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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芷萱自然也看见了秋菊给顾妈妈使眼色的样子,先是诧异,继而也是感慨秋菊机敏,自己一喜一怒她都尽心体察,林芷萱也是知道现如今不是在侯府,而是在林府,家里的丫鬟婆子一时还不了解她的性子,说话做事不合心意也是有的,都要慢慢的教说,急不来。
林芷萱便又更放缓了脸色,多嘱咐了一句道:“不能以我的名义去打听,便说是替屋里的小丫头问的。”
顾妈妈急忙道:“这我省得,这我省得,自然不敢说是姑娘。”
林芷萱这才点了点头道:“妈妈且去吧。”
顾妈妈应着退了出来,秋菊恨不得上前去跟顾妈妈多交代两句,姑娘让她去打听,便是即刻马上,一会儿就要过来回话的,不是让她成两三日的去问,再等林芷萱找她来问她。可是现如今林芷萱身边又没有人,她也不敢自专,只盼着顾妈妈机灵点。
林芷萱却不知她的这些心思,只是继续低下头绣着帕子,绣了这么多天,只差几针了,一边随口问道:“怎么咱们屋里就只有夏兰一个会针线?你们怎么都不会?”
第38章 心事
秋菊笑着道:“倒不是不会,只是不精,咱们屋里的丫头都不在这上头用心罢了。“
“哦?”林芷萱疑问地应了一声。
秋菊继续道:“姑娘是嫡出的小姐,咱们屋里从来都不缺银子,姑娘以前又不讲究这个,外头来的衣裳鞋袜,太太打点的都很齐全,也用不上我们动手,所以当年我们还是小丫头的时候,顾妈妈也不让我们多做针线,只教着奉茶侍候姑娘。咱们屋里丫头的月例银子又多,不比二姑娘房里贫寒,主子丫鬟都要靠做点针线卖钱补贴家用,所以我们学是都学过,会也都会,只是不精,拿不出手来,她们做得多了,针线活自然好些。”
林芷萱一听抬头道:“你说二姐姐自己也做针线?”
秋菊道:“是,二姑娘的针线极好,我听顾妈妈说,二姑娘的针线也都是托刘婆子一起往锦绣坊送的,不过都是说成自己屋里的丫鬟绣的。”
林芷萱叹了一声道:“也是可怜她。不知道她这些日子如何了。”
秋菊急忙道:“要不我去跟顾妈妈说一声,让她一起打听着。”实则还是放心不下顾妈妈,要去叮嘱两句。
林芷萱道:“也好,你去吧夏兰叫来跟我说说话,今天太太奶奶都不在家,别让她们忘了形,在外头把夏兰灌得太多了。”
秋菊应着去了。
不多时夏兰果然进来,还带着食盒给林芷萱拿了菜来,自然不是她们外面吃的,而是让小厨房单做的,这才刚做好,还是热的。
夏兰已经被她们灌了一轮儿酒,正有点上头,多亏了林芷萱叫她进来,否则还不知道要被她们灌成什么样子。
夏兰来给林芷萱摆好了菜,林芷萱挑着喜欢的吃了两口便放下,总归是没有食欲。夏兰劝着再吃两口,林芷萱却抬起头来问她:“夏兰,你以前与春桃如何?”
夏兰喝了酒,有些木讷,忽然被林芷萱这样一问,也是不知何意,只得照实答道:“以前,春桃是咱们屋里领头的大丫鬟,房里的事情自然是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林芷萱平静地看着她,眸子里看不出一丝波澜:“那以后呢?”
夏兰更是不知何意,她隐约觉得林芷萱在问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重要到或许会影响她的一生,可是她心里慌得很,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怎么也想不清楚林芷萱到底在问什么:“我……我……我不知道……我……”
看得出夏兰的慌张无措,林芷萱倒是和缓了脸色,对她伸出了手,夏兰急忙上前给拉着,林芷萱拉她在自己旁边坐下,眸子认真地坚定地看着她:“从今往后,我是咱们屋里的主子,你只能听我的,记住了吗?”
夏兰听着林芷萱的话,心中大骇,急忙退了两步跪在了林芷萱脚边:“夏兰自然都听姑娘的,只听姑娘的。”
林芷萱却伸手拉了她起来,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知道你苦,家里头上有爹娘,下有弟妹,把你卖到这里不算,还成日地来算计你的银子。你呢,又恨又气,可是待要不管他们,又狠不下这个心来。”
夏兰听着林芷萱的话语,竟然像从她自己肺腑里掏出来的一般贴切,又因为多喝了酒的缘故,忍不住红了眼圈,落下泪来,这么多年的委屈也算是有人能懂了。
林芷萱看她形容着实可怜,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丫头,偏摊上这样的父母也是无奈,林芷萱看着心疼,便也拉了她过来让她伏在自己肩膀上哭一会,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我也知道你委屈,缺极了银子,所以往日里才会不得已跟着春桃。”
夏兰也似晃过神来意识到眼前抱着自己的是谁,急忙起了身,林芷萱也不阻挠,便放开了她,取了帕子给她拭泪:“好了,哭一阵就够了,一会儿还要出去与他们喝酒,要是哭红了眼,她们还以为我在里面打你了呢。”
林芷萱笑着打趣,夏兰也是跟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一哭也似是去了几分酒劲儿,清醒了不少,十分认真的对林芷萱道:“夏兰以后就跟着姑娘,姑娘说东,夏兰绝不往西。”
林芷萱听她表了忠心,却也是淡然笑着道:“你放心,你家里的事情,我会妥善安排。”
“多谢姑娘。”虽然夏兰也不知道林芷萱会如何安置她的家人,但是隐隐中总觉得,跟着这样的林芷萱,她心里踏实了许多。
林芷萱微笑着道:“用冷水敷敷眼再出去吧,她们还在外面等着,只是你也劝着点,别因为太太奶奶都不在家就太忘了形。”
夏兰应着是,要给林芷萱收拾了碗筷出去,林芷萱拦着道:“秋菊也还没吃,让她一会儿吃了自己收拾,你且去吧。”
夏兰应着是,便出了门,打了帘子正遇上秋菊,也不知道是刚回来,还是在门口站了多久了:“秋菊回来了,姑娘那里正没人伺候,你赶紧去吧。”
秋菊也是对夏兰一笑道:“好,绿鹂姐姐他们也正在等着姐姐,姐姐快去吧。”
夏兰应了一声,便去了。
林芷萱见秋菊回来笑着招呼她:“快过来,给你留着饭,还是热的。”
秋菊笑着急忙上前去,看了看饭食道:“姑娘是特意等着秋菊?”
林芷萱道:“我吃过了。”
秋菊道:“这哪里是吃过了,您瞧瞧这菜您动过筷子吗?就喝了一口汤。”
林芷萱道:“这几日乏得很,看见饭食就恶心,吃不下。”
秋菊担忧道:“吃不下也得吃啊,姑娘您再这样睡不好吃不下的,身子可怎么受得了。赶紧的,秋菊陪您再吃点。”
秋菊说着,又上前去给林芷萱盛了一碗参汤,摘了些鸡丝,一边道:“姑娘只叮嘱我们太太和奶奶不在,不能太过放纵,您自己没了太太看着,却连饭也不好好吃了。”
林芷萱听她这话,知道自己方才在屋里和夏兰说的话,她怕是听见了,便依言接过她手里的参汤,一面对她道:“好,我再吃些,你也别在这里站着,正经坐下陪我。”
第39章 偶遇
秋菊应着,半坐在林芷萱旁边的凳子上服侍林芷萱吃饭,林芷萱低头喝了两口参汤,忽而问:“秋菊,你知道为什么我从那天醒来便对你这么好吗?”
秋菊挑菜的手顿住,放了碗筷看着林芷萱:“秋菊不知。”
林芷萱用勺子轻轻搅着汤,笑着道:“那你可猜过?”
秋菊答道:“猜过。”
林芷萱笑着放下勺子,抬头看着她:“你说说。”
秋菊犹豫了半晌道:“秋菊原本猜想是因为秋菊听姑娘的话,秋菊还有点小聪明,可是秋菊总感觉自己猜的不对,秋菊猜过,可是猜不着。”
林芷萱也是轻轻叹了口气:“所以也是日思夜想,辗转不安过吧,不知道我为什么重用你,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看上其他的丫头,就不要你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落得和春桃一个下场,是不是?”
秋菊心里一紧,急忙唤了一声“姑娘”。
林芷萱叹了一口气:“秋菊啊,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打个比方吧,你相信有前世吗?”
秋菊不明所以的看着林芷萱:“什么?”
林芷萱道:“那天我摔了头,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仿佛看到了前世。前世我们比亲姐妹还亲,前世你曾经不止一次地救过我的性命,最终却还是因我而死,所以这一世,我定然不会负你,我待你、冬梅和二姐姐是跟寻常人不同的。”
秋菊这才听明白了,林芷萱是怕自己因为听到她与夏兰的话而多心,所以才说这些话给她定心的,秋菊道:“姑娘,秋菊虽有几分小聪明,却也是最笨的,秋菊对姑娘尽忠,为姑娘拼命,只是因为姑娘对我十分的好罢了,秋菊想不通姑娘是为何对我好,却也不想再去想了,秋菊只知道姑娘对秋菊好,秋菊就跟姑娘一辈子。”
林芷萱闻言一怔,终究只拉着她的手叹了一句:“秋菊啊……”
这边林芷萱正和丫鬟们互诉着衷肠,那边顾妈妈也正和刘婆子打听着锦绣坊的事,春桃一个人在房里转辗反侧,心里委屈到了极点,想出来走走,又着实害怕众人的指指点点,今日也是烦闷透了,顾妈妈又不在,她才出了门,便往陈氏房里去了,她听小丫鬟说今日二奶奶陪着太太去楼知府家里给楼家的老太太贺寿去了,柳香在家里并未跟着去。
柳香见了春桃也是急忙拉着进了自己的屋,两个人本是邻居,打小一起长大,后来那年家里遭了灾,一个被卖进了陈府,一个被卖进了林府,原本以为再也见不着面,却不想陈氏嫁进林府,两人还有相见的这一天,感情自然更胜旁人。
柳香知道春桃受辱,早就想去探望却一直不得空,如今见她来了,便也急忙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安慰,引得春桃哭了一场道:“我那干娘也实在是太不知进退,她平日里做的那些事情我替她遮掩了多少,瞒了多少,她如今受了难被打发出去还这般猖狂,吵着嚷着要见我,我若见了她,以后还怎么在姑娘面前站着,她也不知消停消停,哪怕是背着人呢?她只这样闹让我怎么见人。我让人捎了书信给她,让她略略忍耐些日子,她便骂我忘恩负义,说什么当初她在三姑娘面前得脸的时候,我巴巴地认了她当干娘,现如今她潦倒了我便不管她,可是你说说她那日那样出去,我也不过是个被主子厌烦了的丫头,我能怎么帮她,拿什么帮她?我不理她,她的话就越发难听了,她这是要逼死我啊!”
柳香也是一边取了帕子给她擦泪,一边道:“我自然知道你委屈,要不然也不会巴巴地求了二奶奶替你压下这事儿,现如今已经把那老婆子赶到乡下庄子里去了,你也便不要再想她了。这府里什么事儿都是热闹一阵儿,你且忍耐些时日,风声过了就好了,千万别想偏了,做什么糊涂事儿。”
“这我知道,只是心里憋屈,姑娘一病醒来就变成这个样子,我招谁惹谁了?”说着又嘤嘤哭了起来。
柳香劝解:“咱们做下人的又不能挑主子,主子们性情善变,我们又有什么法子?无论如何,都只有尽心侍奉这一条路。你也别整日里委屈躲在屋里不见人,我看这三姑娘也是个心里有主意的,你不如好好揣摩揣摩她的心思,早得了她的喜欢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