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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只听得极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后尹琮面前的梅花枝丫动了几下,然后被人分开一些,一张惊讶的面容显露出来。
那一瞬间,尹琮只觉得心里忽然不可抑制的跳了几下。在对方惊呼之前,下意识竖指在唇,笑了笑,轻声说道:
“娘子莫惊,区区只暂歇片刻,这便离去,不扰娘子雅兴。”
王禹慈轻吸口气,也安下心来,此处花枝甚密,又兼天色已晚,竟没看见凉亭里有人。
“该怪罪儿家打扰郎君才是!”说罢不再多言,匆匆行了一礼告辞离去。
尹琮有些怔怔的直起身子,拨开眼前梅花枝丫,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匆匆离去,几个宫婢跟着她的身后,把手里的披风给她披上。
待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尹琮暗道得罪,此女若是镜朝陛下的妃嫔,自己此番已是大不敬。
然而远处忽然传来宫婢称呼“王娘子”的声音,尹琮的心里忽然有期待起来,既是未有婚姻,又住在宫里,自己此行,是不是该期待些许?
第四二二章 计在唯一
王禹慈一路行色匆匆赶回明玉殿,方才松了口气,揉了揉犹自烫乎乎的脸颊,有些懊恼方才行径。
明玉殿的宫婢看见她来,便上前接过她手上的花枝,解下她肩上披风,低声说道:“禀娘子,公主睡下了,先前已命婢子等为娘子备下晚膳。”
王禹慈点点头,接过插好的梅花绕过屏风,把花瓶放在卧榻旁的矮几上,看着榻上睡得深沉的司马君璧,又看看窗外犹自透亮的天色,心里一点点的沉下去。
镜朝世家如百花齐放,王、马、殷、谢、赵、宋之外,更有几个世家隐有迎头赶上之势,而郑家便是这其中翘楚,这也是李太后选择郑家作为的后盾的原因的之一。
六大世家根基太深,李太后要拉拢不是不能,但若要控制是不太可能的。而郑家这几年出了几个颇有才能的子弟,官场商场混得如云得水,财力权力都有不错的建树。
郑家家主野心不小,只是苦于根基太浅;而李太后虽然没有大汉吕后的执政野心,但因心里清楚与皇帝的关系,终还是希望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越多越好。
因此郑家与李太后自是一拍即合。
自从皇帝登基之后,小时候软绵绵的小团子渐渐显露出自己的实力,李太后和郑家对这局面都有些脱出掌控的感觉,更接触了一些皇帝的雷霆手段之后便都有些发慌,私下见面次数也越加多了起来。
郑家家主这次暗中进宫觐见太后也是因郑姓官员被革职一事,虽然不是太大的官影响不了什么根基,但此事背后皇帝的态度太过耐人寻味。
太后听过郑朗主忧心忡忡的分析之后,想起先前皇帝对自己的态度,终究还是多了几许不安,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有些事还是早些出手的好,以防夜长梦多。”
“太后的意思是?”
“大司马年老体衰,作风不正,治下不严,明日早朝,让他告老去吧!”
郑朗主闻言心下大喜,现在郑家在朝中官位最高的便是他的长子,此番换人,人选自是郑家长子无疑。大司马位列三公之首,他们郑家,终于就要真正的光耀门楣,地位将一举超过六大世家。
之后太后又说起司马公主一事。
郑朗主道:“听说公主殿下身体孱弱,怕是时日不过,太后不需太过担忧。”
李太后冷笑道,“这公主殿下心思玲珑无比,即便只剩一口气都让人放心不得。”
郑朗主道,“若是太后不方便的话,要不要我郑家……”
“这个时候不宜出手。”太后道,“皇帝护得太紧,不过恰舜此时来和亲倒是个大好机会。”
郑朗主既然能带领郑家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自然是有些心计的,略做思考之后便道:“公主殿下病重,皇帝又与她感情深厚,想来不会真的把公主送去和亲,到时候怕是随便找个侯门女子封个公主代替。”
太后点头道,“哀家亦是如此猜测。”
郑朗主接着道,“既然如此,咱们何不赶在陛下之前,告知恰舜王子公主身份,且是我朝唯一一位公主。”
太后闻言立刻点头道,“此事可行,这大王子身份不低,想来轻易糊弄不得。至于其他,只要出了这道宫门,依司马君璧那病恹恹的身体,想来也活不到恰舜去。”
只有人死,她才能真正的高枕无忧。
这一日司马君璧用了午饭,正准备歇息片刻,忽然有宫婢来报说太后传召。
因田闻言下意识走近司马君璧一些,低声道:“她这是想做什么?”
君璧摇摇头表示无妨,然后问宫婢道,“不知太后为何事传召?”
宫婢笑道:“回公主殿下,园中梅花开得正好,太后娘娘听闻殿下今日身子大好了些,便请殿下前往赏梅。”
君璧回道:“本宫谢过太后美意,只……”
“回殿下的话。”宫婢笑着打断司马君璧,“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
“是,婢子来时,皇帝陛下已让人置备酒席,正在园中赏梅。”宫婢说着,忽然声音放低了些,又道,“太后娘娘还说,陛下整日操劳国事,还要忧心后宫和睦,实在让人心里不忍。”
听闻皇帝也在,虽一时不知太后突然示好为何,司马君璧还是点头同意了。
“公主……”因田还有些不放心。
“无妨。”君璧道,“陛下也在呢,且安心些。”
事实也是如此,不知是不是真的是因为皇帝也在,太后虽称不上有多热情,倒也算相安无事。等司马明照因为官员前来觐见离开,司马君璧也打算离开时还叮嘱了一句天冷地滑,特命先前那个宫婢又带着几个宫奴跟着送回来。
一定人浩浩荡荡,走过一凉亭时,恰遇前方走来三四个男子,当先一人身量高大,颇为器宇轩昂。对方在看见公主一行时,率先退到一边避到花丛后面。
司马君璧也没在意,太后殿里跟来的宫婢忽然上前一步低声道:“公主小心,这里有些积雪颇为难行。”
司马君璧本就坐在软轿上,此言不过是为提醒那几个抬着软轿的壮妇而已。
正在这是,一旁小道上忽然匆匆冲出来一人,眼看着直接撞向司马君璧的方向。因田速度极快的往前一步,直接把人踢在一旁。
那人待看清情形,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语无伦次的求饶,“殿下饶命,奴……”
司马君璧还未开口,太后殿里的宫婢已经上前一步怒骂道,“你好大的胆子,这可是本朝唯一的公主殿下,岂容你这般放肆!来人……”
“罢了。”司马君璧开口道,“回吧!”
“是。”宫婢立刻退到一边,低声呵斥道,“还不赶紧退下?”
宫奴忙不迭的退到一边。司马君璧若有所思的看了那宫婢一眼,没再开口。
直到他们一行离开,站在花丛后的几人方才走出来。
尹琮看着司马君璧离开的方向,脸色微沉,眉头皱得死紧,“唯一的,公主殿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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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三章 其心可诛
“大王子,怎么了?”
“没事。”尹琮面色恢复如常,“先去看看镜朝太后突然召请是为何事。”
“是,不过说也奇怪,太后为何会突然召请大王子?”
“不管因为什么,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听的,只做没听见便是。”尹琮在来镜朝之前并非一点准备没做,太后干政的事也了解一些,不过这终究是镜朝自己的事,而且在见过镜朝皇帝之后,他很明白自己此次合作的对象是谁。
只是,公主……尹琮眉头又皱起,回去还是命人去查清那日那个女子的身份。
公主一行人回到明玉殿,天色已近黄昏,司马君璧喝了药,接过宫婢端来的蜜饯含在嘴里去苦味。不一会儿,便见因田从外而来。
“公主吃药了吗?”
“嗯。”君璧点点头,边命身边的宫婢退下。
因田走进了些,低声道:“公主,之前遇见的那几个人身份已经清楚了,正是恰舜来使,当先一人便是恰舜大王子尹琮。”
司马君璧揉了揉眉头,问道:“可知太后突然召请这些人的目的?”
“并无什么特别的目的。”因田道,“太后倒是有心拉拢一二,不过对方显然没有此意,只说了些客套话敷衍而已。”
司马君璧微微有些疑惑,总觉得那日的事太过巧合了些,正在这时,听见宫奴尖细的嗓音说道:“皇帝驾到!”
不过片刻,皇帝未见人已经开了口:“阿姊今日可用过药了?”
君璧出去见过皇帝,笑道:“儿家近日感觉身体好多了,陛下国事繁忙,不用时时过来的。”
“那怎么行?”皇帝虚扶君璧坐下,说道,“这些奴婢阳奉阴违的太多,不亲眼看过,朕怎能安心。”
君璧轻声笑了笑,“有劳陛下费心,真有不舒服,儿家还能隐瞒不成?”
皇帝倒确实不信她的,他的阿姊,从来都习惯把不好的留给自己。
在他开口之前,君璧忽又问道,“看陛下面色疲倦,可是发生什么让人不快的事?”边说边沏了一杯热茶放在他手旁,“国事繁杂,需徐徐而来,陛下不可忧心太过,伤了身体。”
皇帝端茶抿了一口,感觉心里的郁气立刻便去了许多,也起了说话的心思,便把近日和亲一事说了,说完忙又补充道:“不过阿姊不用担心,朕断不会让这件事影响到阿姊的,对方要和亲的对象不过是公主这个尊荣而已,朕已经定下此番和亲人选。”
然而无论他说的什么,司马君璧的脸色还是瞬间苍白一片。
“阿姊?”皇帝吓了一跳,急道,“阿姊你相信我,真的没事的。”
司马君璧回了神,见皇帝满脸焦急,缓了缓方开口道:“儿家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终于明白了先前没想明白的,联系李太后突然的态度,以及先前巧合遇见的大王子,宫婢刻意的称呼:
镜朝唯一的公主殿下吗?
皇帝听君璧相信自己,很是松了口气,又见她面色不好,忙劝人歇下,方才听从她的意见离开明玉殿赶去处理国事。
听见皇帝仪仗的声音远去,司马君璧从床榻上撑起身子,“因田。”
“殿下。”因田忙上前一步用被子倚在她身后,犹豫片刻,终是没忍住,“关于和亲……。”
司马君璧冷笑道,“这次是我失误,竟让她算计了去。”
因田急道:“那之后怎么办才好?”
“其实李太后急什么,我在哪儿又有什么区别?”司马君璧幽幽叹道,“这身体原也撑不了多久,死在哪儿不是一样?”
“公主!”因田打断道,“你别胡思乱想,五郎君不是取药去了吗,定会没事的。”
“暖暖……”司君璧轻轻叹了口气,闭眼歇了会儿,方才开口“是啊,暖暖也快回来了,只是这世界上,哪里真的会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我只想着,再见他一面,也就满足了。”
因田心里一急,眼泪立刻滑落下来,跪在榻前急急说道,“公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