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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满屋哗然,表姑娘竟每日允许婆子们吃酒?
“少奶奶有所不知,我本就降不住她们,她们要饮酒我又能如何?”钟绯云的语气比先前稍急些,她本来还等着和凝洛辩驳一番,怎么凝洛突然就说有了解决办法?
可陆夫人显然对凝洛的办法更感兴趣一些,不由开口追问道:“你说的好办法是什么办法?”
陆宁也看向凝洛,她觉得这一摊烂事简直就像泥潭一样,凝洛竟想到了办法?可是,不应该向众人先解释一下她并未指使下人怠慢钟绯云的事吗?
“母亲,”凝洛笑着看向陆夫人,“既然别的房里的婆子们觉得在表姑娘房里伺候好,那就让她们来表姑娘房里伺候好了,各房轮着来,好事每个人都有份儿,岂不美哉!”
众人愣了一下,纷纷觉得有道理,虽然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似的,可竟也都跟着点起头来。
钟绯云更是一愣,这个弯转的太大,她简直都不知道这话是怎么说到这儿的。
陆夫人看到凝洛眼中的神色,会意地一笑,也点头道:“这个法子好!极好!”
钟绯云见状便按捺不住,难道下人怠慢这事就这么了了?
“可那些人对我……”钟绯云欲言又止,一副可怜巴巴说不下去的样子。
凝洛对她一笑:“表姑娘,对你不好的人换到别的房里了,这拨人若是对你还不好,那不是还有下一拨吗?你对她们又大方,她们又能吃酒打牌的,总能赶上一拨对你好的吧?”
钟绯云只觉气得胸口发疼,她好不容易让人觉得是凝洛指使下人慢待她,难道就这么被她混过去?
“夫人……”钟绯云又眼泪汪汪地看向陆夫人,陆夫人管家这么多年,为何在凝洛的事上这么糊涂?
“还有什么问题?”陆夫人故意一副不解的样子。
“夫人!”
钟绯云觉得自己如果再不把话说明白些,这事怕是就这么解决了,不由一狠心咬牙道:“从前有老太太和夫人护着,绯云在陆家从未碰到过这种事。如今少奶奶管家偏偏就出了这事,这实在让绯云不得不猜测下人们是得了少奶奶的授意呀!”
听到钟绯云这么说,陆夫人有种“总算说出来了”的感觉,然后呢?凝洛要如何应对?
“所以换下人有什么用呢?她们还是会看着少奶奶的眼色行事啊!”
让婆子们轮着来?亏凝洛想得出来,那样她的心血岂不是都白费了!
“表姑娘,我原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毕竟你虽是陆家的亲戚,可住在这里到底还算是客人,我总得顾及一下彼此的脸面。”凝洛冷冷地看着钟绯云说道。
“你什么意思?”钟绯云一时忘了她温柔的伪装,露出几分狰狞的神色,倒把众人吓了一跳。
反倒凝洛一直不慌不忙不急不缓的,还是那般大气端庄的模样。
“我昨晚已经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查清了,虽然想不通表姑娘为何要这么做,可还是决定为表姑娘保守这个秘密,所以之前我才说让各房的婆子轮着来。”
凝洛的声音不轻不重,可听在众人耳中便觉十分信服。
“可方才表姑娘的话突然让我明白了,明白表姑娘为何要那么做,所以我为了洗清表姑娘加给我的罪名,也不得不说出来了。”
众人看向凝洛,原来少奶奶也有隐情啊!看来之前是误会少奶奶了也说不定。
钟绯云看着凝洛心里有隐隐的不安,虽然她相信这种口说无凭的事,凝洛查到什么她都能抵死不认,可就是怕哪里有什么她疏忽了的地方,让她无从反驳。
“凝洛,你查到了什么尽管说!”陆夫人向凝洛命令道,她倒要看看这出大戏是谁在背后写的戏文。
众人闻言也纷纷看向凝洛,这位少奶奶一管家就揪出了厨房的管事,这让他们从来也不敢小看了她。
“我昨晚问了一位表姑娘这边的董嬷嬷。”凝洛看着钟绯云说,她的神色已不如从前自若,虽然看起来也正看着凝洛,那眼神却不敢与凝洛的接触似的。
“那位嬷嬷已经承认了,这边婆子们领的月例多是表姑娘让传出去的,吃酒打牌不干活也都是表姑娘授意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吃了一惊,表姑娘这是意欲何为?纵着底下人不干活,还多给钱?
钟绯云冷笑一声:“少奶奶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那董嬷嬷说出这般不合情理的话吧?”
陆夫人心里是信凝洛的,毕竟她和老太太都是看中了凝洛行事稳重才决定将管家之权交到她的手上。
可钟绯云一句话暗示凝洛向那嬷嬷使了手段,凝洛又要如何自证呢?
众人也不由暗自猜测起来,这位少奶奶看着倒不像是个会用刑的,难道是花钱买通了那嬷嬷?
凝洛看向钟绯云冷冷地反问:“不合情理吗?不合情理的事还有很多,希望表姑娘可以一一解释。”
“方才表姑娘说她赏了婆子们额外的银子,”凝洛看向众人朗声道,“既是婆子们暗地里得了好处,谁会四处去宣扬?”
“可你们在场的人确实有人是从那些婆子口中亲耳听到的这个消息。”凝洛寻找谣言的源头时已经发现了这点。
屋里的婆子们便有两个点头的,她们确实是从表姑娘这边亲自听到的,所以才深信不疑。如今想来也是蹊跷,往日里这种事藏着掖着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到处显摆呢?
“而这个家里的其他人,根本没有立场让婆子们传这种话。”
“那我又有什么立场呢?”钟绯云委屈巴巴地问了一句。
“表姑娘的立场大家最后自然会明白,而排除了其他人的立场,这件事的事实就很清楚了。”凝洛扫了钟绯云一眼,看她好像又有了底气似的,想来是做好了嘴硬到底的准备。
“事实是婆子们确实是按照表姑娘的意思传的话,这不就与表姑娘说的下人们不听你的这件事不符了吗?”
钟绯云一副无辜的神情:“少奶奶是为了洗清自己管家不力的罪名来编排我吗?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凝洛见众人的表情似乎又因为钟绯云的一句话而疑惑起来,不由暗暗感叹钟绯云手段之高明,便干脆反问道:“证据吗?表姑娘是认定了这件事没有证据?”
“你不肯让婆子们上来对质,不是怕婆子们供出事实,而是故意引出下人们怠慢的事。就算婆子们来了,你也可以说她们胡说,所以自始至终你都是有恃无恐。”
“可是你却漏算了一样。”凝洛轻声一笑,却让钟绯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那便是给婆子们的酒,”凝洛紧盯着钟绯云说道,“婆子们吃的酒并不是自己打的散酒,而且表姑娘送的,是婆子们吃不起也买不到的,醉佳人。”
“醉佳人”三字一出,屋里的婆子们当场倒吸一口冷气,钟家有一支以酿酒出名,这酿出来的醉佳人不是送进了宫中就是京城的达官贵人们买去了,便是寻常百姓家也难以吃到,这表姑娘院里的婆子们吃的酒竟然是醉佳人!
连陆夫人和陆宁都吃了一惊,想不到钟绯云竟拿那样的好酒给婆子们吃,而做这一切的初衷……
钟绯云脸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连语气也听不出丝毫的慌张和不安:“少奶奶,你也知道我们家也就这么点子拿得出手的东西,我一直备了一些不过是做人情往来之用,被那些婆子们窃了去吃也是可能的,何以见得是我给的?”
陆夫人听了这话不由从鼻腔中重重地“哼”了一声,钟绯云这是什么意思?说他们陆家的下人是贼吗?那可是她一手□□出来的人,会因为贪嘴偷她的酒喝?
钟绯云自然也注意到这点,可话已经说了出去,如今为了打压凝洛也不好找补了,今日得罪了陆夫人是她情非得已,只能以后再找机会安抚了。
陆宁紧锁着眉头,她自然不信凝洛会挑唆下人苛待钟绯云,毕竟凝洛的气度她先前就见过了的。钟绯云方才点出是凝洛管家不力造成这种局面时,她从心理上就站到了钟绯云的对面,如今听钟绯云说陆家的婆子偷东西,自然更是万分不喜。
可她又担心凝洛拿钟绯云的巧舌如簧没有办法,厌恶地看了钟绯云一眼再看向凝洛,却见凝洛仍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嘴边甚至还带了微笑。
“表姑娘也说了,那酒是极好的礼品,是表姑娘拿来做人情往来的,而表姑娘与婆子们自然没什么人情往来。”
“所以,表姑娘给婆子们的醉佳人,也并不是送入宫中或卖给达官贵人们的好酒,而是酿坏了的次酒。”
“钟家为了保证醉佳人的醇正,为了酿酒世家的名声,从来不会让这种次酒流到市面上来,就连酿酒的匠人也没有处置这种次酒的权利,能将这种酒带出钟家的并决定其流向的,只有钟家的主子。”
陆夫人自然对钟家酿酒的种种有所了解,听了这话便向钟绯云厉声问道:“可有此事?”
钟绯云登时张口结舌,她无从辩驳,婆子们的酒还未喝完,找几个懂酒的一验便知,她只是想着那种酒倒掉也是倒掉,倒不如让她给婆子们施些小恩小惠,便直接带了一些过来。
开始的时候她并未想到要如何针对凝洛,只是后来才慢慢一步步布起局来,却忘了她最初赏给婆子们的酒留下了证据。
她故意让婆子丫鬟们什么都不做,纵着她们吃酒打牌,只好言好语地对她们说:“让你们伺候我这么一个不是正牌的主子委屈你们了,原该比别的房里过得好些。”
看到别的房里的婆子们闹起来她心中得意得很,在她看来凝洛根本就是难以收场。
可如今难堪的却是她,钟绯云忙向陆夫人认错:“夫人!都怪我!”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陆夫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收了多大委屈似的:“怪我想得太多,怕下人们伺候我有怨言,毕竟我又不是陆家的人,所以才处处纵着她们,闹出这种事是我没想到的,回头我定会好好管教她们让她们恪守本分,再不能闹事了!”
屋中的众人此时也都回过味儿来,敢情这表姑娘是故意给少奶奶找不痛快,方才还只说是少奶奶授意,现在倒像是没这回事一般认起错来。
而这表姑娘真是演的一出好戏,眼泪说来就来,也不提她教唆的那些事,只说是她纵着;也不提少奶奶的事,只说是婆子们闹事,敢情什么都凭她那一张嘴。
陆夫人看向凝洛:“凝洛,你看要怎么办?”
钟绯云是陆家的亲戚,投奔而来的,便是有错也只能轻拿轻放罚不得,何况她做的这事只是恶心人,若说罪名还真说不上。
若是因为这种小事损害了亲戚的脸面,老太太和夫人定然也是不肯的。凝洛自然知道这点,便向屋中众人道:“诸位听信传言,不明所以跟着闹事,有事不来问我,却闹得老太太和夫人不得安生,哪里还有一点陆家老人该有的样子?”
“念你们初犯,又都是劳苦功高的,便罚你们半个月的月例!”
众人纷纷低下头去,不想被那表姑娘当了枪使,好在少奶奶仁慈,只罚了半个月的月例,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表姑娘房里的人,不好好服侍主子,玩忽职守定当重罚,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