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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广踏破了安静,他虎虎生风地走进来。
待一眼看清了榻上悠闲自在的确是皇后无疑,当即便顿首拜下,宏声道:“长生无极,臣李广见过皇后。”
阿娇微微一笑,把帛书丢下起身叫了个“起”字。
她的确是有些不同了,从前不会坦然受这一礼。
李广起身后恭谨地等待着阿娇的下文,果然是三朝老臣。满腹疑团却也不问,阿娇也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
有些事,知道是信任。
而有些事,知道就是催命符。
她只是起身把黄昏信手写就的一卷帛书递给李广,含着淡笑问:“把这个同军报一起密封用鸿翎急使送到长安,要多久?”
李广双手接过,听了这问题也没有犹疑就答道:“快则七天,慢则十天。”
她的笑意就更深了,声音柔和了几分。“那便烦劳骁骑将军递出去。”
李广没有二话,当下便当着阿娇的面上了火漆。
却临出门时到底踟蹰了又折回道:“还请皇后移驾,这城中鱼龙混杂。军中到底安全的多。”
皇后为什么出宫?怎么就只一个小丫头跟着?这传回去的又是什么?
他有太多疑惑太多不解,但到底君臣有别,他什么都不能问。
皇后性子根子里是像极了太皇太后的倔强,认定什么便轻易不会更改。
只能祈求皇后移驾,这若是出了半点差错可是了不得的。
李广正在搜肠刮肚地找着说服皇后的话,却听她脆生生地道:“依卿所言,我便随军一起回长安。”
李广只觉心头巨石落地,连忙应诺。
阿娇望着李广那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呢,却也不说透。所有人都以为她不想回去了,可是那是她的家是她的根,为什么不回去?
她唤过雪舞,略作收拾便下楼套上马车随李广去军中。
惊电惊诧地望着被主人引出来的女子,不单单是因为她娇嫩柔美的好像草原上初春的第一朵花,还因为主人的态度。
怎么说?像匈奴人见着了大阏氏般的恭敬。
大阏氏就相当于汉人的王后吧,但这是谁?能叫主人这样的英雄毕恭毕敬?
它有些不解,不免多看了她几眼。
女子却轻盈盈走过来,在它脸上摸了摸。柔声细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主人跟着笑起来。
惊电很想说主人那样的将军不适合笑,一笑起来杀气全无。
但很快惊觉自己竟然像一只小狗接受了她的抚摸,心情一下阴郁下去。
“这马真是万众挑一的好马,也就将军这样的英雄人物才能配的起。”阿娇缓步上了车。
李广道句“谬赞”便翻身上马当先引路。
阿娇靠在车厢内,想起了自己的小矮马雪狮子,想起了海棠几个,想起了馆陶堂邑侯……
她怀念长安城中的日子,更怀念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真好,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三章 汉武功勋
阿娇是被晨练的操喊声唤醒的,估摸着也才卯时吧。
天光细微,但她也没了睡意,在榻上唤雪舞。
皇后到了军中,虽不会宣扬,但李广却是丝毫怕委屈了她,拨了中军大帐给她住。
雪舞便睡在隔开的外间,听得阿娇叫进来拨开帐幔挂上,一面取衣架上挂着的衣裳一面说话。“骁骑将军已经把我们留在客栈中的东西全取过来了,您要什么我便去翻拣。”
阿娇摇头,“什么都不要,左右就这两天就要回师了。”
说到这里时,她已经坐在了昏黄铜镜前由着雪舞梳妆。当下便索性问她:“你跟我回宫中吗?还是留在民间?是去是留都随你。”
雪舞显然有些吃惊阿娇这样的问题,拿着绿玛瑙珍珠孔雀步摇的手在空中顿住。“当然是主人在哪,我便在哪。”
“不想嫁人吗?像竹歌一样过点平凡幸福的日子。”阿娇的声音淡的像清晨的雾一样。
雪舞仔细地把步摇插好,爽朗笑道:“我还是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嫁人了要伺候公婆小姑小叔子,生儿育女,还不如跟着您自在呢。”
阿娇听了这话,心下微震不觉回头看她。
这样的话在后世自然是不稀奇,但在现在却无疑叫人震耳发聩。
雪舞满是笑意的杏仁眼,终于被阿娇的打量看出了羞怯和躲闪来,伸手往脸上去摸。怯生生地问:“怎么了?”
阿娇摇头,“你能有自己的想法那是最好不过的了,等你日后有了意中人我便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若是一辈子没有,便一直跟着我。”
雪舞当即便拜道:“雪舞谢主人。”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阿娇便另起了话头,拿首饰发髻的话问起她:“你说梳参鸾髻怎么样?左右也没事。”
雪舞自然应好,主人有心思打扮自己,她比谁都高兴。
待花了半个时辰梳好繁复华丽的发髻又配上首饰后,已是辰时了。
阿娇草草用过早膳便还歪在榻上看书,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热了,她不想出去。
不知不觉就又到了午膳时分,她随便用了些又写了三刻钟字正要歇会午觉。忽然问道:“张博达呢?”
雪舞正在插一束茉莉花,听了这话道:“他一直跟着骁骑将军在军中呢,听说正眼馋将军的惊电呢。”
阿娇失笑,果然宝马名车男人至爱。就是连张博达也会为了匈奴的好马眼红不已。
她慢慢躺下去,“下午的时候叫张博达来见我。”
雪舞放下帐子,应了声诺。
她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去叫人告诉张博达而后又退回静悄悄的帐篷内坐着。
她忽然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却一时想不起来。
待午后阿娇起身,张博达来见雪舞陡然明白了哪不对。
主人从前不会说叫谁谁谁来见她,只会说让。
一字之差,似乎也没什么。
但的的确确是态度上不同了,主人虽然还是那么温和,却比从前更威严更叫人不敢说个“不”字了。
这似乎都是病后的事,但除此之外她的一应喜好还是和从前一样。
雪舞坐在帐篷外,陷入了沉思。
是张博达走时同她告别才惊醒了她,她微微点头闪身进去。错眼看到张博达脸上前所未有的肃穆,雪舞不禁回身去看。
霞光中他逆着万丈光影疾步而去,大步流星,转瞬便望不见影子了。帘子放下来,
雪舞进了帐内,阿娇便招手叫她过去。
“去出去说一声,晚膳我想吃点清淡的。”
雪舞应了一声,心想主人心情却很好,满面带笑。
阿娇的确很高兴,不管事成与不成总算比之前世有了不同。
张良的得意弟子,又是嫡亲孙子。
倘若肯留在朝中随军出谋划策,刘彻对匈奴一战信心会更足。
战争打的是将士的勇气士气,还打的是谋略。
而助高祖夺得天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张良自然玩谋略的其中翘楚。
但凡是人活在世上,就不愿意庸庸碌碌地活着,总会有梦想。
阿娇虽不确定张博达向往的未来是不是如张良一般,但她总算尝试了这种可能。
“孝武穷奢极欲,繁刑重敛,内侈官室,外事四夷,信惑神怪,巡游无度……穷兵黩武,耗尽国力,人口减半……”
她绝不会再让后世史书这样写他!
这些人知道什么!
就会嘴皮子上下一碰就把一代人的心血写的半点不值,穷兵黩武?
“匈奴入辽西,杀太守;入渔阳、雁门,败都尉,杀略三千余人……夏,匈奴入代,杀太守;入雁门,杀略千余人……夏,匈奴入代、定襄、上郡,杀略数千人……秋,匈奴人定襄、云中,杀略数千人,行坏光禄诸亭、障;又入张掖、酒泉,杀都尉……匈奴入上谷、五原,杀略吏民……”
这些死去的难道不是汉朝子民吗?那是活生生的性命,他们有家有口,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死在匈奴刀下?
一国之君奋起反抗,哪不对?
刘彻打的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底气,是立国之战。
洗涮国耻倒成了不应该,那他们该赞扬靖康之耻。
他们该看看被金人俘虏了的宋钦宗,戴着毡笠穿青布衣,动辄即被呵止。等至金之京师会宁府看着宋朝二圣去阿骨打庙祭祀,难道他们会觉得这才是明君所为?
只要他们敢拍着胸脯说是,就该让人欺侮成这样也不能还手,那阿娇无言以对。
卫青霍去病,多少千古名将群星闪耀中才有了浮西河、绝大幕,破寘颜,袭王庭,穷极其地,追奔逐北,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以临瀚海。
横驰塞北,从此漠南无王庭!一雪前耻,这莫不是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两千年间,叫多少男儿热血沸腾?
阿娇思及千年间对刘彻的众说纷纭和争议不断,恨不得去同他们当面论个痛快。
这一世,她既回来了,便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陷进战争的泥潭里而得个穷兵黩武的名头。
以战养战,未尝不能国富民安。
只要打到匈奴痛,他们也会安分,才会老实。
和平,从来都是强者说了算的,而不是弱者可以乞求来的。
汉武一朝,战争的确带来诸多后遗症。他晚年追悔不已,下《轮台罪己诏》说“朕即位以来,所为狂悖,使天下愁苦,不可追悔。自今事有伤害百姓,糜费天下者,悉罢之!”
他是第一个用“罪己诏”进行自我批评的皇帝。要知道但凡是人就会站的越高,便愈发看不清自己。能坦然承认过错,交于天下人评说。这样的心胸气度,古往今来又有几个呢?
魏晋之前,皇帝庙号须“祖有功而宗有德”才能获得。开国君主是祖,继嗣君主治国为宗。西汉十四帝,仅四帝拥有庙号,即太祖高皇帝刘邦、太宗孝文帝刘恒、世宗孝武帝刘彻、中宗孝宣帝刘询。
刘彻的功绩当得起后世一句千古一帝的赞美,她不会让他染上前世的那些污点。
阿娇望着昏黄的油灯,出了神。(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四章 出宫
如果你认真看,夏日的晴空比什么时候都蓝的多。
刘彻背着手立在廊下,望着清澈碧蓝万里无云的苍穹,心中忽然跳出了这句话。
这是阿娇说的,她说这话是也是这样的夏日午后。
她的眸子亮晶晶的,仿佛把满院碧绿全倒映了进去,叫人一看就觉得清凉惬意。
她自小到大都是这样,真切切地爱着身边的一切。
刘彻常吸了一口气,极力远望。
小时候阿娇就老爱跟他说,看一会书就得看一会绿色看一会远处,因为对眼睛好。
他信,她说什么他都信。
雪狮子一阵龙卷风一样从殿西头跑来,兴奋地跑到了他跟前站定。不住地踢踏着马蹄,跟个撒娇要糖吃的孩子没有两样。
刘彻不觉莞尔,心中的惆怅思念恍如被一阵暖风卷的轻了点淡了点。俯身摸着它的脖子温声问:“又是谁来了?你这么高兴?”
雪狮子对武将有着天生的好感,宫内朝中无人不知。
是以刘彻饶有兴致地猜了起来,还没说几句话就听得一阵沉稳的步伐声。
雪狮子欢腾地跑开去迎,刘彻直起身转身看去。
是丞相窦婴。
不带兵的臣子里面能叫雪狮子喜欢的只有他,曾平七国之乱的魏其侯。
窦婴少壮时受尽太皇太后的偏爱,为人又是确有治国大才。孤傲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