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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理由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我……”
周心淼当下明白过来,想必又是胡闹过了头。慕容彻当世子的时候,便是个大手大脚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自幼生在宝贵窝子里,含着金汤勺长大,从没在银钱上受过苦,如今想让他收起手脚来,做个知苦的人,谈何容易?
“算了,我也不想过问王子的事了,眼下这达达尔都是王子的,花几个钱,王子都不忙乎,臣妾又何必心疼。”周心淼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她也懒得听了,干脆就起身,还问慕容彻道:“王子要多少,一千两可够?”
平时慕容彻的生活起居皆有人打点,他自己除了赏人,也没有别的花钱的地方,一千两已是不少。
哪知慕容彻听了这话,并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来,还道:“你也说了整个达达尔部都是我的,一千两这么小器,怎么能拿得出手?”
周心淼只觉得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当真是能活活把人憋吐了血。
“那就两千两吧!”周心淼也懒得在这些数字上跟他计较,早点打发了这尊瘟神,她早得清静。
慕容彻这才满意了,跟着周心淼进了里间取钱。
周心淼直接扔给他一匣子现银,还道:“这里除了银子,还有点首饰,两千两只多不少。王子拿去用吧,虽然您家大业大,可这钱也来得不容易,还是省着些花好。”
慕容彻得了钱,哪里还会计较她说了些什么,当下不耐烦的点了点头,抱着匣子欢快的走了。
连招呼也没打一个,仿佛方才的柔声软语都是周心淼自己的错觉似的。
她望着慕容彻急匆匆的背景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这才出了里间。
香梦走了进来,神色颇为担心。
慕容彻抱的那个匣子,她认识,前些天才刚刚收拾过,里头有一千多两现银,还有一些首饰,宝石。
“王妃,王子是来要钱的?”
周心淼冷哼一声,坐在长案后头揉着额头,“他除了来要钱,就只会让我抬举那些女人,还能做什么。”
香梦知道周心淼恨不能再也不见慕容彻,可是这么一笔钱给了王子,会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啊。要知道以前慕容彻做的那些个事儿,可没一件是让人省心的。
“王妃……”香梦满嘴苦涩,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心淼看了她一眼,当下叹气道:“算了,随他去吧,他若是能翻起什么巨浪来,我可真要对他另眼相看了。”
香梦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周心淼精神不济,又道:“香梦,你说,当初我要是狠得下心,咬着牙挺一挺,如今是不是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了。”
香梦一惊,知道周心淼是想起了过去的事儿。
慕容景在周心淼心里,就是一道永远也迈不过去的坎儿。
“王妃,当初您也是身不由己。若不是老爷,老太爷逼您,您何苦会做出那种不得己的选择?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您一个还没出嫁的女子,不听父兄的,只有死路一条啊!”周家的人心太狠,王妃自小到大,不过都是他们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他们全力教导她,看似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了她的眼前,殊不知那也不过是他们让她去接近权贵的一种手段罢了。
周心淼只觉得满嘴的苦涩。
“你又何必安慰我呢!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香梦欲言又止。
周心淼伸手的断她,喃喃道:“其实,我若不是不愿意,谁又能逼得了我?说到底,不过是我自己心志不坚,舍不得荣华富贵,不愿与他同生共死罢了。”周心淼想起那段年少青葱的岁月,不由得道:“我自幼便知道我爹,我祖父他们要什么,我也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我虽然过得苦,可是却一直心甘情愿的享受着那份孤独,总想着付出就有回报,总有一天我会飞上枝头,成为万人瞩目的大妇。”
香梦低头听着。
周心淼一笑,“我也做到了,不是吗?若不是因为周家是商贾出身,我当初只怕连入选后宫也是有资格的。就算没能进宫,可是我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也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慕容景很专一,有了她以后,身边连个通房丫头也不曾有个,他是个神采飞扬,文武双全的人物,又岂是慕容彻那个草包能比的?
想到这儿,周心淼的心不由得揪在了一起,有万箭穿心之痛!
说到底,是她太过贪生怕死了,是她太过贪恋权贵了,如果当时咬牙挺一挺,那现在的她,不就是睿亲王王妃了?何苦落得这个下场?
“王妃……”香梦轻唤一声,“我的好小姐,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周心淼抬头看她,苍白的脸上悔恨一片。
“是啊,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慕容景现在恐怕是恨她入骨,两人再无可能,又何必折磨自己呢。
不过,如果能拥有一个替代品,也不错。
☆、第九百七十一章
周心淼脑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一个赝品,如果在容貌上有七八分像,已经是难得了,况且他们相像的,又何止是容貌?
周心淼一时间沉默了起来。
那人在瓦那,也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了,虽然势必不会成为大汗,可是她却能看得出他藏在眼底深处的狼子野心。
这样的一个人,那样的一双眼睛,又怎么可能乐于屈居人臣之位!他能忍辱负重活到今天,且在可汗心中占了那么重的位置,可见他是非常有手腕的一个人。
周心淼这样一想,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她吩咐香梦去准备早饭。
香梦不明白怎么这么一回,王妃就突然一副想开了的模样,不过这种事情她是乐见其成的,王妃的心情变好了,她的心情也就自然的好了起来。
香梦去准备早饭了。
周心淼吐了一口浊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忙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周心淼不知道想通了什么,满腔的怒火竟奇迹般的熄了下去,她似乎没有因为慕容彻的事情而烦心,反而消沉了一会儿以后,整个人竟再次散发着不一般的神采,瞬间就振作了起来。
香梦想不明白这里头的前因后果,不过,结果是好的。
她服侍周心淼歇下了。
入夜后,草原上特别的冷。
呼啸的冷风咆哮而过。似乎想把毡房掀起来。
帐内点着炭,虽然不至于到了温暖如春的地步,可是帐子里的温度和外头俨然是两个世界。
周心淼翻了个身。恍惚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脸上拂过,好似羽毛一样,让她觉得痒痒的。
可能是头发。
半梦半醒间,周心淼脑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她伸手在面上一拂,眼睛也没睁一下,继续睡。
可是那种被羽毛拂过的感觉又来的。不轻不重的在她脸上一下接着一下的划过,让人根本没法安生睡觉。
周心淼暗恼。不知道这头发是怎么了,偏生跟自己作对,挠人清楚,真是可恨。
她喊了香梦一声。
不知怎地。一向机敏的香梦没有应她。
周心淼突然就清醒过来,她猛的睁开眼睛,眼前看到的景象顿时让她惊叫出声。
一个黑影站在自己面前,惨白的脸,长长的舌头,怪异红色的毛发,跟上次在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周心淼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在意识陷入黑暗前,她觉得。自己不是在做梦。
第二天,周心淼照常在香梦的轻唤声醒了过来。
她头痛欲裂,眼下一片乌青。
香梦就道:“王妃。您这是怎么了,气色这样差?”
周心淼就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眼。
香梦不觉,仍像平常一样服侍周心淼起床,洗漱。
周心淼一向信任香梦,当她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平时有话不跟慕容彻说。却一定会跟香梦说。主仆两个名为主仆,实为姐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周心淼是万万不愿意去猜测香梦的。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没有香梦了。
可有些事,不是不追究就能揭过去的。
周心淼稳了稳心神,只道:“昨天晚上我口渴,喊你,却不见你起来伺候。”她一边说,一边盯着香梦看。
香梦面露讶色,一脸的无辜,只道:“王妃,奴婢没听到啊!奴婢一直在外间,根本没听到您的声音。”
周心淼从香梦的身上看不出什么。
要么这丫头是无辜的,要么是她太会演戏了。
不管真相是哪一种,都不是周心淼愿意看到的,几乎是一瞬间,周心淼的心又不舒服起来。
“王妃,您不会又做恶梦了吧?”香梦猜测着。
周心淼不声不响的洗漱一回,简单的拢了拢头发,掀了帘子出了内间。
她坐在条案后头,心里却想着昨天晚上的事。
难道真是一个梦?
可是为什么她的感觉会那么的真实?头一回,她明明看到了空无一人的帐子,看到了那张鬼脸,晕倒了。可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好端端的躺在床榻上。
第二回呢?她离那张鬼脸不过寸余距离,虽然天黑,可是她看得清清楚楚。
这一切难道用恶梦来解释吗?
周心淼思及此处,不由得皱了眉,心里像揉进了一把沙子似的,疼得厉害。
香梦见她气色不好,人也恹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
“王妃,用早膳吧!”
周心淼哪儿有胃口能吃得下饭?她挥了挥手,揉了揉额头,半点精神也提不起来。
香梦想了想就道:“王妃,不如奴婢让人给您蒸一碗芙蓉蛋羹吧!浇点子牛乳在上头,早上用一碗,正合适。”
周心淼实在没有力气,就点了点头。
香梦一喜,屈膝行礼下去安排了。
不一会儿,她端了一个托盘进了帐子,上头摆着一只敞口粉瓷绘春蝶的汤碗,一只同套同色的瓷勺。
“王妃。”香梦忧心忡忡的看着周心淼,好像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她的气色又差了几分似的。
香梦寻来常用的银针,对着那芙蓉蛋羹戳了两下,针尖没有变色,她松了一口气,把东西端到了周心淼的面前。
周心淼喜爱牛乳,根本不觉得那东西有股子膻味,以前在老家时,她就常吃,后来进了京,吃法就更讲究了。
周心淼闻到那淡淡的奶香,便打起了几分精神,她确实饿了。
她拿起勺子吃了起来。蛋羹软滑,牛*淳,两者结合在一起。味道很不错。
香梦松了一口气,能吃东西就是好的。
转眼,一小碗芙蓉蛋羹便见了底。
香梦喜不盛收,转身给周心淼准备了漱口用的清茶,哪想到就在这时候,周心淼突然不舒服起来,腹中绞痛。一股酸意从胃往上涌,胸口也闷了起来。她知道不好。再叫香梦却是来不及了,她自己连忙跑到一旁,对着痰盂吐了起来。
刚吃下去的芙蓉蛋羹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被吐了个干干净净。可是那种难受的感觉却没有退去,反而越来越厉害,周心淼的头上见了汗,人也虚得几乎站不住脚。
香梦一惊,差点找翻手里的茶碗。她连忙走到周心淼面前,扶稳她,侍候着她漱了口,这才把人扶回了内室。
香梦喊来了两个打杂的粗使婆子,让他们把痰盂收拾干净。自己则是找出一块香来,扔进了铜制的鸟兽缕空香炉里点了起来。
那香味道淡雅,把方才帐内的浊气冲了个干净。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