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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明熙知错了。”
顾明熙恶狠狠的瞪了几眼姜娆,这人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挑出这件事情,害的自己被陛下受了罚 。
祁宣帝陪着顾贵妃喝了几盏茶,方才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姜娆长叹,开封富庶辉煌,然除了开封以外之地,还有许多大祁子民吃不上饭,在她来开封的一路上,更是遇到不少贫苦的流民。
前几日父亲来信亦曾提到,停留在南阳城的流民越来越多,朝廷迟迟未有补偿的对策,苦的都是百姓。
可开封贵女颇是阔绰,享乐不断。哪怕她在陛下面前提起了流民,祁宣帝丝毫未有反应,对待顾明熙也只是口头训戒一声。
祁宣帝登基前期,确实是个兢兢业业的好皇帝,然而随着他年龄愈大,渐渐力不从心,开始拨国库的银子修宫殿、修灵苑,享乐不断,重用如淮阴侯那样给他“孝敬”的臣子。
不是切实的考虑子民,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好听与否,这样的陛下,当真是让人寒心啊!
祁宣帝离去之后,顾贵妃打量了姜娆几眼,不再搭理她,转头和别的贵女、夫人说起话来。
顾明熙气冲冲来到姜娆面前,“哼,姜娆,你故意在陛下面前让我和姑母没面子。”
姜娆冷冷看她一眼,“ 顾姐姐这话好生奇怪,陛下是听到你的话后才开始追问此事,与我有何干系?”
今日若不是顾贵妃与顾明熙故意针对自己,姜娆不欲得罪顾贵妃。
可既然顾贵妃对她抱有恶意在先,她自是不会平白无故的受着。
“你!” 顾明熙气的喘几口粗气,拿起案桌上的瓷盏冲姜娆砸去。
姜娆利落的躲过去,茶盏咕噜噜在地上滚动,碎了一地瓷片,她的罗裙上未沾染一滴茶渍。
眼看失了手,顾明熙神色狠厉,手中的茶盏是滚烫的热茶,热气腾腾,“你还敢躲,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动。”
秋香阁一下子安静下来,顾贵妃似笑非笑看着这一场好戏,祁宣帝宠爱她,在宫里她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虽是第一眼见到姜娆,她便心生不喜,有自己的侄女代替她教训姜娆,省得脏了自己的手。
阮夫人眸色锐利,语气中也带着几分威严的气势,直直的看着顾贵妃,“娘娘的侄女真是骄纵,娆儿和命妇受娘娘的邀来参加赏花宴,可不是来这里被人羞辱、随意可欺的。”
阮氏身姿不动,面容沉稳中显气势,“命妇是陛下亲封的二品诰命夫人,哪怕是陛下,也要称命妇一声夫人,可娘娘的侄女,丝毫不将命妇、不将娆儿、不将我们晏府放在眼中。既然顾小姐这么厉害,有本事就将这茶盏砸向命妇身上。”
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顾贵妃轻笑,“阮夫人说的哪里的话,本宫怎会看不起你们晏府呢?明熙,过来向阮夫人赔罪。”
顾明熙一脸愤愤,丝毫不情愿的冲着阮氏赔了罪。
阮氏又道:“慢着,娆儿不仅是晏府的表小姐,还是侯小姐,顾姑娘今日好生威风,对着侯小姐如此不敬,向娆儿赔罪也是少不了的。”
“不可能,凭什么让我给她赔罪。侯
小姐又如何,我还是贵妃娘娘的侄女呢!”
因着姜娆,三皇子表哥对自己不耐,天子当众责罚了自己,如今还让自己给她赔罪,想的美。
顾明熙阴鸷的盯着姜娆,走到她身旁,再次拿起案桌上滚烫的、满当当的茶盏,倏然朝着姜娆身上泼洒过去。记
第29章第 29 章
釉色茶盏中淡青色的茶水冒着氤氲的热气; 在空气中划出一条弧度,尽数朝着姜娆袭来。
“表哥。”
只听得顾明熙一声惊呼,随着姜娆身子一偏,那滚烫的茶水并没有落在姜娆身上,而是尽数洒在了刚刚进来秋香阁的祁恒衣袍上。
顾明熙倨傲的神色尽失; 几步冲上来,拿着帕子为祁恒擦拭,“表哥,你可有烫着?”
顾贵妃赶忙从主座上起身,柔柔的语气变得狠厉; 对着一旁的宫女撒脾气; “都是干什么吃的; 没一点儿眼力劲; 还不快去请太医来。若是三皇子有什么好歹,你们谁都担待不起。”
祁恒眸色嫌恶的看了一眼顾明熙; 从她手中接过帕子; 走到顾贵妃身旁; “母妃别担忧,儿子没事; 换一身衣服便罢了。”
“怎会没事,若是泼在面上; 那可是要留疤的。”
说到这儿; 顾贵妃冷冷的瞪了一眼顾明熙; 对她生出一分不喜; 留疤的皇子便没有继位的可能,真是好险。
“ 既然贵妃娘娘知道会烫伤留疤,为何纵容自己的侄女如此举动?” 清润的声音在姜娆身后响起,晏安跟着太子祁毓一道进来秋香阁。
晏安俊挺的身姿站在姜娆身旁,看着姜娆无恙,方放下心来。
他眸色清冽,语气中含着几冷意,“若这茶水在我表妹面上留了疤,贵妃可担待得起?”
顾贵妃沉沉看着晏安,“ 不过是明熙和姜小姐之间的拌嘴罢了,明熙一时气急,失了分寸,并非故意所为。”
晏安冷笑一声,讥诮道:“ 娘娘这话说的好,并非故意所为。那不如我将这茶水尽数泼于顾明熙身上,同样不是故意所为。”
顾贵妃盯着晏安,面色紧绷,似是知道自己理亏,迟迟未吭声。
祁毓出了声,“贵妃邀孤来赏花,虽没有赏到花,却是看了一场好戏,倒是比赏花有意思多了。”
他轻笑着看着顾贵妃,“ 顾小姐好大的威风,颇有贵妃你的气势,怕是宫中的公主,都没有顾小姐这般骄纵。顾家的家风便是如此?真是令孤开了眼。”
顾贵妃沉沉的眸光移到祁毓身上,殷红的指甲攥紧手中的锦帕,“顾家家风如何,不劳太子费心。明熙,过来向姜小姐赔罪。”
顾明熙知道自己闯了祸,她也知道此刻不是自己任性的时候,咬了咬唇,满不情愿的低声冲姜娆赔罪。
姜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顾小姐说的什么话,我倒是没听清呢!”
顾明熙板着脸,狠狠的看着姜娆,那眸光好似锐利的刀子,狠厉的剜了姜娆一眼,半晌咬牙出声,“ 方才是我不对。”
“ 外人道顾姐姐心善温顺,可今日一看,与传闻大相径庭。”
姜娆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顾小姐常进宫伴贵妃娘娘左右,我看那教养嬷嬷,娘娘应该多给顾姐姐送去几个,好好教导她一番规矩。也省的日后冲撞了他人。”
听着此话,顾明熙细眉一拧,语气冲冲,“ 你算什么身份,我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她这话一出,秋香阁中其他夫人、贵女不禁摇头,顾贵妃的这个侄女,骄纵的过分,若不是为了与顾贵妃打好交道,她们才不耐与顾明熙往来呢!
晏安挡在姜娆面前,警告出声,“ 宫里不是顾家,顾小姐你耍性子,也该看清地方。”
他转头又看着顾贵妃,“子瞻今个代替贵妃教训顾小姐一番,想必贵妃没有意见吧?”
顾贵妃面色不善,唇角牵起一抹冷笑,“ 教训的好,阮夫人,你生了个好儿子啊!你这
儿子,怕不是在教训明熙,而是在教训本宫吧!”
阮氏身姿挺直,从容不迫,“二郎打小跟着老国公记一起启蒙,圣上也曾亲口赞老国公风骨峭峻,命妇的儿子自是好的。”
顾贵妃似是没料到阮氏这般不给自己面子,眉眼沉沉,面色冷淡。
出了这一遭事,赏花宴匆匆结束,待人全部离去后,顾贵妃气的摔了满地瓷盏,“晏家人和太子就是来给本宫添堵的。”
顾明熙轻轻抚着她的背,“姑母小心气坏了身子。姑母,我只是想要给姜娆一个教训,我不是故意将茶水泼到表哥身上的。”
顾明熙低着头,悄悄打量着顾贵妃的神色,“ 今个是明熙给姑母惹麻烦了,但姑母,哪怕明熙没有惹出此事,阮夫人和晏安也未将咱们顾家放在心上,晏家素来与太子交好,晏二郎今日更是当众不给姑母面子。晏家人真是高傲,以为攀上太子,就可以高枕无忧、目中无人了。”
顾贵妃目光移到她的面上,“行了,坐着吧。你要记得,你在外代表的可是顾家和本宫的面子,以后切不可如此急躁。”
“明熙知道了。” 顾明熙绽开笑颜,一副知书达礼的乖巧模样,讨好着道:“ 明熙以后一定不给姑母和表哥添麻烦。”
她又看着祁恒,“表哥,今个是我不对,你别生我的气。”
祁恒脸色冷淡,“ 姜小姐并不曾得罪你,你为何这么不通情达理。若是今日之事传出去,母妃的声誉都要被你毁了。”
顾明熙眉眼泛起一层水雾,咬着唇,“ 表哥你竟然为了姜娆一个外人来指责我?若不是她先在陛下面前给我和姑母下眼药,我也不会为难她。”
祁恒冷淡的道了一句:“ 她不是那种人。”
“你与她见面不过数次,你竟这般了解她?还是说,表哥你受了姜娆的撩拨,她在你心中做什么事情都是好的!”
祁恒提高声音,“你胡说八道什么?”
顾贵妃一直打量着自己儿子的神色,“ 恒儿,你怎么对你表妹说话的?那姜娆,是晏府的表亲,就是我们顾家的敌人。你从小母妃就教导你,不许与晏家之人交好。你可是忘记了?向你表妹道歉。”
祁恒神色不耐,“母妃,晏家是晏家,姜小姐是南阳侯的千金,并不会对儿子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儿子还有事,先告退了,过几日再进宫看望母妃。”
祁恒起身离去,顾明熙气的跺脚,“姑母,你看表哥,他分明便是被姜娆下的迷魂药给迷住了。”
顾贵妃揉了揉眉心,“ 本宫若是不同意,再多的迷魂药也迷不着你表哥。行了,本宫乏了,你也回去吧!”
晏府马车上,阮氏拉过姜娆的手拍了拍,“ 今个头一次进宫,便遇见这种事情。贵妃的侄女骄纵,贵妃也不是好相处的,不过咱们晏家可不怕顾家。若是日后他们顾家再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舅母。”
姜娆笑了笑,“ 好,有表哥和舅母在,娆儿不怕。”
顾家出了个顾贵妃和三皇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跃成为祁宣帝恩宠的重臣,有不少开封世家讨好顾家,欲废除太子,拥护三皇子夺嫡。
而晏家延续上百年,底蕴深厚,颇有威望,因着晏老国公是太子太傅,顾家便视晏家为敌。
哪怕晏家之人从未敌视顾家,奈何顾家人见了晏家人就冷眼相对、故意挑衅。
阮氏又道:“今个这花宴没有赏成,晚上补回来,咱们晏府的桂花开的正盛,你外祖父、舅舅、舅母,还有大郎、二郎他们,咱们一道对月赏花。”
姜娆点头应好。
中秋佳节,花好月
圆,姜娆收到了姜侯爷、晏氏和姜绾的家信。
姜绾在信上道,她的功课、大字、礼仪规矩都习的不错,就等着姜娆回去检查呢!还道颇是思念姜娆,她亲手做了一个花灯,等姜娆回到南阳,她们姐妹俩一起放花灯。记
姜娆对着信看了又看,嘴角的笑意不断,在姜绾没有回府之前,她与姜家二房的姜婳关系并不好,与姜韫关系倒是不错,可毕竟不是同父同母,彼此间相处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