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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暗七勒住马,暗七戒备道,“娘娘小心,待属下前去查看一二。”
暗七的话音刚落,那人便牵着马慢悠悠朝此处走过来,暗七已经拿起了手中的剑,却见那人单膝跪下,“臣穆如林参见皇后娘娘。”
我放心下来,冷着声音问道,“你为何在此处?”
他径自站起来,语调沉稳,“臣斗胆,擅自做主,愿与娘娘同往边境。”
我抿着嘴不说话,他又道,“娘娘放心,臣出京没有人知道,平日里臣在朝堂上也并不活跃,剩下的,祖母会安排好的。”
见他提起欣柔长公主我也无可奈何,“是姑母告诉你我要去边境的?”
他沉默了一下,“是。”
“罢了,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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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又赶了一天的路,天色亮了又暗,我们在一处山坡地停了下来,夜里有些冷,暗七去拣了柴火,点燃后爬到树上去放哨。
穆如林处理着刚捉到的兔子,我拨弄着火堆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这次从边境回来,便找个姑娘成婚吧。”
他的动作顿了顿,只一下便恢复如常,“臣不急,男儿应当先建功立业。”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齐家治国平天下,功业哪有那么重要,一个人内心若是没有牵挂和寄托,活着也就失去了希望,你有了功名,又为谁挣呢。”
篝火下他苦笑了一下,“娘娘从前不是这么说的。”
我从前是如何说的?我不记得了,那些遥远的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如同我前世的事情一样,被我遗忘在了岁月的角落里。
我们都不再说话,对于曾经的我而言,我对穆如林真的谈不上男女之爱,但是对他而言,那也许就是爱情,他走过荒漠戈壁,流落他国,历经生死,辗转的无数个日夜里,往昔所有的温情都可以被放大无数倍,支撑着他面对所有屈辱和苦难,所以他念念不忘,在隐忍中画地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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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边境越来越近了,这一路却异常平静,平静地让人心中不安,可不安归不安,我只能不停地往前走,如果援军不到,对于宋祁而言,就算燕国敌兵不至,他们也会在日渐匮乏的粮草中面临山穷水尽的危险。
按照路程推算,还有两天,就可以到达西北守军的驻地,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又是照例歇在荒郊野外,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今夜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而我的第六感总是格外的准确,半梦半醒间被兵器打斗的声音吵醒,我一个机灵转醒就见五六个黑衣人与暗七穆如林正陷入混战,看的出来,他们的目的是生擒。
有两个黑衣人正试图朝我接近被穆如林挡住了,他一个回身将我拉上一匹马,猛地一拍马屁股我便往前冲去,回头见他也骑马追了上来,暗七受了伤,但显然已经突出不了重围了。
黑衣人紧随其后,穆如林喊道,”他们人数众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先走,我拖住他们。”
我猛地拉住缰绳,穆如林也停下,我将颈间的玉佩取下来扔到穆如林手里,“你先走吧,凭我到不了那里。”
他急了,“不行,那些人是燕国的死士,你根本对付不了他们。”
我喝道,“那你就可以么?你不是说要建功立业么,这样的情况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快走,再不走就来及了。”
他还欲与我争辩,“我曾经被燕国囚禁了将近一年,你不知道燕国的人。。。”
我猛地抽向他的马,马儿受惊往前跑去,我们所处的是一个弯道,穆如林一晃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于此同时黑衣人也逼近了。
手心里已经出了细细密密的汗,但我仍旧故作镇定地坐在马上,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出过手,所以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提剑围着我打转。
其中一个人向另一个人打了一个手势,低语了两句,那个人骑马往前奔去,应该是去追穆如林了。
什么都能输,气势不能输,我轻笑了一下,刻意压低了声音,“各位在我大楚的地盘上如此肆意妄为,是挑衅我大楚无人么。”
晚上看不清楚,我又是控制了声音的,倒是也没人发现我是女子。
方才做手势的那个黑衣人用生涩的楚国话道,“你是什么人。”
我嗤笑一声道,“这话该我问你们才是。”
那黑衣人眯了眯眼,打了个手势,我眼看他们要动手立刻道,“不劳驾各位动手,在下文弱书生一个,没什么反抗之力。”
说罢自顾自下了马,一把剑刹那间架在我脖子上,“刚才与你同行的人呢?”
不用试也知道那把剑的刀锋凌厉得很,我一动不动,苦笑道,“他本是我请的保镖,见敌你们不过便自顾自跑了。”
方才往前追去的黑衣人回来朝领头那人摇了摇头,他危险地看着我,我却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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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们绑住了手脚,蒙住了眼睛扔在一辆马车上,我能感觉到身边还有其他人,虽然环境恶劣,但是我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在一个大帐里,蒙眼睛的步已经被取走了,外面不时有整齐的脚步声走过,这里大约就是燕国大帐了。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被关押了不少人,形形色色各式各样,有的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有的面色冷峻视死如归。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在地上滚了一个圈,脸上沾满了泥灰瞬间又多了一份安全感。
一个士兵模样的人闯进来,随手在地上一指,“他,还有他,带走。”
被指到的两人一个瞬间面如土色,哭着求饶,“官爷我是个普通百姓啊,官爷放过我吧。。。”
另一个抿着嘴不作反抗,轻蔑地看了一眼那个打滚求饶的人。
大帐里突然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我用余光看着那个被吓得失禁的人,等待他们的,到底是什么,或者说,等待我的,又是什么。
第66章 燕皇
惨叫声时远时近,我已经近乎麻木地在这个角落里坐了一天,时不时会有人被带出去,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搜罗到这些人的,只希望这场战事快点结束。
如果没有料错的话,这里是燕国的主阵地,而燕国的一批军队早就已经在前往方山的路上了,天又黑了,穆如林应该快赶到了吧。
终于有人把我带走了,我平静地起身,其实心里怕的要死,我想起了圆儿,想起了宋祁,我知道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幸运,很多你以为绝对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恰恰就会发生,比如死亡。
毕竟每一个英年早逝的人都曾觉得自己会长命百岁。
那一个帐篷里挂满了刑具,一个年轻的将军模样的人坐在案几前,手里拿着一个酒壶,仰头倒酒这种粗犷的动作他也做的优雅,不似燕人野蛮。
他很有礼貌地请我坐下,一口楚国话很流利,“公子出现在边境,深夜赶路,所为何事。”
“所谓乱世出英雄,在下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谋士,想借着这场战事,谋一个前程。”
他终于正眼看我了,“前程?这么说你是去寻那楚皇的?”
“正是。”
“呵!你可知他现在何处。”
我拿起桌上的另一个酒壶摇了摇,“方山。出不去也进不得。”
他用下巴指了指我手里的酒壶,“敢喝么?”
我笑笑仰头喝了一口,他道,“不怕里面有毒么?”
“若真是有毒,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饶有深意地在屋内环视了一圈,“比起这些东西,□□,应该是天堂吧。”
他语调上扬,“你怕?”
“在下不过是文弱书生,半点武功都没有,平生最怕的就是疼,这些,自然是怕的。”
他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缓缓道,“我倒觉得,你未必会怕。”
这燕国大帐哪有什么君子,先礼后兵而已,我苦笑,“将军缘何不信我。”
当真要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我们反而不会那么怕,更多时候,我们怕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那种即将到来而又无处躲避的恐惧。
悬挂的绳子勒得手臂生疼,我垂着眼看着下方的地。
他围着我转了两圈,扬了扬手,“来两桶水,给她清醒清醒。”
冰冷的水顺着发丝往下滴,我脸上的泥也被洗净了,果然他伸手抬起我的下颚,“姑娘要去方山做谋士?”
我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将军好眼力。”
他又笑了一会儿,歪头道,“你这是骂我,还是夸我?”说罢伸手探向我的手腕,“脉象虚浮,的确没什么武功,楚皇竟这么不堪么,需要一个弱女子的帮助?”
我实在是没有了周旋的力气,索性破罐子破摔,冷笑道,“弱女子?那你燕国欺负一个弱女子,又算哪门子小人。”
他也不恼,点头道,“说得好,的确比那些一进来就吓尿的孬种强多了。”然后转头指着一众刑具,无辜道,“你喜欢哪个?咱们先试试?”
我偏过头瞥见那些血迹斑斑的刑具心里直犯怵,“我说过我怕疼,哪个都不喜欢。”
“呵呵,根据我的经验,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
口是心非你妹!
“没有人教过你,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你的身体么?”他靠近我,带着一点诱惑问道,“怕么?做我的女人,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我还未及说话就有一个声音自帐外传来,“爷还真是有兴致啊。”
我心下一动,曼娘,虽然看似没大没小的话却又十足的尊敬,不敢逾矩半分,那么那眼前这位,就是燕国的皇帝?
听见这话他沉下脸,明显有些不高兴,对着已经走进来的曼娘道,“你来做什么?”
曼娘也不怕,笑着道,“来见见故人。”
燕皇有些惊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哦?故人?”
“报!”
账外士兵的喊声成功吸引了燕国这位皇帝的注意力,看我我一眼后摆手出去了。
曼娘走到我跟前,“我真没想到你会来。”
我暂时逃过一劫,一字一句道,“自你不告而别,已是多日不见。”
曼娘看了看四周的人,扬声道,“把她放下来。”
那士兵有些犹豫,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大约是,“这。。。曼姑娘。”
曼娘也不看那士兵,“皇上那里,我自会去说。”
看得出来曼娘在这军营里很有威信,士兵并不敢得罪她,便把我放下来了。
得了自由我双腿却有些发软,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看着曼娘道,“多谢。”
她妩媚一笑,“谢什么?”
“仔细一想要谢你的还挺多的,便都谢了。”
谢谢你没有动我的孩子,谢谢你对我仁至义尽。
她转身往外走,我又被扔回了那个大帐篷里。
我应该是第一个出去后还能回来的人,大家都用或期待或探究的眼光看着我,终于等士兵都走后一个络腮子男人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原来是个女人,怪不得。”
旁人的目光里也或多或少带了轻蔑,这时一个声音开口道,“这位姑娘衣衫完整,大家勿要胡乱猜测。”
毕竟是人人自危的时刻,他说了这一句旁人竟然也闭嘴了。
我本没有心情理会他们的各种目光,靠在一个柱子旁闭目养神,听了这话微微侧过头看向说话的那人,发丝凌乱目光却异常温和,罢了,君子又如何,君子也是命如草芥。
寒意从脚底一直延伸到头皮,边关的天气本就阴寒,刚才又被泼了那么多冷水,今晚怕是要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