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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亲自来提人,杜书禹还是没有理会,任由衙役给他所伤手脚链,押出牢房,始终没有看柳溪一眼。
杜书禹被押到了一个安静的房间,房间四周寂静无人,房间里布置简单,一张大大的圆桌,上面琳琅摆放着许多美味的菜肴。
菜肴都是刚刚热乎出锅的,还冒着热气,香喷喷的味道令人垂涎三尺。
杜书禹坐在圆桌前,没有看那些饭菜,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房间里还坐着一个人,隐在内间屏风后,等着他到来。
杜书禹呆呆地望着那朦胧地身影,身体僵硬到极点,呼吸灼热,在这安静地空气中,显得格外粗重。
水善优雅地从屏风后出来,一袭精致的宫装,显得整个人贵气十足,堕马髻上插着两支金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摇晃,与踝间的韶玥合奏出悦耳地声响。
“太后——”
杜书禹看的呆了,脏污地双手狼狈的缩进袖中,避开水善的视线,难堪地别开头。
他现在的样子太过难看,羞以面对她。
“这是哀家命人特意为你准备的菜肴,廷尉府的饭应该不好吃。”
水善坐到圆桌前来,端着酒壶亲自给他斟了一杯酒。
杜书禹惶恐的双手接过,捧在手中却不喝,视线始终低垂着,不愿于她对视。
“太后……是来给我送行吗?”
杜书禹直直望着杯中的酒,纯澈清凉,酒香馥郁,倒映着他蓬头垢面的狼狈样子。
“太后还愿来见我一面,罪臣感恩不尽。”
杜书禹一口将杯中酒饮尽,那般迫不及待,似乎不愿看到酒水中难看的自己。
水善将他空了的酒杯重新斟满,自己也奉陪的倒上一杯,与他举杯同饮。
“您……为什么还要来看我,不恨我吗?”
杜书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快速地打量了水善一眼,很快又重新垂下眼睑。
“恨你什么?”
“我帮助假皇上霸占皇位,我帮着假皇上陷害忠良,做了很多错事,我还……觊觎天底下最尊贵的渊穆太后,禽兽不如,我……呵呵……好生荒唐。”
“那是你自己糊涂,选错了路。我对你只有气,没有恨。”
杜书禹又小心地抬起眼皮,一下子和水善地视线对了个正着,呆呆地再也移不开。
她总是能吸引他所有的视线,所有的关注,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轻易勾去他的魂魄。
“什么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也一样是女人罢了。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有的人是不值得你喜欢的,我不值得你这么不顾一切。”
“值得,只要是你,做什么都值得!”
杜书禹激动的喊出声,手紧紧攥着酒杯,然后慢慢松开。
“从当年宫中初识,我今生便再也无法忘记你,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但我的心早就不在身上,容不得我放弃。”
水善沉默着,连着灌了三杯酒,用袖子拭着嘴角,很是痛快。
杜书禹看她喝的那么急,关切的想要劝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有什么立场关心她,他不过是个阶下囚。
“所以,假皇上许了你承诺,将我送与你,你便效忠于他,为他做事?”
杜书禹沉默不语,已然是默认。
“我就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宣告天下哀家仙逝,为什么要开战?”
杜书禹喝了几口闷酒,事到如今,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他虽坐上了皇位,开始时并不能随心所欲,完全要受命于人。宣告太后仙逝,还有开战,都是真皇上的意思。真皇上命令他做什么,他就必须做什么。”
水善不用想也知道假皇上受命于谁,只是后来为什么又不怕了呢?
杜书禹回答这个问题时,笑得很凄凉。
“因为我们找到了只剩一口气的闵元瑞,握住了他的命,无需再受他的命令。只是……”
“只是什么?”水善好奇的追问。
杜书禹顿了一下,自嘲的哼了一声,“只是野奴死的那一天我们才知道,那不过是闵元瑞的一具躯壳而已,闵元瑞的灵魂,另有其人,而且强大到可怕。”
“野奴?”
杜书禹叹了口气,“就是假皇上。”
水善有些惊讶,假皇上和梅妃原来是毋泪杀的。
不过也短短片刻,便恢复了淡然。
抢在齐丞相前面,悄无声息潜入乾德殿,杀死假皇上和梅妃,世间除了毋泪也无他人了。
假皇上霸占皇位为所欲为那么久,不再受毋泪的控制,最后终究还是死在了毋泪手里。
“你们为什么没有直接杀死皇上,还将他的身体冰封在冰窖里?”
这是水善最好奇的事。
明明可以做到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为什么还要留一具随时可能暴露他们的身份的躯壳在宫里,若是被人发现,将掀起巨大的风浪。
“那是没办法的事。”
水善认真的看着杜书禹,等待真相。
“野奴被下了一种蛊,与闵元瑞生命共存。闵元瑞若死了,他也会死。但他若死了,闵元瑞却不会受到影响。”
水善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留下闵元瑞身体的原因原来在这。
这也确实像毋泪冷血的手端,用蛊控制人。
“我也是那日在乾德殿,听野奴和一个自称皇上的诡异男人对话才知道,野奴从小便被豢养在皇宫里,成为皇上的替身,代替皇上临幸妃嫔。皇上出宫后,便让他假冒皇上。”
水善此时已经呆怔的有些出神,让替身代替临幸妃嫔?
那也就是说,自从闵元瑞成亲以来,与那些妃嫔们同床共枕的,根本不是皇上,而是一个与皇上长相相似的替代品?
水善不敢继续去想,压抑心中的恶心和心疼,如此想来后宫多年无子也是有原因的。
并非皇上身体有问题,而是皇上故意为之。
后宫那些女子们多年来求子心切,一个个都期盼着有孩子,做母亲,却不想被毋泪亲手遏断了做母亲的资格。
现在闵元瑞只剩一个躯壳,整个皇宫只有吉祥长公主一个皇嗣,还是个血脉不清的。
第317章 背叛哀家
皇后喜欢小孩喜欢的了不得,每天逗着吉祥玩,心情也被小家伙弄得开心了很多。
皇后和以前一样,每日都要到羽华宫来请安,如今每次来都会带着吉祥,舍不得放手。
水善总是准时被孩子的哭笑声吵醒,然后起床,接受后宫众妃的请安。
皇上的妃嫔们全都没有孩子,所以都很羡慕皇后有了吉祥,喜欢逗着吉祥玩。
太子也是每日必来请安的。
东宫如今尚无妻妾,豫王府的人也不能住在宫里,东宫便要清净、寂寞许多。
“太子如今为国事烦忧,很是辛苦,回了东宫也是冷冷清清一个人,该找个人说说话了。”
太子不好意思的憨憨一笑,“孙儿还小,成亲的事不着急。而且太妃将青萝留在了东宫,青萝稳重妥帖,有她照顾,祖母放心。”
太子如今过继皇上,便是太后的直系孙儿,不得再称呼怡太妃祖母,只能唤怡太妃。
正式场合,对豫王府的人也只得唤豫王、王妃、及郡主。
父亲、母亲的称呼只能在私下里唤唤。
“青萝?”
太子应了一声,“正是。青萝之前一直在豫王府伺候太妃,细心体贴,太妃也怕孙儿在东宫无人照顾,故将青萝送来了。青萝曾是祖母的人,日后在宫中,也可时常来陪祖母说话。”
水善没接话,只是问道,“青萝已册封了?才人还是保林?”
太子不知太后为何问的这般详细,也没多想,回答道,“尚未册封,在等宗正寺挑选黄道吉日。”
“那便先等等。”
太子呆了一下,感觉太后似有什么意见。
“祖母,可是有什么不妥?”
水善宽慰的笑了笑,让如意把太子喜欢的点心送上来些,再做些新鲜的送到东宫去。
“没什么,就是好久没见到青萝,想与她多亲近亲近。你如今是监国太子,政事繁忙,东宫的琐事暂时让皇后给你处理着,等你娶了太子妃,再交给太子妃。”
“是,孙儿明白,当以国事为重。”
太子一走,水善便让如意将怡太妃请进宫,再把东宫的青萝唤来。
青萝依旧如当年所见,倾城独立,身姿婀娜,袅袅盈盈,如风中飘絮,不堪一握。
如今的她已不再是当初孤苦无依的优伶,身上天然而生的孤傲清冷之态愈浓,俨然已有了大家千金的贵气。
她在豫王府虽是伺候怡太妃的下人,豫王府的人却从未将她当下人看待,俨然是半个主子,也有了主子的派头和气度。
青萝仪态端重的上前行礼,动作规范优雅,气度不俗。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一别两年,你过得可还好?”
青萝抬起头来,容颜倾城的面庞上梨花带雨,满是激动。
青萝跪行两步,再次重重磕头,“主人,青萝以为今生再见不到您了。”
青萝不曾尊称她太后,却是如当年一般叫她主人,倒是比太后显得更亲近。
“你如今是太子宫中的人,过不久太子便会册封于你,宫中不比宫外,更不比怀城,规矩森严,稍有行差踏错便是重罪,你可还习惯?”
青萝脸上一晃而过一丝尴尬,太后这分明是在提醒她,这里是皇宫,莫要乱称呼,乱了规矩。
青萝老老实实的改了口,回答,“多谢太后关怀,奴婢只愿谨慎用心,照顾好太子,不敢行差踏错。”
“当初离开豫王府,哀家已经交代太妃许你银两,放你过自由生活,但太妃将你留了下来。听说这两年你将太妃照顾的很好,你是有功的。”
“奴婢不敢贪图功劳,太妃给了奴婢安身立命之所,是奴婢的福气。青萝永不敢忘太后当年的赎身之恩,还有怡太妃的爱护和信任。”
水善坐在正殿中央的位置上,沉默的玩弄着手上的戒指,来回摩挲。
“懂得感恩是好的,既然感念哀家的恩情,又为何出卖哀家呢?不对,不该是出卖,你本就是尊主的人,听命于尊主也是自然。”
青萝惊慌的猛然抬头,又迅速的低下脑袋,隐藏去眸中的慌乱和心虚。
“太后明察,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奴婢从没做过出卖太后的事。”
“是吗,那哀家被囚禁在流水行宫的消息是何人告诉尊主的?”
太后赫然释放强大的气场,云淡风轻的语气,却将青萝吓得不敢抬头,整个人匍匐在地。
“你本就是哀家在柳馆赎来的,柳馆是尊主安插在各国打探消息的场所,你说你与尊主毫无关系,哀家能信吗?你自己能信吗?”
“奴婢早就与柳馆没了联系,奴婢一心一意伺候太妃,伺候太子,绝无他心,求太后明察。”
青萝苦求着用力磕头,绝美的脸庞上梨花带雨,额头红肿,哭起来都那么柔美。
“哀家在流水行宫藏了那么久,才去了豫王府,毋泪就到了流水行宫,你说巧不巧?”
“真的不是奴婢,奴婢没有出卖您,真的不是奴婢——”
青萝哭的很凄惨,一口咬定不是她,但水善也肯定的坚信,就是她。
这个人在撒谎,水善清楚感受到她身体的气息。
“青萝,你可知道你如今的身份和立场?你是太子的人,太子是未来的天子,未来天闵王朝的主人,他身边的人必须干干净净,忠心耿耿,全心全意对他。特别是他身边的女人。”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