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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我领着你,将我从前打仗的地方,草原戈壁,都领着你去看一看,反正如今国泰民安,没有战事,还算相安。”
九姐儿时按着饭点儿来的,才刚风风火火地闯进锡晋斋里来,便听见魏明煦对林芷萱说这样的话,兴高采烈地道:“爹爹不能只带娘去,我和疏哥儿也要去避暑,爹爹要去就要领着我们一块去!不能厚此薄彼,只领着娘亲出去玩,不带我们!”
林芷萱瞧见大冷天的,连件披肩都没有系的九姐儿,也是心疼,赶紧拉过来吩咐了蓝玉取手炉给九姐儿暖暖,又责怪了一旁伺候的嬷嬷几句,这么冷的天竟然纵着公主跑街马似的乱窜,若是着了风寒,她们贴身伺候的都要拖出去打板子。
陪着九姐儿的曹嬷嬷和桂嬷嬷都是一脸的委屈,可当着主子的面又不敢直说九姐儿是有多么不听他们劝,只能苦着脸一一陪了不是,认了错,说以后一定会多多提醒九姐儿,云云。
九姐儿却也只吐了吐舌头,一边伸手握了握林芷萱的手道:“娘,我不冷,你瞧瞧,我的手比你的手还暖和呢。”
魏明煦无奈摇头,对这一大一小道:“九姐儿若是也想跟着去,就多穿衣裳,不能再这样胡闹让你娘担心,也要帮爹爹好生看着你娘,让她将身子都调理好了,否则,你们两个都在府里呆着,哪儿都不许去。”
九姐儿连连点头道:“爹爹放心,我一定好生监督娘亲,让她乖乖喝药,一碗都不许落下!”
第985章 守岁
年节将近,京中的亲贵走动却并不如往年频繁,今年,因为有太皇太后的国丧,所以年节除了不可或缺的农桑大祭,其余的典庆几乎一律消减。
只是朝廷中的官宦大员,也几乎照旧,并没有大的起伏变动。
唯一例外,便是今年年节,皇上亲政,下旨大赦天下。
据说,这是顾谋悭的意思。
有他在魏延显身边辅助,魏明煦心中也更放心些。
大年三十,林芷萱一大清早起来,就抱着哭闹不止的疏哥儿来回在锡晋斋里走着,哄着小人儿,昨儿疏哥儿有些着凉,今儿一大清早鼻子就囔囔的。
魏明煦一大清早去了箭道上练剑,出了一身汗回来,正要吩咐人沐浴,瞧着忙乱的林芷萱,魏明煦一边拿毛巾擦着汗,一边道:“你身子还没有好全,疏哥儿如今越来越重了,让乳娘抱就好了。”
林芷萱却轻轻拍着疏哥儿的背,来回走着,道:“你快去沐浴,一身的汗臭味,一会儿还要进宫守岁呢,怕是要来不及了。”
林芷萱说着,又叹了一声,显然很是厌烦。
魏明煦欲言又止,只先去沐浴,换了一身衣裳,这才过来,疏哥儿已经止住了哭闹,却依旧嘤嘤嘤嘤地唤着娘。
疏哥儿才会说话,还说不全乎,只刚刚会叫’娘’,连爹爹都不会,魏明煦靠近过来,从林芷萱的怀里接过了疏哥儿,道:“不如咱们就称病,今夜不进宫守岁了,咱们一家四口一块,在家里守岁,好不好?”
疏哥儿在魏明煦怀里,睁着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魏明煦,抓着魏明煦还湿漉漉的头发玩着,嘴里咿咿呀呀想要说话,忽然只听他张嘴叫着:“娘……娘……呀,耶,爹……”
魏明煦和林芷萱正在说话,一时没有留意,只恍惚没有听清。
一旁的红湘却听着眸子都亮了起来,竟然也不顾打断了魏明煦:“王爷王爷,小世子会叫爹爹了!”
魏明煦和林芷萱都是一愣,赶紧盯着疏哥儿看,却不曾想,小孩子复又哼唧哼唧地叫起了娘,魏明煦略感失落。
九姐儿却已经换好了进宫的衣裳,欢欢喜喜地过来,道:“爹爹,娘亲,我们什么时候进宫啊?”
魏明煦和林芷萱都略微一愣,已经将疏哥儿交给了一旁的乳娘,吩咐好了人摆早膳,魏明煦道:“你娘身子还没有好全,今夜便不进宫让她劳累了。”
九姐儿的小脸一下子沮丧了起来,道:“啊?那我们都不进宫了吗?”
林芷萱倒是不解,这小丫头怎么老喜欢往宫里去,却只听九姐儿喃喃道:“我有许久都没有见过歆姐姐了,有些想她。”
还有魏延显,九姐儿心里还有事情想要问他呢。
只是这话,却并没有宣诸于口。因为九姐儿知道,魏明煦和林芷萱仿佛是不喜欢魏延显的。
瞧着九姐儿精心打扮,又失落的模样,魏明煦却松了口,道:“你去吧,让杜勤陪着你去。”
魏明煦又转头对林芷萱道:“你好生派几个妥帖的婆子陪着她也就不碍事了。已经是大孩子了,不必太过拘着她。”
九姐儿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高声喊着爹爹万岁!
林芷萱的身子还并没有好全,所以魏明煦便一并称病,并未有进宫守岁。只九姐儿一个人一大清早用过了早膳,便带着靖王府的贺礼进了宫。
如今还在太皇太后的孝期之内,魏明煦和林芷萱是要守孝三年的,尤其是今年这第一年,不得来往拜年饮宴,放炮竹或是烟花,倒是也难得的清闲。
大年夜没有下雪,下了这么多天的雪反而停了,魏明煦命人将地下烟道烧得很旺,屋里暖融融的,疏哥儿因着着了风寒,所以睡得早,林芷萱坐在疏哥儿的摇床前,看着摇床上的小人儿,手轻轻地翻开疏哥儿的衣领,身上当初烫伤的疤痕还是触目惊心。林芷萱的指尖颤抖着抚摸着那些参差不齐的疤痕,仿佛刺入自己肺页里的小刺,让她痛到不能呼吸。
沈岩医术虽然好,可是大多却是流于重疾,对于这些祛疤之类细小的病症,不如胡良卿知道得那样多。
今夜外头星子很好,却并没有像往年一样放烟花击鼓唱戏。
整个京城,都略显得冷清。
可是锡晋斋这一室之间,暖融融的烛光轻轻摇曳,倒是难得的温馨,魏明煦缓步走到了林芷萱的身旁,看着疏哥儿身上的伤疤,也是心疼,道:“让你们娘俩受苦了,明日,我便让沈岩开些祛疤的药膏来,给疏哥儿抹着,等他长大了,这疤一定会淡的。”
林芷萱的手依旧轻轻地抚摸着疏哥儿原本应该稚嫩光滑的皮肤,心中满是自责。也不知道当初李婧是怎么下得去手,那样小的孩子,自己这个做娘的竟然没有护住他,让他小小年纪就受这样的苦。
魏明煦心中有愧,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取出一物,略有些犹豫地用手掌托到了林芷萱面前:“你瞧这是什么?”
林芷萱低头,看着魏明煦掌心正托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红玉髓吊坠,做的是枫叶的颜色,玉质温润通透,雕刻的线条更是流畅,浑然天成。
林芷萱素来喜欢这些小巧的东西的,看见了之后也是眼前一亮,伸手从魏明煦的掌心拿起,虽然喜欢,嘴上却忍不住打趣他:“这又是哪国进贡的贡品?”
魏明煦不禁想起了从前被林芷萱摔碎的那颗黄玉髓,心中微颤,道:“不是哪国的贡品,是今年秋天,我往蒙古打仗,路过蓝田的时候,偶然得的。蓝田玉盛产翠玉、墨玉、汉白玉和黄玉,却极少有彩玉,这块红玉髓在蓝田十分罕见。”
林芷萱起了身,与魏明煦一块离了疏哥儿的床前,怕两个人说话惊扰了疏哥儿睡觉。
二人一块回了东梢间,自从那日魏明煦闯宫救她之后,从前的事情,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得避而不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
第986章 殁了
林芷萱脸上是盈盈的笑意,在妆镜台前坐了,让魏明煦亲手帮自己戴上:“为了寻这块宝玉,王爷一定打发了不少的人去找吧?”
魏明煦给林芷萱戴玉的手却略微一顿,含笑得意道:“这块玉,可是我亲自找到的。”
林芷萱诧异地从镜子里看着立在自己身后的他。
只听魏明煦道:“我原本是想去寻蓝田的老玉匠,看能不能帮着把那块碎了的黄玉髓补好,几经周折,终究无功而返。我问他们,能不能找到一块一样的,他们都说从未见过那样晶莹的黄玉髓,那样成色的玉髓怕是只有缅甸才会有。
却不曾想,一个老玉匠正在开山采玉,我在时,恰好瞧见他切出了这块红玉髓,他也说是百年难得一见,我便命他雕成了这枚枫叶坠。也算与这块玉有缘。”
唐有红叶传书,终成佳偶,后来便以红叶隐喻男女之间的巧妙缘分。
让林芷萱不禁想起了从前,几番与他用空心的银锭子传书的往事。
还有金陵石林的相遇,因缘际会,缱绻辗转,当真奇妙。
林芷萱的手轻轻抚摸着颈间的那枚红叶玉髓坠,温润莹亮,举世无双,唇角也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林芷萱回头仰看魏明煦,笑着问他:“好看吗?”
魏明煦含笑点头:“好看,只是不要,再弄碎了。”
林芷萱复又想起那日情形,听着魏明煦声音里略微的颤抖,亦觉心疼,林芷萱低头,回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他,道:“其实,从前那个吊坠我不怎么喜欢,因为它是明黄色的,所以虽然好看,却不能示于人前,否则就是僭越,就是不合礼法。这么多年,我虽然一直随身佩戴,却几乎并无人知晓。仿佛那是一个见不得人的东西。
况且,我素来不喜明黄色的珠饰,所以爱珊瑚,却不喜蜜蜡。如今这个坠子,是我喜欢的,我自然将它视若珍宝,不许它损伤一分一毫。”
魏明煦略微愣了一下:“怎么从前没听你说你不喜欢?既然不喜欢,就该早早砸碎它。”
林芷萱被他逗笑,起了身,与他一同去床上坐了,林芷萱轻轻地依靠在他肩上,两人拥着被子,细细碎碎地说着话,林芷萱的手却一只爱惜地抚摸着自己颈间失而复得的玉坠子,道:“这世上我不喜欢的东西多了去了,难道都要砸碎了不成?那毕竟也是王爷送的。”
魏明煦温声道:“那也应该跟我说啊,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该跟我说,让我知道才行。”
林芷萱闻言,心略微一颤,轻轻抱紧了他,说:“好。”
朝廷里的事情,已经渐渐收尾。
将近年节,魏明煦也彻底闲了下来。
林芷萱却发现魏明煦时常坐在书房的桌案前,有些发呆。
从前每日都有操心不完的朝政,几乎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成日里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一大清早就要去书房和门客们议政,而如今,原本该堆满奏折的桌案上已经空荡荡地只剩下几本魏明煦素日里看管的兵书。
从前门庭若市,仿佛离开他不行的朝廷,如今在尝试着脱离他,艰难地运转,却好在半年之后,已经并没有什么大的披漏出现,要他回去主持大局了。
林芷萱能感受到魏明煦忽然闲下来之后的那种不适,那种茫然无措的不适应。他怕是如今才恍然发现,原来这个大周朝,并不是没有他就不行。
“王爷怎么开始每天晨起去练剑了?”林芷萱问他。
魏明煦略微回神,道:“从前年轻的时候养成的习惯,每天晨起都要去箭道上练一个时辰的剑,风雨无阻。可是自从当了这个摄政王之后,就忙得将这一项给省了。如今闲下来,倒是想重新拿起来,就当强身健体了!”
林芷萱忍俊不禁,看着魏明煦摇头道:“王爷真是个有福不会享的劳碌命。这人世间的美好千千万,难道王爷就只有批折子这一项爱好?”
魏明煦扶额,装模作样地叹道:“哎,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