是隐忍——她一直在用尽全力忍耐他。
好像自从她偷听到他和言玄的对话以来,她就已经迅速的找到立场站到他的对立面。
这个口口声声说有多爱他的女人,哪怕跟他去往边关战场也无所畏惧的女人,却在刹那之间就将他列为头号敌人——没有思考没有犹豫没有伤心难过,她很直接的就恨上了他。
如果可以,她大概会杀了他,保护她的家国。
夏侯渊阖了阖眸。
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可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或许是因为提前了那么一点点,在他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所以才让他那么措手不及。
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惜儿,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我的话?”
第1260章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夏侯渊看着她忍耐至极的脸,缓缓的勾起唇角,那笑容落在她的眼睛里无比刺眼,他低低淡淡的道:“我说,只有你乖乖的听话,我才会放他一条生路。”
她瞳孔骤缩。
他的话换种方式来说——如果她不乖,他就会杀了皇叔。
如今皇叔这样,是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的。
“夏侯渊,你这是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如果他能说出为什么,事情就不会发展到如今这一步。
夏侯渊的手指轻抚过她的脸颊,“叶纤衣快回来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他作势便要拉她,可是上官语惜现在把他恨得牙痒痒,怎么可能跟他回去,“我不回去!”
“上官语惜。”
男人面容一沉,“你在挑战我的耐性,还是想看看我究竟敢不敢对他下手?”
上官语惜紧攥着双手,身体僵硬。
她看着他拉起自己的手,力道牵引着她往外走去,她蓦然摔碎了桌上的碗,只是这一次那瓷器最锋利的地方已经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她自己,目光赤红,“我死也不会跟你回去。”
男人微微一震,可是那抹慌乱稍纵即逝。
他敛去眸底的深暗,捡起另一块碎掉的瓷片缓缓的走向上官惊澜,“惜儿,看来你说真的不相信我会对他怎么样。”他的手落在男人脖颈上轻轻划过,便立刻有血珠渗出来,“你可以一死百了,可你也说了你是东临的罪人,你还要将这罪过继续放大么?”
刺目的红色染进她的眼底,好像当日战场上鲜红的尸横遍野……
她的心跳陡然失去一拍。
对,她是罪人。
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怎么能一死百了。
上官语惜闭了闭眼,嗓音艰涩哑然,“放我皇叔回东临,让他跟皇婶团聚,我就答应你。”
呵。
放虎归山,等到东临恢复如初,她再寻死觅活?
她以为他是傻的么。
夏侯渊面露讥诮的看着她,“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不然你要这么困着他一辈子?”
“或许将来,我会放他走。但不会是现在,你死了这条心吧。”
碎裂的瓷器从她指间滑落下来,上官语惜走到他面前,握住男人的手腕轻轻的抬起,她拿手指轻拭去上官惊澜的颈间的血珠,“看不出来,我的命在你这里如此值钱。”
她不知道该嘲还是该笑,“既然值钱,那就让人好好照顾我皇叔。他若有事,我也必死。”
……
上官语惜坐上回宫的马车,脑袋靠在车窗上,颠簸的马车震得她的头不断撞击在木板上。
不敢哭,不敢掉眼泪。
所以她自始至终闭着眼睛。
有一道灼烫的目光也自始至终盯着她,她察觉到,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马车忽然经过一块大头,猛地狠狠颠了一下,眼看着她的头部又要比前几次更猛烈的撞上去,夏侯渊的手已经在她之前落在木板与她之间。
上官语惜撞在他的手上。
头是不痛了,可是心里好像更堵得慌。
第1261章 否则,他只会比曾经的她更求而不得
她滞了两秒,缓缓睁开眼睛,“夏侯渊。”
“恩。”
男人随口应了一句,将她拉到自己身上,强硬的把她的脑袋靠向自己肩膀,“就这么睡。”
上官语惜心底漫出讽刺,嗤笑的道:“你可别告诉我,我千方百计爱你想要得到你的时候你对我不屑一顾,如今我不想要你不想理你了,你却巴巴的想要回到过去了?”
他的动作顿了片刻,半真半假的问她,“如果是呢?”
“呵。”
她用一个最简单的字回答了他。
最好不是。
否则,他只会比曾经的她更求而不得。
……
上官惊澜未死的消息,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南诏一众官员的耳朵里。原本所有人都以为东临的皇帝死了,这下子朝堂沸腾,那一个个都开始联名上书要求赶紧处死后患。
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整个朝堂鲜少有这样统一口径的时候。
夏侯渊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如蝼蚁,这个他曾经以为会在他空洞的人生中带来充实感的位置,当他如今真的坐上来以后,却没有多大的感觉。
甚至不如当初在东临的驸马府,那才是他这辈子最充实的一段日子。
厉色闪过他漆黑的眸,“朕意已决,谁再敢啰嗦半句,言玄你就把他的舌头给朕割下来!”
“是。”
言玄神色复杂的应道。
不过他虽然在朝堂上没说什么,但是后来在御书房只有他和帝王两个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道:“皇上,属下明白您担心的是什么,可是诸位大人说的也没有错。上官惊澜如今是昏迷不醒所以好控制,可若他有朝一日醒过来我们还能关得住他吗?”
顿了顿,“若是关不住他,那么他一旦他回到东临,南诏与东临又是一场大战。”
夏侯渊对他的话未置一词。
这些所有人都知道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言玄,朕对东临没有多大的仇恨。”
言玄一愣,“属下明白。”
男人看了他一眼,“你不明白。我在最后关头攻打东临并非要灭东临,而是要回到这个地方。我娘说,那个负心人当初许她儿子帝王之位,最后却连人影也不见让她苦等一生。”
不,不是苦等一生,而是在最后抢走了她唯一的儿子,送去东临培养成细作。
什么叫自食恶果,就是这般。
自己培养的人,最后关头抢了他自己的皇位。
夏侯渊低低淡淡的道:“如今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这么多年我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活的,可是为什么,我的其他东西却没有了?”
言玄微微一震。
男人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斟酌着道:“皇上,公主突然遇到这样的变故,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您……若是您真的不打算对东临和上官惊澜做什么,公主以后还是会……会原谅您的。”
“是么。”
可他怎么觉得,她大有一种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呢。
不过他不会允许她这样,他有几百几千种可以拿捏她的方式。
第1262章 这些,她统统都不知道!
上官语惜见过皇叔以后,就没有再考虑过跑不跑的这个问题了。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龙吟宫里,也没想过要找任何东西来打发时间,好像时间于她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贺清婉过来找她的时候,莫辞正在劝她吃饭。
上官语惜如今对夏侯渊都已经没有兴趣,更何况是其他人,她淡淡的摇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