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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旆苦笑一下,安颜路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随即坐到他身边去。
“我听夏侯渊说,那蚀骨散是大漠那边特有的毒药,由毒蝎毒液和曼陀罗粉末还有千足虫炼制而成,也正是因为有毒蝎毒液,才会和你体内的红妖产生了共鸣,所以才必须同时除去。”
北星宇的先祖原本是大漠人,在闹了几次旱灾之后,举家迁往了夏国,每一国对移居而来的人都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排斥,所谓善使人近恶使人离,每个君王都想要得民心。
北星宇的祖父是个造玉师,那块碎蓝玉的原身应该雕刻着一只蝎子,因为蝎子在大漠里象征着吉祥,这一块蓝玉从其祖父传到其父亲手中,又传到了北星宇手中。
而北星宇为了与季遥合作,表明自己的诚心,便将那枚蓝玉给了季遥,季遥深知那枚蓝玉放在自己身边不安全,便借季璇生辰之时,将蓝玉送到了她的手里。
无人会去怀疑一个女子,尤其是季璇那样的人。
但季璇为了从秦似手中得到芳泽博得季旆一眼,受了秦似敲诈,将那块蓝玉以三百两的价格当给了当铺的掌柜。
北星宇知道这件事之后派人去当铺取回那蓝玉,却已经被掌柜的转手。
买走那块蓝玉的人便是代房凌。
代房凌被送去大理寺之后被搜了身,唐宁回报并未从他身上搜去蝎形蓝玉,季旆猜测兴许那块蓝玉被代房凌放在了眠山青莲阁中,赵鄞呈当即去李府借了一媲紫骝赶去了眠山。
找到这块蓝玉,便能借蝎之名,入大漠取蚀骨散的解药。
樊月只能暂时压制住蚀骨散的毒性,治标不治本,若是想要彻底除去季旆体内蚀骨散的毒,需要以樊月为辅,解药为主双管齐下净血,方能彻底清除。
离七月十四不过还有五天,他们需要在这五天时间里,将所有乱党都一一剿灭。
季旆将北月托付给了安颜路,自己一人回了皇宫。
走在回东宫的路上,他想到什么,改道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康稷再门口见季旆到来,正欲通传,季旆抬手制止。
“孤进去便可,不必劳烦公公通传了。”
康稷站回原位,季旆抬脚进了殿。
殿内季弘正与人议事,一见到季旆进来,便喜笑颜开来。
“夜将军,朕吩咐你的事情你就去替朕解决了吧,秦涔那边不用顾忌太多,朕问过秦冽的意思,乱臣贼子诛杀之,死不足惜。”
“陛下,殿下,那臣告退了。”
夜乘风一身甲胄,他也不过是得了军令刚刚赶回京安,助季弘季旆一臂之力。
北星宇和官雪冷暗中培养的势力不可小觑,加上秦涔和季遥手中握有的兵权以及财富,这道洪流大有一副直捣黄龙之势。
“父皇,玄镜门的人,抓到代房凌了,儿臣已经让唐宁将他送去了大理寺,等七月十四的时候,再取他性命。”
季弘长叹一声,起身来到季旆面前,“怀拙,你可曾怪过父皇对你如此狠心明知山有虎,却偏要将你往虎堆里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想要将这些盘踞得如此之深的暗根除去,就必须付出一些什么,儿臣不怨父皇,因为这么做,是儿臣的职责。”
季旆敛眸看着光滑清亮的地面,地面上隐约倒倒映出来他那张略微苍白的脸,一袭白衣的翩翩少年,却满满的是病容。
“是父皇对不住你,也无脸面对先皇,这南唐历朝历代以来朝政安稳军权平衡,唯有到了朕手里,便变得如此动荡不安,实在是有愧,不过索性有你为朕分担一二,才不至于朕捉襟见肘,此番剿灭乱党成功以后,朕便为你和秦似赐婚。”
季旆惊愕的抬头又低头,季弘有些想笑。
“怀拙,你是想说,那小姑娘都跑了,朕还如何赐婚?”
季旆不言语,季弘见自己戳中季旆心事,只管大笑起来。
“怀拙,尽管你我不过是做戏,但因为朕要将秦似逐出京安,你和朕说,若是朕敢动她半分,你就毁了这江山,朕看得出来,你是打心底里喜欢着秦似,秦似那小姑娘朕虽未接触过,但她是赵将军的孙女,朕相信朕不会看错人。”
季弘将季旆拉到矮几边坐下,以往因为官雪冷和北星宇以及秦涔几人的缘故,两父子嘛每次见面都跟仇人似的分外眼红,除了明朝暗讽就是剑拔弩张,从未心平气和的坐下谈过心事。
“朕也听过一些风声,那孩子走了,逃得远远地,她心中若是无你,为何要逃不过就是怕你被世人诟病,毕竟她嫁过一次,那婚事,还是朕亲自赐的婚,现在想来,当年若是兄长没发现秦涔的野心,朕或许不会答应为她二人赐婚,如今也不会有这样的局面。”
季旆替季弘添了茶,“世事变化莫测,谁有知道自己在这一刻做的选择在下一刻会演变成什么,凡事都有定数,都沿着它应有的轨道在运转着,若是过于强求,便会发现自己的无力,得不偿失。”
“也是,谁说得准呢,若是当年给你和秦似赐婚,说不一定闹和离的就是你二人,不过这孩子也是心狠,一年多了,居然从未回过京安看你,你可曾有去看过她?”
季弘放下茶盏看着季旆,心想,自己这孩子,总不会不开窍,连偷看都不去偷看一眼吧?
季旆颔首,“若是无她,我做这些也不过无用,我不想将皇位让给八弟,也不想让给十一弟,因为只有我继承了父皇的位子,才能给她我想要给她的,山河拱手,只为换卿一笑,她自然不会要我手中的山河,但与我而言,我做到了对她的承诺,这盛世江山都在我们手中,何人敢反对你我在一起?”
季弘笑。
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却不知自古帝王多情种。
先皇一生只有一个皇后,两人伉俪情深,先皇后去世之后,先皇便未再立皇后,如今太后是当年的皇贵妃,虽不是季弘和季风的生母,但为人贤淑善良,深得二人孝敬。
太后是季哲生母,对于季哲被放江南未曾封王一事,她从未有过怨言,因为她深爱先皇,所以也爱先皇膝下的每一个孩子,她如同爱季哲一般,深深爱着每一个人。
自己倒也不是什么情种,只是在见到官雪冷之后方觉早已情根深种,他知道那不是自己的错,亦不是官雪冷的错,但他依旧将错就错了。
世人皆问情为何物,并不是教人以生死相许,而是要你们在一起。
我爱你三个字,始终比不过和我在一起。
三个字终究不如四个字。
“就是,天大地大皇帝老子最大,届时你为九五之尊,还有何人敢反对你与她在一起?”
季旆笑,是啊,天大地大皇帝老子最大,但是或许,真有那么一天,应该是自己的囡囡最大。
“怀拙,尚且还有四日你体内的蛊虫便会暴走,安颜路那边如何了?仅仅只抓到一个代房凌似乎也于事无补,毕竟你体内还有蚀骨散,想来都是我的错的,若不是当年我执意送你去眠山,你就不用遭这些劫难了。”
季旆摇头,当年秦涔一行人野心之昭昭,自己身为季弘长子,理应替季弘分忧,虽然他这个长子差点胎死腹中,但既然出生了,生于帝王之家,那么自己就有责任和义务去承担这些。
“父皇,若是母后罪行揭露,你会如何处置她?”
季弘听得这个问题便猛烈地咳嗽起来,他不是不知道官雪冷这些年来一直在给他的饮食里下药,虽说毒性不大,却积少成多,他的身体早就不如之前硬朗了。
官雪冷意图让季旆失了民心,大肆宣扬季旆心狠手辣乖戾狠毒之名,等季弘的身体一落千丈之时,就是北星宇弑君夺位之时。
北星宇并不坐上皇位,他们意图扶持的新帝是官雪冷的另一个孩子,季琮。
年仅九岁的孩童又如何能亲政?
那便是,幼帝登基,太后垂怜听政。
官雪冷的野心,早就被季弘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为了南唐不落入他人之手,为了将一个尚且完整的南唐交到季旆手中,季弘不得不这么做。
他面不改色的喝下官雪冷递来的毒药,面不改色的承受着官雪冷刺下的那一记,若不是官雪冷离开后季旆又再次折返,他都觉自己的血会慢慢地流干。
如今也不用躺在龙床上装孱弱了,是时候一举拔掉这些妄图想要毁掉南唐这块堤岸的蝼蚁之辈了。
“陛下,夏国王子夏侯渊在殿外求见。”
“让他进来。”
康稷的声音在外头传来,季弘一听是夏侯渊来了,笑容在脸上尽显。
“夏侯渊参见陛下,殿下。”
季弘上前将夏侯渊扶了起来,夏侯渊在转身的间隙朝季旆眨眨眼,季旆轻笑,这人不知道又来做什么。
“陛下,我想求您个事。”
夏侯渊在季旆身边坐下,眼神扑闪的看着季弘,大有撒娇之意。
季旆看在眼里,只觉浑身一阵恶寒。
“何事?”
夏侯渊看着季旆高深莫测地道:“听闻京安有小三绝,其中一绝便是那宁国侯之女秦似,听说已经被逐出了侯府,于是我大胆求陛下,能将秦似赐予我,换句话说,就是请陛下为我二人赐婚。”
季弘脸色微僵,有些疑惑的看向季旆,季旆避开了。
季弘无奈,只能自己应对有些难搞的夏侯渊。
“朕还不知何时王子与秦似相知相识到可以结为夫妻的地步了呢,可否讲述一二?”
夏侯渊笑,“不瞒陛下说,我在南溪镇曾遇上了秦姑娘,那容颜那笑容真是令我毕生难忘,再加上吃了她亲手做的饭菜,我更是钟情于她,她也对我芳心暗许,我们二人私自在月下私定了终身,还请陛下勿要棒打鸳鸯,拆散我们明明相爱的两个人。”
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演戏的人演得痛苦,听戏的人听得耳朵发疼。
“行了夏侯渊,你若是真喜欢秦似,那孤就替父皇为你们二人做主,你现在就可以滚去南溪镇,娶你的心上人为妻,免得负了见证你二人私定终身的那轮明月。”
季旆伸手捏住夏侯渊的手,每说一个字就加重一分力,等到说完,夏侯渊感觉自己的手貌似废了。
老虎嘴上拔须的事,他夏侯渊做过不少,明里暗里吃了亏的,还是在季旆这。
就在口出狂言的第二天,夏侯渊被赶出了皇宫。
夏宁颇为无奈的看着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夏侯渊,真想那个布袋将夏侯渊的脑袋罩起来,然后闷打他一顿,就说是街边痞子混混打的。
夏侯渊指着宫门骂了几句,夏宁告诉他殿下在楼墙上,他立马闭嘴,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这会,自己又得再去一次大漠去找北星宇先祖的陵墓了。
根据自己所查到的消息,那蚀骨散的解药多半被北星宇先祖带入了墓中,这也是为何没有解药流传于世的原因之一。
此番目的明确,应该不出两月便能赶回京安,安颜路说过他手中有梵月,加上另一味秘药,可以支撑两个月。
都是两个月时间,就看自己回来的快还是蚀骨散发作得快。
夏侯渊脚下生风的大步离开,夏宁摇头跟上,他在夏侯渊身边待了这么久,第一次见他为了别人而劳心劳累的,就算被人收起铺盖赶出来也乐呵呵的。
兴许因为这人是季怀拙吧?
夏宁笑,跟上夏侯渊的脚步离去。
风云诡异的京安城在一夕之间变了天,原本艳阳高照,在夏侯渊离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