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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侧妃接过来,又屈膝行了个蹲礼,又道了一遍谢,林芷萱含笑与蔡侧妃说了两句客气话,左不过赞了蔡侧妃的好,又说是老人,行事稳妥,日后还望多多提点,给足了蔡氏面子,蔡氏也一一应着,与林芷萱十分和善地回了几句话。然后林芷萱又赐了座。
蔡侧妃回去坐了,李侧妃才上前来,与李侧妃一般无二:“妾身李氏见过娘娘,请娘娘用茶。”
林芷萱眼眸一亮,她汉文说得极好,半点也听不出是外族人来,林芷萱伸手接了过来,才刚抿了一口茶,便听见外头通传,孟侧妃领着周夫人、李婧、庄夫人、邱夫人来了,已经候在廊下。
林芷萱闻言,却不为所动,只对李侧妃说着话:“我听说妹妹来自朝鲜。”
李侧妃躬身应着:“是。”
林芷萱瞧着这位李侧妃,虽算不绝色,却也是个美人儿,便笑着道:“难为你汉文说得这么好。”
李侧妃脸上波澜不惊,倒是个冷美人儿,只是不卑不亢地低垂着眼眸道:“父亲从小就教过嫔妾识汉字,读汉文,故而略略通些。”
林芷萱抿过了茶,将茶递给了夏兰,含笑道:“我倒是对朝鲜的风物民俗很是好奇,不知妹妹若是得闲能否多来陪我说说话,也让我开开眼界?”
李侧妃应着道:“朝鲜弹丸之地,不比天朝物华天宝,若是娘娘想听来解闷,妾身随时候诏。”
当真是个冰美人儿,林芷萱接过夏兰递过来的檀木匣子,递给了李氏,含笑道:“好,妹妹且坐吧。”
李侧妃谢过,自回去坐了。
刘夫人跟齐夫人却是面面相觑,见林芷萱依旧没有叫外面的人进来的意思,也值得先上前来问安,让外头那几位再在寒风里等上一等了。
刘夫人因着进府时间比齐夫人早,便先一步上前来给林芷萱请安,林芷萱也与她们说了几句话,一则,暖这二人的心,好让其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算是给她们些优待;二则,也仿佛故意让外头的人多等些时辰。
这一等就是将近两刻钟,孟泽桂想来体弱畏寒,等林芷萱终于命人请他们几个进来之时,五人无不冻得唇色发紫,指甲发青。
孟泽桂站在最前头,与坐在主位上的林芷萱遥遥相望,林芷萱不说话,孟泽桂却也只得先给林芷萱行了蹲礼请安,林芷萱却不让起,只是略显诧异道:“呦,诸位姐姐这是来做什么呀?”
孟泽桂强撑着道:“妾身等特来拜见娘娘,给娘娘请安的。”
林芷萱挑眉道:“是吗?我只当是大婚那日夜里就算见过了呢。况且,我瞧着这时辰,也已经过了来请安的点儿了,只当姐妹们就不来了呢。”
孟泽桂笑着道:“娘娘说哪里的话,是妾身身子不好,冬日里向来不出来走动,更不见风,昨日又舟车劳顿,身子着实乏了,故而迟了些,还望娘娘赎罪。”
林芷萱冷笑,这一番说辞,便是拿到王爷那里,也是说得通的。
林芷萱含笑道:“若是实在不能过来,姐姐只需派人过来通传一声不能过来就好了,我也不是那样不通情理的人,自然体恤姐姐。可是既然能过来,那想来就是没有大碍,早来一会儿,晚来一会儿又有何区别?何故非要迟了呢?”
孟泽桂被林芷萱一噎,一时说不出话来,林芷萱却不再理她,只看向旁人:“孟姐姐因身体不适而迟来,我自然该宽宥,冬梅扶孟侧妃起来,赐座。”
其他几人见孟泽桂起来,也要起身,林芷萱却厉色看向那四人:“你们呢?也是身子虚弱?吹不得风?”
一句话问得众人,身子一颤,连孟泽桂的膝盖都是一软,那四人见林芷萱动怒,只得跪了下去:“妾身不敢。”
李婧却忽然抬头,看着林芷萱道:“娘娘好大的气势,不过是迟了这么一时半刻,难不成还要打杀我们吗?连宫里的妃嫔向皇后娘娘请安,迟来个一时半刻,皇后娘娘都会宽宥饶恕,娘娘初来王府,就要这么毫不留情吗?家和万事兴,我劝娘娘,略略收敛些,这里毕竟是王府,别净带来些穷乡僻壤里的彪悍民风。”
这话连秋菊听了都气,林芷萱却含笑瞧着她道:“妹妹说得有理,若是下雨下雪,路不好走,或是谁当真有个身子不适,哪日请安来晚了,我自然不会计较,只是今儿不是寻常的请安,毕竟是第一日拜见,若是今日都能晚,那日后岂不是就不来了?
其实与我来说,姐妹们来与不来都无所谓,我又不是一日见不着你就睡不安寝食不下咽,天天想着你,不过是皇家规矩大。既然嫁进了王府来,这规矩我便不能不守。
日后掌了权,主了事,也不能不多提点着你们去紧守着王府的规矩。”
孟泽桂听着林芷萱这话,只觉得胸口发闷,忍不住咳了两声,满脸通红。
林芷萱这才道:“孟姐姐怎么了?秋菊,快给孟姐姐倒杯热茶来。”
孟泽桂接了茶,谢过了林芷萱。
才刚喝了一口,林芷萱便又笑着问她:“妹妹初来乍到,不十分懂这王府里的规矩,王爷交代过我,遇事多请教姐姐,此番,妹妹倒是想问姐姐,这不敬王妃,目无尊上,在咱们王府里,是该当如何处置的呢?”
孟泽桂闻言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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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失踪
林芷萱冷眼瞧着孟泽桂咳得满面通红,说不出话来,只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林芷萱只道:“孟侧妃身子不适,叩拜奉茶之礼就免了吧,顾妈妈,请两位嬷嬷扶着孟侧妃回房休息。孟姐姐身子如此虚弱,这段时间,王府里的事就姑且不要劳烦孟侧妃了,好生请大夫给孟侧妃调理调理身子。”
孟泽桂心中大惊,急忙忍着咳嗽,道:“可是娘娘,王府中的事千头万绪,臣妾只怕娘娘一时难以顾全。”
林芷萱瞧着忽然又能说话了的孟泽桂,却依旧淡淡笑着:“我听闻在孟侧妃掌家之前,王府后宅的琐事都是蔡姐姐打理的。”
蔡侧妃闻言身子一颤,刚想张嘴推脱。
林芷萱却截断了她的话,继续对孟泽桂道:“有蔡姐姐和刘管家在一旁帮着我,想来出不了什么大乱子,若是实在有什么不懂的,我也可以不耻下问,去请教孟姐姐呀。孟姐姐安心养病,就不要再操心这个了。这些年孟姐姐身子一直未愈,不能为王爷开枝散叶,焉知不是劳心太过之故呢?”
孟泽桂尚且不甘心,却实在被林芷萱辩得哑口无言,只得先回去,以谋后事。
瞧着孟泽桂走了,林芷萱才复又看着地上跪着的那四人,方才冻了她们两刻钟,如今又跪了这半晌,想来教训也够了,林芷萱没有再咄咄逼人,只给秋菊使了个眼色,秋菊上前站了一步:“诸位夫人拜见王妃。”
那四人此刻,却不得不也对林芷萱行了跪拜大礼,复又奉茶,毕竟孟泽桂如今已经不在了,她们四人失了主心骨,也不敢太嚣张。
只有周夫人,她虽然进府比李婧早许多年,但是也不过只是个侍妾,家境又远不及李婧,故而竟然要排在李婧后头,她也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千金,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就连孟泽桂都是想来宠着她,如今方才在外面受了那一场冻,她差点气得冲进来,林芷萱在里头慢条斯理的说的话,她都听见了,林芷萱明明就是故意的,与那两个贱妇,哪里来得那么多话说。
她原本心中就不甘,走近一瞧,又见林芷萱如此的美貌,再想起王爷对她的与众不同,她更是气恼,奉茶之时,故意泼了林芷萱一身。
心中暗道:你不是爱穿新衣裳吗?那我就让你穿个够。
在座众人都是大惊,没想到周氏竟然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周夫人却连忙道:“呀,妾身罪该万死,方才在外头手冻麻了,一时失手,还请娘娘恕罪。”
可眉眼间明明是窃喜。
林芷萱拧眉,秋菊几个连忙服侍林芷萱去里屋换衣裳,这么冷的天,可千万不能着凉了。
秋菊冬梅几个手脚麻利地给林芷萱换衣裳,夏兰一边给林芷萱找换洗的衣裳,一边心疼地道:“好在她们进来的晚,茶已经放得有些凉了。要不然若是烫到了那还了得?这么厚的衣裳裹着热水,那不是要把皮都撕掉了。”
秋菊更是生气,对林芷萱道:“姑娘且饶了她,一会儿看我的。”
林芷萱瞥了秋菊一眼,生怕她惹出什么乱子来,自己护不住她,只嗔道:“我没有大碍,不过湿了衣裳,你可不许胡闹。”
秋菊不甘道:“我不过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难道娘娘还想纵她?娘娘放心,我有分寸。”
林芷萱只得无奈地摇头。瞧着秋菊领着冬梅两个就先出去了。
夏兰扶着林芷萱换了件衣裳出来,外头的众人都在等着,满面担忧。一则是担忧林芷萱,二则是担忧周氏,虽然才只来了三天,但是,在座的哪一个看不出林芷萱是个厉害角色,她竟然还往枪口上撞。
就连周氏此番冷静下来,也是有几分心惊胆战,瞧着林芷萱出来,也赶紧上前请罪,再三说了,当真是手滑。
林芷萱含笑瞧着她道:“不碍事,只是湿了衣裳,起来吧。”
秋菊却已经端着茶从外头进来了,立在林芷萱身边,对已经站了起来的周氏道:“周夫人奉茶未毕,请周夫人给娘娘奉茶。”
周夫人瞧了秋菊一眼,只觉得心中一紧,却还是值得走上前去,秋菊将茶杯往她手里一递,效仿周氏方才,一杯滚烫的热茶泼在了周氏身上。
冬日里穿得衣裳厚,一时烫不透,但一旦烫透了,定要掉一层皮,只能赶紧泼些凉水,把这热给降下来。
只听周夫人一声惨叫,摔倒在地,秋菊也是急忙慌张道:“都是奴婢不好,只是茶水太热,奴婢一时手滑,可有烫着夫人?冬梅,快取凉水来,一会儿可就晚了。”
冬梅早有预备,一盆冰凉的雪水泼在了周氏身上,周氏又是一声惨叫,已经是惨不忍睹。
林芷萱拧眉,这成何体统,即刻便命人送了周氏回去。
李婧却是坐不住了,起身了道:“娘娘不是最重规矩的吗?娘娘的侍女却竟然敢烫伤周夫人,此事又该如何处置呢?”
林芷萱微微挑眉看了她一眼,复又看向蔡侧妃,道:“蔡姐姐以为呢?我初来乍到,尚且不懂这许多,若是蔡姐姐也觉着她该罚,我自然不会偏袒于她。”
蔡侧妃呼吸一紧,复才和颜道:“国法不外乎人情,娘娘宽宏,适才宽宥了诸位妹妹请安迟来,也宽宥了周氏烫伤王妃,周氏之事自然该效法。若是严惩了娘娘的侍女,那周氏又该如何呢?”
李婧双拳紧握,再无话可说,却只移开了话题道:“娘娘只来追究我们,殊不知今日,还有一个不来的呢?她又当如何呢?”
这说的是乌兰公主,林芷萱也是心中起了涟漪,便对秋菊道:“你去看看乌兰侧妃为何没来?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秋菊应了,即刻便去了。
林芷萱心中忽然有几分不好的预感,果然秋菊去了半晌不会,待回来时,已经满脸的惊慌:“娘娘,乌兰侧妃不见了。”
在座众人都是一惊,林芷萱问道:“什么叫不见了?”
秋菊道:“奴婢去乌兰侧妃的住处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