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还是喜欢热闹,实在没有便到柴火间挤上一晚,明日再说。”(意思:我等他,实在不行,明日再做决断。
夜已极深,神秘客依旧还还没有入睡,在床上转辗反侧此处既非雅间,也非开间,更非柴火间,而是客栈经管人的用房。
“咚咚咚”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神秘客翻身下床,轻轻拉开房 门,一个脸色神骏,衣着干练的中年男子已经站在门口
“李兄弟,你怎么来了?”
“我等刘大龙头多时了。”
李兄弟是湖北革命团体群治学社的庶务长李六如,刘大龙头是新大方栈地后台老板,三镇附近会党秘密联络人刘玉堂,人称刘大龙头,客栈其实就是三镇会党的联络处。
“最近很忙,所以也回来的晚了,武昌城里怎么说?我听说来了好大一班钦差。”
“没错,都是京师来的大员。共进会的黄申 找到我,约我一起动手,干他娘的。”
共进会则是另一个湖北革命团体,在湖北新军中势力不小。
“好!兄弟这口气憋了很久了,你说怎么办?”刘大龙头原本与湖北革命党日知会关系十分密切,但日知会被打压后,连带他也不得不有所收敛。
“我们原计划趁乱动手,猛攻省垣。但最近风声很紧,探子、捕头满街乱跑,原本这两天已到举事之时,偏营官看得极紧,枪械子弹都锁在库房无法取出,急切间难以发动。”
“这倒是个难题。”
“另外,钦差使团有上千的禁卫军随同南下,在总督衙门附近围住了好大一片场子,要想不动声色地混进去几乎难以登天。”
刘大龙头眉头紧皱,也想不出什么好建议,便轻轻说道:“你说 吧,有什么需要兄弟帮忙的?”
“黄兄和我议了又议,最后定了个声东击西计。我们想让会党地弟兄先闹腾起来,造成声势,给陈夔龙造成压力。这老小子平时磨磨蹭蹭的,老半天都放不出一个响屁,现在钦差到了武昌,他急于保住头上的乌纱帽,必定(一路看小说wap。;cn)不敢怠慢,到时候新军肯定要拉出去弹压,一弹压,必定要发放枪支弹药,那就有机会了。兄弟们打算连夜举事,杀他个措手不及。” 。信,上面用暗语书写了详细 地行动方略。
刘大龙头此时才明白李六如为什么亲来报信,这么重大的决策如果委派一般人来,他还未必相信,亦不敢配合,现在正主到场,他就放心了许多。
“好!”刘玉堂阅后拍案叫绝,他在大冶、兴国等地地会党中极有号召力,这个要求对他而言并不困难,“我明日便去联络。”
“多谢刘大龙头仗义。我们两家在新军中已有人手2
就等着发难的时机。你这边一动手。我们随后跟进。”
“请兄弟们在忍耐些时候,俺们马上就起来了。”让会党担纲主力刘玉堂没有信心,但先把火点起来却是驾轻就熟。实在不行,往老林里一躲,官兵们再了不起也得抓瞎。
钦差使团果然是个显著突兀的目标,连日来已有多人进了钦差行 辕。前日有人向岑春 揭发李维格一事,今日又有人前来检举新军异 动。赵秉钧皱紧眉头,一言不发地看着跪倒在地上地那人。
“小人张文定。是第八镇麾下兵丁,近日来,群治学社、共进会等人行动诡异,串联纷纷,隐约间有大事谋举。”
“什么大事?”
“似是要对钦差使团不利。”
“果真?”赵秉钧喝问一声,“你为何不向队官报告?”
“小人……小人。”来人吞吞吐吐地说道,“小人地队官似乎也是革命党,再说小人只是听到了风声。并无确凿证据,急切间出首也无 用。”
“哼……”赵秉钧冷哼一声,“本官这里你倒敢了?”
“小人一片忠心,宁愿报错也不愿大事发生。”
“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是!”
赵秉钧随手扔下几个银元:“这是给你的赏钱。回去后继续盯着,如有确切消息火速报来,另有奖赏。”
“是,是!”那人捡起银元,飞也似地消逝在黑夜中。
“这人言语毫无半点根据,纯粹捕风捉影,能信么?”岑春煊从旁边走了出来,不解地问道。
“大人,孤证固然不予采信,但这两天湖北新军骚动异常,已有不少人陆续前来出首,尤以步兵第四十一标,第三十二标为甚,虽无确切证据,但内容却差不多,卑职以为情况着实可疑。”
“陈夔龙有什么反应?”
“他自然说一片太平。”赵秉钧不屑地说道,“靠他无济于事,我已让内政部探子加紧刺探。可惜禁卫军大部分都是北方人,言语差异很大,侦探起来不甚方便。”
岑春煊一片叹息:“张南皮旧地怎地如此不堪?湖北新军原来与北洋诸军能一争长短,现居然变故如此,真让人扼腕叹息。”
“张彪首当其冲,此人借南皮宠信,恣意妄为,无法无天,外界传言其吞蚀军款百万有余,巧立名目在军中重敛克扣。”赵秉钧拿出一张纸递给岑春煊:“彪敛财名目极盛,有称号者即数十种,如军衣费、军鞋费、医药费、柴草费,凡军中后勤、辎重所有名目,彪必染指……彪遇有生日嫁娶,必令各营送礼,编为福、禄、寿三号,福字八两,禄字四两,寿字二两,军官必须全送,其余官兵至少必送一字,均从军饷内预先扣除,各营无不怨声载道……”
岑春煊大怒,将手中纸扯得粉碎:“鼠辈安敢如此?”
“这还没完。前年张之洞因恺字营兵不遵号令而下令遣散,并令张彪追缴上年所赏银牌。但那些银牌的制作经费张彪和营中军官早就私分了事,哪来地银牌可供上缴?消息传出,不惟恺字营,其他所有该发而未发银牌之营都是怨恨一片。全军鼓噪,群起闹事,甚至张彪的马都被人所暗杀,全城汹汹,几酿大变,后来南皮收回成命,又赏发了一批才安抚下去。”
岑春煊怒不可遏:“新军原为国家柱石,张彪这等做法,是断柱石而造乱党,亏此人南皮一直重用,张南皮欺君!”
赵秉钧苦笑:“岑公,有张彪榜样在前,湖北军营上行下效,整个乌烟瘴气。统领必向各营勒索,每月五十两或一百两不等,又必向各营挑取兵丁一二十名轮值当差,如各营不肯,那么让他们出钱以‘雇佣’他人代替,其实无非是统领纳入个人腰包,如果各营真的派人,那统领必定以这20人用度不足为遁词而横加勒索。
去年十月,四十一标某营出防(安),石(首)各县,饷银照例由军需长请领后至防地分发,但该营管带以为士兵无知可欺,与军需长串通,利用洋、钱比价波动而行诈骗,凡在营留守、深知每日行情的每元多换数十文,出防在外、不知省城银钱行情的每元少换数十文。半年有余,每兵被其克扣钱上百文……后两人因分赃不均而事情败露,闹到南皮跟前,最终不了了之。”
“可恶,可恶!”
赵秉钧另外掏出一纸:“除贪污事项外,用人、任官一事检举之书也如雪片飞来。
湖北襄阳巡防营帮带李和生原系两湖哥老会匪,反正后被委以千 总,但他名已反正,旧性却不改,通匪庇贼,保娼窝赌,无恶不作。沙家巷一带妓寮均按月纳赀,以求其保险,否则即被其唆使手下捣毁。气焰之盛,俨然当地之霸,当地之人不知朝廷命官如何,只道李为‘天 王’。
新军三十一标标统曾广大撑船出身,斗大字不认识一箩筐,更无军事学识,全系贿赂张彪才谋得此职。任上惟以虐待士兵、搜刮钱财为能事,夜间便狂赌滥嫖,丝毫不用心训练。前次禁卫军选拔,唯该标合格之人不足十人,百里挑一都做不到,堪称咄咄怪事。其外甥曾唯也在军中当差,不任差事,终日与营中无赖官长打麻雀、吃花酒,每月只有初一着军服应点而取饷银……”
岑春煊怒极反笑:“好好,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岑某人的厉害……”
第三卷 第七章 大浪涌来
更新时间:2008…8…23 17:40:09 本章字数:5217
新元年的高层官场有句俗话:“不怕康有为叫,只怕 笑。”
这话虽然粗浅,却鲜明勾勒了当时的官场特点。康梁师徒自海外归国后,维新派风头正健、几乎如日中天,但在这种四处洋溢着积极乐观态度的境遇中,师徒二人的命运却迥然不同。梁启超大受重用,不但成为《帝国日报》的主笔和政学院的副院长,还在御前大臣会议中担当秘书郎角色,地位何其重要?
但康有为的处境便要尴尬许多,林广宇虽然礼遇有加,给了不少虚名衔头,品秩也从正六品的工部主事提升为从一品的政学院名誉院长,但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皇帝其实对康有为已敬而远之,对他的大话、空话表示反感,根本不似戌戌年那般盲信与听从。
康有为年逾五旬,脾气却是不改,依旧文笔如刀、口齿如凿,但如刀也好,如凿也罢,已经无关紧要,皇帝只把他恭恭敬敬地晾起来,当作“维新偶像”顶礼膜拜,用于酬谢十年前维新之功,对他的条陈却一再不置可否。康有为“叫”得虽然厉害,但几乎都是隔靴搔痒,丝毫落不到实处。原本外面有一堆投机之徒眼见维新之风盛行,打算走康有为的路子以改换门庭,但久而久之发现其人只是礼遇崇高、权力毫无时便不由自主地泄了气。
与康有为大言塞责不同,岑春煊惜字如金,为人最为严肃,一天到晚都黑着脸。即便在林广宇面前也很难挤出笑容。但这种黑脸只是常态。岑春 有时脸上绽放的笑容能够给人留下深刻的影响。如果哪一天有人看见他笑眯眯且和颜悦色地出现时,后续接下来肯定是一场大风暴。杨家兄弟垮台时如此、盛宣怀倒台时亦如此,至于庆-那倒台时。岑春 地脸色堪称灿若莲花。
眼见岑春煊脸上那层意味深远地笑容又浮现出来之际后,一直对岑春 深有了解的赵秉钧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这一回湖北官场还不知多少顶乌纱落地?
有人做过统计,京中大员这一年来因岑春煊的参革而直接或间接倒台者占了三分之二以上,当官之人对岑春煊又爱又恨。说爱是因为岑春 毫不留情,手起刀落之下常常能为拥挤不堪地官场腾挪出官位,说恨是因为岑春煊六亲不认。不但贪官污吏见了“官屠”的面惴惴不安,就是没有劣迹的官员也有些站立不安。现在“官屠”挥刀杀向地方,而且又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不带出一片腥风血雨如何肯收场?
由于岑春煊威名在外,这些天来前来举报的状子如雪片般飞来,除开铁厂方面外,湖北枪炮厂的经营有人举报,湖北织布局地案子有人揭发。乃至于湖北按察使梁鼎芬、荆州将军寿贵(正白旗)等各有一大摞状子。内容指向的几乎都是些官场老病:官官相护、上下其手、贪污舞弊、中饱私囊等等,不一而足。
依照官屠的心思,自然是非查不可,哪怕因此而将天捅个窟窿他也在所不惜。
望着前方发来的一封封电报。林广宇眉头紧皱,湖北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不但吏治存在问题,财政、行政、司法、教育上都是积弊丛生。张南皮屡屡夸耀的武汉重镇,其实是一个表面光鲜,内里败坏的驴粪蛋子。在看到有关新军不稳,恐有变乱的线报后,他不由得勾起对武昌举事的担忧,偏生现在时间还早两年,所谓三武革命,真还不知道哪是哪,谁对谁。
不过既然知识在手,情报在手,大局又比较稳定,他就决定一劳永逸地消除这个隐患。
先使王商传来御前侍从武官舒清阿,问道:“禁卫军现在如何部 署?”
“禀皇上,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