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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后脚进来见她这副模样,满心便只剩下心疼了。
他深吸了口气,上前坐在榻边把被扯开。
阿娇满面泪痕无助却又惊怒地望着他,他的心一下就软的不行。
他俯身上前轻轻吻在她额头上,低声说道:“别生气了,你也知道。做皇帝,也不是事事都能随心所欲……”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跃然起身的阿娇抱住,她一只手去捂住他的嘴。趴在他的肩头,轻声呢喃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的不得已,我只是忍不住嫉妒……”
她缓缓往后坐去,一脸迷茫地问刘彻:“我这样是不是面目可憎丑恶?我也不想,真的,但我就是控制不住。”
刘彻望着她放佛失去所有光彩的脸,心下发酸,轻声肯定地道:“不,我没有见过比你还好的。”
他一把搂住她,在她耳边像是宣誓般地保证道:“以后,我只有你。”
阿娇本存着借题发挥的心一下溃不成军,她的确吃醋的确生气,但最强烈的情绪已经在堂邑侯府听馆陶说后发泄过了。她现在发脾气不过是想趁机搬出椒房殿,她心里何尝不明白刘彻的情非得已了。
或者说,这世她的期望本来就没有前世那么高。
她还是会期待他全心全意的爱,但不会再把自己困在这个死胡同里出不来。
是以她听到刘彻保证的话,只觉得恍如黄钟大吕般敲响在她心头,震的她周身都发麻,耳朵里更是一阵阵耳鸣。
阿娇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住,她觉得后背瞬间涌出的汗**了中衣。
她缓缓离开刘彻的怀抱望向他,而后她听见自己明显发颤的声音:“这是你说的,你是天子,说话要作数。”
她其实很想轻松笑着说出这句话,但整张脸紧张的根本不听使唤,到最后只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刘彻望着一脸要绷不住要哭的她,心中的柔情几乎要把他湮没。
到底还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才会让她这样患得患失。
他蓦地一把把她拦腰抱起,就往殿外走去。
阿娇俯在他胸前,轻声问:“干嘛去?”
“别住椒房殿了,以后夏天就跟我住在清凉殿,冬天就住在温室殿,好吗?”
阿娇轻轻道诺,她明白刘彻这是拿天子居所来向所有人包括她昭示他的心思。
没有想到,最后离开椒房殿竟然是他提出的。
阿娇含着笑迎着一路纷纷跪下的宫人目光,任凭刘彻一路把她抱到了御辇上。
她最后打量了一眼椒房殿,这里她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五章 合欢
天穹尽处的火烧般的晚霞渐渐淡淡没,半明半暗间椒房殿侧门前一对合欢树正慢慢合拢花瓣。
宫廊下已经点上灯火,光影闪烁间把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一岁多的三皇子刘胥被乳母抱着迷茫地望着自己的母妃正面红耳赤地和人不依不饶什么,他听不懂那些话,他只能楞楞地看着。
“中常侍,您再去跟皇后说说,您一定是听错了——”
春陀始终挂着笑,但语气已经透出不耐烦了。“奴婢说了,皇后的原话就是不耐烦见您。您看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带着三皇子早些回去吧。”
尹月娥脸上就很挂不住了,她心里的火气从刚听着皇后说瞧不上她不想见她就越燃越旺。
她知道皇后肯定不会太喜欢她,但是为了面上过得去总会见她吧。何况她还带着三皇子,皇后可是明面上的嫡母,不见她不怕陛下以为她没有皇后风范吗?
皇后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说厌烦她?
连敷衍人的理由都不愿意找?就这么羞辱她?
尹月娥藏在曲裾深衣里的双手攥的紧紧地,直觉得下一刻马上就会克制不住自己大吵大闹。
她望向眼前不耐烦站着的春陀,心中暗骂真是见风使舵的小人!从前还给她几分好脸色,皇后一回来立马恨不得和她划清界限,脸上的鄙视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就好像她一个生育了皇子的良人还不值得放在眼角一样。
陛下一定在殿里,也一定不知道她带着胥儿来探望皇后。
不然,怎么都会见见。
她自认虽说比不上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但应该还是有些痕迹的,他也曾对自己笑,也曾宠惯自己的任性。
尹月娥水葱般的指甲在袖子里几乎把手心掐出血来,方才止住了将要爆发出来的怒火。她勉强笑道:“还请您再去回禀一次。”
春陀自然不肯去,陛下刚刚就因为这事看他的眼神都冒绿光了。
这尹良人是不是傻的,真以为从前陛下给她几分脸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别人看不明白,他可是最清楚她那点宠怎么来的,还不是因为她自在爽利的性子有些像皇后,不像旁人在陛下面前抖的跟鹌鹑一样。
等后来因为犯了代王的名讳后,就也开始像旁人那样拿捏着分寸看脸色说话。陛下一下就明白她从前的性子是摸着了他的脉演给他看的,心下只有说不清的恶心,怎么还会喜欢?
没成想她现在还指望着那点喜欢,要去皇后面前给皇后添堵,还真是个傻透气的。
正当气氛僵住时,忽然一个小黄门跑过来行了一礼,细声细语地说:“中常侍,陛下和皇后起驾去清凉殿了,叫您把一应东西归拢过去。”
春陀听了这话哪还顾得上和尹月娥磨缠,胡乱行了一礼拔脚就走。
“什么时候走的?原话怎么说的,给我学一遍。”
“刚从正殿走,陛下说歇在……”
尹月娥望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走远,就连声音也被风吹的破碎。她死死咬着下嘴唇,心里一方面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陛下果然在椒房殿!一方面又嫉妒地要吐血:清凉殿是天子夏日居所,她还一次没去过,皇后说去就去。
她望向高大合欢树上收拢的满树花朵,想到合欢树尚且朝开暮合,是名合欢。而眼下种在未央宫前的合欢树正正象征了帝后琴瑟和鸣,只觉得树梢缝隙间透过的灯火迷离几乎把自己的双眸刺瞎。
小小的刘胥望着夜色中像一株沉默的老树一直定定站着的母妃,夜风渐渐有了凉意,他缩在乳娘怀里小声叫起母妃来:“母母——母——木木——”
他说话晚,就连母妃也叫不清楚,只能单字叠音地叫着。
孩子的呼唤终于把尹月娥从嫉妒和愤怒中唤醒,她把眼中的泪咽回去,上前从乳娘怀里接过他。
她抱着刘胥也没有乘辇一步步往回走去,孩子渐渐抚平了她的波动。
皇后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就是从前再美也该走下坡路了,何况又大病了一场。
自己对她,到底还是有些优势。
她想起绿音说的皇后是只下不出蛋的老母鸡,心里不觉愈发快意了很多。
陛下再宠她,她生不出孩子也是白搭。
王太后当日不也把栗姬这个又有宠又有皇长子的劲敌扯下马来了吗?只要她努力些,像王太后那样让胥儿登上皇位,以后她就是皇太后。
就算不像薄后那样被废,但到时候不还得看她的脸色?
还有春陀那些小人,以后有得他们好看。
夜色深沉中尹月娥抿紧了唇,下巴微微上扬,恍如看到了那胜利之时皇后对她伏低做小的样子。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世异事异,她不是宠爱仅此于栗姬的王太后,刘胥也不是刘彻最疼爱的小儿子,陈阿娇更不是随时会被舍弃的栗姬或薄后。
正所谓当局者迷,尹月娥过分高估了自己,但当下却只觉得踌躇满志。
尹月娥含着怎么样的恨意和希望走了,春陀不知道也不关心。
他从陛下还是胶东王就伺候着,这么多年走来凭着的可不单是情分,还有脑子。
他非常自信,自己不会押错宝。
所以把尹月娥撂下不管后,他半点都没有担心会有什么所谓的后果。
皇后的意思很明确了,那就是眼睛里绝对揉不下沙子。
他既然要站队,就该站的彻底点。
春陀眼下正为迁宫忙的不可开交,陛下那意思可不是去住一天两天或是一阵子。是以整宫的一应布置除了殿中院子里的花草竹林都要搬过去而后才复原,他四处紧盯着不住叮嘱“小心着小心着”,只恨自己分身无术。
正忙的头晕脑胀时却见四福领着两个徒弟抱着碗莲宝贝一样地穿过人群,倒颇有几分忙中偷闲的意思,
他不由暗暗摇头,心想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从前这四福就只用伺候好花草就能在帝后跟前得脸,丝毫不用担心一个不慎就吃挂落。后来皇后走了,春陀还有些幸灾乐祸地想看他以后怎么办,没想到他就老老实实地椒房殿待着也不钻营。
现下皇后一回来,知晓了他的忠诚,这小子只有更红火的了。
春陀从前还有些瞧不上这个老实人,但现在却想像他和杨得意都是自持有几分小聪明的,论运道还真不如四福。又想着黄门中能没多少防备交个心的也不多了,遂把从前那点微微不甘抛下,上前搭话道:“这去了清凉殿你可又得把这些重新弄起来,人手不够的和我说。这可是个大活,别硬扛。”
夜色中,四福憨厚笑着应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舅母
椒房殿侧殿前的纷争和其后春陀的忙乱,早已到了清凉殿的阿娇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她下了辇,由刘彻牵着一路往里进。
清凉的夏风拂过她的衣衫,带走残留的暑热。
跟着伺候的海棠几个都不觉微微舒开了脸上因着燥热而微微皱起的眉峰,阿娇手心里却不觉间泅满了汗。
她很紧张,很害怕。
因为什么,刘彻心里很明白。
建元二年的夏天阿娇来清凉殿避暑时怀上了昱儿,他永远不能忘记刚听到消息时那种震晕的幸福和感受到胎动的感动。
现在重新踏入清凉殿,就是他也有恍如隔世之感,何况十月怀胎的阿娇?
他紧紧地牵着她步伐坚定地往里走去,走到后来自己手心里也出满了汗。
但谁也没有嫌谁出汗滑腻,始终紧紧牵着彼此。
刘彻不知道,阿娇还有另外一层深深的遗憾。
她问自己,倘如当初一直在清凉殿中住到生产,昱儿是不是就能活下来?
如果是这样,她现在的人生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吧。
只是,人生从来没有如果。
她垂下眼帘,把眼中的泪雾逼回去。
这次,她会查明白椒房殿中为什么变成毒殿,她会查明白昱儿究竟是谁害死的。
待到终于到了凉气透心的寝殿,海棠和玉兰带着人去打水了,刘彻才终于放开她的手各去洗手净面。
每逢入夏,清凉殿中就会依着规矩收拾停当。
但能盼到皇帝来避暑的机会实在太少,满殿上下的侍女黄门也早不做期待,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却没想到这回连大病初愈的皇后都一块来了,冷清的清凉殿中一下熙熙攘攘起来。
在宫中伺候,最怕的倒不是行差踏错,而是根本就没有你表现的机会。
是以帝后来虽然带着用惯了的贴身伺候人,但到底还是有许多能被使唤表现的机会。
像打扫庭院、打水这些粗活不都要人干吗?
满殿上下都竭诚表现的结果就是不过洗手净面的功夫出来后,膳桌上已经琳琅满目地摆了一满桌。
炖肥牛、野鹿炙、笼蒸龟鳖、晾制风鸡、油炸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