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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德音看了一圈,只剩下一个眼生的红衣姑娘旁边,还空着一张矮几。
徐德音皱了皱眉,大概猜到这个红衣的姑娘,应该就是只比她大不了几天的五表姐。那毫不掩饰的一身红衣,看来是真的对她非常不满。
裴雪云这也是第一次看见徐德音,柔柔弱弱的一个江南美人。
裴雪云冷哼一声,转开头去。
裴雪云可还记得,当初嫡母因为这个没什么银子的便宜表妹,当众给了自己一巴掌。
裴雪云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那日被姨娘逼着穿了一身她最不喜欢的月白色衣服也就算了,竟然还因为一时愤怒,说错了话,被嫡母当着这么多姐妹的面给教训了。
然而,看着可怜兮兮的徐德音,裴雪云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搭理。
这表妹这么弱,欺负起来都没意思。
徐德音无奈。
有心井打听消息,徐德音自然知道,自己这个五表姐没直接跟自己闹起来,已经是万幸。
徐德音将丫鬟给她收拾好的东西拿出来,看见内容的时候,眼中有片刻的恍惚。
“德音啊,簪花小楷虽然娴雅婉丽,却是不如颜体端正大气,咱们还是学颜体吧。”
父亲的话好似还在耳边,然而人却已经再也见不到。
徐德音知道,话是那么说,然而父亲还是希望他的闺女德音,能够写出一手婉约灵动的簪花小楷。然而那时候的她,虽然表面上看着年纪小,心智却已经成熟,簪花小楷怎么也写不好,倒是改练颜体之后,进度快了很多。
徐德音喃喃道:“心井,给我准备一份卫夫人的字帖。”
心井虽不知自家姑娘怎么想起来要练卫夫人的簪花小楷,还是应了下来。
裴雨云听见徐德音那边的动静,眼里亮了亮,心中微微有些意动。
裴永珍向身后看了一眼,很快就转过头,用平淡的声音道:“先生快来了。”
徐德音微微讶异地看了一眼裴永珍,却听到旁边的裴雪云冷哼一声。
徐德音微微低头,看来,之前心井打听来的消息,并不能全相信。
至少,徐德音感觉,大房的珍表姐,对她没什么恶意,现在对她最多是有些好奇罢了。
徐德音沉思着,女先生也走进正厅之中。
女先生脚步轻盈,还有一种徐德音有些熟悉的韵律感。然而徐德音知道,女先生不是因为学过轻功,特地练过,而是那些大家闺秀所谓的礼仪。
同样有韵律的脚步,女先生走起来那是身姿绰约,而她,就是行云流水。
徐德音扶额,她果然不是父亲期待的娇娇小棉袄。徐德音这个时候,却庆幸,她不是她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娇弱。
否则,父亲就算走也走不安心。
徐德音正在出神,忽然感觉周围有些不对劲。徐德音猛然回神,就感觉到有好几道目光汇聚在她身上。
徐德音一抬头,就看见几位同窗、还有同窗们身边伺候笔墨的丫鬟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而女先生就一脸温和地站在她身边。
徐德音低头,常年在没什么危险的环境,让她的警惕也降低了呢。
女先生温和地道:“德音姑娘,我是你今后的书法先生。德音姑娘叫我一声时先生即可。”
徐德音乖乖地叫道:“时先生。”
时先生微微一笑,真是一个乖巧的姑娘。
时先生的语气不由得更加温和:“德音,可有准备之前的笔墨?”
徐德音微微颔首,乖巧地将百慧整理的她以前练字中、写得最好的几幅字递给时先生。
时先生笑着接过徐德音的字迹,顿时有些发愣。
以字观人,是时先生这个书法先生最擅长的。
徐德音的字,在时先生这个教书法的先生看来,并没有多出彩,只是中规中矩的颜体罢了。跟徐德音这个看起来就很乖乖巧巧的样子,有些完全不搭边的意思在里面。
若是单看徐德音的这一手字,这姑娘应该是一个极为坚强的姑娘,根本就不是现在这般柔弱的样子。
时先生皱皱眉,若不是徐德音这字是她身边的丫鬟代笔的,那就只能说,这位表姑娘,是真真的外柔内刚。
时先生将徐德音的笔墨还给徐德音:“德音的字练得还不错,只是以后要更加努力才行。”
徐德音顿时对眼前的先生生出无限好感来。以前的先生可只会说她“朽木不可雕也”,若不是冯姑姑拦着她,她一定要让那些先生见识见识她是朽木是不可能像她这样坚硬的。
时先生看着徐德音的表情,深深觉得自己之前将小姑娘想得太坏了。
这样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做出让丫鬟替自己代笔的事情呢?只是这姑娘,空长了一副江南姑娘的柔美,却好似没有学到江南姑娘的才情。
时先生有些遗憾。罢了,这姑娘能将颜体练好就差不多了,别的还是不多想。时先生想了想,她好像很久没有见过哪个姑娘能写出那么一笔比男子还要刚硬一些的颜体,
时先生见过这位表姑娘之后,就说起今日的事情。除了教授诸位姑娘书法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诸位姑娘,教授你们琴艺的简先生家中有事,刚刚跟侯夫人告了假,这几日你们的琴艺的暂时上书法,只是诸位姑娘下来别忘了练习之前简先生教授的课程。”
徐德音听到琴艺两个字,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就连觉得简这个姓氏有些熟悉都忘了。
徐德音前世出身不怎么好,师傅对徐德音这个捡来的徒弟也不怎么上心,自然没心思让自家徒弟全面发展,找个什么琴师教弹个小曲儿什么的。
徐德音那时虽小,却也知道自己若是厉害强大,将来才能过得好。因此,徐德音用心习武,没花什么心思在其他上面。
徐德音还记得,当时自己第一次学琴的时候,不过六七岁的年纪,毫不费力地抱着比自己高的七弦琴走进琴室之时,那个先生眼里的惊讶。
接着,更惨的事情就来了。同样是拨弦,先生的琴发出了好听的琴音,而她的琴,哀嚎一声后,弦断了,琴头的岳山还崩了一角。
徐德音想了想毁在自己手上的琴,还有当时那位先生气急败坏地说她不学无术,拂袖而去的样子心中有些叹息。
当年她年纪小,控制不好力道,如今已经五六年过去,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而徐德音身旁磨墨的心井皱了皱眉,简先生?这个姓氏有些熟悉。
时先生注意了一下今天新来的表姑娘,见表姑娘脸带愁容,皱了皱眉,只等待会儿再细问。时先生也是有自己要教导的内容的。
此时的左相府上客院之中,一袭月白长衫的男子面前,正摆放了一盘棋子,棋盘上,白子黑子势均力敌。
男子想了想,将手上的黑子落下,又捻起一枚白子。男子一边想着白子应该落在哪里,一边听着仆从的汇报。
“如此说来,那影子应该是从平南侯府的方向冒出来的?”男子悠然开口,低沉的嗓音透出一丝慵懒来。
“公子,平南侯府的可能最大。”仆从认真地道。
男子嘴角翘起,那真是太有意思。那个晚上的白影到底是谁?有那样的身手,就算混进皇宫,取了当今的性命也不是难事吧?
男子正将自己觉得可疑的人过一遍,门外守着的护卫忽然道:“叶公子,左相有请。”
☆、左相
叶怀看着还没下完的棋局,对一边的小厮道:“阿福,别让人毁了你家公子的棋局。”
阿福挺胸,保证道:“公子放心,有阿福在,一定不会让人将公子的棋盘打乱。”
眉目俊逸的少年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起身出了小院。在左相府中的下人的带领下,走向左相府中的书房。
“晚辈叶怀,见过卓大人。”叶怀恭敬地向正在上手看着公文的左相大人行礼,语气不卑不亢。
卓铭看着眼前跟他幼子一般年纪的少年,有些恍惚。
这不卑不亢的少年,容貌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卓铭将自己脑海中的念头抛出去,捻须颔首道:“你就是三郎所言,他到江南之时,认识的至交好友?”
叶怀唇角微抽,这个卓杨,还真是会乱说,他和卓杨,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不过是与三郎君有些共同话语罢了。”叶怀年轻微微带着些铜色的脸上露出一抹少年人特有的赧然,“说来晚辈在府上叨扰了,如今也拜见过左相大人,实在不好再打扰大人。”
卓铭摆摆手,看少年眼里偶尔露出来的钦佩,老脸也有些发烫。
卓铭是真正的寒门出身,能走到如今的位置,与自己的努力还有运气,都脱不开关系。
“你既是三郎的好友,便在相府住下即可。想来当初三郎在江南的时候,应该也没少叨扰你。”卓铭对自己的三儿子可以说是非常了解。
他小儿子在比较陌生的人面前,还能装装样子,等到了熟悉的人面前,本性就露了出来。
想到自己小儿子那泼皮样子,卓铭无奈摇头,如今就只看那小子成亲之后会不会好点。
叶怀也想到卓杨之前在江南之时的做派,唇角勾出一抹温润的笑意:“三公子是真性情。”
卓铭摇摇头,不想在外人面前说自己的那个儿子到底有多顽劣,只转了话头道:“贤侄来京城,可是为了来年的科举?”
卓铭看着眼前比自家那跳脱的小儿子温润不少的少年,下意识地以为这个少年来京城,就是为了科举之事。
叶怀歉然笑道:“怕是要让相爷失望了。晚辈志不在科举。”
卓铭一愣。俗话说得好,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这天下不管是学文还是习武的,哪个不是想要利用自己的一身本事,参与进朝廷的事情?
叶怀见卓铭神色幽深,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只道:“晚辈散漫惯了,怕是不能习惯身在官场的约束。”
卓铭将自己的心放下。想来这小辈应该是哪个隐士大儒教导出来的。这一身的气度,十年前的他都比不上。
卓铭摇摇头,对眼前的少年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青年才俊,不慕名利。能与他小儿子交好,应该也是一个受不得管教的。
卓铭的心放下一半。这样的人,一般是不会为谁所用的。若是此人认了主子,要么是诚心拜服,要么就是另有算计。
到底是哪一种暂时不好说,然而,卓铭也没有打算就真这么相信眼前的少年。
“贤侄如此说,老夫也不多言。不知贤侄此行来京城是为何?”卓铭话头一转,问起其他。
叶怀脸带笑意,正要回答,忽听有脚步声快速靠近。
卓杨的声音,却比身影先至书房中。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儿子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结交一个朋友还要您老过目。”
卓铭无奈一笑:“三郎这孩子,被我惯坏了。”
叶怀摇头,示意自己不介意。
卓杨一进门,就看见两人好似相谈盛欢。卓杨略带不满地道:“爹,您是不是看见叶贤弟,就恨不得没生自己这么一个儿子。”
卓杨看看温文尔雅的叶怀,再看看自己那没个正行的儿子,恨不得立即点头。
“卓杨,明年的春闱,你再跑出去试试。”卓杨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便温和地看着叶怀道,“贤侄也帮我看着些这个泼猴,免得他太不成样子。”
叶怀微微颔首,迎着卓杨那看叛徒一般的眼神道;“晚辈定然不负相爷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