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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碎银和囊袋放在石桌上,想起了昨晚上的遭遇。
昨夜子时,北月依言往许莺卧房去了。
莫夏将秦似给的香粉点上了,那会还有点淡淡的香味,却不足以对人产生半点影响。
北月拿了两件许莺的心衣,还顺手拿了许莺的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莺字,是季遥给许莺及笄之日的礼物,当然,这些北月不可能知道,他就是觉得,既然是要报复,那就狠一点咯,放虎归山是最不可取的,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斩草要除根,反正许九年一脉,迟早要被殿下连根拔去,开始慢慢地挖,也倒是可行。
自己收好东西正准备翻窗而去,脚下便踢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凭借敏锐的视力和脚上传来的感觉,北月察觉自己踢到的是个人。
心想,莫不是王府遭了贼?
正欲蹲下身去,脚边的人动了。
北月退到一边,借着窗外微弱的光,发现这人是许莺的丫鬟栾青,这人不是随许莺去了丞相府吗?这会怎么会出现在这?
栾青揉揉有些发昏的头,模糊之间看见了立在一旁的北月,幸而北月笼罩在黑夜之中,栾青没看清是谁。
兴许这贼说的就是自己啊!
“小姐,那边说丢了什么吗?”
秦似停下手,她在翻北月留下的东西时确实见到了那多出来的玉佩,心想北月想得还挺周到,未曾想到北月一走,栾青就大喊说烟升苑遭贼了!
许莺丢了心衣的事自然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那就像男子身上的汗巾,落到谁手里都说不清,一旦被人知晓,她许莺也不是个傻子。
时鸢是被南雪带走的,也未说明具体缘由,只说许夫人那丢了玉佩,季夫人要找全府上下的下人问话。
秦似也不想去凑热闹,便让时鸢早去早回,除非王宦诗和许莺想要联手将她赶出王府,否则他们查不到北月头上,自然也没有理由为难许莺。
“不曾,南雪来时也只说了烟升苑遭了贼,未具体言说。”
秦似话音刚落,躺阴凉处的东西慌张的坐了起来,秦似从调香屋出来,坐在北月对面。
“北月,你过去看一眼,我不放心,总觉得心里有些慌!”
北月应声而走,东西围在秦似脚边不停地打着来回,秦似关了院门,往凰苑的方向走。
几个大院之间有一处花园,花园不大,但是水池花草假山一应俱全。
从栖悟苑往凰苑去,中间就得经过这一处水池。
水池边上杂草横生,若不是府中之人皆知此处还有一深水池,兴许这水池,得害人。
东西跌跌撞撞的跟着秦似跑,秦似只好等着它,凰苑那里公公也不在,除了几个按时打扫小的下人,也不必担心会惊扰到人。
正当经过花园边时,秦似遇上了迎面走来的栾青,秦似纳闷,这人不应该在主院前厅做她的搅屎棍吗?怎么突然跑这来了?
秦似不想惹事,还是躲了为上,她正欲往一边去,栾青瞧见了她,竟直直的朝着她而来。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周围开始有了些凉意,秦似摸摸手臂,准备避开,被栾青拦了下来。
“王妃,这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奴婢怎么觉得,王妃在躲着奴婢啊!”
秦似哑然,心想,我躲着你不就是因为你这人脑子缺根弦吗?
见秦似不说话,栾青自以为自己戳中了秦似的命门,也变得洋洋得意起来。
“你瞎吗?看不出来我是不想理你吗?区区一个贱婢,竟敢与我这般讲话,你莫不是忘了,你家许夫人,还只是一个侍妾,这正妃之位,还在我秦似手里。”
栾青脸色忽变,秦似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就被栾青伸手往深水池推去,东西在一旁吓得直叫,但主院那边闹得不可开交,谁还有功夫听见一只小奶狗在绝望的叫唤。
秦似真的许莺的心狠手辣,却没想到她把身边的丫鬟都教得怎么心思歹毒无恶不作,果然物以类聚。
她没来得及多开栾青的双手,在空中扑腾了两下,掉进了深水池内。
她不会游泳!
秦似大惊,她还不能死,侯府内的母亲和弟弟妹妹还在等着自己带他们离开,若是自己死了,他们便永世不得片刻的安宁,再者,一想到许莺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秦似就不甘。
她奋力的往石阶边上游过去,管他姿势优不优美,先到岸上再说。
岸上的栾青见秦似不但没沉下去,反而挣扎着往岸边来,去找了一根木棍,准备把秦似打下水。
秦似这会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见着栾青朝自己打来的木棍,她想也没想就伸手抓过。
木棍上有颗钉子,钉子刺穿了秦似的掌心,她却没感觉到疼痛,血混着池水从木棍上滑下,流进了浑浊的深水池中去。
抓住了木棍的秦似就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紧紧的攥住,栾青想要将木棍往回拉,却无果。
突然间,栾青腹间一痛,手上的力气不免落了秦似下风,脚下一个不稳,就被秦似拉进了深水池。
栾青也是个旱鸭子,一落了水,便想拿秦似作为浮板,好往岸边去,死里逃生。
秦似可不会遂了她的愿,木棍还在秦似手上,秦似背靠在岸边的围栏上,一手举着木棍,特意将刚刚那颗钉子转了出来。
栾青挣扎着游向她,秦似转念一想,拿木棍的另一面,狠狠地敲在了栾青的额头上。
因为掌心还在不停地流血,剧痛之下秦似并不能发出多少力,这一棍子下去,栾青没晕,秦似心想,好家伙,这一棍子下去都不晕的,若是换成时鸢,吓都吓晕过去了。
栾青的额头开始渗血,她在水里不断地晃动着,惊骇的暴喝一声,就要往秦似身上扑去,秦似还有木棍在手,她照着栾青又给了一下,栾青扑到了她面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秦似两眼发黑,感觉自己要归西了,想起来还有一双脚,抬脚去踢,可因为水的浮力,她抬起的脚根本使不上力,她想起来,今儿帮北月包香料盒子的时候,自己袖中还留了一根细线。
但愿未丢。
她忍着脑部传来的痛感和眩晕,哆哆嗦嗦的去掏袖笼,终于摸到了那根已经掉出去了大半的细线。
栾青的面部表情狰狞得可怕,秦似双手一拉,把线铺开,照着栾青的脖子就勒了上去。
栾青没想到秦似还有这么一手,原本的胜券在握变成了性命岌岌可危。
秦似得了解脱,趁着栾青那手试图将细线和脖子分离的时候,她用头顶了一下栾青的胸口,栾青吃痛,脚下不稳,往后倒去,秦似也被她拉着一同往水里倒去。
秦似被猛呛了几口水,她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细线,这可是她救命的家伙,不能丢。
她记得以前秦涔和她提过一次,秦云十岁时,曾用一股细线,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如果一个人从另一个人背后用细线勒住他的脖子,那么这人必死无疑,哪怕两人之间力量差距悬殊。
秦似推开栾青,趁着栾青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她用细线缠绕住了栾青的脖子,手上一用力,栾青再无了反抗之力。
“是你谋害我在先,原本只是想给你们个教训,你们偏偏步步紧逼,真是好笑,为什么会有你们这样胸无点墨冲动无脑的反派真是没点脑子,就这智商还出来害人”
秦似一边收紧手上的力气一边数落已经快没了气的栾青,心想,这人真是无脑。全然忘了自己刚刚差点被栾青掐死。
直到水里的栾青不再有任何动作,秦似才长吁一口气,收好了细线,浑身湿哒哒的往岸边走,见栾青的尸丨身飘在水面上,还露了个背,秦似四下看看,发现边上有一块青石板。
她淌着边缘的的浅水过去,但是这浅水也不浅,已经没过了秦似的腰际,双脚就像踩在棉花上似的缥缈虚浮。
她扒开栾青的衣裳,把青石板压了上去,看着栾青沉入池底,她才从深水池里爬出来。
东西一见到秦似爬出来,立马冲了上去,看着东西糠筛似的抖着身体,秦似把它捞起来抱在怀里,点点它粉嫩的鼻尖,叹了口气。
“东西啊,我杀人了,你呢,也是我的共犯,咱两谁也不许说出去哦!现在得跑了,被发现了我就要被送去县衙了,那样的话没人让鸡腿给你吃了!”
秦似抱起东西,往烟升苑的方向走去,此时人都在主院,这里无人能发现她。
但她前脚还没踏进烟升苑,就发现院里还有个人,是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子,她转身就离开了烟升苑,既然没法做一些伪证,那便罢了。
圆子里墙头上一个与景色融为一体的人动了动身子,嘴角带着一丝笑,手中还把玩着一颗小小的钢珠。
广平王妃吗?杀了人还能这么镇定的把嫌疑往别人身上带,偏偏聪明反被聪明误,有谁会相信,是许莺杀了这个婢女
不过这般的胆识,一般女子,也是少有。
季旆在这边看秦似杀人,赵鄞呈在那边急得要死要活的。
方才北月离开之后,季旆停下来回宫的脚步,说想吃糖葫芦,让赵鄞呈去买。
赵鄞呈想,这个季节,有糖葫芦吗?
季旆说有。
主子说有那就有,赵鄞呈让季旆在树荫下等自己,自己去去就来。
他回来后发现,那里还有个鬼影,但是没有了人影。
赵鄞呈倒不是怕季旆遇到什么危险,是怕遇上季旆的人做一些自以为聪明的事情扰了季旆的清静,就算季旆没带刀,那钢珠,一打一个准,就算是用手,他也能把你头盖骨都打碎。
赵鄞呈拿着一串糖葫芦,在那片树荫下,等季旆等到了太阳落山。
季旆一直等到了秦似回到栖悟苑才起身从王府离开,他特意把赵鄞呈丢在了外面,让北月先回了王府,他对秦似感兴趣这件事情,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可以了。
远远的,季旆看见拿着一串糖葫芦在风中凌乱的赵鄞呈,后者一见到他,就差原地下跪了。
“殿下,你可让属下一顿好找啊!”
这天才下过雨,地面上还有些潮,赵鄞呈摘了片树叶就地坐下,地上早被他的屁股磨出了的凹陷。
季旆踢开那片树叶,“是吗?可孤怎觉得,你是在这好等呢?”
赵鄞呈立马正色道:“殿下这叫什么话,殿下的心思和去向哪是属下可以揣度到的,与其花时间精力去到处找你,还不如乖乖在这等反正戊时之前,殿下自然会回来。”
“你是觉得,皇宫宵禁拦得住孤”
赵鄞呈觉着季旆怎么一直都在曲解自己的意思,他到底想表达个啥
“殿下哪的话,区区皇宫宵禁,能拦住你?那恐怕殿下是瘸了瞎了武功全没了……”
季旆抬手给了赵鄞呈后脑勺一下,抬脚便往皇宫的方向走去,赵鄞呈吃痛,他感觉得到季旆的心情其实是不错的,但是为何不和自己分享一下呢?
自己等他等了这么久,也想乐呵乐呵。
秦似回到栖悟苑,立马换了一身衣裳,将方才穿着的衣裳鞋子都装到一个囊袋里,放在墙角,等着北月回来让他去城外的山上烧了去。
秦似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她杀人了,仿佛后知后觉一般,秦似有些害怕。
第一次杀了人,便会再有第二次。
太阳已经落山,只剩了余光还在照亮着大地,秦似有些心焦,时鸢和北月还没回来。
她小心的摊开手掌,掌心那个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