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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美人_梁振华-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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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莫愁的父亲颤声问道:“敢问屈伯庸大人……”
  屈原温言道:“正是家父。”
  老人不由面色一沉,眼中似有精光一闪而逝,但很快又恢复平日的浑浊噩噩。无人注意到他的异样,只道他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慑至此。
  屈原深深地看向莫愁,平静地说:“在下愧担‘屈原’二字,但绝无戏弄之意,个中情由屈原日后自会重返权县与姑娘一个交代,多说无益,只此郑重一诺。”
  说罢,他整衣敛袂,肃容一拜,拉了屈由一同牵马而去。
  残阳已没在江水的尽头,沉沉暮色压了过来,莫愁坐于院中良久,手中仍细细地勾着渔网,背影却显心事重重。
  卢茂自屋中走出,扶着门框凝视女儿的单薄身影,目光复杂而矛盾,似是忧愁,似是森冷,终随着天幕一起全数暗了下去。
  他慢慢走到莫愁身边坐下,淡淡道:“起风了,去睡吧,明日再补。”
  莫愁轻轻一颤,似是被从心事中惊醒,她转头看到父亲,便强自微笑道:“夜里寒气重,您怎么……”只说到一半,似是用尽了气力一般,话音也低了下去,结尾只能听到细细的一声叹气。
  卢茂拍了拍莫愁瘦弱的肩膀,没有讲话,只是陪她又坐了许久。
  终于,他缓缓出声:“倘若那位真为屈原,又当如何?”
  莫愁身子轻轻一震,眼中刹那清明又复迷蒙,只怔怔地望向深黑沉默的江面,良久,良久,轻轻道:“屈原,必不会如此……”
  见她如此情状,卢茂便已了然,眼中郁色愈浓,几欲开口,却又似失了勇气,终究全付于一口长长的喟叹。
  江边飞驰的两匹骏马正驮着屈原兄弟。只见屈原腰身几乎贴近马背,双眼专注于前方,更为注目的是,一头长发已悉数披散下来,在疾驰之中飞扬于身后,昭告着他此刻狂乱翻涌的内心,直要破壁而出,直冲九霄。
  屈由沉默地在侧跟随,只由着他疯癫般地疾驰。多年厮杀疆场的敏锐直觉告诉屈由,自己这位信天游地的兄弟,此刻正经历着身心俱创的蜕变。无人能够予他一个捷径、一扇宽门,只得他一人,于这暗夜之中狂奔怒放而解。
  夜已深,就在屈家兄弟一路疾奔向郢都之时,一台不起眼的灰顶小轿,稳稳地落在了王叔子尚的府邸院墙之外。片刻后,一名轿夫打扮的人敲开王府的偏门,将一个通体髹漆无纹的小小锦盒递了进去。
  王府中灯火通明,偏厅内,王叔子尚正在闭目欣赏婢女萍儿的婉转歌喉,却闻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不悦地睁开双目,看到老管家正端着一个小小的锦盒匆匆走进来。
  “何事!”子尚沉声道。
  “老爷,府外有人求见。”老管家恭敬道。
  “这么晚了,不见!”子尚一拂袍袖,正欲再次闭目,老管家忽地俯下腰,以身挡住一众下人的目光,将手中锦盒托出,微微开启盒盖,看向子尚,低声道:“老爷,是稀客……”
  子尚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自盒中瞟过,只见盒中端正躺着一枚方印,上面以繁复篆文刻着一字:相。
  子尚的瞳孔猛然一缩,面色大变,他定定地看向老管家:“可有看仔细?”
  老管家将锦盒轻轻盖好,点点头:“错不了。”
  子尚立刻将萍儿与众下人挥退,独留老管家在侧,随即慢慢沉吟起来。老管家在旁静静守着,只见子尚双目似睁还闭,仿佛已懒怠困顿了一般。
  片刻后,子尚开口:“此物可还有人见到?”
  “只有偏门的小厮。”
  子尚沉吟道:“怠慢贵客,明日……便打发了去吧。”
  老管家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深深看向子尚,垂首恭敬道:“老奴明白。”
  子尚已兀自慢慢阖了双目,淡淡吩咐了一句:“见。”
  少顷,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两名身披墨色兜头大氅的男子在老管家的带引之下走进了偏厅。老管家躬身一引,缓缓退了下去,并将偏厅的门仔细合上,便独自立于门外,闭目养神起来。
  合门后,子尚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两名男子也将大氅兜帽掀了起来,为首一名目光如炬、面含笑意的男子,正是秦相张仪!
  次日清晨,江水之畔显出一个清丽的身影,远看去,腰肢婀娜似弱柳,翩若轻云才出岫,正是练舞的莫愁。
  而江边小院中,卢茂望着女儿的惊鸿舞姿,眉心深深地陷了下去。
  清晨起舞的莫愁,似是一朵清婉的花经过一夜的疾雨吹打后,绽放出惊人的美。她手中一把长剑,或轻盈如燕,令她点立而起,或骤如闪电,似要劈得落英纷崩。长袖猝动之间,青丝飞扬,带起衣袂翩跹。剑柄上一朵红绸,时而飘忽,时而凝默,诉说着她心底的惊动。
  良久,她足尖轻点,凌空而起,一个拧身,长发飞扬如瀑,薄裙绽放似云,长剑在空中闪出亮眼光华,继而收势,轻轻落地,无声无息,一切重归平静。
  目光凝注的她,仿佛一湖安谧的止水,平静得再也惊不起任何波澜。江风习习拂过,只余清姿濯濯,安然静好。
  忽地,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莫愁姐姐,你的舞又进步了……”
  莫愁转身,看到青儿正托腮坐于小院门口,眼神迷醉而欣羡。她不由得嘴角含笑,走到青儿身边睨了她一眼道:“又不是第一次见,做什么这副痴缠的样子。”
  青儿依旧眼神有些迷惑,道:“虽不是第一次见姐姐作此舞,却只觉今日之舞多了些什么,看过之后心中竟有些酸酸涩涩的感觉。”
  莫愁听后一愣,旋即淡淡笑了笑,并未答话,只静静坐了下来。青儿为她将那一头柔柔垂下的黑发细细篦好,挽成了一个简洁素净的单螺。
  清晨的阳光大方地洒下来,细碎的发丝垂落在莫愁的鬓边,鼻尖处还有习舞后留下的细细汗珠,在光照下盈盈有光,衬得她眼藏琥珀,唇点樱桃,轻颦双黛螺。
  “姐姐,你真好看!”青儿痴痴地望着莫愁,轻叹道。
  也是清晨,兰台宫中,楚王正自把玩着手中一块滴水玲珑透华光的洁白璧玉,怔怔出神。忽见木易推门而入,匆匆上前俯首道:“启禀大君,屈原求见。”
  楚王眉峰一挑,眼中闪出些玩味的神色,淡淡道:“宣。”
  片刻后,一个熟悉的月白色身影阔步而入。只见屈原头束无纹嵌玉冠,身着宽袖曲裾袍服,点绣云纹深衣盘曲绕襟而下,一条水色宽带系于腰间。见他打扮得如此规矩,楚王不禁带了一丝笑意道:“先生上回逃得那样急,今日怎地来自投罗网?”
  屈原面上微窘,施礼道:“大君说笑了。”
  楚王继续笑道:“先生来得这样早,可是有什么事?”
  屈原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缓缓道:“灵均自请任权县县尹。”
  闻言,楚王适才还是调侃戏谑的面色猛然一惊,身后的木易亦是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屈原又道:“灵均日前曾亲往权县,所到之处,无不是赤贫如洗,家徒四壁,百姓亦是贫病交加,不堪重压。长此以往,家不为家,国将不国!”
  言罢,房中一片寂静,楚王面色阴沉,低头不语。木易在后神色惴惴不安,急急向屈原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少顷,楚王沉声道:“屈原,你可知,你今日所说权县之情,与不谷长久以来在朝堂之上所听所闻权县之情全然不同吗?”
  屈原一惊,正不知该如何回应,又听楚王低喝一声:“到底是谁在欺瞒不谷?”
  屈原“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叩首于地:“灵均如有一句欺君之言,愿受任何责罚!”
  楚王沉默地注视着跪于地上的屈原,屈原亦是一动不动,静候君音。
  良久,楚王轻声说:“屈原,你可知,权县县尹因何空缺至今?”
  屈原埋首回道:“魑魅魍魉,横行于世!三年之内,四任县尹或狼狈离职,或无功而殁!”
  楚王沉沉道:“既是如此,你还要去?”
  屈原抬起头,直直望向楚王道:“敢问大君,舍我,其谁?”
  “你……”楚王气结,忆起当日朝堂之上,众人畏缩躲避之态,这权县县尹之位仿佛是块烫手的山芋,谁也不愿接下。
  楚王想了想,不以为然道:“先生一介书生,有何把握将这一县之地治理妥当?理政可不是依靠口舌之才。”
  屈原也不羞恼,只微微一笑,扫了一眼楚王手中的和氏璧,轻声问道:“大君可是在为秦国借璧一事烦恼?”
  楚王略一怔,故意道:“借璧一事已有定论,当以信义为重,不落人口实,不谷何来的烦恼?”
  屈原轻轻摇头道:“纵使决意借璧于秦,亦不过是缓兵之计。强秦瞩目之下,大君难道不曾为后续自保之策而忧?”
  “哦?依先生所见,不谷何忧之有?”楚王问道。
  屈原微笑道:“自是征兵之忧。”
  楚王闻言大震,“征兵之忧”四字如重锤击于胸口,令他登时色变。这正是日夜困扰他的喉中之鲠。自楚王即位以来,已是连年征战,若在此时大举征兵,一来打草惊蛇,反而令强秦警醒;二来也易激起民怨,若内忧不平,则外患更起。如此困局,如何令他不心焦。
  屈原平静地说:“若大君以为举国征兵不妥,不若……借家军之名。”
  楚王挑眉:“家军?”
  屈原道:“正是。如以屈家军之名征兵,对外不易引起警惕,对内不易激起民愤,只道是一家之事。待战事一起,亦可随时收编为王军。”
  楚王果然动容,抚掌道:“甚妙!先生果然心思玲珑!”
  屈原微笑道:“大君谬赞,理政之事,可不只是依靠口舌之才。”
  楚王一愣,随即放怀大笑:“好你个屈原!竟敢与不谷下埋伏!该当何罪!”
  屈原再叩首道:“便请大君罚屈原任那权县县尹来将功折罪。”
  楚王渐渐收了笑意道:“那权县霸匪横行,历任县尹皆是有命当,无命回,哪有你一个少傅来得自在轻松。只是区区一县,亦是我大楚王土,一县之民,亦是我大楚之民,这县尹之位,乃是百姓父母,身担重任。”言及此,楚王深深注视着屈原,丢下一句,“三日之后,不谷自会予你一个答复。”
  屈原离去后不久,兰台宫高高的台阶之下又出现了另一个身影。赭色贵服,披金坠玉,峨冠博带,熟悉之人远远望去便知此乃王叔子尚是也。
  子尚觐见之时,楚王正自阅览竹简,头也未抬地问道:“王叔今日怎地过来了?身体近来可好?”
  子尚恭敬行礼道:“有劳大君惦念,老臣一向安好。今日觐见,是特为秦国借璧之事而来。”
  楚王闻言,不由抬头问道:“王叔有何高见?”
  子尚微微一笑,并不急于进言,只是拍拍手,却见两个宫人抬了一方蒙着黄布的木盒上来。楚王来了些兴趣,微微颔首示意,木易随即上前将那木盒恭敬端了上来,呈于楚王面前的案几之上。
  子尚这才躬身一礼道:“借璧一事,进退皆是两难。老臣私心想着,大君必定已为此烦扰多时,只盼此盒中之物能为大君疏解烦忧。”
  楚王掀起黄布,打量了一下那个木盒,无漆无纹,只以木色本身示人,做工亦未见精致,端的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木头盒子。他好奇心愈盛,伸手缓缓将盒盖掀了起来。
  一方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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