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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比旁人费上三倍的力气才勉强入门。可若是你喜欢,朕会为了你去学,就算读不懂你的心,只要能多靠近一点,便足够了。”
赵昀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应迦月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分感动的,毕竟这样的话从一个帝王的口中说出来,着实不太真实。可她也清楚的知道,对方并不是真正的喜欢自己,因为她见过真正的喜欢是什么样子的。
“陛下。”思考了很久,应迦月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这天下女子千千万万,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不放呢?我自问只不过是个普通人,既没什么本事,也不爱你。不过是一具躯壳进了宫,平添一双筷子吃饭,有何意义?”
“这世上不爱朕的人何止你一个?既然一定要有人进宫,为什么不挑一个朕喜欢的?”赵昀俯下视线,凑近了她,嘴边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更何况,朕每日哄着你,惯着你,宠着你,总有一日你会爱上朕的。”
听到这样的话,应迦月一下子便愣住了,旋即皱起眉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
以前相处的时候还没发现,现在怎么觉得他的想法越来越畸形了,甚至有些可怕……
看见她这副表情,赵昀却并没有失望,他收敛了方才的笑意。
转过身来,冷声道:“考虑清楚了吗?贾府的人头都悬在你的手上,应纯之还在东广苦苦坚守,你忍心看着自己的父亲就这么白白战死吗。”
应迦月双手缓缓攥起来,眼眶也微微发红。
他的声音陌生而又疏离,不再是从前那个客气明朗的少年,会为了几袋干粮便诚恳道谢,而是多了几分帝王的凌厉果决之感,不容拒绝。
“朕听说,秦九韶回来了。”赵昀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状似不经意地提醒道,“朕还以为他死了,很是伤心了一阵呢。淮河的水那么凉,可得好好补补身子啊。”
他这句话,力度拿捏的刚刚好,不用细想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一个一个威胁的筹码压了上来,应迦月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通身无力又疲惫。
在这样皇权至上的时代里,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她既不是运筹帷幄的政客,也不是武功盖世的刺客,为了保住身边的人,只能乖乖走进这个为自己设定好的圈套里。
良久,她抬起头来,轻蔑地看着赵昀,目光里隐约带着几分恨意。
“好,我进宫。”
应迦月深吸了一口气:“还请陛下遵守诺言,放了贾府的人,派援兵救我父亲。”
如果她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势必会觉得嫁给赵昀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一旦进宫,一辈子就和他拴在一起了。
可她是个出生在21世纪的现代人,见过了太多恋爱分手、结婚离婚的事情——就连父母也是离婚后各自重组家庭,所以她对婚姻这件事情反而看的没有那么重。
不就是进宫吗?不就是缓兵之计吗?
大不了等事情解决了再假死好了,总有办法出去的。
只要她嫁给赵昀。
贾府上上下下平安无事,父亲在东广会等到救命的援军,甚至还有机会对付史弥远。
可是秦九韶,他会怎么想呢?
听到这样令人满意的回答,赵昀一下子便笑了起来,也不管她是不是心甘情愿,都觉得舒心无比:“月妹妹,早些想明白,朕又何必费这么多心思?”
应迦月没有跟他多说一句废话,转身便要朝殿外走去,却被太监刘谊一把拦在了门外。
赵昀凉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要去哪儿?”
“自然是先回府了。”应迦月头也没有回,直视前方,语气毫不客气。
赵昀摇了摇头,叹道:“月妹妹,那贾府的人也没将你当做自己人,回去作甚?这段日子,你就在宫里头好好呆着,想要什么,朕都给你寻来。”
他何尝担心她回贾府,只是怕她去见秦九韶罢了,这世上私奔的男女还少吗?
应迦月没想到他会直接把自己扣在这里,顿时一惊,回过头想同他争执的时候,却忽然想起了唐见先前说的那句话,心中顿时凉了一大截。
是啊,进了宫,再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
随着锁被解开的那一瞬间,大门传来咯吱一声响,贾府里头的人都纷纷探出头来:“这是,肯放我们出去了吗?”
里头的人都饿了好几宿,个个面色都十分憔悴,尤其是胡氏,她自从嫁给贾涉,何时受过这样的苦?看到外头的官兵纷纷撤走了,心中松了一大口气,险些直接坐在地上。
贾贯道仰天长叹:“她总算是答应了,天不忘我贾氏啊。”
一旁刚吃完应迦月送来的新鲜饭食的贾明道,心中愤懑,直接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应迦月这小娘们儿,能够进宫侍奉官家,心里头恐怕早就乐开花了,白白让我们被关上这么多日,就是存心报复我们!”
他的话刚说完,贾贯道便横了他一眼:“住嘴!”
没想到大哥会突然教训自己,贾明道有些茫然:“怎么了大哥?”
贾贯道看了看门口,附在弟弟的耳边小声道:“这应迦月是代替贾似烟进的宫,你嚷嚷这么大声,是生怕我们贾府不再一次被满门抄斩吗?”
贾明道一听,连忙吓得噤了声,不敢再大声叫唤了。
贾贯道又继续道:“再说了,三妹妹如今已经飞上枝头了,你这些话要是传到她耳朵里,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管她日后是否受宠,咱们都必须攀住这根柱子,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贾明道连连点头。
“谁是樱桃?”
众人正吵吵嚷嚷的时候,门外忽然有官兵过来询问,众人连忙将樱桃推了出去。
樱桃看见门开了,便知道应迦月如今是什么样的处境,正躲在角落偷偷地抹眼泪,此时被众人推了出来,吓得连话也说不清楚了:“我,我就是……”
那官兵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丢给她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宫里头的贵人给你的,现在,你自由了。”
第66章 立后
饭菜已做好了。
府中的厨娘想给自家少爷补补身子; 做的都是些让人胃口大开的菜; 灸鲚鱼、花梅球儿、还有用藕、莲、芋做成的云英面; 个个都是香气扑鼻,让人胃口大开; 就连站在一旁的三七都暗中咽了咽口水。
秦季槱坐在主位上面看着自己的儿子,只巴不得再多看几眼,生怕一不留神便又没儿子了。
看着看着,心中便来了气。
“我当时就劝过你; 让你不要去楚州趟浑水。当年在巴州的时候,你就险些送了命,这教训还不够?打仗有多危险你不清楚吗; 要是真死在淮河,咱们秦家的香火可就断了!”
秦九韶放下筷子,看向了自己的父亲:“怕死便不打了吗?若是大宋的社稷断了; 小家的香火又有什么意义呢。”
秦季槱知道自己说不过儿子; 却还是怒目而视:“说你两句你还有理了?总之以后不许再掺合这些事了; 你不是喜欢研究算学、营造吗?爹以后给你请更多的老师; 咱们就在家里静心钻研学问,一样是报效国家。”
“行了,老爷,别再数落咱们儿子了; 这不是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吗?”郑氏嗔怪地看了秦季槱一眼; 又夹了一块酥肉到秦九韶的碗里; “只要韶儿能活着回来; 我便什么也不求了。”
“说的倒也是。”秦季槱也不是个听不进话的人,尤其是自家娘子的话。大概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道,“对了,韶儿,你可知道当今的皇帝是谁?”
秦九韶神思恍惚,有些没听清,便没有答话。
秦季槱心中高兴,自顾自道:“当今天子便是你昔日的同窗——沂王殿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啊,日后出仕为官,想必官家也能高看你几眼。听说,咱们这位新帝可是个念旧的人呢。”
一旁的郑氏叹了口气道:“哎,说起来这世事也是实在难料,曾经的太子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过街老鼠,绍兴来的穷小子竟然一朝登基为帝,这龙椅竟是这么好坐的?”
见自家娘子口无遮拦,秦季槱立刻喝道:“无知妇人,这等话岂是你能说的!还嫌世道不够乱吗?”
“老爷,我……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郑氏吓得立刻噤了声。
父亲母亲的话断断续续传进了耳朵里,秦九韶看着自己碗里的那块肉,拿着筷子,却无论如何都下不了口。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便也没有太好的胃口。
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心里头揪着一根线,又细又长,线的那头连着一轮小月亮,像是风筝似的,渐渐飘向了他看不见的方向。
“三七。”秦九韶忽然唤道。
“诶,少爷,怎么了?”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的颤音:“她回来了吗?”
三七下意识朝门口看了一眼,便回道:“还未呢。”
秦九韶再一次将筷子搁在了旁边,声音艰涩:“那你还愣在这做什么,去打听打听……”
他自己的话还未说完,便站了起来:“算了,我还是自己去瞧瞧吧。”
郑氏没想到会这样,连忙皱眉道: “这怎么行呢,张妈做了这么多你爱吃的菜,你连一口都没吃,饿着肚子可如何是好?”
“爹,娘,你们先吃吧,我吃不下。”秦九韶也顾不上许多礼仪了,起身便下了桌,径自朝门口走去,心里那根线仿佛在无形中牵引着他,一点一点的,带着他朝外走。
三七连忙跟了上去,轻声唤道:“少爷。”
可转眼间,秦九韶的背影就已经匆匆消失了,只留下一句喃言,带着淡淡的余温,一如往常。
“若是她忘了回家的路,我便去接她回来。”
****
贾府。
樱桃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伴随着众人艳羡的眼神,她连忙上前道:“官爷,我家小姐她……”
忽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樱桃便改口道:“宫里头的那位贵人,身边可还缺服侍的人?”
对方横了她一眼,颇有些不屑:“这宫里头的宫女多得是,哪用得上你伺候?你还是拿着钱赶紧走吧,迟了可就不一定了。”
樱桃知道这一定是应迦月给自己求来的恩典,这几个月以来她在贾府饱受欺凌,脏活累活都甩给她干。现在不但自由了,还有这么多的银子傍身,不怕被人欺负了。
她心中感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这府中上上下下没有一个真心为着应迦月的人,他们都巴不得攀上这根高枝,日后好过的更快活舒坦,做官的做官,荫封的荫封。
见多了这样的事情,樱桃自己也觉得心寒无比,想着府中本身也没有太多东西要收拾,索性转身便走出了贾府,可刚跨出去,便看见了站在门外的秦九韶。
对方似乎也是才看到这样的景象,看着门口的官兵皱起眉来。
“秦少爷!”樱桃快步走了过去,很快就站在了他的面前,她喘了口气,神色焦急道,“您可算来了,我们家小姐她已经进宫了!”
秦九韶的神情里闪过一丝错愕,仿佛听错了似的,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
樱桃哽咽道:“小姐她进宫了,以后恐怕……就是陛下的人了。”
听清楚了这句完整的话,秦九韶彻底僵在了原地,心里头那根弦一下子便扯断了,带着嘶嘶的疼。
他就那么直直地看着说话的人,却又不知道透过她在看谁。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