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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间,沈清墨突地想起张老刚才说的第一句话。
他说“那个女人是你的仇人”,如果“那个女人”指的是她,那她和纪礼渊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那他为什么又要屡次救她呢?
……
无数个谜题织成了一张巨大的蛛网,将沈清墨困在网中,无法挣脱。
在她苦思冥想之际,纪礼渊清冷的声音突地响起来。
“今日里对我不敬之事我不追究,但是此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说罢,纪礼渊绕过张老,提步离开。
“少主!”张老悲怆的喊了一声,见纪礼渊走得坚定竟然是再也不想理会他,双眼中的热泪又涌了出来。
沈清墨悄然离开。
回到房中,她心情有些复杂。
她在谷中住了有半年了,虽然和纪礼渊说的话屈指可数,更别提主动去关心他的事情。但是,沈清墨对纪礼渊心中是存着一份感激的。
如果不是他收留了她,也许她根本没有地方可去。
她不想继续呆在文清王府,不想整日里接受别人或者不解,或者同情,或者怜悯的眼神。
但是,除了文清王府,她还能去哪里呢?
沈家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宅子,那里埋葬的也是让她痛心的回忆,她根本不想再去触碰。
没有了坚强的理由,当她懦弱得变成了只要一个眼神就能伤得她体无完肤的人,就连京城,都不是她想呆着的地方。
所以那一个雨夜,就算心痛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还是循着心底的本能走出了城门。
如果没有纪礼渊,也许她会傻乎乎的将自己给溺死吧。
苦涩的笑了笑,沈清墨无言的垂下浓长的睫毛,将眸中的神色敛住。
为难他,不是她想看到的。
这一日,她没有心情再修炼。
死水无波的心湖被今天偷听到的那番话给搅乱,让她终于有了一点人间的烟火气息。
好不容易等到夜幕四垂,沈清墨叩响了张老的房门。
“门没关,进来。”苍老的声音响起。
沈清墨推开门,走了进去,张老正坐在桌边,手边放着一杯浊酒,独酌独饮。
“张老,我无意之中今日听到了你和纪先生的谈话。”顿了一顿,沈清墨继续说道,“很抱歉,但我有些事情想问一下你,你能给我解答吗?”
“坐吧。”张老指了指桌上一杯已经泡好的热茶,对沈清墨说道,“雨前茶,算不得什么好茶,可你多半是不喝酒的,老头子只能用这个招待你了。”
“谢谢。”沈清墨依言坐下。
“我知道你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是,今日是我故意让你听到那一番话,因为我实在是没有时间耗下去了,少主对你狠不下心,那我就来做这个恶人,就算少主以后要怪我,我也死而无憾了!”
张老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突地双膝着地对着沈清墨跪下。
“姑娘,求你答应我这个老头子一件事,求你放过我们家少主吧,若是无法斩断灵魂禁制,我们家少主这一生都无法为自己而活,求你了……”
“张老,你先起来。”沈清墨伸手去扶,可张老却不肯起来,只倔强的说道,“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我答应。”沈清墨轻声说道。
“当真?”张老浑浊的眼中冒出兴奋的光,不敢置信的看向沈清墨,“这……有可能会对你,对你不好,你也答应?真的答应?”
“嗯。”沈清墨柔柔点头,“我答应,就算要的是我这条命。”
“要命到是不会,只是可能需要姑娘你受一番苦了。”
“没事,不过我想知道灵魂禁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跟我说说吗?”
“所谓灵魂禁制,是以魂为誓,以血脉为联系而设下的一种禁制,下了禁制之后,双方的后代生生世世都会通过灵魂禁制联系在一起。一般的灵魂禁制都会出现一主一从的关系,主者能控制从者,使得从者为自己效力,还能在重伤之时汲取从者的生命力,为自己续命。更有甚者,霸道的灵魂禁制会刻意压制从者的修为,让他终其一生都无法超越主者,而若是主者死亡的话,从者也会在同一时间死去,让从者找不到反噬的机会。”
“那……我和纪礼渊之间,是哪一种呢?”
“是后者。如果你死去的话,少主也会死去。而他这一生修为也无法超过你,只能被压制到一个极低的地步。”
“可纪礼渊的修为明明比我要高出很多,这是为什么?”沈清墨有些不解的看向张老。
张老的目光有些闪烁,最终开口解释道,“那是因为经过多年的研究,我们已经发现一种方法可以规避掉这种禁制。”
沈清墨垂首,唇边露出一丝轻笑。
“还有,你说的仇恨是什么意思呢?这句话,你也是故意让我听见的吧?”
她的声音仿佛从辽远的天际传来,显得有些飘忽不定,听得张老有些打鼓,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的决定究竟是错是对。
可沈清墨没等他在深想,又说道,“你说纪礼渊对我动了心,那只能说你真的想多了。纪先生和我之间并没有私情,他收留我多半是出于同情。而我,也终究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而已。”
她并不想用灵魂禁制牵绊住纪礼渊,以前没有这样的想法,现在也不会有。
至于感情,她想这个应该是张老的误会。
就算不是误会……那又怎么样呢?
她看似完整,其实心已经不在身上了,只是个没有心的可怜人而已。
第119章:斩断灵魂的禁制
“姑娘你真的想听吗?”
张老看着沈清墨,眼睛却似乎透过她看向时间长河中,另一个人的影子。
小姐啊,当初小姐也是为了姑爷的离开而伤透了心,和眼前这个姑娘何其相似。
张老看着平静的沈清墨,心中突然有点不忍心。
沈清墨点了点头。
“那是上一辈的恩怨了,孽缘,孽缘啊!”张老叹了一口气,“那时候我们小姐,也就是少主的母亲,还只是一个代嫁闺中的富家小姐。纪家富庶,小姐从小衣食无忧的长大,养成了无忧无虑的性子。可太天真了,不就是容易吃亏么。”
“原本以为小姐会顺顺利利的嫁人生子,以后和相公举案齐眉,相夫教子直到老去。以我们纪家的财力,足以让小姐后半生,甚至之后三代都衣食无忧。然而,偏偏小姐却遇到了她命中的劫难,有一次小姐出门之时,无意中救回来了一个男人。小姐对那人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最后甚至不惜违抗老爷的命令,也非要和那人在一起……”
“那人,可是纪礼渊的父亲?”
“是,那人就是少主的父亲。”张老陷入回忆之中,充满了唏嘘之意的说道,“当时小姐将姑爷救回来的时候,姑爷一身的血,伤得极重。若不是小姐细心照料,也许姑爷就那么死了也不一定,说起来,小姐还是姑爷的救命恩人呢。”
“难道纪先生的父亲是为了报恩才和他母亲在一起的,所以……”
“怎么可能!”张老猛然打断沈清墨的话,神情不忿,“我们家小姐冰清玉洁又天真可爱,他定然是也喜欢上了我们家小姐,这才同意成亲的。”
沈清墨有些哑然。
似乎是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激,张老低叹一声,将声音放低了许多,继续说道,“哎……你猜测的也没错,小姐喜欢上姑爷之后,姑爷开始的时候是拒绝的。他对小姐说,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可能今生都无法将那人放下,就算娶了她,可能也无法让她幸福。后来姑爷和小姐在一起,的确是小姐用救命之恩求来的。”
“当时我就觉得这样不妥当,可小姐却听不进任何的劝告了,她执意要和姑爷在一起,就连老爷都拿她没有办法,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如何能插得上嘴呢?幸好姑爷在婚后一直对小姐很好,几乎可以说是百依百顺,这才让老爷和夫人放下心来。只可惜,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那这个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沈清墨问道。
“怎么没有关系?”张老脸上突地露出一丝愤恨的表情,“你可知道姑爷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是谁,就是你的母亲!”
“我的母亲?”
沈清墨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飞快的问道,“纪先生是随母亲的姓氏吗?”
“自然。”张老鼻子低哼一声,“当初姑爷身无分文,除了生得一表人才之外,他身无长物,自然只能入赘我纪家,生出来的孩儿也要跟着上我纪家的族谱了。”
难怪如此。
沈清墨又问,“纪先生的父亲,可是姓白?”
当初沈清墨发现房中多宝阁下的密室时,曾经在月思儿的画像上看到一个极为隐蔽的署名,白晟。那一幅画将月思儿的活泼娇俏表现得淋漓尽致,可见作画之人的用心。
可唯独一个署名,却都不敢堂而皇之的让人看到,此刻听到张老说的这段往事,她一下便想到了那个名字上头。
果然。
张老讶然的看向沈清墨,“你怎么知道的?”
沈清墨说道,“我曾经无意见到过一副我母亲的画像,画像上面就有一个落款,是这个名字。”
“呵……我就说姑爷果真一直到死都没有忘记心中的那个人,他和小姐成为夫妻,仅仅只是为了报恩,实则没有一点真心,可小姐却偏偏不信,总以为自己有天能打动姑爷。”
“可就算这样的话,也不能说有仇吧?”沈清墨说道,“这世间几乎都是盲婚哑嫁,又有多少女子真的被人捧在手心疼爱呢,能做到相敬如宾的,也算是万幸了。”
就像是她,还不是被一伤再伤?
如果一切能选择重来,她情愿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一个男人平稳度过下半生就好。发生那件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处于自责的状态之中,觉得自己之所以被抛弃,可能也是因为报应。
很有可能是因为她曾经不顾祖父的安排,背弃了和厉成峰直接的婚约,恬不知耻的和秦正泽有了私情,所以老天爷看不过去,要惩罚于她,最终她才落得一个被人背弃的下场,不是么?
相敬如宾,对于她来说不仅是一种而渴望,甚至是一种奢望,她觉得其实也很不错。
“如果这样也就算了,可是我家小姐一腔深情都系在姑爷身上,他的心思却都在你母亲身上,这样难道对我家小姐不残忍吗?我不止一次看到小姐以泪洗面,还不敢让姑爷知道。甚至……就连我家小姐生产之际,姑爷都毫不关心,竟然还去偷偷看你母亲!后来,小姐终于忍受不了,在她的苦劝之后,姑爷终于答应再也不会去看你母亲,可却又在小姐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你母亲建立了灵魂禁制,将我纪家的世世代代就这么卖给别人!小姐知道此事之后大病一场,从此身子就虚弱了下去,缠绵病榻几年之后,就香消玉殒了。”
“……罢了,过去的事情也不要再提,终究是于事无补。”言尽于此,张老也似乎不想再提往事,“姑娘,关于解开灵魂禁制的事情,老头子我就拜托你了。”
事情也了解得差不多,沈清墨并没有再追问。
情情爱爱,自古就是一个参不透的谜题,她并不算聪明,也不敢说就能参透里面的玄机。
看不透,也不想看透,自然不想深究。
既然这样,她不如尽自己的可能,给纪礼渊一些弥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