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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山雨听着好想上去给他们一套食谱,比如——土豆的一百种做法什么的。
虽然没做过土豆的一百种做法,但土豆的三种五种,十种八种邰山雨还是会的:“得教人怎么吃,光水煮烤着,吃几回就该腻啦。”
邰山雨叫洛阳父老们宽慰得妥妥的,回宫以后便重又开怀起来,琢磨着跟御厨商量,怎么弄土豆的菜谱。至于谢籍……他得连夜处理衙下官与自举士子们jìng zuò礼部门前一事,这群混账东西已经学会轮着来jìng zuò了,也不是谁给胡出的主意,搞得礼部沿书最近天天灰头土脸,每上朝必称罪。要不是谢籍这作天子的觉得这不干礼部尚书的事,礼部尚书怕早已在攻计之下自尽以谢天下人。
“陛下,您要去礼部?”张煚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
“正是。”
中书省一干朝臣一听,忙往死里劝,早便有人猜测,如此jìng zuò下去不散,会经得天子前往亲自过问。早先还只是自举士子,这时候人可杂得很,什么人都有,天子亲往委实不大安全。便有禁卫骁勇,真乱起来,未必能护得住。
“陛下,此事乃吾等之过失,恳请陛下勿往,容臣等再次前往一劝。”中书省一干朝臣不由谢籍再分说,齐齐起身——他们可是怕了熊天子,生怕再多说一句,天子就会大步流星般往礼部去一会礼部门前jìng zuò的士子与衙下官并一些闲杂人等。
“朕意已决。”
张煚:你意已决跟我们商量个王八啊!
天子御驾出行,禁卫要十里布防,叫十里内无人犯驾,御驾出行太兴师动众,谢籍没要御驾,而是用的寻常出宫的马车,当然赶着的车夫不一般,随行的侍从也很不一般。
到得礼部门外,天子下车步行,礼部门前,只有少数几个人曾面圣朝见天子,许多人都是不识得谢籍的。不和是谁先道破,只不过谢籍从街畔走到礼部衙门下台阶的工夫便已传得满院尽知。
有自举士子跪到腿麻,不着痕迹地揉腿,腿才揉通一点就见玄色衣摆打眼眼畔飘过,打眼一看竟是天子,自荐举子差点口吃,好半晌才瞠目结舌地起来行礼问道:“陛……陛下,您是来为伸张正义的吗?”
谢籍:不不不,请相信朕,朕都不觉得你们那叫正义,嗯,当然,对朕来说,强权既为最大的正义,没权也没拳头,甚至没硬骨头的最好不要瞎搞事。
第一三四章 有愤吐口,有怨抒怀
礼部衙前树荫下,谢籍不因岁月而改变的“美貌”为日光衬得仿如神明,衙前学子皆叹服帝王威仪与风采时,谢籍含笑问他们:“可是朕所行有失,致使你们在此长坐?”
别说这事天子没多少过失,就是有,谁也不是把脑袋别裤腰上,要为理想而牺牲的斗士,他们取的是一个公平,是一个能让人踏踏实实做好事的环境,绝不能跟天子对着干呐。
见士子们次第有声地摇头说“并非”,谢籍复笑:“可是世间百姓已陷水火,致使你们在此长坐?”
倒也不是,上官们不过压着他们罢了,倒不敢去压百姓,都这些年了,谁不晓得邰皇后是位心系百姓的贤后呢,真压得百姓起民变,便等着干净脖子罢。
“既如此,上书谏言路途千千万万,何不来见,为何要在此长坐?”谢籍这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按他心底里的想法,这群不听话的混蛋,揍一顿就能舒坦。是小青梅关心这事,觉得这事与她有干,他这才耐着性子这么说话。
语毕,谢籍见无人答,复开口:“既你们不来见朕,朕便只好来见你们,此刻朕在此,中书省诸位卿家在此,尔等何妨有愤吐口,有怨抒怀。”
张煚顿时老泪纵横,这些年来,为熊天子收拾多少烂摊子,如今终于看到天子收拾齐整自己后,开始替臣属收拾烂摊子。
见无人开口,谢籍便继续说话:“朕来时,诸卿劝臣,勿以身犯险,朕深恐诸位有天大冤情,遂不顾阻拦来此。如今看来,尔等并无冤无怨,否则为何不开口谏言?”
谁傻呢,一起坐的事肯干,先出头说话时,却无几人真正敢于站起来,做这个出头鸟。但到底还是有人站出来的,不管为心中窃窃的私欲,还是为他们坐在这里的本来目的。
站出来的是自举士子,洋洋洒洒三千言,显是提前打好了腹稿的,听得出来,心中积怨已久,倒也不仅是怨,还有失望。倘仅仅只是怨,谢籍的拳头今天不落下,早晚也会落下,但对于他们失望,谢籍还是认真去听了——因为小青梅喜欢一个人人都觉得有奔头的世界。
“坐而谈不如起而行,你们对朕很失望,朕亦对你们很失望。”谢籍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登车回宫而去。
礼部衙前jìng zuò的众人:……
“宋兄,我们这坐不坐?”
“我哪儿知道,看大家的意思罢。”他们中本来就不存在所谓的主使者,当然后来夹进来的人他们不能肯定。
“陛下说坐而谈不如起而行的意思,大约是说会派差事予我等,我觉得我们应该散了。”
“我亦如此作想。”
自举的士子们三三两两散去,余下的各地方来的官吏,则就是中书省的事了,天子走了,他们可一个都没走,全被天子留下来。作为中书令,张煚可说是百官之首,便率先站出来谆谆教诲,教诲罢后是一句:“言路何其通畅,何不上书御前呈天子?”
说完,也走。
中书省其余官员:……
面面相觑后,他们也各自丢几句话走人。
礼部尚书简直想仰天流泪,好在又半个时辰,地方官吏亦三三两两散去,凑热闹的闲杂人等自然也待不下去。礼部尚书看着空空荡荡的衙前树荫,感动到流泪,镇日门前坐满人,他这衙上官难为,衙下官也同样难安,如今都散了,才好安安稳稳当差。
两日的后大朝,谢籍特命中书省从自举及地方官吏中选出十人来御前呈辞,因有上疏,自然比口述谏言要详实得多:“下官难为,此事国丈亦曾与朕提,但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若不严规肃纪,如何约束?自朕登基以来,规纪虽严,但常是法理不外人情,从来小错小罚,大错方问罪,尔等以为,朕还要如何怀柔才能令尔等不难为?”
在谢籍问自举士子和地方官吏时,邰山雨和谢岩谢暄一起听邰爹讲如何推广种植良种的经验:“其实为父也没干什么,咱们自家田庄上除种庄稼,都咱满了洋薯玉米,小殿下们爱食嫩玉米,遂玉米种得多。玉米收成平平,洋薯委实收成高,现在为父都有些犯愁,种出来这么多洋薯,自家是吃不完的,佃户也吃不了,咱往哪儿卖?”
“不必卖呀,做成土豆粉条、土豆粉皮,蕃薯也可以这么做,冬天的时候吃辣辣的薰锅,搁一把土豆粉条,味道可好啦。”而且还可以做炸薯条嘛,想想现代种多少土豆,不也能卖出去,那全是各种小吃消耗的呀。粉条粉皮还是邰山雨磨着御厨琢磨出来的,她其实就吃过而已,根本没做过,甚至也没见人把一颗颗土豆和红薯做成粉条粉皮。
“炸薯条好吃。”谢岩有时候会悄悄暴露一点爱吃的属性,不过邰山雨说不能多吃,会燥,他就很克制自己,不过偶尔还是会流露出对垃圾食品的向往。吃垃圾食品的愉悦感,邰山雨也有,所以每个月总会叮嘱做几回让小东西过过瘾。
“粉皮粉条晒干倒是易于存放。”
至于问邰爹经验,那哪用什么经验,自家种了,再刷刷脸,不时瞧着人家地里的玉米好,给钱朝人家买,人家问你自家种了为什么还要买时,要面带慈祥外祖父微笑地答人家:“我家的玉米都咬不动了,俩外孙子爱吃嫩玉米,小的还没长齐全牙呐,你家玉米嫩生生的看着就软嫩好吃。”
邰爹还没有一点作秀的意思,委实是俩外孙确实爱吃啊,只是他的外孙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皇次子,带动效果比较好而已。大家会想,太子皇子都喜欢吃的,肯定是好东西,会回去做给自家孩子吃,小孩子有几个不喜欢甜甜香香的嫩玉米的。对于大部分家长来说,家里孩子喜欢吃,就是最好的种植理由!
邰山雨:我发现我爹的经验没有多少值得借鉴的,我爹就是这么个天然“秀”,没办法。
谢岩:“妈,我今天可以吃炸薯条吗?”
刚会说话没多久,连爹妈都含糊着的阿暄小朋友也已经会吐出清晰“玉米”来了。
但这会儿哪里还有嫩玉米,玉米成熟后晒干跟石头一样硌牙。
第一三四章 礼用为恶,恶礼耶
jìng zuò的人群虽然已经散去,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三言两语可以安得了一时,不可能长久安稳,想安稳终还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的症结所在。而此事的症结,说白了,是无职无缺之人对未来的迷惘,有职有差在身的人不堪事物繁杂沉重及上官乱命。
朝臣们皆以为,此事还有得朝议,不想次日宫中一纸诏令告天下——着书生去干实事,叫地方吏员去推政令。朝臣们不由得哗然,天子这是要施展他那能打死老师傅的乱拳呐,要说简单粗暴,真没有比这更简单粗暴的手段了。
有朝臣上疏规劝,也用人袖手等着看天子如何被现实劈头盖脸,更有人忧心忡忡,担心这会把事情闹得更大。众臣皆看中书省,中书省看张煚,张煚摆摆手道:“且看着罢。”
一直以来,朝臣们对张煚其实都有点怨言,这位太和稀泥,也很向着天子说话。又大朝,有朝臣上疏,把张煚给参了,一本奏章近万言,把张煚骂得狗血淋头。张煚不言只笑,心里想的是:对什么样的天子,做什么样的臣子,不然咱们这位只能顺毛捋的天子,早开了杀戒了。
这样的攻讦,张煚并非头一回听,是以丝毫不怒,为辅佐天子推政制令之臣,哪有人人称颂的,真要是人人服他听令于他,那才要糟。天子命张煚自辩,张煚上前一步出列,天子叫辩,他便辩,论文采辩才,他张煚何曾输给谁。
谢籍:这很好,你们自己撕吧,你们撕了就没工夫撕我,我就可以和小青梅想哪儿去哪儿了。
因今日小朝会,又几日大朝,特地从自举士子及地方官吏中选了十人御前奏对。自举士子及地方官吏早已接到陛见的消息,他们合力准备了一个《谏君疏》,几番奏对下来,谢籍当场给大家表演了个“你们大概忘了朕学问其实他还成”,就《谏君疏》他腹稿也不用地直接口答了个《答谏君疏》。
诸臣并士子:……
因为天子“残暴”印象深入人心,大家几乎都已经忘了这位也是幼受庭训,长于世阀门第的的世家子弟。虽披上“残暴”外皮之前是披的是纨绔外皮,却也没妨碍他习文读书,虽在世家子弟里,学问算垫底的,可这位素有辩才呀。
开篇便是“礼用为恶,恶礼耶?不然,恶用也。”用一篇不算辞藻华丽,却口出尽意,章句通透,用时人听来朴实无华的言语叙述着邰山雨旧年里的一句俏皮话——吃饭还能噎死人呢,难道为这就不吃饭了。
虽则这时候,邰山雨反倒想不起这句话来,谢籍替她记得便是。自举士子们到头来得到的是比选官更冷门低阶的差事,与农人来往的农事官员,多为吏,而为官。吏者,无品阶之衙下差人,自举士子们得到这样一个结果,本该拍案愤起,然而他们被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