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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丹青看了楚赫一眼,带着谢殊二人先走向马车,周围的人群一看已无热闹可看,也都纷纷散去。
慕雪瑟这才转过头去看楚赫,“就算忠义侯不出言帮忙,我也一样摆得平元四公子,侯爷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明明隔着幂篱的薄纱,可是楚赫还是能感觉到慕雪瑟那冷锋一样的目光带着森森的寒意,从面上刮过,他叹气道,“县主似乎一直都不大喜欢我?”
“侯爷多心了,你我萍水之交,我又何必费功夫去讨厌你。”慕雪瑟淡淡道,“侯爷倒是好眼力,居然能认出我。”
“我是认出了你身边那个丫环。”楚赫微微一笑,“我听说县主退了宫家的婚事?”
那天在杨府的宴会上,他听见慕雪柔,宫葶心和宫浩磊三人的对话时就知道宫浩磊会想办法同慕雪瑟退亲,只是他却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还真是让他意外,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
“这与侯爷有何干系?”慕雪瑟微微挑眉。
“你现在贵为县主了,以后你的婚事自然是要由皇上做主。”楚赫向天合手一拱,又道,“但若是县主心中有属意的人选,六殿下可以替县主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县主是知道的,皇上最疼爱的就是六殿下。”
竟是要以慕雪瑟的终身大事相利诱,慕雪瑟仔细打量了楚赫一会儿,看得楚赫大惑不解时,慕雪瑟才道,“侯爷果然真会谋算人心,我如今容颜已毁,姻缘无望,若我是一般的闺阁女子,怕是忍不住要动心——”
楚赫听到这里,脸上露出笑意来,谁知,慕雪瑟又决然道,“只可惜我这一生,就没打算在姻缘上费上半点心思过!”
楚赫脸色剧变,忽又冷笑,“县主不想着要为自己谋一个好姻缘,好前程,难道就不怕将来懵懵懂懂被嫁出去,所托非人么?”
“侯爷这是在威胁我?若是我不帮六殿下拉拢我父亲,就准备让皇上给我指桩不好的婚事?”慕雪瑟扬起嘴角,“就算如此,我说过的话也不会变,我说过了慕家是纯臣,若是六皇子将来荣登大宝,慕家自然是忠心不二的。”
楚赫哂然一笑,“县主何必装糊涂,到底是慕家是纯臣,还镇国公府选中了太子殿下?”
慕雪瑟微微偏头,看着楚赫不说话,楚赫又道,“说起来,原本县主同太子殿下共患难,两人也算是生死之交。只可惜太子殿下藏得太深,如此城府极深之人,与之打交道,县主难道不觉得寒心么。近来县主颇与宁王殿下交好,可是选宁王还不如选六殿下,这个中差别,我想县主是明白人。”
“侯爷真是太高看我了,”慕雪瑟轻嘲一笑,“我说过我影响不了我父亲的决定,支持太子也是我父亲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与宁王殿下交好是我的事情,与我父亲无关。”
楚赫微微蹙眉,这也是他颇想不通的地方,慕雪瑟既然可以说降秦泽海,计杀厉厌天,显然决不是一个没有远见的女子,她在镇国公府的影响力也绝对不想她说的毫无作用。可是看最近几次宴会,慕雪瑟分明是与太子形同陌路,相反与宁王交好,可是镇国公支持太子的立场却未变。
他并不知道,慕雪瑟帮助九方灏的事情并不打算把镇国公府给卷进去,这样她还需要跟慕振荣和慕天华解释过多,太过麻烦了。将来万一九方灏真的大业得成,看在她的份上,也会放镇国公府一马。万一顺利继承皇位的人是太子,那镇国公府也可保无虞。
并非她要首鼠两端,只是她不是镇国公府的掌舵人,况且镇国公府无论是支持太子还是宁王,她都无所谓,只要支持的人不是六皇子就可以了!
慕雪瑟缓了一缓,又道,“侯爷也不必讽刺我,太子殿下藏得深,侯爷又何尝藏得不深。”
“此话怎讲?”楚赫微微眯了眯眼。
“六殿下想必很信任侯爷吧,”慕雪瑟语调淡淡,“他将一切都交给侯爷打理做主,从外人看来,侯爷是对为六殿下鞠躬尽瘁,一心只为六殿下绸缪。可实际上,六殿下的一切人脉实力全部都握在了侯爷手里,若是哪天六殿下失了圣心,前程无望了,我想侯爷必定会带着这雄厚的实力另寻新主。说到底侯爷不过是在为自己绸缪,为楚家绸缪。却偏事事以六殿下为由头,让人以为你忠心一片,这藏得还不够深么?”
☆、第一百六十九章 故人(四)
“你——”楚赫目光一冷,暗暗心惊,他与慕雪瑟打交道不过数回,可是慕雪瑟却能轻易看穿了他,又或者,这些是镇国公对他的想法?他忽又笑道,“华曦县主可明白看穿不说穿的道理,若是说穿了,命可能就不保了。”
“侯爷可以试试看,杀不杀的了我。”慕雪瑟微弯嘴角,蕴出说不尽的嘲讽。
“我开个玩笑呢,”楚赫微微一笑,“我也当县主之前的话是个玩笑罢了。”
“既然都是玩笑,我想侯日夜为六皇子的大业奔波劳碌,应该没什么心情在这里同我玩笑吧。”慕雪瑟向着楚赫行了礼,“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就转身向着马车走去,这一次楚赫没有阻拦,他看着慕雪瑟坐上马车扬长而去,站在原地,笑得意味不明。
“侯爷。”顾之舟忽然从旁边走了过来,皱着眉看着慕雪瑟马车离去的方向。
“之舟,为了我们的大业,怕是要委屈你了。”楚赫淡淡道。
“侯爷言重,侯爷和殿下对属下有再造之恩,属下万死难报。”顾之舟垂着头正重道,“只是我们设计要属下娶了华曦县主,万一不成岂不是得罪镇国公府?”
“此事最好是成,”楚赫目光微凉,“若是不成,这女人和镇国公怕是留不得了。”
能将他的心思看穿得如此透彻,如何能不让他心惊,如此心思剔透之人,若是相助他人,对他们而言,只怕不止不是好事,还会是场恶梦!
马车上,慕雪瑟摘下了头上的幂篱,佩影看见了她的模样一怔,谢殊却毫无反应,多少人看见慕雪瑟的脸都要觉得惊讶,谢殊如此平淡,反而让慕雪瑟意外。她对谢殊笑道,“既然已在车上,谢姑娘取下幂篱如何。”
“县主待我坦诚,我的确不该有所藏。”谢殊点点头,摘下了头上的幂篱,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丹青的眼中露出惊艳,曾几何时,只有慕雪瑟毁容前的容颜才能让她惊艳至此。
慕雪瑟在看清那张绝美的脸的瞬间,眼中有些难以自控的潮湿。果然是她,前世那个帮助她去荻兰围场的女子。
只是前世那时,她已绾着妇人的发髻,如今却还是少女的妆扮,也不知道她前世是嫁与何人。
“我和县主曾经见过么?”看见慕雪瑟的神色,谢殊面上露出困惑。
“你我前世有缘,今生却还是第一面。”慕雪瑟眨去眼中湿意,浅笑道。
这话听着似乎玩笑,可偏偏慕雪瑟说得郑重其事,谢殊却也不见讶异,只是笑笑,“人都说,前世五百次回首方换得今世同舟共济。想是我与县主前世有五百次回首之缘,方得今日同车而行。”
“我姓慕,名雪瑟。”慕雪瑟笑道,“你我看着年纪相仿,谢姑娘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县主’二字太过正重。”
“那也请雪瑟直呼我谢殊吧。”谢殊的笑容轻浅淡然,说话的语调不高不低,不刚不柔,入耳就让人觉得十分舒服,“敢问我刚刚所奏之曲,雪瑟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曾听一位故人弹过。”重生之事,太过惊世骇俗,就算谢殊前世与她有善缘,慕雪瑟也不打算说出来。
“这真是奇了,此曲是我收集古时琴谱,精心研修所作,这世上却有人那么巧做出了与我一模一样的曲子?”谢殊面露惊讶。
“也许这首曲子,只是为了让你我结缘。”慕雪瑟含笑道。
谢殊笑起来,她知道慕雪瑟有所保留,她也不再去追究那么多,因为她能从慕雪瑟身上感觉到满满的善意,“相逢何必曾相识,你说得对,这曲子生之我手,也许就是为了让你我结缘。”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被佩影抱在怀里的那把琴,忽又笑,“这曲子我作成不过十日,还未取名,你的故人之曲可有名字。”
“没有。”慕雪瑟轻轻摇头。
“我与你因此曲结缘,就请你为此曲取个名字可好?”谢殊笑语道。
慕雪瑟沉吟了一会儿,说了一个字,“《韶》。”
“《韶》?”谢殊失笑摇头,“孔子闻《韶》音,三月不知肉味,我这曲子如何担得起这名字。”
“《韶》为百乐之首,此曲空灵绝响,大气恢弘,脱离了世间那浮动人心的情爱恨怨,自成风流,别具一格,自然当得起此名。”慕雪瑟的语气里透着佩服,谢殊所作此曲的确当得起如此评价。
“既然你如此说,那此曲今后就名《韶》吧。”谢殊也不再推却,她与慕雪瑟对望一眼,相视一笑,竟是觉得说不出的爽心畅快。
这世间就是有如此两人,无需任何情由就能够成为知己,他们缺的唯有相逢而已。
谢殊微微垂眸道,“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我今日能遇见你,得你相助,实乃平生之大幸事。”
“你既然视我为知心,那我也就说句知心该说的话。”慕雪瑟笑容殷殷,“你如此才貌,也难怪那个元四公子会缠着你,你们为何会主仆二人独自在外?”
“我本是苏城琴师,因在苏城惹得个极难缠的人所以才离开苏城到京城来投亲。”谢殊缓缓道,“谁知道我到了那个亲戚的旧址,已是人去楼空了,所以才同佩影在外卖艺。”
以她如斯人才,的确很容易招惹上麻烦。
“既然如此,你们主仆俩若不嫌弃,搬到我那去住可好。”慕雪瑟问道,前世的点水之恩,她自当涌泉以报,怎么可能看着谢殊继续流落在外。
谢殊还未回答,佩影就先喜道,“奴婢先谢过县主了。”
慕雪瑟不禁莞尔,谢殊才道,“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自然是不会,你琴技高绝,我还希望以后有机会能经常向你讨教呢。”慕雪瑟回答。
“你的洞箫也是极好的,只是多了几许孤冷,只怕这箫声映的是你的心境。”谢殊点评道。
“你的确甚知我心。”慕雪瑟淡笑,她独自怀抱前世的巨大仇恨,无人可以诉说,如何能不孤独。她看着一切按照前世的轨迹轮转不休,她殚精竭虑,步步为营地绸缪着扭转着命运,如何能不心冷。
【作者题外话】:三更。。。。。。。。
☆、第一百七十章 尸体(一)
慕雪瑟先陪着谢殊去客栈取了行李,又将她送到自己名下的一处别院紫竹居落脚,待一切安顿完后,她对谢殊道,“我本想带你回府,但是考虑到镇国公府规矩多,出入都要受到许多限制,你未必喜欢,所以就将你安置在这里。”
“这里极好,极幽静,我很喜欢。”谢殊颔首道谢。
“这里是我的产业,与镇国公府无关,所以这里的下人你只管使唤,衣食住行我也都会让人打点好。”慕雪瑟交待道。
“你我初次见面,你却待我如此。”谢殊轻轻摇头,“我真是不知该说什么来感谢你才好。”
“既是知己,何必言谢。”慕雪瑟轻笑,又道,“我也该回去了,你若有事,可以让这里的丫环带信给我。”
说罢,她就带着丹青和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