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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晴不明白秦黛心在看什么,她见自家主子蹲下,便也蹲下,以方便照明。
秦黛心伸手触碰死者皮肤,皮肤还有弹性,而且死者身体四肢完整,内脏无破裂出血,移位等情况,身上并无其他伤痕,也就是说,楚天衡的致命伤在头上,而且那也是他身体上惟一的伤。
真是他吗?
秦黛心曾远远的看过楚天衡一眼,觉得眼前这具尸体还挺像的,毕竟人死了的状态和活着的态度不一样,况且楚天衡被抓后一直在牢里,不少狱卒,衙役都见过他,就算有人想移花接木,那也是不可能的。方才自己仔细看过了,眼前这人确实就是这个长相,脸上没有易容的痕迹,想必仵作藏验尸时也已经查看的清清楚楚了……
秦黛心站起身来,目光盯着尸体看……
雪晴毛毛的,不明白主子到底在看什么。
她不敢开口问,只能等着。
秦黛心的目光落在尸体的头部,那处额丘的伤口处。
奇怪,如果楚天衡真是震碎了自己的头骨而死,按照人的习惯,应该是拍在百汇穴处才合理,可为什么是额丘处呢?
额丘处……
额丘处塌陷造成了死者眉骨破碎,一个人的容貌也会因此而略微改变……
难道说死者不是楚天衡,而是一个和楚天衡长得很像的人?为了怕别人认出他不是楚天衡,所以便击碎他的额骨,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大部分完好完整,而这部分刚好又是二人最相像的部位,反倒是损坏的部位,刚好是两个人生得相异的地方?
可能吗?
秦黛心猛然清明过来,来到尸体旁边,拿起死者的手看。
十指修长,指甲修整的非常干净,整齐,手指度十分平滑,可以看得出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可楚天衡是习武之人,难道他都不握弓使剑的吗?没有练武之人的手会像死者的手这样光滑,即使是自己的手,尚手硬茧。
秦黛心又仔细的看了看他双手的指甲,心里顿时有了数。
如果此人真是楚天衡,那么他一定死于他杀,击碎头骨自缢而死的人,手指甲怎么可能这么干净,指甲缝里怎么会不残留液体?
秦黛心暗笑。楚家,好手段。
秦黛心起身,把白布盖好,吩咐雪晴道:“看来咱们得惊动一下知府大人了。”
啊?什么意思啊?
雪晴愣住。
当十几只火把把小小的停尸院照得亮如白昼时,当十几个弓箭手拿着弓箭对准她们时,当几十个衙役把她们团团围住时,雪晴终于明白了秦黛心的意思。
主子,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
咱能不这么惊天动地的吗?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实在不行去内宅见见黄知府也行啊!你老人家倒好,扯开嗓子喊来贼了……
雪晴哀怨的瞧了一眼秦黛心,暗想。主子你知道不。在他们的眼中。咱俩就是贼啊!
“来者何人,夜闯衙门重地,这可是重罪。”一个小头头模样的人,指着秦黛心问道。
秦黛心一把拉下面巾。对着蓄势待发的众人道:“各位不要误会,我与知府大人相识,今夜暗中前来,只为查案。不然,我也不会大喊来贼了,把你们引来不是。”
那人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她的话也有道理,只是……
“你这身打扮,我实在难以想像你是什么好人。况且你若真是助大人查案的,何故不白天来?”
“我自然有我的苦衷,不过我的话是真是假,你们很快就知道了,不如派个人去请知府大人吧。顺便把仵作大人也请来,就说楚天衡一案有新线索,他们一定会来的。”
那人听了这话,想了想,料定这二人被重重包围之下也逃不脱,当下便叫了一个衙役过来,让他去请知府大人和仵作过来。
那人走后,双方一直对峙着。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知府大人匆匆忙忙的赶来了。边走边道:“怎么回事,衙门里竟进来小贼了?你们是怎么当差的?”
有一个人连忙道:“大人息怒,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听声音,语气,这人应该是师爷,幕僚一类的人物。
黄有道匆匆起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文人模样打扮的人,大伙都自动给他闪出一条路来。
那个小头头一样的人物冲他抱拳行礼,“大人。”
“怎么回事?”黄有道大概是在被窝里被人叫起来的,口气十分不好。
那人忙指了指秦黛心,道:“他说……”没等他说完,黄有道便发现了秦黛心。
虽然此时秦黛心一身黑衣打扮,可她脸上并未做任何装饰,一副素面朝天的样子,被火把这么一照,就更加清晰了。
我的个老天爷啊,我看着谁了?
黄有道揉了揉眼睛,暗想没错啊,是她,和睿亲王不清不楚,暧昧至极的那个女人。
这人,得罪不起啊!
“您,您怎么这身打扮?”方才还一身正气,威严十足的黄大人,此时的形象瞬间雷翻了院中众人,一干衙役,弓箭手个个面面相觑,不明白大人怎么突然变成狗腿子了?
秦黛心一挥手,口气不悦的道:“仵作人呢?怎么还没到?不是说了案子有新进展吗?他这是什么意思?”
“您息怒,这仵作不在衙门值夜,他家离这儿又不近,难免耽误些时间,已经派人去找了,马上就到,马上就到。”黄有道暗暗出了一身冷汗,想当初楚宅初破时,他也没想到那个与睿亲王关系颇深的人会是个女的,那时秦黛心做男装打扮,黄有道愣是没认出来她便是当初揭发秦府三十年恩恩怨怨牵扯的那个人。后来还是秦黛心为了行事方便,自己主动暴露了身份。
黄有道这才明白秦黛心绝非一般闺中女子。
就在这时,远处有人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
“大人,下官来迟,恕罪,恕罪。”
第六百一十六章 私下里说
一个留着山羊胡,年纪约在四十上下的男人背着一个大箱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他在黄有道面前站定,连忙拱手施礼。
秦黛心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这人中等身材,头戴葛巾,身穿铁灰色细布长衫,脚下一双千层底的布鞋,上头用浆布做得鞋面,素面无纹,也没绣什么图案,倒显得格外朴实。这人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长得倒还不错,就是嘴有点大,一说话就露出两排大牙来,让人有上去数一数他牙齿的冲动。
“大人,下官来迟,恕罪恕罪。”那人连连拱手,向黄有道赔着礼。
黄有道极不耐烦的挥挥手道:“行了行了,人来了就好。”他转头看看四周的人,怒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手里的家伙放下?”
衙役门这才醒悟过来,纷纷放下手里的弓箭,明晃晃的大刀入鞘,方才还剑拔弩张的场面瞬间缓和不少。
那人看了看四周,小声的问黄有道:“大人,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深夜召属下过来,可是有紧急公务?”
黄有道没答理他,只是冲着身后那两个文人模样的人使了个眼色。
江同心领神会,连忙把那个小头目样的人拉到一旁,轻声道:“何头儿,大人有要事要办,此处不宜留太多人,劳烦你挑两个武功高强,嘴巴牢靠的在此侯着,其余的人还是各司其职去吧!”
江同这话说得算是客气了。
被称为何头的人点了点头,挑了两个人留下,又留下两支火把用以照明,便让剩下的人全部退了下去。他自己则是在一旁抱胸看着,十分愿意留下来的样子。
江同也没多说什么,这何家盛脾气挺大,人不坏,身手不错,也不是个爱乱说话的人,留便留了。
黄有道见一切安排好了。才对秦黛心道:“您看,有什么话您就说吧,在场的都是下官的心腹,一定不会走露半点风声的。”
大伙听了这个,都面面相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大人会对这个半夜闯进来的姑娘这么的尊敬。难道说这人是京里来的人物?
一时间众人心里纷纷猜测起来。
秦黛心也不客气,直接让几个人进了停放楚天衡的这间房,她一把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道:“这人不是楚天衡。”
啊?
这女的不是疯了吧?胡说八道什么。
最先不淡定的人,便是那名仵作了。
他朝着秦黛心拱了拱手,道:“姑娘何出此言?楚天衡在牢中被拘数日。别说下官认识他。就连拘他的衙役。看守他的狱卒皆都把他认识到骨子里,你怎么会说这人不是楚天衡呢!”这名仵作姓邵名刚华,是台州城里数一数二的仵作验尸官了,此人颇有傲气。除了黄知府以外,他对任何人都是牛气哄哄的模样,如果不是先前黄有道对秦黛心的态度极为恭敬,可能这会儿他就破口大骂,而非心平气和询问了。
秦黛心也笑,“这位就是仵作吧?我想知道你凭什么认定他就是楚天衡呢?”
那人眼睛一瞪,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又道:“姑娘又凭什么认定他不是。”
秦黛心也不与他争辩,只道:“麻烦黄大人让人取了记录来。我要看看关于这人的验尸记录。”她只说这人的验尸记录,却不说楚天衡的,语气执拗,丝毫不肯退让。
“不用了。”还没等黄有道吩咐下去,那个仵作当下便道:“这楚天衡的尸体是老夫验的。上面的每一句话都是老夫所书,姑娘有何疑问大可问我,也免得了那一去一回取记录的时间。”这话说得极为自负,可是他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不像是在那胡说八道,想必是两把刷子。
“也好。”秦黛心指着那尸体道:“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有二十个时辰左右了,他全身上下的尸斑已呈现扩散趋势,尸斑主要集中在死的颈部,后腰,腿窝处,说明死者死时,应该是仰躺在地上的。他的致命伤在头部,也就是这一块。”秦黛心用手指了指那人额丘上的血洞,才又道:“除此之外,他全身上下并没有别的伤痕,也无勒捆的痕迹,加上他头部的伤口又的确是反手而为,决非他人迎面所制,所以应该认定他为自缢,是也不是?”
那仵作越听越心惊,这女子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楚天衡的死因,死亡时辰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难道说她也是同道中人?可既然是这么清楚这具尸体死亡的原因,她又怎么会质疑这死尸不是楚天衡呢?
他一边想着,一边不自觉的把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秦黛心道:“很简单,你身为仵作,应该知道,习武之人一般若是想震碎自己的天灵盖,只需稍用内力,轻轻在百会穴上一拍即可,怎么会用鹰爪这样的功夫,自毁其面目呢?”古人忌讳死无全尸,哪怕是头发也不轻易剪,又怎么会让自己死时头骨碎裂,惨状异常呢?
那人也愣住了,是啊,这不合情理啊!他皱着眉,道:“或许是一时紧张,毕竟自缢嘛,失手也很正常,楚天衡做下了那等恶事,只想着以死谢罪,只怕冲动之下做了这事,难免……”
秦黛心笑笑,他这到底是在为楚天衡说话,还是在为自己说话?
“那也有可能。”秦黛心走到尸体旁边,拉着死者的后手道:“从死者头上的伤口上判断,死者应该是右手施力,抓碎了自己的额骨