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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关切地问道:“段大哥,你终于醒了,觉得还好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段无情恹恹地道:“一想到那天那个老太婆……我就哪里都不舒服。”说罢,抬手虚扣着喉咙,做出个呕吐的样子。
花未想到那老妪那张老脸,忍不住笑着调侃道:“看来你是想要个年轻貌美的。”话音刚落,想到昨晚到师父房里来勾引师父的那个美貌女子,心里暗骂一声狐狸精,脸色不自觉沉了下来。
段无情生就惧怕妖魔鬼怪,闻言手臂上起了一排鸡皮疙瘩,他抖索着道:“只要是女鬼,她便是容貌再美,我也无福消受,这等好事还是留给陆简和沈桐吧。”
所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一直到下楼去,花未的脑海里还是一直晃动着那女子清丽的面孔。
她私下里拉了连雁寻了个僻静处说话,扭捏半晌,才犹豫道:“昨晚有个美艳的女鬼出现在师父房里……”
连雁心细如发,看他们师徒间的互动早就猜到他们的关系恐怕有暧昧,闻言也不点破,体贴道:“这倒不是件稀奇事,游魂镇女鬼众多,她们多善于变化形貌,最爱变成美貌女子勾引男子,趁机吸取他们的精气。只是,沈公子并不是人类,为何也会被惦记上呢?”
花未想到那女子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担忧道:“可是那女子说她不是女鬼。”
连雁沉吟片刻,方道:“游魂镇中阴气极重,多住些游魂,但是妖精也可出入其中。若那个女子是只妖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妖精极少进入游魂镇,她所图为何呢?”
花未看她陷入沉思,知道这件事恐怕一时半会儿难有头绪,遂打算默默离开,谁知某物破空袭来,她的肩上突然一阵锐痛,她立时发出一声痛呼。
连雁闻言转身,看到来人的刹那,她愤怒地道:“王二,放了她!不然我饶不了你!”不过片刻时间,她已经不是刚刚温婉的模样,此时的她长发尽数散开,脸色惨白惨白,尖利的指甲几乎立时便能取人性命。
王二闻言哈哈大笑,黑色的指甲残忍地深刺几分,花未几声呜咽哽在喉咙,心里恐慌不已。恶鬼在身后制住她,除了自己温热的血液她什么都感受不到,此时相较于疼痛,未知的恐惧才更是折磨。她无声地呼唤着师父,心想只要师父在眼前,便是什么都不做,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正如她所想,沈桐听到花未的第一声痛呼的时候就着急了,但是那声音极为短促,不过片刻又没了声息。幸而连雁的声音随后传来,沈桐听闻后身影一动,人便消失不见。陆简和段无情在原地目瞪口呆,他们从没见过如此快速的身法。但是愣怔片刻也连忙追了上去。
花未已经被疼痛折磨得意识有些模糊,她隐隐约约见到师父的身影,却没有力气唤他了。
沈桐因花未被扣住不敢轻举妄动,他看看花未泛着黑气的伤口,又看看劫持着她的恶鬼,喝道:“放了她!”
王二舔了舔自己黑色的嘴唇,嚣张地道:“这么鲜美的猎物我可是好久没有尝到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说放了她我就放了她吗?”
沈桐从没被人如此不客气地顶撞过,花未又受了伤,他心头一把愤怒的火燃得几乎劈啪作响,却又不能动他分毫,这种又是焦灼又是心痛的感觉几乎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格外难以忍受。
“王二!你对我姐姐做尽禽兽之事,此时还来我这里闹,你到底要脸不要!你道是我好欺吗?我告诉你,就算我现在杀不了你,总有一日我也要杀了你,教你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王二闻言哈哈大笑道:“就你这臭娘们儿多管闲事,我同你姐姐相好管你什么事儿?你偏要横插一脚,要不是你,我至于来这破地方做了恶鬼吗?你自己又讨着什么好了,不也陪我做了鬼吗?唯一的缺憾就是你这娘们儿玩儿起来太没趣儿,不如你姐姐叫起来浪,不然倒也能将就,哈哈……”
连雁听他侮辱姐姐,面孔扭曲地几近恐怖,她目眦欲裂道:“王二,你不得好死!你那么对姐姐你不得好死!你该下十八层地狱!可怜我活了二十余载都不知道原来姐姐为了护我一直被你欺压,受尽了苦楚!若我能早一刻知道,姐姐便能早一刻解脱,你这恶鬼便能早一刻下地狱!”她的声音尖利得几乎能刺破人的耳膜,无限的痛悔之意让沈桐也觉凄凉。
连雁明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忍了又忍还是揉身而上,向他飞去。
王二见这娘们儿要和他玩儿真的,随手扔下花未,便同她撕缠到一处。
沈桐翻身跃起接过花未,连忙探了探她的鼻息,见她呼吸仍然平稳,知她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放下心来。
☆、恍然如梦
沈桐抬头,发现半空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一忽儿左一忽儿右,肉眼根本看不分明。
他们酣战半晌,突然黑影从空中跌落,他胸腔破了好大一个窟窿,连爬也爬不起来。
看样子是连雁胜了。
连雁一身白衣,眼眸嘴唇却是鲜血样的红,她的神情仍旧凶恶,却又有几分萧索之意。
沈桐看着她不甚平稳地在半空中摇摇欲坠,就在他以为她支撑不住要掉下来的时候,连雁突然猛地一个俯冲,抓着地上的黑影不断撕扯咀嚼。
王二粗粝的声音不断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她却纹丝不动,直到大口大口地将他通通吞进肚里。
眼前的一幕残忍血腥,丝毫没有美感,沈桐默默地别开眼,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觉得有些心酸,眼前疯狂的女子让人又是不忍又是怜惜。
连雁摇摇晃晃地站起,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发出如同幼兽的呜咽,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就毫无预兆地沿着脸颊滚落,冲过她嘴角的血污,一直滴落到看不出颜色的土地上。
她此时身影渐渐变淡,容颜却恢复成温婉美好的样子,衬着嘴角脏污的血迹看上去有几分诡异。
她脸上犹有泪痕,却得意地笑道:“王二以为我打不过他,却没想到触发执念的恶鬼比平日更为强大,我总算为姐姐报了仇。他活着我杀了他,他死了我吃了他让他永不超生。要是有朝一日你们能够出去,请记得告诉姐姐,我帮她报了仇了。”
说着像是想去什么似的补充道:“千万别告诉姐姐我也灰飞烟灭了,你就告诉她,阎王说我上辈子死得冤枉,这辈子给我找了个好人家,让她千万放心。再跟她说让她遇到合适的人就嫁了吧,不要总是孤苦伶仃守着那么间小客栈,不然我就是投胎了都不得安生。”
说着说着,她的身影渐渐淡了,片刻就化作一片飞灰,四散在这天地中,若是老天有情,请让她回那个小小村落看看她心心念念的人吧。
沈桐怀里抱着花未看着连雁消失的地方,怔怔地发呆。人间也许并不美好,但是有的感情如此浓烈,让他深深地为之震撼。
段无情亲眼目睹这一幕,嗓子里像是压着团棉絮,堵得他说不出话来。他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道:“也许我以后不会再怕鬼了。”
人死后有牵绊才会不能投胎,称其为“鬼”,多数人到死都不能释怀的鲜少是权势富贵,大多唯情而已。爱情、亲情、有情,生前不能圆满的死后便有遗憾,遗憾深了便成了执念。
天色还是阴阴的,像是老天也将欲落泪。
沈桐抱着花未去了他们原先的房间,陆简和段无情紧随其后。
沈桐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执起她的手腕替她把脉。就像下棋一样,医术几乎变成了他的一种本能。
花未脉象缓慢,但是很平稳,像是没什么大碍。沈桐想看看她肩上的伤口,但是稍微撕开衣物才能看到伤口……
沈桐抬眼略略扫了另两人一眼,陆简连忙会意地扯着段无情向外走去,段无情嘴里不断念叨:“我还不知道小未到底有事没有呢?你拉我干什么?哎……”
花未伤在背后,沈桐俯下身抱着她侧了个身,双手扯着她领口一侧略一用力,“撕拉”一声,衣服便裂至肩胛骨。
伤口只有指甲盖大小,呈月牙形,还在微微渗着血丝,先前看到的黑气倒是没了。沈桐猜测是因为连雁杀了王二,连带着花未的伤口也没有大碍,虽然这样的猜想没有依据,但他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沈桐掀了帘子走出去发现段无情和陆简还没走,两人正在摆弄小几上的围棋,段无情闻声连忙扔下棋子,站起身问道:“小未怎么样了?到底有没有事?”
沈桐此时心里终于安定下来,遂笑答:“小未没事,只要躺几天就好了。”
段无情吐出一口气道:“那就好,小未没事我就放心了。”三人又说了几句话,陆简就拉着段无情回房了。
沈桐寻了条干净布巾,去小间温泉池蘸了温水细细将花未伤口处的血迹擦拭干净,他四处翻找没找到干净柔软的白布,就翻出自己崭新的里衣,撕了一块来给她包扎了。
虽说没有大碍,但由于没有治疗用的草药,甚至连食物都没有,花未还是足足昏睡了三天才醒来。
她醒来的时候简直饿得晕头转向,但是嗓子倒不干。她微微偏头,看到沈桐乌黑的头顶,心里一暖,想来是师父在她昏迷的时候有喂她水喝。
她见师父眉头紧紧皱着,一副极不安稳的样子,以为他睡得不舒服,轻轻推推他道:“师父,醒醒,要睡到床上睡。”
沈桐在她刚出声的时候就猛地惊醒,睁眼看到她乌黑的瞳仁惊喜道:“你终于醒了!”
花未微微惊愕,她还从没见过师父这么喜形于色。
沈桐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径自将手背覆上她的额头,喃喃自语道:“还好还好,总算是退烧了。”
他一手扶起花未,一手拿起枕头放在她背后,让她靠得更舒服。然后拉起杯子,仔细地掖了两下才坐回床边的小凳子,柔声问道:“渴吗?要不要喝水?”
花未满心惶恐,颇有些受宠若惊之意。初到神医岛的时候沈桐待她自然是体贴的,但也只是陪伴她的时间多些而已,后来她长大了,更多的是她照顾师父。像现在这样细致周到,真是从来没有过的。
沈桐见她愣神,再次探她的额头,关切道:“怎么不说话呢?还难受吗?”
花未明明饿得抓心挠肝,还是露出个灿烂的笑容,轻声道:“没有,我很好,哪里都不难受。”
沈桐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心疼地握住她的手不住摩挲。他难得的有耐心,一整天都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
花未只是一径微笑,眼前的一切美好的让人连大声说话都觉得是一种亵渎。她小心翼翼地眨着眼,生恐再次睁眼这完美的梦境就会消失。
☆、妖域
屋里师徒俩脸对脸睡得正香,但是偏偏有人不让他们睡个安生觉。
“沈桐,小未,起来啊,我们赶路吧!再不找点吃的老子要饿死了,我不要做饿死鬼啊!”段无情把门拍得咚咚做响。
沈桐忍无可忍地起身开门,语气差道:“叫什么叫,再叫阉了你!”
段无情还抬着手保持着拍门的姿势,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他结巴道:“你……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鲁?”
沈桐眼尾上挑,不屑地道:“我要是真粗鲁,你现在就已经是只饿死鬼。”
段无情被噎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前这家伙根本就不是神医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