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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好受些。
父亲……不止是原身的父亲,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她却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般看待。这些日子她在宫中也得知了不少的消息,父亲原本有机会突围出去的,只是史弥远因为之前的事情心生怨怼,不肯增派援兵。
兵少援绝,力战而死。
她难以想象父亲在那种场景下该有多绝望。
应迦月就那么呆滞地坐在原地,看着自己面前那燃着火焰的炭盆,一点一点将纸钱洒了进去,这些日子哭的次数都赶得上以往十几年的总和了,眼眶总是红的,也没个止境。
“爹,说出来你会不会很惊讶?其实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是从七百多年后穿越过来的,谁也不知道这个秘密。”应迦月对着面前那团火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也没什么重点,“可能是以前的日子过的太舒坦了吧,每天吃了睡睡了玩,都不好好学习,老天才把我送到这里来……我有时候都觉得我是不是参加了一个穿越变形计,尝遍人生一百种苦之类的,要不然,我最近怎么会这么难过呢?”
“爹,如果能够投胎的话,你跟孟婆多说说好话,让她把你投胎到二十一世纪去,咱们这一身本事,上将级别不是问题吧?”应迦月又烧了几叠给他,“实在不行给孟婆送点礼什么的,缺多少钱我给您烧。有我这穿越人呢,精准投胎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总之,别再投胎到南宋了……”
应迦月一个人神神叨叨的说着话,梨容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确认四周无人,这才跪在她身边劝道:“娘娘,咱们还是别烧了吧,这万一被人走漏了风声可就不好了。”
自从那日被打了之后,梨容养了几日的伤,身子其实还未全好,可她还是执意要过来伺候。应迦月没办法,便由着她来了,只是没让她干太多累活。
被她这么一劝,应迦月失神地在原地静了静,这才道:“撤了吧。”
梨容刚准备收拾,殿门就被人直接推开了——
应迦月立时便站了起来,抬眼看了过去,却见杨太后带着几名太监站在殿外,目光阴沉地看着她道:“贵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宫中私烧纸钱!”
没想到就这样被抓了个现行,应迦月无从辩驳,也没打算争辩,就那么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杨桂枝看出了一丝端倪,便朝前走了两步,眯着眼睛问道:“贵妃,哀家今日生辰,你给何人烧纸钱?”
应迦月直视着杨太后,准备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自己是在给刚刚殉国的应纯之烧纸,可还没等她说出口,赵昀的声音便从殿外传来:“是朕同意她这么做的。”
应迦月皱着眉看了过去,便正好对上了赵昀复杂的眼神。
当看清楚应迦月一身缟素的时候,赵昀就知道,自己没能骗住她。
她最终还是知道了,知道了应纯之以身殉国的消息,知道他是个无能的皇帝,没能实现自己的承诺。其实,早在谎言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瞒不了多久。
杨太后转身看向了皇帝,蹙眉道:“哦?”
赵昀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应迦月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严严实实地遮在了身后。
“今日是贾涉百日,朕担心贵妃思念亡父,便特许她在宫中祭拜,母后若要罚,便罚朕吧。”
杨太后一时气得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本来寿宴上心情不错,对赵昀也有了几分改观。
谁知道晚上会有这么一出,看来这皇帝儿子倒也不是真心为她这个母后着想,竟允许宫里头的人在她的生辰上烧纸祭拜,比起她这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母后,他倒是更护着这个祸国殃民的贵妃!
“皇帝……你也确实该罚。”
赵昀没有说话,只低垂着头,默默忍受杨太后的滔天震怒。
杨太后觑了他一眼,冷声道:“原想着过些时日,将你的生母从绍兴接来宫中休养,可眼下,恐怕要缓上些日子了……哀家可听说,你生母这些日子受了风寒,怕是病的不轻呢。”
站在他的身后,应迦月明显看到赵昀肩头一僵,她自然也明白杨太后这句话的意思,她并不是真的在说将赵昀的生母接来临安的事情,而是以赵昀的母亲来威胁他,让他乖乖听话,不要再惹事。
“儿臣明白了……”
认识赵昀这么久,应迦月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么脆弱的样子。
于是,原本什么都无所谓的应迦月,也生了几分莫名的内疚,虽然这件事情是赵昀欺瞒自己有错在先,但扯到人家的母亲就不太好了。
赵昀对不起她的地方,她自有计较。
但一码归一码,一人做事一人当,纸钱确实是她烧的。
于是应迦月轻轻往前迈了一步,站在了赵昀的身边,直视着杨太后道:“此事与陛下无关,是我一人所为。”
第74章 穿越
“此事与陛下无关; 是我一人所为。”
听见这样的话; 在场所有人的反应都不小,赵昀原本正为那句威胁自己生母的话而暗自担心; 想着怎样才能护住自己的母亲,就看见应迦月这么站了出来,眼神清亮; 字字清晰地说出了那句话。
那一瞬间; 赵昀诧异地偏头看向了她; 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 有些不可思议; 也涌出了一丝莫名的悸动。
原来,长长久久被坚冰包裹的人; 得到些许温暖后; 竟会这样不知所措。
她是想护着他的; 对吧?
而杨太后就不同了,她原本就不是真的打算针对赵昀,不过是想借着这件事情杀杀贵妃的锐气,现在有这么个台阶摆在自己面前; 倒也乐见其成。
“好; 好。贵妃是个有担当的; 既然如此,哀家也不能置宫规于不顾; 平白让贵妃破了这个例!”杨太后冷笑了一声; “来人; 取鞭子来。”
应迦月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朝着殿外的方向跪了下来,看也不看杨太后:“臣妾听凭处置。”
看到她这般样子,杨太后就想起了当年和自己作对的曹美人,明明地位卑贱,却总是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火气更甚,厉声道:“行刑。”
眼看着杨太后是动真格的了,赵昀上前就护在了应迦月的背后:“母后,不可啊!”
应迦月原本跪在地上,后背忽然被温热覆盖,下意识朝前躲了躲。
那些太监见皇帝护在了贵妃面前,都愣住了,别说是用鞭子打人了,就连上前一步也不敢,纷纷跪在地上汗如雨下。
杨太后横了他们几个一眼,将鞭子一把夺了过来:“没见识的东西,哀家亲自来。”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杨太后上前一步高高扬起鞭子来,到底没能落下去。
且不说赵昀将那妖妃护得严严实实,根本无处下手,万一这件事情传出去了,不止她一人没脸,更是让整个赵氏蒙羞。
于是,杨太后将鞭子丢到一边,看向那些个战战兢兢的宫人:“还不快滚出去。”
太监和宫女们顿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殿中便只剩下了三人。
“皇帝!你身为一国之君,如此是非不分,偏听偏信,不怕天下人耻笑吗?”杨太后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人,心中颇有些不屑,甚至还有些看不起。
果然是穷乡僻壤长大的宗室子弟,上不得台面。
没半点帝王气概也就算了,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了个女人自降身份,同自己作对。想到这里,杨桂枝便对这个贾贵妃更为厌恶了,只想早早将她赐死了事。
“那便笑去吧。”赵昀忽然仰起头来,直直看向了杨太后,“如果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朕又要如何去保护天下苍生?!”
赵昀这句话铿锵有力,杨太后一下子便愣住了,站在原地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赵昀的手将应迦月牢牢圈在怀里,那样固执的力道,甚至有几分生痛。
应迦月怔了怔,回过头来正视着他的眼睛,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听见他内心的声音。
被掌控、操控、忽视、利用,便隐藏、压抑、伪装、欺骗。
也许只有这一刻的他,才是真实的自己吧。
那个瞬间的应迦月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也许赵昀并不是多么爱自己这个人,他只是把她当成了从前那个自己仅剩的初心,他的世界早就在登基的那一日便被摧毁坍塌了,于是固执地想要守住最后这一片净土,以此来证明自己并非无能。
他真的爱她吗?不,他爱的是他自己,从前的自己。
说到底,赵昀也是个可怜人。
****
应迦月最后还是被罚了半年的俸禄,对于杨太后来说,这已经是最仁慈的处置了,她不想将事情闹大,免得传出去让世人笑话,但放过应迦月,不代表她的气就消了。
“咱们这位贵妃可真是能耐了,在哀家的生辰烧纸,让哀家晦气也就罢了,现如今皇帝就这么护着她,日后还不得翻了天?”杨太后坐在软榻上,杏眉竖起,忽然想起什么来,问道,“皇帝这几日,可曾去瞧过皇后?”
谢道清是她亲手挑选的皇后,皇帝怠慢她,也就是在怠慢她这个太后。
茉芹摇了摇头:“回太后的话,陛下一次也未曾去过。平日里只要有工夫,便只会去慈元殿瞧贵妃。”
想了想,又补充道:“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是最为良善之辈,也不同贵妃计较,还每日都送新鲜玩意儿过去,看上去比陛下还要紧张贵妃呢。”
杨太后嗤笑了一声:“果然是个狐媚子,跟谁都交好,和当年的曹美人如出一辙。哀家能治住背后有韩侂胄的曹美人,难道制不住一个没了靠山的假贵妃?”
“陛下就是一时被贵妃给迷了心窍,平时还是很爱重您的。”茉芹小心翼翼看了左右一眼,轻声道,“照奴婢说啊,那贵妃生父已故,左右不了朝局,太后娘娘何不直接拔了这颗眼中钉……”
茉芹之所以能被杨太后看重,就是因为她有眼力见,常常顺着太后的话来,当年曹美人的事情她也参与其中,事情办的极好,所以深得太后信任。
可没想到杨太后直接横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还用得着你说?哀家早就想到了。”
茉芹一惊,连忙噤了声,不敢再说话了。
原来太后早就不声不响的下了手……
和她当年密杀韩侂胄时一样,杀伐果决,说一不二。
*****
应迦月用过膳之后,便准备去坤宁殿找谢道清说说话,她这些日子一直没空去见谢道清,对方倒是送来了不少东西,时时刻刻挂念着她。
她想,谢道清算是她在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无论如何,总要把话说清楚才好。
更何况,在她的认知之中,谢道清和赵昀本来就是官配,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
因为她在进宫之前就和谢道清熟识了,这件事情不便让太多的人知道,所以没有带梨容在身边,换了身素净的衣服便直接去了。
快要走到殿门口的时候,腹中突然传来一阵绞痛,肠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似的,钻心刺骨般的疼痛。
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的意外,应迦月脸色苍白地撑着一旁的树,汗顺着额头滴了下来:“救……”
痛到极致的时候,话也说不出来,应迦月顺着那棵大树坐了下来,用力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试图减轻自己的痛苦。
怎么会突然这样呢?难道是吃坏肚子了?可这样钻心的疼痛又好像不是吃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