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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玿华变了脸色,她看见许多黑衣人在门外与朱雀他们交战,还有不少人往这边冲来!
“小心!”她高呼一声就要起身。
而宇文瑾直接扑向棋盘,死死护住棋局。
姜玿华被灵犀和飞鸾、玉落等人护着,黑衣人却射来一把匕首!
“太后娘娘!”宫人们吓得反应不及,只能大喊起来。
一个身影冲进来,姜玿华眼前一暗,是朱雀挡住了匕首。
“保护太后!”朱雀高呼一声,持刀与黑衣人激战。
“啊——”静王跑出来看见厮杀的双方,放声尖叫。
姜玿华忙抱起受惊的孩子,捂住他的嘴往后退。
那些黑衣人的功夫高到可怕,如果只有一个两个,朱雀、青鸟尚能应付,可他们有二十多人,不要命地试图冲进来。
青鸟受了重伤,朱雀浑身是血,硬是不肯退让一步,其余侍卫都在苦苦支撑。
“退出去!”朱雀沉沉吼着,疯了一般抓住一个往这边冲来的黑衣人,将他砍杀了,不防背后受了重击。
殿外响起杂乱而急促的靴子声,是姜冽带着羽林卫来了。
黑衣人很快被制服,押在地上。
姜玿华定下心神,让宫人们把静王带下去,又让朱雀和青鸟等武士尽快去包扎,自己来到黑衣人面前。
姜冽摘下黑衣人脸上的布,问:“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狠狠道:“妖后祸国,残害忠良,死有余辜!”
姜冽让人把他们押着跪起来,一脚踹在那人腹部,怒吼:“别废话,老实交代!”
另一个黑衣人咬牙切齿说:“你们姜家人,人人得而诛之!”
姜冽收起刀,笑了,走过去,一脚踹在那人两腿间。他一个一个踹过去,那些人嘴硬得很,就是不交代。“不说是吧?刺杀太后是重罪!”
“士可杀不可辱!”
姜冽冷笑:“你们是士吗?你们是屁的士!江湖豪杰约起来比武,都要先下战书,你们呢偷偷摸摸杀一个没功夫的弱女子!你们连娘们都不如!”
姜玿华点头道:“那就把多出来的东西给切了,看他们还喊打喊杀!”
杀手们破口大骂:“妖后!”
“毒妇!”
姜冽正要把人押下去处理,姜凌赶来了。
和奔放的姜冽不同,姜凌面色温和,但此时眼中也盛满了冰冷的杀气。他看见杀手们裆部疼痛,扭头看向姜冽:“二郎,你怎么能这样?”
杀手们心中暗叹——这人还算是个好人!要是一会儿杀出去,留这人一个全尸!
“大哥,你嫌我下手重了?”
姜凌不说话,默默拔了刀,所有人都惨叫一声,接着什么东西掉落在地。
飞鸾忙捂住了姜玿华的眼睛。
姜冽叹道:“大哥,你、你比我还狠!”
姜玿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吸一口冷气问道:“大哥把他们给……阉了?”
灵犀说:“世子砍了他们的手。”
“干得漂亮……”姜玿华颤抖着说,没想到大哥平日里温柔和蔼,狠起来这么狠!
“陛下来了!”飞鸾轻声提醒着,放开了姜玿华。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1:
唐见渊:既是一家人,就不用客气。
姜玿华:哦呵呵呵对哦,我是你母后!
唐见渊:你是朕的皇后。
姜玿华:???
* *
小剧场2:
姜玿华:原来大哥是好狠一男的。
姜世子:要害我家念念,没把他们剁成肉酱算好的!
第66章 他病了
唐见渊看见一地尸体; 杀手武功造诣着实很高; 死的大多是凤仪宫的侍卫和羽林卫。
满地血腥; 而姜玿华被人重重护着; 缓缓睁开的凤眼里还有些惊慌。
唐见渊对她微微颔首; 让她放心; 今天的事自己一定会追究到底。
姜玿华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姜冽也受伤了; 而宇文瑾早被这阵势吓坏了; 抱着棋盘在发愣。
姜玿华吩咐灵犀:“带二哥去包扎; 给宇文宫师安排住处。”
离开了大殿; 宇文瑾还有些后怕,忽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对姜冽说:“姜公子,我觉得您不该歧视姑娘家。”
“我什么时候歧视姑娘家了?”
“您刚刚说; 那些杀手娘们都不如,就是歧视姑娘家不如男子有用; 还称姑娘家是娘们。”
“看你一直在发呆; 原来你都听着呢!”
“姑娘家也不比男子差,比如太后娘娘琴棋书画都是顶尖的; 还照顾过先帝; 在朝堂上也很了不起。”
姜冽听见她夸自家妹妹; 心情好了不少:“呵,我还以为你只会下棋,没想到知道得还挺多!太后那不是一般姑娘家!”
正得意着; 不小心撕扯到手臂上的伤口,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宇文瑾这才发现他身上有伤,忙道歉:“对不住,姜公子,我不该说这些!对不住!”
“没事!”姜冽用衣服遮住了伤口,和她分道扬镳,自己包扎去了,对宇文瑾的呆头呆脑有了半个指甲盖那么大的改观。
大殿上,那些杀手的断臂被黑布遮了起来,以免吓着姜玿华。
唐见渊缓缓踱步过去。
姜凌提醒他:“陛下小心,这些人武功很高。”
唐见渊不说话,抬起右手。
师奉恩会意,拿过一块赤黄色龙纹锦帕递到他手中。
姜玿华有些不解,就见唐见渊拿着锦帕按在其中一个杀手肩头,那杀手痛苦地闷哼一声,挺直的腰板软了下去,一身武功被废得一干二净。
边上几个杀手眼中满是惊恐和愤恨,他们练到这个地步不容易,却被皇帝说废武功就废武功!这小子简直太可怕了!
“谁指使你们刺杀太后?”唐见渊盯着那人,声音冰冷得令人胆寒。
姜玿华听出他的嗓音比往日更深沉低哑,还带着鼻音。
杀手们纷纷咬牙说:“没人指使!妖后祸国,残害忠良,我们为民除害!”
唐见渊又废了一个杀手的武功,缓缓合上狭长的双眼,说:“听口音,是珉州人。”
朝中官员来自全国各地,带着不同的口音,让唐见渊练就了分辨口音的能力。
姜玿华看向姜凌,问:“珉州有哪些江湖门派?”
“无极派。”
唐见渊冷冷说:“命骁骑去无极派查探,若真与无极派有关,铲平无极派!”
说着,他又垂眸看杀手们:“说太后残害忠良,是哪一位忠良?”
杀手们额头顿时冒出豆大的汗珠,一个个咬紧牙关再不肯说话。
唐见渊收回目光,看着虚空。
最近被处置的朝中官员只有杜峻,他的脑海中浮现起杜峻和这些人在郊外义愤填膺骂“妖后”的画面。
“江湖草莽,藐视皇权,随意进入宫廷行刺,这回是太后,下回是不是要杀朕!这些人以谋反罪砍头示众!若杜峻与此事有关,师奉恩,你派人处理。”
“是,陛下。”
杀手们很快被押下去,到处都被清理干净,一桶桶水泼在廊外,太监们用布快速推过去,宫人们在殿内燃起沉香,凤仪宫转眼就恢复了富丽堂皇。
姜凌看一眼惊魂未定的妹妹,毅然跪下去,向唐见渊拱手请求:“请陛下允许臣明日接太后出宫!今日如果不是羽林卫及时赶来,恐怕太后……”
“准。”唐见渊淡淡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姜玿华看见他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脸色微红,呼吸也比平日急促些。
在殿门打开时,师奉恩忙取了狐皮大氅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外面雪子依旧下个不停,小太监们为唐见渊打起伞。
姜玿华听见他隐忍地低咳一声,接着是掩藏不住的一连几声剧咳。
“陛下这是怎么了?”姜玿华上前问。
师奉恩想要回答,被唐见渊抬手阻住了。
那边崔守疆忙说:“陛下昨晚着了凉,半夜开始发热咳嗽。”
又一阵冷风吹来,唐见渊头重脚轻,眼前晃得厉害,他下意识扶住师奉恩的手。
“陛下不能再受风了!”师奉恩乞求他,“陛下在凤仪宫歇一晚吧?”
姜玿华忙让他们回来,又对飞鸾道:“快为陛下备好寝殿!”
“是!”飞鸾忙带着小宫人们去办。
唐见渊被扶着回到大殿中来,姜玿华对姜凌轻声说:“大哥,我先不回家了,还是按照原来商量的,等过了陛下诞辰宴再说。”
姜凌无奈:“今晚我就带人在这边巡逻,你小心些。”
“大哥自己也小心。外面冷,大哥带上伞和暖炉。”
姜凌笑笑:“不用了,走动起来不会冷。”他带领羽林卫撤出去,顺便关上殿门。
姜玿华快步赶上唐见渊他们,一起来到为唐见渊准备的寝殿,一切都已经备好,唐见渊被师奉恩伺候着躺下了。
唐见渊已陷入半昏迷之中,周遭的一切声音仿佛都格外遥远,姜玿华焦急的声音传来——
“陛下平时身子不错,怎么突然病得这么严重?”
师奉恩看着小太监给唐见渊盖好被子,向姜玿华恭敬说道:“陛下昨日在太后娘娘这里喝了酒,回去时受寒,半夜就病得厉害。一早陛下还要去上朝,奴婢怎么劝都不听,今日陛下在宣政殿和议政殿忙得停不下来,奴婢提醒了三次,陛下才愿意回九宸殿。”
师奉恩伺候唐见渊二十年,向来沉稳老练,这时候说话却带了些哭腔。其实他知道,主上身体硬朗,哪里是这么容易受寒的,是有别的缘故,大概是心病。
姜玿华不由想象着,天地辽阔,大明宫巍峨,唐见渊带着病,像没事人一般穿梭于殿宇之间,官员、奏章不断来到他面前,他面不改色地处理着。
怪不得他今日早早回到了九宸殿,原来病得这么重……
姜玿华心疼地看唐见渊一眼,他的脸上带了潮红,眉飞入鬓,薄唇紧抿,连重病时都带着威严。
师奉恩继续说:“陛下为了不耽误明日上朝,方才已经歇下了,听说太后娘娘这里有刺客,就赶了过来,又受了冷风,只怕病得更重了。”
“我知道了。”姜玿华说着,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陛下烧得厉害,快宣两位奉御!”
奉御们赶来,开出药方,马上去熬制。
姜玿华把锦被往下拉了拉,又吩咐师奉恩:“把门窗打开一些,不能让屋中太热。”
“陛下不能再受凉了。”
“听我的,不能让陛下捂着。”姜玿华说。
看来唐见渊从没有这样病过,居然连贴身太监都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发热病人。
师奉恩只好去照做,回来时看见太后竟然在解陛下的衣服!
姜玿华小心翼翼拉开唐见渊的衣襟,就见他的脖子、胸口都热成了粉色。“快烧水给陛下擦身。”
“是!谢和,快去!”
叫谢和的小太监飞跑下去,很快打来温水,众人忙开。
姜玿华带着宫人退出来在隔壁等候,不一会儿她看见奉御们捧了药过来,就跟过去。
帝王生病,汤药都要由各级官员尝过,最后太子亲尝,才能奉给君王。
可今日事出紧急,只有两位奉御有资格尝药。
两人各倒出一小碗汤药喝了下去。
姜玿华不放心,对师奉恩说:“给我倒一碗。”
“这……”
“按规矩,帝王喝汤药,是不是要至少三人尝药?快给我。”
奉御们看着姜玿华也喝了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眼含热泪对视一眼,低声说:“太后娘娘对先帝、对陛下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