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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您怎么知道?”谢玉娇还以为老爷子远离喧嚣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没机会了解村里众人的是非。
“她那大嗓门,一吵起来,都能传到山里,你说我怎么知道。”
“哇,那不是跟我娘差不多吗?”谢玉娇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自家娘亲那凶悍的样子,说真的她心底还真的有些还念娘亲的凶悍劲儿。
爷孙俩很少这么坐下来安静的说话,所以老爷子也仅仅知道小丫头家里有几口人而已,如今听到小丫头提起娘亲脾性,有些意外,“你娘也经常骂你?”
他还以为谢玉娇的娘应该是个爽朗勤快的妇人,不然怎么能养出小丫头如此聪慧的女儿。
“那倒没有,就是有时候我惹我娘生气了,她就会很凶,提着棍子要打我,却也没真狠打,只会大声的斥责我。有时候我找别的小伙伴玩去了,她找不到我的时候到处喊我,骂我死丫头,再不滚出来等我回家后要揭了我的皮之类的。惹的那些小伙伴都害怕的不敢去我家找我玩,我只好趁我娘不在的时候跑出去找他们玩。对了,他们还说我娘是活阎王。”谢玉娇说起娘亲,满满的都是想念,想起村里小人给娘取的外号,觉得言过其实了,她娘其实没外人看到的那么凶。
“那你娘确实够凶的。”
“可不?”她想起至少在气头上的娘亲是非常恐怖的。
“你娘那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没真下狠手打过你。富途那小子的娘打他兄妹的时候可是真打,差点把她家的小丫头打死。”
“啊?哪有这么狠心的娘啊,那小丫头是不是她亲生的啊”
“谁说不是?”
祖孙俩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闲话。
屋外冷冽的寒风刮的呼呼的,地上的积雪还有融化的迹象。
☆、第四十二章 想法
富途进了院子,正准备悄悄的钻进屋,就被从屋里出来的富唐氏给逮个正着。
富唐氏顺手就给了富途一巴掌,富途脑袋一偏,巴掌落到了后背上,气的富唐氏破口大骂:“死小子,又跑哪里野去了,成天就知道往外跑,也不知道去山里抓两只野味回来给你爹补补。”
“娘,我上次一个人进山差点就出不来了,你还要我去啊,是不是真要我死山里你才安心”富途一听,直挺着脖子顶撞回去。
“死山里正好,我还省了口粮了,免得一天到晚不着家还吃得多。”富唐氏一气,口不择言的吼道。
富唐氏可不管山里是不是如村里传的那么凶险,她只知道家里就过年那两天见过荤腥,别说还有个体弱多病的富途爹将养身子需要好东西来补,家里一穷二白的,哪里来钱?也就指望富途能是不时的弄点鱼虾回来,上次富途进山带回来的那些野味,可着实让家里改善了一段时间的伙食。
一想起那个体弱多病的丈夫,折腾了这几个月还是那副要断气的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儿子他奈何不了,闺女就成了她现成的出气筒,扫了一眼,没看到二丫的影子,叉着腰就开始叫骂开开了:
“死丫头,又躲哪里去了,院子里的雪也不扫扫,就知道躲懒,中午别想吃饭啦。”
一听老娘嚎叫开了,富二丫缩着肩膀抱了比她个子还高的笤帚从柴棚出来。
富途看着拿着笤帚出来的小妹,瘦瘦弱弱的,一身破旧的小棉袄上全是补丁累补丁,还有几个小窟窿露出里面黑乎乎的旧棉花。
他看着那张毫无生气的小脸,印象中几乎就没见到她笑过,整天都在娘的打骂中低头垂泪。
想想同样是小姑娘,妹妹好像跟玉娇同年,这开春就该七岁了吧。可是看人家,虽说沦落在外,可还是白白嫩嫩,肉呼呼的,小脸整天都是笑眯眯的,就没见她发过愁。特别是想起玉娇穿上过年时的那身新衣服,就跟年画上的善财童女一模一样。哪像妹妹这样,整天不是挨打就是挨骂,他第一次质疑娘对妹妹的态度,很认真的对他娘说:
“娘,妹妹是你亲生的吧,你别总是对她又打又骂的,她一天到晚的都在干活,还吃不饱,你让他怎么长大?村里谁家的女孩子过的像妹妹这样的日子。就连玉娇,虽说人家不在爹娘身边,都没像妹妹这样当牛做马的这么苦。”
富二丫抬头看了眼哥哥,又面无表情的继续低头扫地。
她的记忆中,哥哥这是第一次为她在娘面前说话,这是怎么了?哥哥一向是家里的霸王,连娘都管不得他,今天这是中邪了还是抽风了?
自从有记忆以来,她就是娘的出气筒,非打即骂的,她已经习惯了。
小时候还想着兴许长大了就好了,可如今她已经七岁,娘并没有因为她大了而对她有所改观。
相反,她越长大,干的活就越多,不然就要挨打挨饿。
她从来不敢有所怨言,因为这是她的命,谁叫她投胎到这样的娘肚子里呢。
富唐氏站在门边上,看着儿子破天荒的为他妹妹说话,还有些意外,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
她回过头去看着低头扫地的女儿,嘴角一撇,并不当回事,怪里怪气的说道:
“哟,长大啦,有本事了,心疼你妹妹啦?老娘拼了半条命把她生下来让她干点活怎么了,谁叫她投胎的时候没挑好,有钱太太家的肚子不去非来折腾老娘,打她骂他怎么了,她是老娘生下来的,就是卖了她也没谁能说什么。死丫头,快点扫,院子里的雪不扫干净中午别想吃饭,一个两个的长本事了。”
说罢,壮硕的身子一扭,转身进了厨房。
富途本来因为玉娇重新回到村子里的高兴劲儿,这时因着娘的这通训斥,又重新堵的一阵气闷。他另拿过一把笤帚,和妹妹安静的扫着院子里的积雪。
这就是富途不愿待在家的原因。爹卧床半年多了,一天到晚唉声叹气,娘整天骂骂咧咧,妹妹死气沉沉的不说一句话。
以前家里不忙的时候,自己往外跑,有时下河摸鱼,有时上树掏鸟窝,有时挖老鼠洞,时不时的总能带些东西给饭桌上添点吃食,娘也就骂几句就过去了。
可这一两个月,成天的与玉娇呆在一起,习惯了曲爷爷家的那种愉悦,和睦的相处方式,使得他现在越来越不耐烦呆在这个让人气闷的家里。
他想着,要是能和曲爷爷还有玉娇一起生活就好了。
殊不知,他这一时兴起的想法,随着他一年一年的长大,反而在心底生了根,慢慢的越发的强烈。
第二天,有村民看见难得进村的曲老爷子往村长家去了,随后就传出曲老爷子要买地的消息。
正闲着等开春的东山村,顿时就炸开了锅。
“曲老头要买地?哪个曲老头?”
“还有哪个曲老头?就村东头那个独居的古怪老头!”
“他?他不是个老猎户吗,无儿无女的靠山吃山,临老了怎么还想起买地了,他要买多少?”
“说是四五亩旱地,”
“那也的二十多两银子了,他一个靠打猎为生的穷老头子哪来那么多钱。”
“谁知道呢?听说他从山里捡来的那个小姑娘,前几天不是去京城投亲吗,结果没找到人,这就给带回来了,准备留下来当孙女养。所以才想着买几亩地有个定产。”
“就是那个说是玉娃娃般的小姑娘?老头儿真准备收养啊?我说他都一个快六十的老头子了还多那些闲事干嘛?”
“谁知道呢,看不出来这古怪的老头心肠还挺好。这买地应该也是为了小姑娘打算吧”
“什么心肠好,纯粹是找罪受,谁知道人家小姑娘什么时候就走了呢。再说了,要是养出了白眼狼来到时候把他的棺材本儿一卷,跑了。到时候看他找谁说理去”
“小姑娘不至于吧,我从老头儿门口过的时候晃眼见过一眼,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娃子,白白净净的,笑眯眯的,挺喜庆。”
“喜庆?还不是老头有钱没处花呗,听说他给小丫头买的那身过年衣裳比村长家碧莲的都还好。不是有钱烧的吗”
也不管村里如何议论,曲老爷子背着双手从村长家出来,步履稳健的踩着积雪往回张德全家去。
村长说了,年前张家就传出风声说有地要卖,因村里没人提出要买地,而且又到了年关,大家的重心都在准备过年上,也就没听说地有没有卖出去,可以去打听打听。
☆、第四十三章 当年
张家也是村里的老住户,一家世代务农,也没走出过大山。到了张德全掌家的时候,家境略微好起来就一心想供出个读书人,好带着全家摆脱世代泥腿子的出身。
儿子们都大了,再读也读不出个什么名堂,于是张德全就从孙子辈培养。还别说,孙子辈还真出了个能读书的,也就是张怀砚。
张怀砚虽说在东山村来说是个了不得的读书人,可是在山外面的镇上、县上就泯然于众。
这不,已经十八岁的张怀砚去年才考过童生。张家的期望也不高,只要他能考上个秀才就心满意足。
于是,为了能送张怀砚去县上更好的书院读书,张家老爷子张德全打算卖几亩地给他交束脩。
去年老张家就放出风声要卖地,一直到现在都没人问。这可急坏了张家人,这眼看就要过十五了。书院也开课了,地要是再卖不出去,束脩没凑齐,张怀砚这究竟去不去县上的书院就是个大问题。
一家人正商量着究竟如何是好,就听到有人在喊老张头。
张家大儿子张复盛打开院门,见到是曲老头,有些纳闷怎么这个老头大冷天的来找老爷子。他也没问什么,直接招呼了声曲大叔,给把老爷子让了进去。
屋里的人一看是曲老爷子,也都起身打招呼。
曲老爷子很少跟人打交道,也就点头简单回应后,直接就说明了来意。
张老爷子听了曲老头的来意,一时不敢相信这老家伙说的是真的。村里谁不知道村东山脚下的老曲头是个孤家寡人,跟谁也不来往,靠着身后的大山过日子。如今怎么想起来买地了,这可真稀奇。
要说村里年轻人不知道当年曲老头只身落户大山村的事,他张德全可是最清楚的。
四十一年前,那时山外面兵荒马乱的,经常打仗。东面山里经常看到死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唯一一个活的就是当年还是个年轻小伙子的曲逸风。当时曲逸风满身是血,显然是身受重伤,被村里进山打猎的黄山那小子给背了回来。
黄山也是个大小伙子,家有生病的老母,所以经常进山打些野味给老母补身体。他和母亲商量,暂时收留曲逸风在家养伤。却不料,曲逸风伤好临别的头一天,黄山仗着身手好非要进山打些野味给曲逸风践行。曲逸风扭不过他,只好随行进了山。
当时也是快要开春了,山里猫了一冬的动物们都饿的双眼发光。
他们当天不幸的就遇到了只下山觅食的黑熊。
两人仗着二打一,还是只被饿的发昏的黑熊,也就没那么惧怕。
打斗中,曲逸风手里的长矛刺中了黑熊的左眼。瞎了一只眼睛的黑熊发起狂来,越发凶狠。曲逸风被黑熊一掌拍飞陷进了雪堆晕了过去侥幸逃过一劫。黄山却被没那么幸运,被村里进山寻找他们的村民找到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早已气绝。
后来曲逸风为了照顾黄山的母亲,就留在了村里,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来历,只知道他的名字叫曲逸风。
黄山的母亲原本就身染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