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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兄言重了,小弟···”想起刚到临安时,两位异族兄长真心实意的帮助,想起兄弟三人把酒言欢,同唱一首‘笑傲江湖’。再想想完颜雍布署这次行动前后,一定也是满心的挣扎与煎熬。岳震又怎能不动情?他垂下头来,声音很低,很沉,完颜雍与土古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自古忠义难两全,雍哥你为国家、为民族,小弟我不会怪你。今生今世我们做不成兄弟,那就等到来生,你我投胎转世到一个没有战争,没有血腥的年代,再做兄弟!”
他话未说完,完颜雍已是险些落下泪来,大金国的皇孙急忙低下头去。却不料,岳震随着最后的那个‘弟’字出口骤然起身,鬼魅般的闪到了他桌前。完颜雍猝不及防,想退已经来不及,眼看着岳震的手直取自己锁骨。
“呔!”土古论虽然迟了半拍,可还是堪堪赶到桌侧,老尊者低吼一声踢向小桌,小桌随之腾空而起,挡在了岳震和完颜雍中间。
眼睁睁看着良机错失,岳震叹口气蓦然而退,一阵‘稀里哗啦’的杯盘落地,地上已是一片狼藉。
“嘿嘿,岁岁平安,岁岁平安嘛。”岳震弯腰捡起桌布,一边擦拭着手上的汤汤水水,一边摇头诡笑道:“是不是很好玩?完颜兄你要多加小心哦,这样的游戏,小弟一定会经常玩一玩的。嘿嘿嘿···好困啊,睡觉去喽。”
看着他摇头晃脑的走进里间,完颜雍与老尊者相视无语,哭笑不得。
说是睡觉,可岳震身处困局,脑子里不停地分析着金人的最终目地以及自己如何应对,哪能睡得着?完颜雍也是一样,盘算着计划中尽可能出现的各种变数。土古论则身负防备岳震反扑的重任,同样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一丝的马虎。
大年夜悄然而去,各怀心事的三个人迎来了新年的第一丝曙光。
时而密集,时而稀疏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同样昏昏欲睡的岳震和土古论猛然振作起来,侧耳倾听着夹杂在鞭炮声里的阵阵马蹄。
与土尊者不断的交头接耳中,完颜雍渐渐露出了笑容。岳震懒得去偷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形势已然很明了,金人计划的第一步已经顺利实施,将所有搜寻岳震的人引入了歧途。也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上,赢得了先机。
正如岳震所预料的那样,大年初一的清晨,柔福、王渊在岳府短暂的停留后,带着张宪和淮帮船家出城向北,大批的皇家侍卫紧随左右。同时出发的还有一批人,那些身背兵部八百里加急军令打马飞奔的校尉。
事态也如完颜雍预期的那样,柔福与王渊在午夜时分赶到入江口,自然也就失去了追踪的线索。众人一筹莫展徘徊不定中,时间一点点的流走。年初二的拂晓,柔福这才下定决心兵分两路。王渊带一部分人一路向北追赶,而柔福自己则和张宪一道沿大江西行,走这条通往襄阳最快捷的线路。几乎是同一时刻,岳震、完颜雍以及土古论也离开了临安。
看着身前身后衣着光鲜、面带喜色走亲戚的人群,岳震不得不佩服完颜雍思维缜密,算无遗策。
就这样追赶者在前,被追者在后,怪诞的一幕上演了。柔福、王渊急冲冲日夜兼程,而完颜雍不疾不缓,两拨人渐渐拉开了大约两、三日距离。
王渊马不停蹄的扑到楚州,比兵部的传令官还要早了几个时辰,他和韩世忠细说经过的时候,八百里紧急太尉军令才传进了大帅府。其实韩世忠前一天就接到解元的报告,烽火堂与淮帮只交代了一句“买卖暂停”,便同时撤走所有人员,他们两个还因为猜测出了什么事情而大费了一番脑筋。
军令如山,前护军不折不扣的执行着兵部命令,楚州城顿时像铁桶一般密不透风。
韩帅紧锣密鼓的向防区内各城下发着太尉军令,心绪也是相当的复杂莫名。兵部的军令里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岳震出了事,但是那一句‘皇族至亲遭金人挟持’,还有帝姬亲自率队,加上之前的风言风语。这一切都让韩帅坚信,岳飞的背景将有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楚州耽搁了一天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王渊只得留下几个侍卫继续打探,自己沿着淮水往襄阳方向前进,第一站就是泗水关。
即便王渊亮出了禁军统领的腰牌,他们一行人还是被如临大敌的泗水守军监管起来,他还在欣慰前护军效率时,被闻讯而来的韩正彦一把擎住了手臂。
“王大人,可有震少的消息?!”韩少帅手上的力量让王统领痛得一咧嘴,心里却是热乎乎的。震少一班小兄弟们的热血义气在少年军人的脸上显露无遗,也让王渊一阵惭愧,无言以对,只是摇头叹气。
韩正彦颓然松开手,旋即热切的低声问道:“大人从楚州而来,可曾带来我父帅的回复?”
“什么回复?韩大帅并未告知本官啊。”
听到王渊如此作答,韩正彦好像一座压抑的火山愤怒了,他摘下头盔狠狠砸在地上。“为什么!在父帅眼里这顶官帽就真的这么重要?!为什么我恳求他派人来替我,他就是不同意!事情明摆着,若不找到申屠掌柜,把他们解救出来,震少怎能放手一搏!?难道我们的兄弟情谊在他眼中就一文不值!?”
看着热泪将要盈眶的韩少帅,王渊一阵感动,一样的热血贲涌,却也不得不搂住韩正彦的肩头低声相劝。
“少帅息怒,韩大帅之所以不答应,本官也觉得少帅你太过冲动。咱们这边一折腾,淮北的齐军、金人能不小心戒备?若是稍有不慎,少帅你再身陷险地,岂不是乱上加乱?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清楚,震少大智大勇,一定能脱困而出。眼下首要的是做好本份,尽量的为金人制造困难,为震少多赢得一些余地和时间。”
韩正彦的牢*与委屈,韩世忠看不见也听不到,自然不必烦恼。而此时襄阳的岳飞,正处在心急如焚,怒不可遏的状态,接近了爆发的边缘。
本来岳帅已经慢条斯理的着手准备了,准备着上元节回京的大小事务,最重要的就是一年一份的述职报告。想想一年来岳家军辉煌的战绩,岳飞暗自骄傲着,却又是十分的伤脑筋,这份报告该怎么写?既要进退有度,不能让太尉以及诸位同僚反感,还得据理力争,不能让手下的各级将领默默无闻,更不能寒了下层士兵的心。
‘唉,要是小二在该有多好···’岳帅费神之际,正好王贵过来准备接替他掌管中军,老哥俩便商议着,一起来完成这项开心的苦差事。
他们的好心情仅仅持续到了大年初五,因为岳云和王郡赶到了襄阳。不用灰头土脸、气急败坏的小哥俩说什么,两位父亲就已经知道肯定出大事了。等到岳云真正的把坏消息说出来,中军大帐里一片死寂。
咔吧!岳帅手中的笔应声而断,将军的面容顿时血色全失。愤怒!愤怒!除了愤怒,还是愤怒!岳飞将两截断笔狠狠地掼在案上,虎目喷火睚眦欲裂。
“父帅!···”
岳云真的吓坏了,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父亲有过如此狰狞的面孔。
“卑鄙无耻!”将军双拳砸在书案上站起身来,咬牙切齿间,岳飞的双眼死死的瞪向帐外,利箭一样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所有的阻隔,一直**到**龙府,**进大金帝国的皇宫。
“宋、金交战近二十年,我岳飞一直称你们为人。今天,我岳鹏举也要骂一句,金狗!卑鄙无耻的金狗!只会用这些下三滥无耻的招式,没胆与我岳家军在战场上一决雌雄,却要去掳我亲人,简直禽兽不如!
第一百四十二节
唉!···”愤怒的咒骂后,激动的情绪稍稍舒缓下来,岳飞颓然坐倒痛心疾首的拍着桌子道:“小二也太不小心啦!整天的唠叨着让为父出入小心,小心,你自己却,唉!”
王贵等到主帅一通发泄后,才道出了自己的忧虑。“大哥息怒,兄弟以为震少的安危暂时无需担心,倒是金人的后招值得商榷啊。”
“嗯···不错。”岳帅深深的吸口气,合上眼努力的稳定着心绪。片刻后,将军睁开眼睛时,镇定从容又回到了脸上,只是眉宇深锁依旧。“岳云,命你率先锋营即可开进襄阳,传我帅令全城实施军管!关闭北门,出入其余三门者也要严加盘查,去吧。还有,别忘了一定知会秦大人一声,请他们府兵协助。”
看着儿子急速离去的背影,岳飞缓了口气,转睛道:“王副帅,立刻传令全军戒备,尤其是水师营和均州杨再兴部,告诉他们金、齐联军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三天后,兵部的传令官冲进襄阳南门,城里的情景让疲惫至极的小校尉好一阵后悔,早知道后护军未卜先知,就不用这样拼死拼活的赶路了。楚州闭关封锁,泗水闭关,襄阳、均州···兵部八百里加急军令,好像是初春里的一股寒流,沿着宋、齐两国的边境线向西延伸,延伸,冻结着一座座关隘。
边境线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岳震和完颜雍、土尊者三人抵达了鄂州城。
本想绕城而过的完颜雍眺望着巍峨的城墙,不免勾起了许多的回忆,忍不住便让水手停船,吩咐他们等在岸边。
“此一去,我完颜雍恐怕再难有机会故地重游,震少可有兴致陪为兄登高一望?”
岳震一想可不是嘛,不管这件事情的结局怎样,完颜雍已经完全暴露,江南再难有他的藏身之地。再加上岳震自己恨不能走的越慢越好,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完颜兄请,小弟也离开鄂州一段日子了,还真有些想念哩。”
鄂州城依山而建,三人就从城外的山脚下出发,大约半个时辰后,登上了山顶。
“震少你看,那里就是‘西辽会馆’吧,我在那生活了好几年。”山势虽然不高,但俯视鄂州城的视线良好,城内的大小街道一览无余。指着一片红色喜气洋洋的建筑,完颜雍接着辨认道:“最高的的那座楼就是醉八仙酒楼,震少可记得你的铺子开业那天,咱们兄弟把酒言欢的情景?”
“怎能不记得,你和多吉大哥闹别扭,我还是和事佬呢。真快啊,转眼又是四季轮换,快一年喽。”嘴上和完颜雍聊着,岳震的眼睛却一直注视着鄂州大营。远远看去,大军离去后的营房显得破败而寂寥,原本平整的**场上,丛生着一片一片枯**的芜草。
时过境迁,物是而人非,岳震不由得一阵黯然神伤。问出了放在心里很久的问题:“完颜兄当初接近小弟,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呢?”
完颜雍依旧眺望着这座给他留下太多记忆的城市,怅然答道:“都有吧,为兄是金龙密谍中的金龙特使,来大宋的主要任务就是监视岳家军。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能和···能和震少你成为最要好的朋友。”
“金龙特使?”岳震颇为无奈的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阅读!)
c头笑道:“唉,怎么小弟的身边尽是些大人物呢?”
完颜雍闻听也笑了起来,转过头看着他说:“因为震少你本身是叱诧风云的大人物,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太夸张了吧?”岳震耸肩不解道:“若是没有父亲的光环,小弟一文不值,恐怕你完颜兄也懒得用正眼看我。”
“非也,非也,你跟我就不必谦虚了吧?”完颜雍就地坐在了一块山石上。“震少请坐,话说到这里,遮遮掩掩就没有意思啦。为兄就乘这个机会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讲出来,也好让震少明白,你我兄弟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天意,也是必然。”
岳震当然求之不得,挑了一块干净平坦的大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