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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天子已立太子,刘安作为旁支再无继承之可能,刘安却走火入魔地给自己心理暗示以为三四岁大的孩子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没了。
他异想天开地想到倘若天子驾崩,又没有太子。
他身为高祖亲孙,自然比天子留下的那两个庶子血脉高贵,说不得朝中诸臣还要使人来请。
却也不想想他比天子大了多少,天子怎么可能会死在他前面?
纵然有这等意外出现,也轮不到他来继承帝位。
凡是同刘安说太子康健成长的,刘安都大怒叫把人赶出去,说他胡言乱语。
当然也不是没有那等忠心之人,如伍被。
刘安早年沽名钓誉时,最好礼贤下士。
甚而还为了讨当时掌权者太皇太后的喜欢,编纂黄老之书《鸿烈》。
伍被便是彼时刘安门下千人中的翘楚,深受刘安重恩。
眼见如今刘安是往死路上走,心下不忍,便用昔日子胥谏吴王,吴王不用其计而被迫自杀的故事谏刘安。
刘安大怒,囚禁伍被父母三个月之久来逼伍被认错。
伍被逼得没法,只得屈服。
却再也不肯为刘安所用,对淮南国事再不评论。
☆、第四百四十四章 太傅
雷被远赴长安告发淮南王谋反,最终却只叫朝廷削了淮南国两县。
本有些紧绷的局势顿时松缓下来,但明眼人都看得分明,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至于这风要从哪刮却是说不好了,只能由着时间来揭晓答案。
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不觉间,元朔五年就这么过去了。
新年刚过,朝中就为太傅一事闹腾起来。
暠儿已经五岁,早到了可以选太傅正正经经进学的时候了。
但刘彻却一直把暠儿留在身边,半点都没有选太傅的意思。
馆陶进宫都来说了几次,今日太傅,明日帝师,这里面可不光光是涉及到至高无上的荣誉,还有朝臣们对未来天子的期待。
更重要的是,暠儿也该借此早些培植自己的势力。
阿娇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却不急迫,她还是希望父子俩能多培养培养感情。
“阿彘喜欢自己教孩子,就让他教。”
馆陶看了她一眼,端起手边的白玉茶杯,到底有几分不快。
“你啊,就是什么都不急。”
阿娇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并未就此和馆陶继续聊下去。
她徐徐起身,望着窗外姹紫嫣红的春光道:“母亲,出去走走吧。阳春三月的阳光,舒服的很。”
馆陶无奈地摇了摇头,娇娇看着柔顺,其实骨子里比谁都犟。
但用陈午的话来说,一代人管好一代人,何必总为子孙后代操心?
她抿了口茶水,起身同阿娇一起往温室殿庭中听雨阁而去。
仲春时分,春光正明媚。
听雨阁外的桃花林开的热闹之极,人还在外面老远,就被那裹着桃花甜香的南风拂过脸。
阿娇心想,还真是吹面不寒杨柳风,半点不错呢。
仔细闻闻,风里还有些许新鲜湿润土地的味道,春的盎然生机一下就透出来。
燕子唧唧叫着从树梢间振翅飞过,乱花深处一片蓊然。
仲春的阳光温暖极了,晒久了还有些微微出汗。
母女俩就踱步上了回廊,在树荫下说话。
阿娇问馆陶道:“隆虑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隆虑正旦朝贺的时候受了点寒风,回去就病下了。
馆陶道:“好多了,就是还咳嗽。也是换季闹的,等天气再暖和点就好了。”
阿娇却没法真不当回事,前世隆虑就是病死在元朔六年。
起因似乎就是这场谁都没太当回事的风寒,到最后却要了隆虑的命。
阿娇望向庭中阳光下微微晃动的树影,坚持道:“回去时把太医令带着,给隆虑好好看看。她年纪也不小了,别再有什么隐疾,跟着风寒一起犯了。”
病来如山倒,阿娇想来想去都觉得多半是这风寒引发了什么并发症。
前世时,自变成了李妙丽后,她只恨不得同外界隔绝,又怎么会知道外面的这些事?
等死后被禁锢在刘彻身边后,倒由不得她不知道了,却也知道的都是些军政之事。
前世种种,现在看来恍如南柯一梦,带着些不真实感。
她叹了口气,又叮嘱馆陶和陈午年纪越大越要注意身体。
馆陶听了这话,心下熨帖不已。
“比你两个哥哥知道心疼父母,可算没有白疼你。”
阿娇哭笑不得,“您这话说的——”
馆陶笑笑,道:“行了,我要回去了。把太医令带着,我看也好。”
阿娇一直把馆陶送出温室殿老远,才慢慢地踱回去。
她心下不知怎地,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搅得她有些难受。
太医令当晚就回来复命,说隆虑并无大碍,只是忧思过重才久病不好。
阿娇摆摆手,叫太医令下去。
她微微蹙眉,这是心病啊,心病还需心药医啊,而隆虑的心病——骄横跋扈的昭平君却只怕是没得治的。
因为隆虑根本就不想治,谁要是管教管教昭平君,隆虑就一百个不乐意。
她眼中她儿子自然是千好万好,哪有需要管教的?
阿娇幽幽地叹了口气,昭平君的问题她和平阳、南宫不知道劝了隆虑多少回。
隆虑没一句听进去的,说多了就冷着一张脸。
心中有事,阿娇晚膳时胃口就不怎么好,只用了一碗饭。
刘彻还当是为太傅的事闹心,想着要不就早些叫暠儿住出去也好。
毕竟男孩子,天天在父母跟前,再养成了娇弱的性子就不好了。
晚上躺下后,刘彻就顺着阿娇如云的秀发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她。
“暠儿也五岁了,选个吉日搬到含丙殿去吧。”
阿娇讶异地从他怀里仰起头来,第一个反应是舍不得孩子不在身边,但想想也不能一直把暠儿留在身边。
她只能安慰自己男孩子总要独立点,想了想又急切地问“那元暶呢?”
刘彻抱住她,“她是女孩子,没那么多讲究,就还带在身边。”
又和阿娇商量太傅的人选,“朕想来想去,石庆不错。”
说到这又有些好笑,“建元新政时,皇祖母就是看中石家人忠心谨慎,拿石奋的公子石建为郎中令,石庆为内史。
那时朕气的要疯,如今朕却又要用石家人——”
阿娇笑了一下,“陛下是看重他的品性好,我以为石庆不错。不过说到太傅,我也有一个人选。”
“哦?”刘彻挑眉望向阿娇。
她狡黠一笑,“说到鸿儒大师,怎么能不提董仲舒呢?”
刘彻点点头,“董仲舒的才华,朕是放心的。”
董仲舒其人原先还有些恃才傲物,这些年倒是心性越来越平和。
他越想越觉得董仲舒品性才学都胜过石庆,确实是太傅的不二人选。
阿娇见事成了,心下不禁想这可是又改动了次历史原有的轨道,也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变化。
只是公孙弘近来行事实在叫阿娇看不惯,顺从上意,力行节俭倒是做的不错,就是这容人之量委实不大。
汲黯迁为右内史,阿娇尚且可以当做看不着。
毕竟右内史一职,也只有汲黯能游刃有余。
但公孙弘记恨董仲舒言其虚伪奉承,而把董仲舒发配去给胶西王当国相,阿娇就忍不了了。
大材小用先不说,胶西王刘端凶残蛮横,在他手下已死过数位国相,董仲舒去了也是凶多吉少。
定下了太傅人选,刘彻又兴致勃勃地道:“既然迁宫,朕准备给暠儿再建一座宫殿,让他结交天下鸿儒,增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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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冠军侯
心底那一点淡淡的不舍散去后,刘彻反而对暠儿的迁宫有了些期待。
他的太子,要离开父母的羽翼,学会独立成长了,是喜事啊!
阿娇无奈地笑笑,她就知道暠儿迁宫绝不会平平淡淡地就这么过去。
刘彻要向天下人彰显他对太子的重视和期待,来建立太子的威望。
纵便,现在太子才五岁。
但也是太子不是?
定下了太傅和迁宫后,刘彻都觉得心下松了口气。
但他见阿娇脸上还蒙着一层淡淡的忧愁时,就有些不解了。
“怎么了?”
阿娇扑进他怀里,半响也微微哑着嗓子开口。
“隆虑病了——”
刘彻唔了一声,隆虑病了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值得担心的。
不过是风寒罢了,他今天还听说阿娇叫太医令去给隆虑看过了。
阿娇自己也知道隆虑小病一场不知道伤春悲秋的,但是她心里确实难受。
尤其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只有她和刘彻在时,这难过就更汹涌了。
她不明白,便不再说话。
刘彻却把她的失落很当了回事,在心下转了又转,却还是想不明白,只得紧紧地拥住阿娇,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又过了半月,天气越来越暖和,隆虑的风寒终于好了。
阿娇也就放下心来,心中想会不会历史早就变了模样。
隆虑感念阿娇惦记,特地进宫来同阿娇说了回话。
董仲舒已经被刘彻从胶西国召回来,任为暠儿的太傅。
博望苑也已经动土,热火朝天地修着。
便是隆虑也禁不住有些羡慕阿娇,“你如今可真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阿娇笑笑,不置可否。
她走到今日,得到了刘彻的万千宠爱,所出皇子顺利地立为太子,地位固若金汤,在旁人看来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呢。
但又哪能真不担心呢?
刘彻爱暠儿的心自然毋庸置疑,但是阿娇还是怕父子间会渐渐疏远,会慢慢生了隔阂。
天子威严,凛然不容侵犯。
暠儿太像刘彻,究竟是福还是祸谁能说得准呢?
只是这份担心是和谁都没法说的,是以阿娇笑过后便同隆虑说起闲话。
谁都没有意识到,这会是她们最后一次这样谈天。
隆虑回去后不过三五天便又病了,这次病的很严重。
不过三五天已是病的人事不省,太医令去瞧了,也是无能无力。
隆虑病的古怪之极,阿娇估摸着是脑溢血,却也下不了定论。
只是好端端地,怎么突然这病来的这般凶猛?
阿娇便逼问下去,隆虑身边的侍女支支吾吾地不敢说,阿娇便来了些火气喝问她,侍女方才斟酌着字眼说是因为昭平君。
阿娇心顿时就往下沉,这次昭平君绝对惹出的祸事不小,不然不能把隆虑气病。
帝后出宫亲去探望时,隆虑坚持不肯说是因为何事,反而恳请刘彻许她以金千斤、钱千万为昭平君预赎死罪。
阿娇气结,隆虑心下这是早就明白昭平君的不像话,来日必有大祸。
但望着泪水涟涟的隆虑,她又实在说不出半句责难的话。
刘彻感伤更甚,他含泪应了。
隆虑没了最后的担忧,不过两日就传来了死讯。
阿娇悲痛了好些时日,世界或许有许多不公平的地方,但在衰老、病痛和死亡前却又是如此公平。
弄得刘彻都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