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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如此原因,沈芝韵的注意力当真是半点没有落在了这位东郊校尉营中主心骨的人物颜繁之的身上。
即便是后来东郊校尉营脱胎换骨,成为了名震一时的大楚帝都十三校尉营,后来更是更名为镇北军,因为燕楚一战彻底名动天下,但是沈芝韵也是默认的将此事儿的功绩悉数放到了慕流苏的身上,压根没有注意到旁的人。
再加上镇北军这半年时间一直跟着慕流苏远在北燕边疆之地征伐不断,沈芝韵又是完全将注意力放在了大楚内部,一心趁着沈芝兰这个当朝右相之人离开帝都的大好时机,一点一点的将东陵的三万人马分成数个批次慢慢伪装进来,完全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注意镇北军中副将的动向,沈芝韵当真便是对镇北军之中慕流苏之外的人半分没有印象。
这也是为何沈芝韵如此聪慧之人,却是在看见了颜繁之的此刻有一刹那的大脑空白的主要原因之一。
然而无论她此时对颜繁之此人的的认知如何空白茫然,但是沈芝韵心中也是明白,若是此事儿无颜繁之无关,那么慕流苏断然是不可能平白无故提及颜繁之此人的。
而慕流苏既然是选择在这个时候提及此人,可想而知此人必然是与姬弦音口中提及的那位她同父异母的兄长有关了……
心中这个想法刚刚升腾而起,慕流苏便是一眼看见了颜繁之眉宇之间那一道瞩目至极而又黑白相间的沉朴抹额。
起初她未曾太过注意,下意识的就想要移开视线,毕竟半年之前,沈芝韵也是在国交宴之上远远瞧见过这位镇北军中的副将军一眼的,也就是当初那一场国交宴之上南秦秦誉都拍手称快的军中试练,颜繁之和菘蓝带头演示的那一场。
只是那个时候沈芝韵对镇北军明显并不如何感兴趣,满心的心思都是落在了如何在国交宴上争芳斗艳之上——
毕竟那个时候她虽然只是大楚沈家府邸之上的一位千金小姐,实在是没必要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但是总归沈芝韵心中还是记得自己可是以东陵锦绣锦绣的身份占据了天下红颜册榜首这件事情的。
沈芝韵心中也是想着自己日后的郡主身份暴露之后,不能因为当初国交宴上的事情出了什么败笔,所以也是与楚晏宁联手,一舞名动天下,总算是没有输了大楚任何闺秀,当然,女扮男装的慕流苏除外,更是将南秦那位高高在上的霜云公主同样也压了下去。
当初众人不是没有好困惑过沈芝韵区区一个庶女身份,到底是如何胜下了南秦那位名列天下红颜册前三甲的霜云公主的,如今沈芝韵身份揭开,竟是天下红颜册榜首的锦绣郡主,这个持续了大半年的未解之倒是突然豁然开朗了。
当然,此乃旁话,提及这件事情,主要是还是为了表示沈芝韵当时的心思都落在了如何去摸清在场参加国交宴的男男女女,尤其是那位霜云公主的底细身上,倒是真的没有怎么注意颜繁之此人。
再加上观景台与颜繁之带领演示的十三校尉营的比试场地距离极远,沈芝韵的确是没有怎么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能够隐约见着颜繁之的面容已经是极为困难,还想要分辨出他抹额之上的纹路更是难上加难,再说她那个时候也实在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
总而言之,沈芝韵对于颜繁之此人,可以说当真是要多陌生,便是有多陌生来着。
可是如今她已经是先入为主的认定了颜繁之身上一定是有什么东西与她东陵有关,所以沈芝韵如今目光触及颜繁之的时候,自然也是下意识的搜寻着他身上与东陵有了些许联系的东西。
如此想法之下,沈芝韵的视线触及了颜繁之的那一条黑白相间,纹路复杂至极的抹额之后,整个人便是如遭雷击,整个身形宛若石化一般,呆呆楞楞的站在了原地。
当然,如今不仅是沈芝韵见着了颜繁之,她身侧那位明显也是负责统帅整个东陵大军的年轻将首也是整个人僵硬至极的看着颜繁之的面容,一张面容之上之上满是震惊之色。
有了这两个东陵这边的领头人物带队,其余的东陵大军也是无一例外的悉数向着颜繁之的身上投去了震惊而又不可置信的目光。
至于这些个大楚之人,即便是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如何之事儿,但是见着东陵之人如此异样举动,心中也是隐约有了些许眉目了。
没有想到,方才荣华世子提及的那位东陵小郡王,竟然会是慕流苏手底下的得力臂膀之一……
镇北军的颜副将军——颜繁之!
☆、第二百五十章还不过来拜见本郡王?
颜繁之俨然也是没有反应过来这些人为何都齐刷刷的看着自己,但是看沈芝韵和东陵大军的反应,自然也是不难看出些许异样。
顺着这些人的视线所在之处,颜繁之也是反应过来她们在意的似乎是自己头上的抹额,而仔细一看,他头上那刺绣着繁杂纹路的图案似乎的确是与东陵大军身上的些许纹饰相同,若真是要说出什么不同的话,也不过只是他那抹额上的纹路更加繁杂罢了。
想到这里,颜繁之的心中也是一刹翻涌起来一股子惊涛骇浪,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身份都并不如何熟悉,只是知晓自己是流落大楚的孤儿,有幸被人收养了,却是不知自己的生身父母到底是谁。
至于抹额的事情,也实在是一个意外,幼年时候,颜繁之并未见过这东西,一直到收养他的那个老人临死之前,才将那抹额交到了他的身上,只说是当初捡到他的时候放在他身上的信物。
颜繁之自然也是隐约能够猜出这抹额必然是与他的身世有关,所以也没有任何掩饰,颇为坦荡的便束在了额间,并且故意仿照这样的纹路定制了一系列的抹额,日日夜夜都束于额间。
他的想法自然是极为简单,无非是觉得假如自己这般戴着额头上的抹额,也许有那么一日就能碰上了当年相识的人物,或许就能够解了自己的身世之谜。
然而这些年的时间过去,颜繁之才发现自己委实是想多了,这繁杂纹路的抹额虽然的确是极为难见,的确是会偶尔勾起了某些人的好奇打量之意,但是却压根没有带来任何效果。
他当初参加了大楚武举大试,也并非单纯只是因为输了头筹状元才一心想要与之一较高下的,心中也是想着能够闹出更大的动静,看到底会不会有那有心之人能够注意到自己的身世。
然而一切只是徒劳,几战未果之后,颜繁之便是彻底打消了用这个东西来查探自己身份的念头,只是因为那抹额戴的久了成了习惯,也就没有再摘下来了。
当初他处心积虑想要通过头上的抹额来确定自己的身份,如今念头都已经淡漠得一干二净了,却是又偏生出了转折,实在是有些微妙至极。
不过……难不成他并非是大楚之人,而是东陵之人?
颜繁之倒也没什么太多的顾及,更是完全没有去多想如今大楚和东陵两相对峙的场面,反而是颇为沉静的站了出来。
他朝着那位明显惊诧程度不低沈芝韵,眉眼之间都是震惊之色的东陵将首微微一皱眉,颇为沉稳的问道:“看你们这意思,难不成本副将当真是与你们东陵有什么关系不成?”
说真的,众人想过许多种可能,却是唯独没有想到颜繁之竟然会如此沉稳的直接对东陵的那位将首开了口。
其实颜繁之问与不问答案都是差不多明显了,能够在这个时候让东陵大军如此兵荒马乱六神无主的样子,除了荣华世子方才提及的那位东陵小郡王之外,的确是不可能再有旁人了。
只是如今颜繁之亲口将此话问出来了,那便是给了众人一个看这东陵大军能否亲口承认的机会,于是一时之间,众人也是齐刷刷的竖直了耳朵,死活要听个真切。
那东陵大军的将首倒也没有想过这人居然是如此直直开口问自己这句话,脸色明显的带了几分困惑之色,其实倒也不怪他神色困惑,实在是颜繁之这个完全不认人的反应太过让他难以接受一些罢了。
毕竟这位东陵将首对当年之事儿还是隐约有些印象的,当初这位小郡王失踪的时候,虽然也不过才十岁左右的年纪,但是这个年纪明显也是该对东陵那边的事情有所印象才对,如今颜繁之这般全然不知极为茫然的样子……委实是太过古怪了些许。
可是他头上的那个抹额,那上面的沉朴料子还有繁杂纹路,无一不是在彰显着他就是他们东陵失踪已久的那位小郡王。
如今颜繁之的容色他虽然不能一眼看出到底像谁,但是因为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的原因,这个东陵大军的将领也是下意识的将东陵华亲王妃的面容下意识的带入进来,这才发现二人竟然是出奇的相似。
一瞬间,这位东陵将首的脸色也是蓦然一变,好不容易沉静下来心情,却仍旧是有些声色发抖的对着颜繁之开口问了一句。
“敢问……敢问这位大楚颜副将,你额头上的抹额……与你是何关系?”
说话之间,这人明显是因为有些紧张而磕磕巴巴,即便是不听他言语之间紧张的停顿,单单是从他那握着长剑的手开始忍不住的有些发抖的细微反应就能看出来。
颜繁之也是明显的意识到了这人问话的紧张程度,下意识的皱了皱眉,随后才是颇为从容淡定的开口道:“自然是本副将幼年时候一直相随之物。”
顿了顿,颜繁之却是转头看了慕流苏一眼,见着慕流苏如今也是隐约带着些许关心之意看着自己的神色,方才隐约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
“当初收养本副将的长辈告诉我,凭着这个东西,应当能够寻到本副将生身父母的消息。”
颜繁之这一番话回答得但倒是极为利落,眉目坦荡的样子,也是让人一眼就确认出来他的确是在陈述着事实而非在努力造谣什么东西。
然而众人更多的是关注到了颜繁之说这句话之前朝着慕流苏看了一眼的举动,心中更是下意识的一凛。
尤其是那些个因为被沈芝兰戏弄了一番就惊慌失措拜倒在了沈芝韵身前的大楚叛变群臣,见着颜繁之和慕流苏二人之间的互动,更是让人下意识的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毕竟即便是他们再加愚蠢,但是方才姬弦音说的话已经是说的跟明显了,即便是沈芝韵如今身在此处,是率领着三万东陵大军闯入朝阳殿的锦绣郡主,但是只要颜繁之那东陵小郡王的身份被认定下来,那么这三万东陵大军到底会听从谁的命令便是完全可想而知了。
可是关键的是,这个极有可能真的就是东陵小郡王身份的人是颜繁之啊,是慕流苏身边的人,方才颜繁之与慕流苏对视一眼便是已经彻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是在告诉慕流苏,无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无论他是什么东陵郡王还是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身份,他都一直都是镇北军的副将军颜繁之,无论他是如何身份,他明显都是要站在慕流苏那边的。
一想到东陵大军若是真的落入了颜繁之手中,更是极有可能听了颜繁之的命令就不战而降的举动,这些个大楚叛臣便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因为一旦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么他们之前盘算着沈芝韵能够拿下大楚的打算便是彻底落空了,更惨的是,若是东陵不再攻打大楚,大楚便是得到了喘息机会,不会有任何灭国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