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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想去舔一舔。
“敏之?”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宛若旁人。
床上的人艰难地睁开眼睛,向着他笑了笑,招招手示意他在床边坐下。
“……哥哥……”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赞化听不清,只听见叫什么哥哥,忽然脑子里的浆糊就冻住了。
她一贯不就是称呼那陆隶铭做铭哥哥的么?虽然自己没有听到过,玉姑娘却跟自己提起过,只是没想到这么些年来,还是不能忘记那个人啊……
赞化叹了口气,扯过云被替她盖好,伸手想要碰一碰她的脸,还是在即将碰到时停住了手:若是她能彻底忘了,再接受自己也不迟吧。心底却有一个声音悲戚地告诉他:不可能的。慢慢呼出一口气,起身出去了。
窗外一声猫叫,合着脖子上紫金铃铛细细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人在说话:“团绒你看,她还记着我,我是不是应该高兴?”声音里却隐隐透着凄凉。
敏之睡到日上三竿,才觉得宿醉的感觉好了一些,墨玉进来时,她还靠在床桅上发呆。
“小姐这是怎么了?”墨玉看着她这会儿难得的呆样,觉得好笑。
“我以后再也不喝那劳什子鸡尾酒了,头痛难受,做了一晚上被人搬来搬去的梦,浑身都痛。”说话时连眼皮都睁不开,“哦对了,仿佛还听见了猫叫,叫了一夜,还有铃铛的声音。”
“这阵子外头野猫多了好些,奴婢一会儿让老徐头留意着,别吵了小姐休息。”
敏之喝粥没再说话,其实她原本是想说那叫声听着很像团绒,只是那时候她赎身前几日团绒不知去了哪里厮混,没有找到,不知它回去发现屋子改了主人,可要发脾气?
“对了小姐,陈副市长的夫人叫人来请,说是下午有个牌局,问小姐要不要一块儿去打。”
“大人呢?”
“大人一早就去了衙门,今日似乎是有正经的军务要谈。”
“哦,那就替我知会陈府一声,用过午饭我就过去。”
“是,小姐。”
陈家夫人热衷打麻将,敏之在赞化归来后也出来应酬过几次,因为牌品好,输再多钱都仍旧能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很是得了陈夫人的喜欢,渐渐地每次打牌都要叫上她。
现下四人坐在拍桌边,除了陈夫人和敏之,再两位就是新的海关监督许家的夫人和分管农林的副市长林家的夫人。
“你们听说了吗?”忽然林夫人放低了声音,窃笑着问。
“什么?”敏之疑惑,可是看另外两个一脸了然的微笑,又不便直接说出口。
“庞夫人大约是还没有听说。”许夫人也是一样贼兮兮的笑,“昨夜万国那一位,听说是回去后跟督军吵架,把督军气得半夜从她那里跑出来了。”
“吵架?”敏之装出疑惑的神色,“不会吧,昨天在于家不是还好好的,两个人舞都不跳跑去后花园里头凉亭里……陈夫人我碰!”
另外三人听得出冲都不管了,把牌一推:“这把先算了,庞夫人你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了自己还不知道吧?”
敏之听见这话,才将眼神从牌面上转回来:“几位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七五章
八卦在好些女人那里就仿佛是猫鼻子底下的鱼腥,闻见了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庞家妹妹,我知道你一贯是不太乐意搭理那些事的,只是这里就我们四个。不如你将昨日你看见的告诉我们听听如何?”许夫人最为热衷八卦,且为白督军接风洗尘那一日的宅子是她家老爷去准备的,那泥腿军痞子居然嫌弃不去住,怎么也得逮着这个机会,暗地里自己听着解解气也好啊!
敏之心里暗笑,说得好像自己多不是人间烟火似的,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恭维人都能恭维得这么神清气爽。
“原也是没什么。昨天在舞池子里看得有些晕,我就出去透透气,走到后花园凉亭那里时候看见里头两个人。白督军的声音我听过,就以为那男子是白督军呢,怎么是我搞错了吗?”
陈夫人接口:“大约是不会搞错的,昨日的舞池里头就没有白督军,只是那女子……小白夫人可是一直在里头跳着舞呢,也不知换了多少男伴。怎么还有空去后花园的凉亭。”
这话就是盖棺定论了:里头的女子不是云莱。
三人眼风缠绵你来我往,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
结果敏之一脸震惊地插了一句:“不会吧……”
林夫人觉得这小庞夫人虽是个妾室却不争不抢,听说还是被二夫人给挤兑得到了上海来的,没来由就对她很有好感,听见她说这话,原本是想趁机教训她一番做人不可以这么单纯痴呆,可看她脸上神色却发觉原来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儿。
“庞夫人,你不会是还看见了什么……要不得的事吧?”林夫人试探着问了一句。
敏之绯红了脸颊,局促不安地皱起了眉头。
好么。都这样了,还用说?
旁边围着的几个都是人精,有时候不说比说还要有用,想象力这东西,那时候虽然不叫这三个字,可是都有不是?!
“难怪呢!两个人吵成那样,竟然连督军都能逼走,这位小白夫人也还真是个人物!”
“陈夫人你是不知道内情呢,这么夸她。”许夫人冷哼一声。
“许姐姐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幕?”
敏之心里暗笑:来了,早前点滴漏出去的八卦这时候就要排山倒海地来了!
“听说这位小白夫人是从前五旗参领金家的陪房丫头,跟着自家小姐嫁去夫家的,结果趁着小姐有孕勾了姑爷不说,似乎那小姐的头胎没了还跟她有些关系……”许夫人说得神秘。边上三位也是一脸震惊的样子。
“不止呢,”看见她们神色。许夫人暗自得意,“我估摸着,害得漕帮陆家满门抄斩的也是她。你们想啊,他家少爷好好在牢里待上一振,交出漕帮事务,当时的袁大总统肯定就放了他了,可是这小妮子去劫天牢,这不是害人是什么?我一个妇道人家都能想明白的事,他漕帮的少主会不明白?”许夫人一口气说了许多,说完看见众人脸上若有所思的神色,愈发得意了。
“许姐姐说得有理,这小白夫人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几人揉乱了,麻将牌想要接着开始,忽然陈夫人开口说了一句:“那你们说这个和白督军一块儿在凉亭里的,是哪一位呢?”
还不等她问敏之,林夫人就抿着嘴唇笑出了声儿:“这个问题,搞不好我知道。”
“哦?是谁?”
“昨夜我回去的早了点,一到家就听说公公身子不适,二房三房的人已经过去了,想着不能拖延,我就也连夜去了。陈夫人知道我家公公那宅子在哪儿,是不是?”说着看着陈夫人笑。
陈夫人皱了皱眉,未几就舒展开来:“原来如此啊,你家公公那里,不是小白宫附近么?”
都这么说了,许夫人自然也明白了。
“我过去的时候正巧看到督军那辆白底车牌的开进去,还当是他忘了什么东西呢,原来是忘了姘头……你们看着吧,要照那小白夫人的性子,恐怕还有好戏看。”
一桌上的几人都笑得低声,贼兮兮的。
那天之后几次宴会,便不时能碰见诗雅,也能看到云莱,时时见着都是诗雅一张春风得意的脸,和云莱那一脸的怨妇相。
两厢比较下,男人更愿意搭理哪一个,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别以为你们就快赢了,”身后幽灵似的冒出一个声音,“云莱可没你们想得那么容易死。”
“陆帮主真是闲,贵帮的保护费都收齐了?怎么听说南码头那里时有斗殴啊。”敏之看一眼自己的指甲,头也不抬地回话。
“劳烦夫人费心。”隶铭的言语里满是戏谑。
直到人走出去很远,敏之忽然回过神:他刚才说的“你们”,是知道自己跟诗雅合谋的事了?也是知道自己是谁的意思?
敏之郁闷地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光顾着斗嘴,连正经事都忘了。
忽然那天他在自己背后说的那句话又在脑子里响起来:即便是做了小白夫人,也不是就停了那传递消息的差事了。
他这话的意思,云莱仍旧在替桂系收集情报?看来还是要叫诗雅多留心。
只是……敏之沉吟着,虽说云莱闯天牢给他设了那么个局害他全家,从前二人总是有些许恩爱情谊在的,怎么听着这人话里意思,倒是要将云莱的错漏一点点地都透露给自己的意思?这人是不是有病?休夹巨巴。
或许只是相爱相杀的一种情人之间的小桥段。
敏之挑挑眉:无所谓,总之消息她是要收的,陆家满门的仇她也是要报的,陆隶铭这么帮忙,也算他对得起干爹干娘了。
正出神时,忽然腿就被人抱住了。
敏之身上一凛,还以为是哪个登徒子,急忙低头去看,却是船上打过一次照面的那个长得十分可爱的洋娃娃。
“夫人,你怎么不来陪爱丽丝玩?”
敏之原本打定了主意不与陆隶铭的女儿接触,可是不知怎的,看见这张软软的小脸,肉嘟嘟的嘴唇,听到她糯糯的带着鼻音的撒娇,敏之就硬不下心肠来推开她。
默默叹了口气将她抱起来:“爱丽丝怎么也来了,不用跟着你爹爹吗?”
第一七六章
小娃娃却完全没有回答敏之的问题,只是一直说:“肚几饿饿。”
敏之叹了口气,牵着她的手去找吃的。
“敏……庞夫人,你怎么和……你们怎么在一块儿?”说话的自然是诗雅。
“比起你这问题。我倒是还想问问,怎么市政官员的聚会,青帮帮主次次都来?”敏之的语气里透着些不耐烦,手上牵着的小丫头就抬头朝她不满地瞥了一眼,松了手。
诗雅是没空管孩子的:“你不知道?青帮可是有着八千弟兄呢。”
略转了转脑子,敏之就明白了,意思是随便谁拉拢了青帮,这上海城就在哪个手里了?
两个大人站着又说了些什么。敏之忽然发觉手上空了,急忙抓着诗雅的手:“爱丽丝呢?她去哪儿了?”
诗雅也有点紧张:“刚刚还在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看着敏之紧张得要到处找的神色,连忙压下了后面半句话,“你别急,我去找这宅子的主人让他们差下人去找,你去找她爹,没事的,小孩子跑不了多远。”
也只能这样了。
主家已经吩咐几个角门都留意着,也遣了仆从出来散开了寻找。敏之找上隶铭的时候。下人们已经差遣完毕了。
“刚才你们站在哪里说话?”听见敏之说他女儿不见了,隶铭皱紧了眉头,没有多说,只是冷静地问了一句。
“就在那里。”敏之伸手指了指不远处。
隶铭随手抓过一个下人:“最近的水塘在哪里?”
知道了路,隶铭二话不说,扯了敏之就走。
看他似乎心情很不好,又觉得是自己的疏忽,敏之也就没有多言。
果然在第一个看到的池塘边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子。
“既然令嫒没事了,我去给主家捎个信……”转身要走时,却被一股霸道的力道带得原地转了个圈。
隶铭眼里按捺着怒气:“小女不会无故自己离开,在下觉得庞夫人还是一起去问清楚了道个歉才好。省得以后有什么误会。”
这样说,敏之就不高兴了。
“方才我与友人说话而已,是你女儿自己松了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