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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静！！”县太爷的惊堂木拍起，堂下顿时一片肃静之声，两位老婆子这才安静了下来。
张老夫人一张老脸变得很不正常，怒气腾腾，脸色红彤彤的。
齐老夫人也不逞多让，目光愤恨地瞪着张夫人，整张脸都扭曲了。
张夫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是一样的惨白，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又似乎没了力气一样，不争吵也不反抗。
“张姐姐这是怎么呢？”肖玲儿看着呆呆的张夫人，就好像傻了一样，“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陈娇娃没说话，肖玲儿只好消停下来。
但盯着张夫人的目光却没有改变，心里着急地厉害。
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原来张家和齐家，在这镇上也算是大户人家了，一直以来都挺好的，见面也是客客气气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跟泼妇似的扭打起来，众人看着，都觉得挺新奇的。
“尔等何人，为何报官！”
“大人，这是齐老夫人写的状纸。”
有人递给县太爷一份状纸。
县太爷是个而立之年，留着简短胡渣的人。
一双眼睛精明锐利，看着底下的争吵无动于衷，看起了状子来。
须臾，他放下状子，“罪犯张氏，你有何话说？”
张夫人不动，就跪在那里。
“张姐姐到底怎么呢？为什么一直不说话？”肖玲儿在一旁急得要死。
陈娇娃也觉得奇怪。
跪在地上的张夫人，一动不动……
“哼！”齐老夫人冷笑着看向张夫人，“没话说了吧！自己做了那样猪狗不如的事情，连丈夫和公公都敢杀，还有什么好说的？”
“别侮辱我女儿，分明就是你们齐家做尽了坏事，害得我女儿也要跟着你们齐家受罪！”
张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女儿，你说句话啊，到底怎么呢？”
张夫人看了张老夫人一样，还是不说话！
张老夫人都要急死了，可是女儿一句辩解的话都不说出来，该怎么办才好？
齐老夫人在一旁看着，讽刺地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她自己都没话说了吧！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活该跪在这里，大人，你一定要为民妇做主！这女人杀了我丈夫，还杀了我儿子。我含辛茹苦地将我儿子带大，好不容易供他考上了举人，就因为娶了这个灾星，我儿子就没了。”
齐老夫人说的情真意切，嘤嘤地哭了起来，一张老脸哭的让人同情。
县太爷皱了皱眉，“你有何证据证明是张夫人杀了你丈夫和儿子？”
“这还用的着证据吗？和布什明摆着的吗？要不是她，我丈夫和儿子怎么会死？”
“公堂之上，岂由你来胡言乱语，没有证据，你这就是污蔑！！”
县太爷并不吃齐老夫人的感情牌，见多了这样的事情，他讲究的是证据。
齐老夫人若是拿不出证据，那就是污蔑，张夫人是没事的。
“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大人，我们有证人，有证人的！就是……胡大娘！当年张氏的陪嫁丫头，后来这丫头害死了张氏自己的女儿，她就报复在我儿子和我丈夫身上，大人，这个胡大娘知道这一切，她一直跟着张氏，她可以作证！”
“胡大娘？快去传胡大娘来！”
县太爷立刻让人去找胡大娘。
陈娇娃在外头听着觉得奇怪？
胡大娘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现在又跑出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夫人在听到胡大娘的名字以后，就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些日子，有人在调查她们的事情，她把胡大娘送走了，难道被他们找回来了？
不，这不可能！
张夫人依然没有开口说话。
静静地跪在那里。
“大人，胡大娘带到！”
陈娇娃听到这话，一愣，转过头去看。
果然，很快就看到了有人领着胡大娘走进了公堂。
胡大娘一直低着头不敢四处乱看，紧张地拽紧了袖子。
陈娇娃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或许是张夫人送走陈大娘的那一天，陈大娘并没有离开？
“民妇陈氏，拜见县太爷！”
“陈氏，你有何话说？”
“启禀县太爷，民妇，民妇……”
胡大娘颤巍巍地看了张夫人一眼，接触到张夫人的视线，又立刻低下头去，不敢再去看她。
县太爷见状不满，“陈氏，你将你所知道的一切交代清楚。”
“是，民妇一定说清楚。十三年前，民妇随着我家小姐张氏嫁进了齐家，齐三公子府上。张氏不满齐三公子一院子的妻妾，不肯与齐三公子同房……”
说到这里，胡大娘脸上都是红的。
张夫人则是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仍旧是不说话。
“齐三公子当年娶我家小姐的时候，说是府里没有人，只要小姐嫁进去就可以了，可是嫁过去才知道，齐三公子不仅府里有人，还有了两个儿子……”
“我家小姐不满意，就一直不肯跟齐三公子同房，齐三公子更是生气，去找外面养的外室……”
“你别胡说，我儿子怎么可能养外室？我儿子可是正正经经地读书人！”齐老夫人不满听到别人污蔑自己儿子的话，那是她最喜欢的儿子，怎么能允许别人这么污蔑，“你直接说是你家小姐杀了我儿子的不就行了吗？废话那么多作什……”
啪……
县太爷看向齐老夫人，“肃静！！”
齐老夫人顿时不敢再开口。
县太爷看向胡大娘，“你继续说。”
正文 第0292章 认罪（二合一）
“是，大人！”胡大娘得了县太爷的命令后，似乎变得更轻松了，“齐三公子见小姐不肯与他同房，多次算计小姐，让小姐失身于他。小姐多次躲过了，可后来，齐三公子在小姐的饭菜里下了药，这才……”
“你又胡说！我打死你个杀千刀的，竟然敢污蔑我儿子，你们这对主仆就是一个德行，不要脸！你家小姐是什么德行，我们都知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敢污蔑我儿子，我打死你，打死你……”
胡大娘被齐老夫人说的面红耳赤。
但齐老夫人让人拉着，不管拳打脚踢都无法靠近胡大娘。
胡大娘接着说：
“自那一次后，小姐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后来发现自己怀了身孕，这才好起来，安心养胎。”
“有了身孕后，齐三公子的确好了一段时间，可没几天，又看上了小姐身边的丫鬟。小姐不肯，就去外面给他找了好些个貌美如花的妾侍，三公子这才消停了些。”
“可是，可是后来，不知道三公子受了谁的刺激，说小姐在外面有人……明明，小姐怀的是他的孩子，他却污蔑小姐在外面偷人，小姐刚刚嫁进齐家才两三个月，几乎没怎么出过门，哪怕是出门，都是回娘家的，小姐要怎么偷人？齐三公子分明就是受了人唆使才这么做的，还当着我们这些丫鬟的面，说要杀了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不肯承认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你胡说，张氏肚子里的孩子，分明就是你杀的！你自己下毒害死了张氏的女儿，少算在我儿子头上，那本来就不是我们齐家的种。”
“齐老夫人说的真是好笑，我为什么要杀了小姐的孩子？我要真动了手，小姐还能放过我！？因为小姐一直相信我，知道孩子不是我杀的，所以还了我卖身契，让我做个自由人。但是，那毒不是我下的，却是三公子让人下的，说不是他的种，绝对不能留下，他丢不起这个脸……小姐她才对三公子怀恨在心，所以……”
“你个杀千刀的胡说八道，污蔑我儿子，分明就是你自己想要推脱罪行，张氏女儿本来就不是我齐家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也敢自称是我齐家的，死了活该！你这个杀人犯，竟然敢污蔑我儿子，我打死你……”
胡大娘躲着，齐老夫人就要扑过来，但是一旁的官差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把她压制住了。
齐老夫人享福多年，身体哪里是这些官差的对手，张牙舞爪地开口说：“大人，这人再胡说八道，你快把她拉出去砍了！污蔑我儿子，我儿子哪里是她能污蔑的？”
“闭嘴！！”县太爷似乎也愤怒了。
而周围的人，却在听到胡大娘的描述之后，都对齐家唏嘘了起来。
张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大伙都清楚的很。
若真的是在外面有人，这些年来齐三公子都死了，怎么没见个人影出来？
有时候，一旦知道那人不太坏，或许那人做的事情情有可原，都会抱有同情之心。
特别是想到往日张夫人根本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还经常帮助周围的人，施粥给没有饭吃的乞丐，肯定不是坏人。
这样的情况下，在看着齐老夫人的时候，就变得鄙夷唾弃了起来。
没想到，齐家竟然是这样的齐家。
堂堂一个举人人家，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有那么好的媳妇，赚尽家财万贯，现在不要人家了，就把人告上公堂，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原来，张姐姐受了这么多的苦，可是她怎么一直都不说？”
肖玲儿红着眼睛，哭了起来。
“事情还没结束，你别安心地太早。”
陈娇娃提醒肖玲儿。
“什么还没结束，分明就是齐家那群坏人，害了张姐姐……”
“但是现在，他们告的是张姐姐杀了人，还有胡大娘这个人证，要是张姐姐承认了，那张姐姐杀了齐三公子，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张姐姐怎么可能会承认？”
陈娇娃看着一动不动的张夫人，总觉得情况不太乐观。
“为什么不说话？张夫人为什么不说话？姐姐，到底怎么回事？”陈珍娃在一旁抓住陈娇娃的手，着急地摇晃着，“张夫人到底怎么呢？怎么好像……不能说话的样子？”
“不能说话？”陈娇娃想到了什么，立刻朝着尧八问去，“尧八，你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个样子！”
“是，姑娘！”
尧八很快就淹没在人海中，片刻钟后，又回来了。
“怎么样？”
尧八点了点头。
陈娇娃眼神一冷，“果然如此！难怪张姐姐一直不能说话！知道是谁做的吗？”
“不知道，不过姑娘放心，我已经偷偷解开了她的穴道，她能说话了。”
陈娇娃这才松了口气，如今的情形，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毕竟已经过去那么多年的东西，就算有胡大娘这个证人又能如何？
只要张夫人不承认，那就没有这件事情，齐家这是在污蔑张夫人。
“张氏，你有何话说？”县太爷看着张氏，目光似乎柔和了些。
张氏做的是事，连他都看在眼里，顺应民心，自然希望她不要认罪。
张夫人起身，走到胡大娘身边，在众人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的时候……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胡大娘脸上。
之后，张夫人跪了下来，“大人，民妇，认罪！！！齐三公子，的确是我杀的！我杀了他，是为我死去的女儿报仇！”
“女儿，你，你不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