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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听到了?既然如此,谁能与我说说,方才都发生了什么?”
那撒泼的嬷嬷是云姨娘的人,转了转眼珠子,忙抢着说道。
“大小姐,这真怨不得老奴,老奴这两日就发现有人在私下进出老夫人的院子,甚至还搬进搬出东西,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老奴今日就带了人来捉,老奴这也是为了咱们沈府的利益考量,且不能放过这些偷盗之人啊。”
呵…沈君茹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那狡辩是非的刁奴,抬脚靠近了几步,一双粉色镶了珍珠金丝绣蔷薇绣花鞋便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说的冠冕堂皇,无非就是来捣乱的!
“噢?为了沈府的利益考量,那么你是在说,本小姐是偷盗之人?”
“老奴不敢。”
嘴里说着不敢,那语气却无半分恭敬,到底是真不敢,还是假不敢?
“我瞧你是敢的很!连我的人都敢打,祖母院中,岂容你胡闹!”
“大小姐,老奴是没想到,老夫人的玉笙居已经久无人住,没想到是您派人来打扫的而已。”
“我是沈府的大小姐,我要做什么,是还要向你汇报么?”
“老奴可没这个意思啊大小姐,您是主人,我们是奴婢,怎敢冒犯大小姐你呢?”
沈君茹皱了眉头,与这等刁奴争口舌也只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她冷哼一声,声音骤冷。
“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什、什么?大小姐,你凭什么打我?我犯了什么错?你不能打我!”
那老奴这才意识是真的动了怒,却非但不求饶还凶恶的叫嚣了起来。
第27章 唯握重权
“你凭什么打我?我做错了什么?大小姐你这样难以服众!”
那刁奴一面叫嚣着,一面挣扎着不让小厮拖拽出去,也是个撒泼的。
“闭嘴,你出言顶撞主子,府中欺负小辈,聚众挑事斗殴,大小姐罚你二十板子都是轻的!还不给她拖出去?”
这刁奴早就在府里混成了老油条子,哪里能受的住这二十大板?还不得去了她半条命啊。
两个小厮二话不说夹了刁奴就往院外生拽。
“你不能打我,是云姨娘吩咐老奴这么做的,老奴只是听从主子的吩咐啊大小姐…大小姐,我是云姨娘的人,你没有资格打我!”
“没有资格?呵…”
沈君茹微眯着凤眸,双眸中闪过丝丝寒意,袖笼下的拳头紧握,今日连个刁奴都敢在她面前撒野,还搬出云姨娘来,无非就是她沈君茹以前太懦弱,在这些奴仆面前无半点威严,她母亲去了,他们便当她是空架子,仗着有云姨娘的撑腰,便也敢来欺辱她了!
真是反了天了!
当真唯有手握重权,才可为所欲为。
“本小姐连罚一个刁奴的权利都没有了?恩?本小姐是沈府嫡女,擦亮眼睛认清楚,谁才是沈府的主人。”
“你…”
“封了她的嘴,拖出去!”
冷了声音,沈君茹一挥袖子便不再多言,由着小厮将那刁奴拉扯着出了院子,不肖片刻便想起了棍棒敲在皮肉上发出的“啪啪”声,伴着刁奴的声声痛呼,而后转成了声声求饶。
沈君茹听入耳中,面色却丝毫未变,微抬着下颚,居高临下的扫视着地方俯跪着的众人。
这刁奴不过是为了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罢了。
身侧的佟嬷嬷沉声道。
“这就是刁奴闹事,不尊主子的下场,尔等可看清楚,记清楚了?”
“奴婢们谨记大小姐教诲。”
“哎哟,绕了老奴吧,大小姐…老奴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绕了老奴吧…”
佟嬷嬷的“教诲”伴着那刁奴的声声痛呼,倒是叫那些奴仆更是惊怕,纷纷低着头不敢正视沈君茹,今天这个威,算是立下了。
忽而一声娇斥传来,叫众人又是一颤。
“住手!”
沈君茹转眸看去,只见沉香凝穿金戴银,款款而来,发间配着的,怎不是皇后赏赐的那些首饰?
这么迫不及待的来与她耀武扬威?
“长姐,周嬷嬷是我姨娘的人,你这么做是在打她的脸!”
难得沉香凝聪明一次,看得出沈君茹是在打云姨娘的脸。
呵,是又如何?
“看来四妹妹也未将我的话听入耳中啊。”
昨日宫中行走,人人都知道沈府嫡母仙逝,她沉香凝穿红戴绿明里暗里被嘲,今日还穿着一身艳色,不也不将她与她死去的母亲放在眼中么?
既如此,她沈君茹也就要欺负她,欺负佛口蛇心的云姨娘!
“周嬷嬷一把年纪,饶是犯了错,长姐也不该下如此狠手,你这是要嬷嬷的命啊!”
沈君茹冷哼一声,瞧着沉香凝,说道。
“我如何处置一个下人,好像还轮不到你来管教吧?”
“你!你莫要太嚣张,瞧我身上所戴是皇后娘娘所赐之物,证明昨日我已入了娘娘们的眼,他日我成了太子妃,你可莫要哭!”
太子妃?呵,她避之不及!
微挑柳眉,沉香凝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可不止赏赐了她一人。
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噢?那就等你做了太子妃再说吧。”
“我劝你还是莫要不识好歹,将人都得罪光了,可没好果子吃!”
有没有好果子吃,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沉香凝若执意嫁给太子,她的结局会如前世一般凄惨。
冷哼一声,不与她多加废话,瞧了佟嬷嬷一眼,道。
“还剩下多少板子?”
“回大小姐,才责了七下,尚余十三板子。”
“那就继续打吧,停下做什么?”
那压着周嬷嬷的小厮和拎着棍棒的小厮互视了一眼,两位小姐斗法,为难的是他们这些。
“还不打?”
“是!”
“四小姐救命啊”
“不许打!”
沉香凝气直打哆嗦,沈君茹要打的何止只是一个下人?根本完全不将她姨娘放在眼里啊!今日要是让她打了周嬷嬷的板子,日后她跟姨娘还有什么脸面在这沈府生存!转了转眼眸,猛然扑到了周嬷嬷的身边,护着道。
“我看谁敢打!”
“你以为你护的住?将四小姐拉开。”
“是!”
话音刚落,丫鬟们便欲去拉沉香凝,她却是沉声道。
“我身上穿戴着的可都是皇后娘娘亲赐,弄坏了砍了你们的脑袋都赔不起!沈君茹,你是要对皇后不敬么?”
她这么一喝,那些个丫鬟倒是真不敢下手了。沉香凝得意一笑,只是还未得意多久,却只见沈君茹接过冬梅手中的一盅墨水,二话不说直接泼在了她的衣服上。
动作快狠准,别说沉香凝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就是一直跟着的冬梅和佟嬷嬷都没想到沈君茹会这么做。
当即,沉香凝的裙子便污了一块,惊愕的瞪大了双眸。
“你,沈君茹你…”
“不尊长姐,目无家规,当众叫嚣,毫无礼法!你的发钗首饰是皇后娘娘赏赐的,这一身衣服却不是吧?我劝你啊,还是将娘娘赏赐的东西都收起来吧,以免弄坏了,反倒成了不敬圣后!”
将瓷盅递还给冬梅,沈君茹倨傲的看着沉香凝,在她快要喷火的眼神下,说道。
“想要为他人出头之前,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份本事,这次我只是小惩大诫,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啊啊啊!沈君茹,你又不是当家人,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
是啊,沉香凝和云姨娘之所以敢屡次三番的在她面前挑事,无非就是因为她手中无权,背后无人!
微眯了凤眸,沈君茹不怒反笑,整了整乱了的衣袍,说道。
“送四小姐回院洗漱休息,周嬷嬷的板子继续打,至于玉笙居,在老祖宗回来之前不许旁人再踏入一步!”
什、什么?老夫人要回来了?
第28章 本王只是路过
怪不得她沈君茹敢如此嚣张!
“你说老夫人要回来了?沈君茹亲口与你说的?”
云姨娘微皱眉头,她梳着飞天髻,头顶斜插着一支花丝飞燕金簪。手捏一柄江南湘绣真丝竹扇,身着一袭莲青色的撒花软烟罗裙,微施粉黛,梨涡浅笑,顾盼生烟。
已然换了一身干净衣裙的沉香凝杵着两撇柳眉,垂泪兮兮的与云姨娘诉苦告状,捏了帕子拭着面颊上的泪水。
“可不是么?自沈君茹回来便处处刁难于我,今天还叫我当着一众奴仆的面出丑,以后我在这府里哪里还有立足之地?姨娘,沈君茹实在太过分了,不仅不将我放在眼里,连皇后娘娘尊面都不给,要是老夫人回来,成了她的靠山,到时候怕不仅是我,就连姨娘你都奈何不了她…”
沉香凝嘤嘤垂泪,字字句句都敲打在云姨娘的心上。
老太太可没沈夫人那么好对付!
要不是两年前老太太搬到静心庵去,她断不敢贸然出手!
“这个老不死的难不成还想回来掌中馈?那就真不好办了。至于沈君茹,她的刁名你我知道有什么用,得让外面的人都知道!”
“姨娘,你的意思是?”
云姨娘深吸了口气,摇了摇手中竹扇,眉眼微转,扬声道。
“丁兰,将我为老爷缝的鞋子拿上,与我去见一见老爷。”
……
翌日,沈君茹出门的及早,几乎是天色微亮,一行人便出了沈府,导致沈老爷派来的小厮直接扑了个空。
马车“哒哒”晃晃悠悠的便出了城,向城外雁山上的静心庵而去。
路程不远,但舟车慢行也得半日功夫。
“小姐,喝茶。”
冬梅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递到沈君茹手中,她方才接过,还未及品尝,马车忽而一阵晃悠,杯中茶水便都洒了出来,整个衣襟都被打湿了。
“怎么回事?怎么驾车的!”
冬梅当即恼了,斥责着挑开了帘子,马夫无奈的说道。
“小姐你没事吧?方才有两位公子驾马经过,马儿跑的太快,叫咱们的马儿惊了住,这才…是小的没驾好车,还请小姐责罚。”
摆了摆手,扯了帕子擦了手上的水渍,沈君茹说道。
“无妨,该是你驾车娴熟,才能及时稳住马儿,否则此时后果不堪设想。”
那马夫未曾想沈君茹非但没责罚他,反而还赞了他,当即磕头谢恩,正欲继续打马而去,忽而那先前骑马经过的人却调了头来。
只见他一身墨色长袍,头戴玉冠,面如寒冰,眸如星辰,端直着背脊,双。腿夹着马腹,一手拉着缰绳,拇指上的玉扳指在阳光下闪烁着丝丝流光。
竟是秦王凤珉!
而跟在他身后的,怎不是他的随从李修!
沈君茹忙提了裙摆欲下车行礼,凤珉却是抬手制止了。
“不知秦王大驾,君茹多有失礼。”
“沈姑娘不必客气多礼,本王也只是路过。”
路过?这路过的动静不免也太大了。
沈君茹也只敢心中抱怨两句。
只见凤珉在怀中一摸,而后扬手一抛,沈君茹微惊,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堪堪一物落在了手中。
是她丢失的那只东珠耳坠,怎么会在他手里?
再抬眸望去,只余一道远去背影,这秦王真是怪的很,不过毕竟他将手握重权,与他为善总是好的。
将耳坠子收了起来,又放下车帘,道。
“走吧,午时之前务必赶到。”
“是,小姐。”
而后一路再无差池,午时未到便抵达了静心庵。由冬梅扶着下了马车,身后跟着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