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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她说道。
“沈妹妹是想问,我与殿下,是否生了情?”
“娘娘…”
“现如今,我与他,已然是夫妻了,不管他将来如何,我和江家都不能摘干净,先前,我心有不甘,怪江家,也怪他。他要的,不过是我江家的势力罢了…但自妹妹的一番劝,我也算是看明白了,眼前的状况,我是没办法改变了,既如此,我再继续自怨自艾也没意思,倒不如过好自己的日子。”
江柔儿脸上闪过一抹落寞,却到底也没说明白她对太子的心意。
沈君茹自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只连忙搁了纸币,端了茶盏递到江柔儿面前,说道。
“瞧我,尽胡说八道,娘娘看的通透,心思活络着呢,哪须得我去多嘴。我们还是继续说这宴席一事吧。”
“我知你是为了我好,你放心,天子无情,我这颗心,自己会收着,绝不会轻易交付与人。”
“娘娘想的明白便好。”
太子凤钺,终究不是良人,她不希望,江柔儿这样如玉一般的人儿白白为了凤钺那样的人搭上一生。
若江柔儿对他没有情谊,待到时候,她兴许还有办法能将人带出这片天地,但若她与太子有了情,便再也放不下了。
“我听闻,曼罗侍者里除了男子之外还有女子,他们的女子在其国地位并不低于男子,也可在街上随意走动,甚至还可以休弃夫君,民风彪悍,我想着,我大干泱泱大国,自不能叫那哇抓小国给比下去,届时,殿下必会召些有才德的公子大人们与男使同饮宴席,而女使,便要娘娘来设宴招待,咱们,是否也要邀一些才德兼备的贵女来同饮?”
“沈妹妹与我想到一块去了,只是我往年多不在京城,对各家小姐都不太熟悉,请妹妹来,也是想请妹妹帮我出出主意。”
沈君茹想了想,而后便提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贵女的名字。
“奉国公之嫡次女,才德兼备,擅歌能舞,自己能填词作诗,陈大人家的大小姐也是聪慧伶俐的,关键是人也活泼,是个会活络气氛的。还有这几个,臣女一一列下来,娘娘您再做挑选。”
“那…沈才人和史家小姐那…可要请?”
沈君茹提着笔的手微微一顿,提到这两人,面上笑意便渐渐凝固了住,而后微微一笑,道。
“臣女也只能给娘娘一些建议,至于如何安排,还是娘娘自行定夺。”
“娘娘为何要请她们来?奴婢只怕到时候她们反而会坏事。那沈才人与娘娘您作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奴婢觉着,还是不要请的好。”
江柔儿等着沈君茹的意思,却好一会儿都不见她表态,这丫头,着实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沉得住气。
太子那边给她透了气,说是沈才人想协助她一同接待外使,现下看来,冒着惹太子生气的风险拒绝了他,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略略将大致都敲定之后,沈君茹便起身欲告辞回去。
丫头们都在宫外等着,江柔儿差了白芯送她。
谁知刚出殿门,便与凤钺碰到了一处。
沈君茹微微一愣,瞧着那丝毫不避讳,迎面而来的太子,当即便微微福身,道。
“臣女见过殿下。”
凤钺那眼神丝毫不掩饰的露骨,瞧着沈君茹似要将她扒光拆吃入腹一般!
只见他上前两步,沈君茹想退,太子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肩头,靠在她耳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竟还敢来!”
“殿下,这里人多眼杂,还请殿下自重。”
“本宫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时轮得到你来教训?”
“臣女怎敢教训殿下?只是往后不远便是娘娘寝殿,殿下便是不顾及沈府脸面,总也要给太子妃娘娘些薄面吧。”
凤钺撇眼瞧了瞧她,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宫殿,忽而轻笑一声,抬手在她的肩胛上拍了拍,只是那力道却不轻,似要将她的骨头都给拍碎了一般!
白芯本是在前头引路的,哪曾想到太子会停下来,甚至还对沈家小姐那般…
“哼…若不是看再沈府的脸面上,你觉着,你还能站在这与本宫说话么?”
“臣女多谢殿下赏脸。”
“嗤…”
太子冷笑一声,撇了白芯一眼,那警告意味甚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心里该有些分寸吧?
而后一甩袖子,便快步离开了。
白芯和沈君茹这才都松了口气,两人继续离去。
白芯是个直性子,有话自是憋不住的,不到出宫前,便对沈君茹问道。
“沈小姐,你与殿下…可是有什么恩怨?”
“你忘了?先前沈才人的肚子…”
“啊…原来是这样。”
沈君茹的话没说完,白芯便懂了,那事儿可不能再提。
那可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儿,太子又那么疼宠沈才人,因此而记恨上沈姑娘也是可能的。
而且听说,先前沈家便驳过了太子脸面。
沈君茹自不可能将她刺伤过太子的事说出去,又不是疯了傻了,给自己平添麻烦。
只是这宫里,瞧着还是少来的好,今日若不是白芯跟在身边,太子如今又顾及着写江柔儿,她今儿指不定可没那么便宜就逃脱了出来。
凤钺那个疯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呢!
上次在后宫都敢那般放肆,如今身处东宫之内,他的地盘,岂不是更能肆意妄为了!
“你们听说了么?秦王殿下在南疆遇刺了。”
两人正走着,忽而听到不远处廊下宫娥的低声交谈…
第502章 到我手里,便是我的
什、什么?
她们说什么遇刺?是谁遇刺了?
沈君茹狠狠一怔,当即便愣在了原地,像是脚底下钉了钉子一般,半寸道儿都挪不动了。
“沈姑娘?”
沈君茹却仿佛没听到白芯的呼唤一般,快步走到那两个交谈的丫头身边,低喝道。
“你们说什么?是谁遇刺了?”
那两个宫娥被突然冲出来的沈君茹吓了一跳,宫里最容不得软嚼舌根的!
瞧着沈君茹那一身穿着打扮,非富即贵,虽不常在宫里走动,但宫娥们在这偌大深宫里伺候人,都是有些眼头见的,不管是哪家贵人,都是她们这些做宫娥伺候人的丫头得罪不起的。
再者,太子妃身边的白芯丫头她们都是认得的。
当即便跪趴在地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奴婢、奴婢们什么都没说。”
“胡说八道,你们方才明明说了!”
“沈姑娘,这,这是怎么了?你们方才都说了什么,还不快快说来!”
白芯哪看到过向来稳重娴静的沈君茹这般失了方寸,掩不住的失措慌乱。
也幸得白芯心思单纯,一时间根本没怀疑沈君茹和秦王之间有些什么关系。
那两宫娥战战兢兢的互相看了一眼,忙又垂下头去,慌乱道。
“奴婢们也是听了一嘴,好像…好像是秦王殿下在南疆出兵之际,被营帐里的身边人给刺伤了…奴婢也只是听来的,其余的,奴婢们真真不知了。”
被身边人给刺伤了!
看来,除了外敌还有内患!
袖中拳头紧握,沈君茹良久无言,只那面色瞬间苍白,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要让人看出破绽。
她摆了摆手,道。
“你们去吧。”
“沈姑娘,这是怎么了?”
“没事,宫门要下钥了,白芯姑娘不必相送,我自己出去便成。”
“那…这…”
“去吧,你家娘娘身边也不能没个照拂的。”
“那奴婢便不相送了,沈姑娘慢走。”
微微点了点头,沈君茹转身离开。
脚步匆匆,竟是一刻也等待不得。
她要出宫去,她要找人求证!
快出宫门时,忽见宣广奕的马车直入宫门而来,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可佩剑入宫,驾车马自宣德门直行而入,何等殊荣,何等尊贵!
待他手握天下兵马之时,便再无任何忌惮,到那时候,皇上对他,就不止是得礼让三分,更甚…兴许就会变成一个傀儡,祸及数代…
纵然沈君茹知晓些许后世之事,但自自己重生一来,改变了的事情何止了了?他担心凤珉,也担心…
低垂了眼眸,她恭敬的候在官道上,等着马车驶去。
马车缓缓而来,竟在她身前停了住,沈君茹不敢动半分,只低垂着脑袋,瞧着自己的脚尖儿。
宣广奕撩起了窗帘,瞧了沈君茹一眼,薄唇微扬,带起三分轻渺之意。
如看一个蝼蚁一般,只要他愿意,轻轻一捏,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叫她粉身碎骨。
只是,他向来不喜跟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又见着哪个天神,亲自动手去踩死众生中一个小小蝼蚁的?
虽说,这蝼蚁与一般蝼蚁略有不同,若真惹了他不快,他也不介意,送她归西!
他从鼻息里轻哼出一声,颇有些不屑的放下了窗帘,道。
“走。”
待马车驶离了,沈君茹才松了口气。
沈府是朝廷的文官文流,而宣广奕则是把持朝野的大将军,若两厢忌惮,便也能互给三分薄面,若真要硬碰硬,沈府一群文儒,还能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子的对手?
纵然宣广奕到时候臭名昭著,遗臭万年,但丢了性命的是他们,而历史,向来是由胜者书写,谁又能知晓,后世会怎么说?
能坐在那个位置的,哪个不是踩着累累白骨才能站上去的?
沈君茹不再逗留,快步出宫。
映星映月两个丫头早就等在了马车前,瞧着沈君茹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小姐,可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您脸色这么难看。”
“上车再说。”
“对对对,此处不便说话,咱们先上车。”
将沈君茹扶上了车,马车速度调转车头驶去。
沈君茹说道。
“先不回府,去柳街巷。”
“是。”
车夫应了一声,在前头路口转了道儿。
沈君茹又对映星吩咐道。
“映星,你去将李修李侍卫请到小酒馆来,他知道是什么地方。”
先前,她与凤珉在那曾约过几次,一同饮酒,李修作为凤珉的侍卫,也是知道的。
映星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一刻不敢耽搁,应了一声便忙退了出去。
小酒馆里,沈君茹一盏清酒尚未饮尽,李修便跟映星冲忙赶至。
沈君茹还从未主动找过他呢,莫不是晓得了些什么?
酒馆之外,他犹豫着停下了脚步,拽了拽映星。
“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小姐只让我去寻了你,旁的什么都没说。”
“你家小姐向来是个有主意的,若非有事,才不会找我来。这个给你,你先给我透透口风呗。”
李修自袖中摸出一个小方盒子,塞到映星手中,映星微微一愣,当着李修的面儿便打开瞧了瞧,里面摆放着的是一小盒胭脂。
“你一个大男人,怎的随身带着女子之物?李侍卫,没想到你还有这等癖好啊。”
映星拧了盖儿,轻轻嗅了嗅,味道香甜隐有百花之香,甚是好闻。
李修被映星的话一堵,厚如油条的老脸未红,只是那耳朵尖尖却忍不住微微泛红,轻咳一声,这个笨蛋!
“不要便还我。”
说着便假意要去抢回,映星动作快速,瞬间便将其收回,笑眯眯的塞入袖中,道。
“你留着有什么用?送给旁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