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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逛逛,你们去歇歇也好。”攸宁说。
“好。”
一进茶楼,诗雅就开口要了个包间,进去后也不说话。只等着堂倌流水似的将东西摆齐了,这才淡淡吩咐一声:“下去吧,看着门。”
敏之忽然醒悟,这是要跟自己长谈啊!
当下也不急,只斟了茶喝了慢慢等着,还问了一声诗雅:“你要不要?”
终于,诗雅熬不住了。
“从前只觉得你圆滑会做人,倒不知道还这么沉得住气!”
敏之忽然想起来昨日姑母训斥自己的那几句话,憋不住扑哧笑出声。
“你笑什么?!”诗雅倒像是被人冒犯了一般,立马跳脚。
“没有没有,不是笑的密斯于,只是昨日正巧遭了人训斥,罪名正是我不会做人,这么看来,我倒是比密斯于要稍高明那么一点。”
诗雅白了敏之一眼,目光里倒是有些许沉痛及恨铁不成钢。
“自己夫君都给人抢跑了,你倒好,挺看得开的啊。”说出口的话却带着三分酸意七分挖苦。
敏之捡了一块糕点尝了,也不答话,慢慢吃完了,才抽出帕子将手上碎屑拂去,这才抬头看了诗雅。
“于小姐今日特为在街上撞我又约我到这里来,就是为着讽刺我的?那话也说过了,小姐您的讽刺敏之也收到了,这糕点不错于小姐接着尝尝?敏之便不奉陪了,先行一步。”说完站起来作势要走。
“哎!”
敏之嘴角浮起一抹得逞的笑,回身慢慢坐下时,脸上已换了一副“姑且听听你要说什么废话”的表情。
“于小姐有什么要说的就快说吧,家嫂还在下头等着呢。”
称呼也从密斯于变成了于小姐,看样子是极其不想与自己多废话的样子。诗雅默了默,原本以为她骤然失子又被人夺了夫婿,必定能让自己占尽先机,狠狠挖苦她一遍再让她求着自己帮忙,眼前却仿佛颠倒了?
也不容诗雅细想,只能赶紧说了。
“我与云莱是从小认得的,那时候她还不叫云莱,叫什么我也有些忘了,大约是叫绿翘之类的。不知道你听没听她说过我与她的瓜葛?”
“未曾。”敏之脑子里过了一遍,仿佛听云莱说过什么猫之类的,难道是这个?
“从前陆夫人那里养了一只猫,挺漂亮吧,夫人特别喜欢。有一回我打破了她一个什么东西,她说了我几句,回头我就把那小猫儿绑了丢进荷花池了。”
诗雅闲闲说着,一条畜生的性命而已,不值当说什么的样子。敏之继续喝茶,不置可否。
“云莱小我一两岁,那时候我八岁吧,她大约是六七岁的样子,因为太小,干不了什么活,就做了夫人身边抱猫的丫头。那天她见我抢了她的猫去,着急的要跟我拼命。”
诗雅看了一眼敏之,见她听得认真,笑了笑,言语里又恢复了嚣张。
“六七岁的小丫头能把我怎么样,何况我身边还有人。我府里头跟来的两个嬷嬷按着她,让她眼看着我把那猫沉到了池子里,哭得那叫一个惨烈。”
仿佛又重新看到了那一幕,诗雅眉眼里全是满足的笑。
敏之放下杯子:“别怪我说的不好听,你我现在不过是她的手下败将,于小姐就靠着回忆小时候欺负她的那些事来挽回自己失落的心?还当于小姐有什么高见,若是就这些,那实在不便奉陪了。”
“你以为若她还是当年那个云莱,你会输给她?!”
敏之已走到了门边,手放上了门把,听她这话里有话的样子,回头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诗雅起身开了门,朝外头看了一圈,又将门阖上。
敏之皱了眉头:“至于这么小心么。”
“听我说。”诗雅将她按回椅子里做好了。
“那猫的尸体给捞起来,陆夫人也知道是我干的,但我是客人不是?总不能拿家法来打我。”诗雅嗤笑一声,仿佛恨不得那天被打的是她。
“陆家的家法想必你也没见过,我这个外人倒是有幸见识了一把。”
“哦?说来听听。”
“蒲扇见过没?你们陆家的家法,就是用藤条编的蒲扇责打受罚人的背部,还要将整个背暴露人前。密斯金若是有幸,下回自己去见识一下那把藤条编的蒲扇吧。”
“恩,好。然后呢?”敏之隐约感觉,诗雅要说到重头了。台役肝巴。
“学塾里头,你带着云莱陪读那几日,我曾有一次与她在水房争执,扯坏了她的衣衫,见着她的左肩上头有一颗红痣。”
“我也见过,她说是自小就……”
敏之看着诗雅热切的眼神:“你的意思是,你见着她受罚那一次,她肩上还没有那一颗红痣?”
“正是。”
敏之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诗雅见她不信,有些烦躁。
“且不说红痣这东西是能后天长出来的,于小姐大概不知道以黄鳝血点在肌肤上,就能得红痣终身不退。先不说这个,听于小姐口气幼年时与陆府常有来往,那便该知道云莱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隶铭读书的。”
诗雅不知道她这么问是何意,只能据实回答:“就在我淹死那猫不久之后。”
“这就对了。”敏之深吸一口气,“陆大少说,云莱自幼与他一块念书,是那时候积起来的情分,既然与于小姐所说的对的上,那么……”
毕竟是自己的夫君,说起来还是心里隐隐有些疼:“不管她是不是当年那个被你陷害的小丫头,却实实在在就是他陆隶铭钟意的人,你我早就输了,从他们二人相伴读书那时起,你明不明白?”
第六十五章
诗雅面色苍白靠回圈椅里,她以为只要能证明这个云莱不是从前的那个小丫头,那么陆府肯定会将她逐出去,却没想过敏之说的。
她说的对。不管她是谁,陪着隶铭念书的是她,隶铭喜欢的是她。现在怀着孩子的也是她……
哪怕陆夫人将她逐出府,他陆隶铭也有本事将她找回来好好养着。台役豆弟。
回想刚才还是自己故弄玄虚,将敏之引来这里,又听自己废了那么许久的话,想起来就觉得脸上烧得慌。
“你倒是看得明白。”
喘了许久的气,总算给了敏之一句话。还好。否则敏之还当她给气晕了呢。
“于小姐对陆大少倒是用情至深,否则也不会看不明白。”
伸手倒了一盏茶给诗雅,没想到却让她吃了一惊。
“你说起他时都称呼的陆大少,难道你自己没有发现?”
敏之愕然,是吗?旋即展颜一笑:“现如今不过担着个名分,情谊么,想是半分也无了。”
诗雅惨然一笑:“倒是白费了密斯金这半日,听我在这里唠叨。”
“无妨,同窗之谊,听听唠叨也是正常。”
敏之忽然对上了诗雅的眸子:“于小姐若是对他还有念想……”
诗雅震惊地看着她,半晌。
“不用了。既然他从来对我无意,那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也好。”
敏之被方才自己心里的那个念头吓了一跳,要将于诗雅接回去做妾?自己绝不是看她可怜,只是想着有人来分了云莱的神也好。
自己也有这么恶毒的时候?
幸亏她拒绝了。
“家嫂还在等着,我就不陪了。”
“好。”
敏之出去,带上门。想必于小姐还要缓上一阵子。就先将茶钱付了。
“去了这么久,在里头打起来了?”
一下楼梯就看见攸宁在一楼散座那里坐着,先前丢开的侍书与澄碧也已经找了来站在她身边。
“没有,怎么就至于打起来了。”
看她面前的茶壶似乎快要空了,便上前挽了她的胳膊。
“走吧。”
两人走到外头,半下午的冬日日头,暖洋洋地晒在身上正好。
“再逛一阵子就回去吧。也差不多该到晚膳的点了。”
刚说完这话没多久,跟前就罩了一个黑影子。
“克烈阿晖?!”
大年初一不宜出门的吗?走来走去都是冤家。等等,刚才攸宁叫他什么?这是攸宁的哥哥?不是姓袁么!
敏之闭上眼睛摇摇头,大年初一注定是个精彩纷呈的好日子。
“二位有空?在下请你们吃饭。”
攸宁望了一眼天边红日:“要请只能请晚饭了,可是今天这大年初一的,估计不会有酒楼开门,还是改日吧。”
哪有大年初一请吃饭的,敏之摇摇头,这位仁兄真够荒唐。
“三奶奶说的是,那就改日,明日如何?”
敏之惊讶地看一眼攸宁,怎么这人是必定要请这餐饭似的?
“好。”没想到攸宁只是淡淡应了一句。
嫁出去的人原本不能在大年初一这一日在娘家用晚饭的,但是敏之现在住在外头私宅里,没人管得着她,只跟父亲说是得了公公婆婆的允许的了。金岳溪也只是感慨自己这女儿在公婆跟前这么得脸,好得很。
用过晚膳,又坐着磕了一会儿瓜子喝了一回茶,金岳溪才想起敏之该回去了。一路送到门口,送她过来的马车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和姑爷好好的,别闹脾气。”金岳溪吩咐一声,敏之笑着应了。
墨玉先上了车,等着在上头拉她一把,车帘子打开的一瞬间面上忽然闪过一丝诧异。敏之瞧见了自然要问一问,却只是闭着嘴不愿意回答,径直和陆有一块儿坐在前头了。
敏之打起车帘子进去,立时明白了墨玉方才的脸色是怎么回事了。
车厢里头坐着个人,正是陆大少。
敏之愣了愣,回身和府中诸人再道了别,不动声色进了车厢。
车行一段,想必在这里吵架都惊动不了金府的人了,就听见外头陆有“啊…………”一声惨叫。
“姑奶奶,饶命啊!”墨玉是不怕他怎么,陆有却不敢大声。
“叫你引了那人来,以为我家小姐好欺负么!”
陆有又惨叫一声。
倒是敏之听不过去:“墨玉够了,也不关他的事。”
当然不关他陆有的事,没有少爷的吩咐,一个做奴才的才不会这么多事。
外头墨玉又嘀咕几声,倒是安静了。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怎么想的,这个时辰出现在这里又是怎么回事,为的什么,一样都想不明白。下午开解诗雅的话,却也是开解自己,人家那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争也争不过,若是不想和离,那就这么过着吧!
想了想,敏之出声吩咐外头:“陆有,先将我与墨玉送去和平里,你们再回去吧。”
这样说的话,他应该能明白吧?
“是,少夫人。”
马车到了巷子口,就不好再往前了。
“就停这里吧,墨玉来扶我。”
却不想身边这人先下去了,站在地上伸出一只手,墨玉给他挤在一边。
当着两个下人的面,敏之不能太矫情了,手搭上去,说一声“多谢”,也就这么下去了。
门房留着门,见家主都进了门了,自然赶紧地要去落锁,没想到外头还站着两个。
这里的门房是陆夫人从外头找的,且自打敏之住进这里,隶铭从未来看过,所以门房并不认得他。现在忽然看见站了两个面生的后生,门房大爷还当是哪里来的登徒子,跟着两位女眷到这里来,想要图谋什么不轨之事呢!
大爷虽是有些年纪的人了,年轻时却大约算得上是练家子,看见两个登徒子,还有什么好说的,本来要拿去落锁的门栓即刻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