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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煦道:“你要不要一同吃些?”
林芷萱喂着孩子,极容易饿,从前晚上也多少陪他吃小半碗粥。
林芷萱点了下头,朝着快睡着的九姐儿努了努嘴:“我等一会儿,王爷先去吃着。”
魏明煦却在炕桌另一面也坐下了,道:“我还不太饿,让他们先热着,一会儿咱们一起吃。”
九姐儿听着他们说话,闲闹腾,就会鼓涌鼓涌,林芷萱和魏明煦也不敢再大声,先哄着这小祖宗睡了。
林芷萱却给秋菊使了个眼色,让她将那状纸先拿给魏明煦看。
一室寂静无声,魏明煦翻看着状纸,林芷萱喂着九姐儿,小人儿懒得很,吃一会儿累了就停一会儿歇歇,刚以为她睡着了,又开始吃,抱得远了就哭闹,十分的磨人。
那边魏明煦已经看完了状纸,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林芷萱小心翼翼地将睡着的九姐儿交给乳娘:“抱得严实些,外头天凉。”
乳娘应着,取了厚厚的毯子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包了,从这儿去偏殿不过十几步的路,可乳娘丝毫不敢马虎。
见抱走了九姐儿,秋菊和冬梅已经上前来给林芷萱揉捏着发酸的手臂,方才包着喂了这一会儿也是挣命扛着,实则林芷萱胳膊早就酸了。
魏明煦问林芷萱道:“人你见了?”
林芷萱点头:“这事儿怕是不好瞒,既然是当众拦了我的轿子,明儿定然惹人议论。”
魏明煦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暂且压下吧。如今闹出来于大局又害。”
林芷萱道:“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就直命人将他带回来了,赶明儿对外只说是些琐事过去,可是我瞧着那孩子不通文墨,衣裳也很整洁,怕这事情并不简单,轻易压不下去。”
魏明煦拧起了眉头:“你看着是有人指使?”
外头已经摆好了饭,林芷萱和魏明煦不想下炕,反正饭菜又不多,便命人收拾了来炕桌上吃。
林芷萱一边瞧着她们摆弄着着碗筷,一边道:“娘才给王家和左家赐了婚,这事儿若是闹出来,怕是这婚就结不成了。”
魏明煦眼眸微眯:“你是说谢家?”
林芷萱道:“我傍晚回来也不得闲,只粗粗问了他几句,隐隐有几分猜测罢了,也没有细问。”
魏明煦端起了碗筷,道:“你只疑心这人,那这庄案子呢?”
林芷萱没有动筷子,给慢慢给他布着菜,道:“我原本是有些不信的,可说实话,我对金陵王家的了解也不多,从小到大,娘与王家并不多亲近,算起来,去年还是我第一次去金陵王家呢。只面上觉着都好都好,可是毕竟家大业大,人多嘴杂,若是当真有几个不肖子孙,出这样一两庄荒唐事情,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我的意思,也不能只听那人一面之词,最好还是王爷派人过去,在金陵好好查查,查清楚了再决断。”
这与魏明煦所想差不太多,庄侵占良田的人命案子倒还其次,林芷萱和魏明煦都觉着操纵张小天的人不简单,还要细细地查一查。
魏明煦三两口吃了饭,林芷萱也陪着喝了小半碗粥,才对魏明煦道:“那这事儿王爷打算怎么办?”
魏明煦道:“你将人先扣在府里,王景生毕竟在京这么些年,对金陵的事了解的怕是不如王家老太君多,我会与景生递个口信,让他自己先回金陵查查清楚,若是当真有此事,也好弥补弥补。这件事最好还是要先压下来,不能耽搁正事。”
毕竟明儿魏明煦就打算提出新政了。
林芷萱点了点头:“能压一天是一天。”
林芷萱猜测谢炳初当初或许机缘巧合拿住了张小天,原本打算用他来跟王景生做交换条件,让王景生顺从于他,谢炳初也将张小天做个顺水人情,送给王景生。可谁曾想今日这九九重阳,王景生竟然和左家联姻,归顺了魏明煦,谢炳初急怒,才将此事捅了出来。
只是如果当真是谢炳初指使的,他怕是不会容着魏明煦这么压下去,总会想法子闹出来。而且闹出来之后,说不定还要牵扯魏明煦一个包庇之罪。
第559章 祸福
只是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张小天的事,如今张小天在魏明煦手里,他这个原告苦主出不了面,谢炳初也不能越俎代庖。
只是林芷萱有几分不解:“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大舅舅如今已经是王爷的人了,为何还要将人送到王爷手里?”
魏明煦停住了筷子,命人收拾碗筷,一边端起茶来漱了口,一边道:“不送到我这儿来,难不成送到刑部?”
林芷萱恍然,大张旗鼓地沿街拦轿还多少能引起个轰动,让京城无事的百姓茶余饭后地议论此时,逼着魏明煦不得不给个交代,若是一声不吭地送到刑部,李梓安定然当即压下,来回禀魏明煦,这事儿更是不了了之。
而谢炳初手里的都察院不能审案,即便是接了也只能再转交刑部。大理寺更是个审结了案子审阅卷宗的地方,也不能直接插手,所以思前想后还是这样将人大张旗鼓地送来,以舆论威逼的好。
林芷萱叹了一口气,道:“我明儿先请大老太太过来说说话吧。”
魏明煦点了头,道:“倒是苦了你了,这些琐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
林芷萱道:“那也不及王爷万一。外头的事都预备妥当了吗?”
魏明煦并没有与林芷萱细说,只道:“万事开头难,走出了这第一步后头的事也就渐渐好了。”
林芷萱却不信他这样轻描淡写的话,这样的事她又不是没有做过,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难处。
今儿在景山上闹了一天,如今天色也不早了,魏明煦怕林芷萱累了,便道早些歇息。
林芷萱应着,与魏明煦一同去床上并头躺下,又细细碎碎的说了些闺房情话,自不必多说。
外头秋凉如水,深宫之中的月亮尤显得比宫外的更冰冷,更没有烟火气。
小皇帝魏延显玩了一天,早已经睡了。
太皇太后却坐在魏延显床前,有些睡不着。
柳溪上前劝了两回,才终于说动太皇太后,由她扶着往东稍间的牙床上坐了,夜里只她一个人守夜,一边上前伺候着太皇太后更衣,一边道:“太皇太后就是睡不着,也先躺下吧,老奴陪着您说说话,您的身子也熬不得夜。”
太皇太后叹了一声,由着她服侍自己躺下,又盖好了被子,柳溪在地上正要铺自己的被褥,太皇太后道:“地上凉,你也不是那几年的身子骨了,去炕上睡吧。”
毕竟是宫里规矩大得很,柳溪不敢轻易僭越,就是太皇太后亲赏的恩旨也不行。
柳溪含笑辞了两句,说自己身子好着呢,炕上还有炕桌要来回的收拾,不如地上方便,况且她的被褥厚实着呢,一点都不冷。
太皇太后这才由着她去了,只叹了一声:“柳溪,我是真的老了,这些年越来越力不从心了,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柳溪赶紧劝着:“您说什么呢,您如今才多大年岁,当初在咱们草原的时候,太皇太后可是能骑马叼羊的女中豪杰呢,您的身子骨是最硬朗的,能活到九十九。如今您正当壮年呢。”
太皇太后哈哈地笑了两声,道:“我从前也是这么想的,我生明济的时候,比阿芷那丫头还小,却顺顺当当的,一点苦头也没吃,我们女真人的身子骨,自来比汉人结实硬朗些。唉,可是如今却不行了。”
柳溪劝着道:“您如今的身子也很好,只瞧瞧今儿,温庄公主和义亲王妃她们哪一个能跟您比,不用拄拐杖就能一口气儿爬上景山。”
柳溪虽则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她和太皇太后心里都清楚,这寂寂深宫,浸透了多少女人的鲜血,在这深宫里最是磨人,嗜血销魂,早就抽干了她们的精气神。
太皇太后只苦笑一声,没有言语。
柳溪听着心疼:“都只瞧着外头靖王爷不容易,其实最不容易的是太皇太后您。奴才求您少操些心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好生保重身子才最要紧。”
太皇太后道:“柳溪啊,你没有儿子孙子?哪有说得那么容易。我倒是想不操心,可是不操心不行啊。我就是操碎了心,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他们一世平安。若是我抄起手来当佛爷,还不知道事情会闹成什么样。”
柳溪抿着唇,犹豫了半晌,有些话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生怕说出来僭越,可犹豫了再三,还是道:“这些事您也别总憋在心里,奴婢瞧着十四爷行事很是稳重端庄,王妃也很好,您不妨跟他们说说,别总只替儿孙操心,也让他们替您担待担待。”
太皇太后叹着气摇了摇头,道:“你是不知道明煦这孩子的脾气,有些事让谁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依那孩子的脾气,还不知道要做出怎样的事来。我只今日瞧着,他那个媳妇儿不错。”
柳溪含笑道:“很是,靖王妃聪慧,性子也不那么急,若是能在您身边由您好生调教几年,说不定能跟您说说心事。日后若是能跟您一条心,替您劝慰着靖王爷,您也可以少操些心。”
太皇太后只道:“说这些还太早了,再瞧瞧吧,你也替我留心瞧着。这母子情分就是前世的债,是我欠他们几个孩子的。这辈子合该我挣命来还。”
柳溪道:“几位王爷都这么成器,对您又十分的孝敬,这是太皇太后的福气。”
太皇太后道:“你不用跟我在这儿说这些吉祥话,旁人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吃了多大的苦,才能享今天的福吗?”
柳溪道:“当初是当初,您如今不是都熬出来了么,就合该好生保重自己的身子,延年益寿,多享享清福。”
太皇太后道:“我这不是还盼着,如今我吃点苦,再熬几年,日后他们几个孩子都能顺顺遂遂地多替我享两年福,我死的时候也能瞑目了。”
柳溪又劝了两句,与太皇太后一同感慨了一番,才渐渐睡了。可究竟是何时,究竟是何事,却始终不敢宣诸于口。在这深宫之中,哪怕是这样静静的深夜,哪怕是太皇太后之尊,有些禁忌和忌讳也都不敢宣诸于口。
深宫之中有些人影像鬼怪像猫儿一般的来去,要么留下只能独享的梦魇,日夜纠缠,要么带来祸从口出的祸患,断送往生。
第560章 殷勤
次日清晨,久旱的京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林芷萱也不知道是因着有心事,还是被夜雨惊醒,早早起了,嘱咐魏明煦穿了厚一点的衣裳。
九姐儿还没有起,林芷萱沿着抄手游廊去偏殿瞧了九姐儿一眼,让好生哄着,等醒了再抱过来。
林芷萱一大清早就让刘义往王家送帖子,说王家大老太太过来赏雨,秋风凉了,竹子院的竹雨潇潇,是十分清幽的景色,林芷萱命秋菊将竹子院打扫打扫,一会儿在那待客。
等林芷萱从九姐儿房里出来,自己屋的廊檐下面已经站了邱氏和齐氏。二人说着话,邱氏如今帮着李婧管着王府里的大小器皿和车马往来,也是有了实权的,齐氏在她面前也很是恭谦,赔笑说着话。
邱氏正问齐氏身后的小丫鬟手里拿着的食盒里是什么,齐氏道:“我不是会做点清粥小菜么,难得娘娘知道了,我又不跟姐姐似的,成日里忙着府里的大事小情,只能在这些小巧上跟娘娘尽孝了。”
邱氏自然是知道的,早前林芷萱提了一句,可是:“从前怎么不见你送来,如今定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