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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惦记这些事。而如今听卫望舒说出来,让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成家了。不再是那个能在后宫里跑来跑去的王爷了,离了宫、分了府,他有自己的家了……
这种感觉太陌生,又好像……挺美好的。
“嗯,都你看着办吧。”李允堂不自在地摸摸鼻子,不敢看卫望舒的眼睛。
卫望舒随手把垂下的头发拢到耳后,轻柔地说:“好。”
她今天穿了件罩纱的杏色底绣梅纹宫装,发饰不多但精致,妆容亦是端庄大方,美而不艳。她总是能把分寸拿捏到刚刚好,她永远会把自己摆在一个正确的位置,说话做事亦是再符合身份不过……除了在他面前。
想到这里李允堂自己都愣了一下,是啊,在别人眼中完美的她,为什么在自己面前表现得那么无赖,而且从不掩饰自己的缺点。
回了府,静太妃倦了,回了自己的满庭芳,李允堂也跟着卫望舒去了荣华院。说起来,不管卫望舒心里怎么想,总归她已经是吴亲王的王妃,两人已被绑在了一条船上,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所以如果要动赌坊,似乎应该跟她打个招呼的。
当然还有一点是因为卫家手握兵权,跟他这个无实权的亲王不同。赌坊的人或许不怕他这个吴亲王,但一定会忌惮卫家!卫老爷子镇国公的名号可不是随便喊喊的,卫望舒上一辈的几个叔叔都在军中担任要职,下一代的卫羲现如今也是炙手可热的包衣佐领,更不说太后还出自卫家。
真撕破了脸面的时候,往往还是看谁的拳头更硬,所以京城里还真没人敢明着得罪卫家的。
李允堂沉吟,要动赌坊,是不是得先去跟小舅子卫羲和打个招呼?
李允堂这厢屁股还没把凳子坐热,就听见敲门声和青禾慌张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咚。”
“九爷!九爷!不好了!”
卫望舒刚把头发散下来,听见这声音,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青禾平日敲门可不是这个节奏。”
李允堂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对门口道:“进来。”
青禾推门进来,脸色不大好看,低声说:“爷,春蝉杀人了,被顺天府抓了。”
“什么?”李允堂愣住了,想了想问,“春蝉不是去她舅舅家给外婆贺寿了么?怎么回事?”
青禾亦是低叹了一声,说:“可不是么,总有那么多不知好歹的人。”
春蝉这事得从春蝉带着李允堂赏的“猴抱寿桃”回舅舅家说起。
春蝉的小舅舅叫叶纬敬,是鸿胪寺主薄,从八品的官儿。要说从八品放在地方上也算是个不小的官儿了,县丞不过也是正八品,可是这官位放在京城里,那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春蝉爹当初还是从六品的并州州同,不管是职位还是实权,都要高出小舅舅许多。只可惜英年早逝,从此就家道中落。要不然,春蝉也不会进宫做宫女。
春蝉爹当官是自己考的功名,并非家里有靠山。在春蝉爹去世后,春蝉的爷爷奶奶并没有能力照顾春蝉的母亲叶桂香和弟弟蒋歆海,所以后来叶桂香就带着蒋歆海去了京城投奔了娘家。
春蝉的外公十分疼爱女儿桂香,所以叶桂香带着儿子刚来京城的时候,日子过得还算顺心,可没几年春蝉外公就生病过世了,这日子就艰难了。春蝉的外婆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大儿子刚出生没多久就病逝了,小儿子就是春蝉这个小舅舅叶纬敬。许是因为大儿子的夭折,让外婆对小儿子格外疼爱,倒不是说春蝉外婆不喜欢春蝉妈妈,只是跟唯一的儿子比起来,女儿到底不算什么。
叶纬敬跟姐姐关系还算好,不至于苛待姐姐,但舅母杨氏则不同了,对于多了两个人来吃他们家的饭,很是不满意,总是时不时刁难,而叶桂香寄人篱下,也不敢说什么,气只能自己受了。
舅母杨氏膝下一女一子,舅舅虽有小妾,但被严苛的主母压着,没有机会生下孩子,这样杨氏的儿子就是整个叶家唯一的孙子,被祖母宠得简直要飞上天了!
今年,叶家孙子叶传一,十六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为啥,这两天我特别高兴。。。。
☆、谁家没点闹心事儿
29。谁家没点闹心事儿
再说那日,春蝉带着“猴抱寿桃”回了舅舅家,这个稀罕玩意儿果然引起了所有宾客的注意,听说那是吴亲王赏的前朝遗物,杨氏的两只眼睛都放光了,一个劲儿地夸春蝉,说春蝉是个有福的,跟着吴亲王今后可不是吃香的喝辣的了么。也不知道当初李允堂被发配西峪关后,对春蝉热嘲冷讽的人是谁……
春蝉做宫女,每个月都有月银可领,以前跟着李允堂,赏赐也不少,她都省吃俭用存下来拿给母亲。母亲跟弟弟寄宿在叶家,若再没有银子傍身,恐怕日子都不知该如何过下去了,更不说弟弟还要读书,会花很多钱。
李允堂在漠北的那几年,春蝉依然呆在宫里,因为皇上没说李允堂就不回来了,所以原本伺候的宫女太监一个也没挪动。主子不在了,春蝉他们平日里就闲了,月银虽一分不少,但赏赐也没有了,能拿给母亲的自然也少了。那几年,母亲和弟弟没少受到舅母的白眼。
这状况直到今年初李允堂回来才得到改善,如今外婆做寿赫然捧着这么个稀罕宝贝到场,连小舅舅都不由高看一眼。
叶纬敬虽说是从八品的小官,但好歹是京官,平日见识也不算少,自然瞧得出好歹。近来他也听说了李允堂入顺天府后彻查青…楼的事情,坊间都说他深得皇上的信任和爱护,想来春蝉跟着他好处是少不了的。
只不过,侍女终归是侍女,叶纬敬想的还有别的。
寿宴当晚因老太太得了吴亲王赏的“猴抱寿桃”,让叶家在宾客面前长足了脸面,是以气氛格外好。叶纬敬趁着母亲去后堂更衣,便跟过去把自己的想法跟母亲说了说,老太太立即就明白了。
吃过晚膳宾客们就散去了,家中男人们聚在外堂喝酒聊天,而叶家女眷则一块儿在内堂围着老太太嗑瓜子吃果子。
老太太拉着春蝉的手,语重心长道:“春深啊,你今年也有十八了吧,别人家十八的姑娘都当妈了!按宫里的规矩,宫女做到二十二岁就可以出宫嫁人了,你如今跟着吴亲王出了宫,便不算宫女了,倒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春蝉原名蒋春深,进了宫跟了李允堂,才由静太妃赐名春蝉。
春蝉听了这话,脸色都不好了。外婆重男轻女得厉害,别说跟春蝉感情一般般,即便跟女儿桂香的感情也不见得多深厚,当初叶桂香投奔舅舅的时候若非外公还在世,天知道能不能进这个家门!
叶桂香一听老太太这话,立即说:“娘,春深虽然出了宫,但是还有契约在身,满了二十二岁才有自由身,除非主人家应允,否则不能随便嫁人的。”
叶桂香是个疼女儿的,并非不担心春蝉的婚事,但这些年相处下来她太清楚弟弟、弟媳的性子了,老太太年纪大了什么都听他们的,而他们只可能为了自己的利益把春蝉卖了,绝对不会想着春蝉的幸福给她找什么好人家的!
老太太听女儿反驳自己,不由皱了下眉头,说:“我也知道她不能随便嫁人,但也不是没别的法子的。”
“什么?”叶桂香一愣。
杨氏这时候凑上来说:“嗨!姐姐可是糊涂了,吴亲王十五岁去漠北的时候,春深才十三岁,是小了点,可这会儿吴亲王不是回来了么……虽然现在娶了镇国公的孙女儿做王妃,不好马上纳妾,但倘若王妃怀了孕,吴亲王房内总是要有人伺候的。”
春蝉听了,脸都黑了,叶桂香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其实说起来,对春蝉而言,留在吴亲王房里或许是个不错的出路,毕竟二十二岁得了自由身年纪总归大了,再找人出嫁,不一定找得到太好的人家。可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宁做平民妻,不做贵人妾!做人妾者总要看人脸色,生出的儿子是遮子,生出的女儿将来嫁人还得听主母的安排,常常得不到好姻缘。更不说平日里会受主母压着,少不得受气的,哪有人家平民家的妻子来得惬意?
况且春蝉跟吴亲王身份差了太多,普通人家的妾室放到王府该是侧妃的身份,而春蝉若跟着吴亲王,恐怕只能是个填房丫头!将来若能生下儿子还好些,若不然,下半辈子都只能是水中浮萍,万事都听着别人过了。
就算富贵,命运把握在别人手中,总不如捏在自己手中来得舒坦。
叶桂香还想为春蝉辩解什么,春蝉却阻止了她,微笑说:“外祖母和舅母都是为春深好,春深明白的,只是此事不是春深说了算的。”还有后半句话没说:此事也不是你们叶家说了算了。
杨氏见她这么识大体,心放下了一半,拉着她的另一只手,说道:“我们家春深一向是个有福的,瞧着就是个能生儿子的!到时候可真是富贵泼天了!”
可不是么,吴亲王的儿子总是皇室正统血脉,即便无法继承父亲爵位,但凭着血统,即便封不了郡王,郡公、郡侯总是妥妥的!到时候叶家少不得能沾上光。
叶桂香自然没有杨氏想那么好,冷笑了一声。也不想想卫王妃后台有多硬,能随便让春蝉生下儿子?自己让女儿去做宫女已是逼不得已,可不想再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了!
只是叶桂香瞧着女儿脸色已经缓过来,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春蝉虽然私下里不改小女孩的性子,但到底在宫里那么多年,耳闻目染的事太多,心思比自己这个做娘的还要沉稳。
面子上,这件事就被春蝉含糊地打发过去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叶桂香跟春蝉睡一张床,她还是忍不住跟春蝉说:“丫头,娘就你这个女儿,要不是你爹走得早,也不会把你往宫里送!吴亲王虽待你好,但娘还是希望你找个好人家堂堂正正嫁过去做正妻啊!”
春蝉笑着依偎在母亲身旁,柔声道:“娘,你跟弟弟如今还住在叶家,一切顺着他们说的便是。女儿的婚事自然是由娘做主,外祖母跟舅母也不好硬给我安排的。如果她们看上了别人,还能逼着母亲给女儿做主,但她们看上的是吴亲王……这可不是他们能说得上话的!所以娘且放心就是,女儿自有分寸。”
叶桂香心疼自己这个懂事的女儿,不由抹了把眼泪,说:“苦了你了。”
春蝉拉着叶桂香的手,安慰道:“不苦!舅母有句话说对了,女儿是个有福的,跟着吴亲王,真是什么苦也没吃过呢!弟弟是个能读书的,十三岁就考了秀才,再过几个月去乡试,若能中举人,以后的日子就好过许多了。”
蒋歆海今年十五岁,继承了父亲的聪慧,加上读书用功,连夫子都说,这孩子考到功名是迟早的事!
叶桂香叹道:“你爹走后,我们就没什么强硬的关系了,即便歆海考中举人,真想得个一官半职,也不知道得等上多少年。”
按大晋的规矩,举人登科即可授官,只不过什么时候能有个一官半职的,得看吏部安排了,像他们这样没靠山的很不好说,春蝉也不指望着叶家能出力。最硬气的当然是自己再考进士了,当年春蝉爹就是以举人的身份考了进士,才直接进了翰林院供职,后来调去并州做州同。进士与举人不同的就是考上了进士,即可任职,即可领取朝廷俸禄。
春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